重生之再劫难逃-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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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往事已矣,你若真的希翼,我再陪你走一趟便是!只是邢天,不要期望太多,我的心早就已经空了……
我问道:“去哪儿?日月教吗?”
邢天似乎不敢相信的愣了愣,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下,马上屏住呼吸非常用力地抱紧了我,然后又放松了力道,深深地呼吸几下,道:“你若不愿,我可以另外给你准备住处。”
我道:“不必了,就日月教吧!都住了那么久,都是熟人。”邢天的呼吸又是一滞,我别开头看向远处。
我的确在日月教住了很久,如果,那也能算是“住”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咱家小白就是心软,大虐不忍心,只偶尔言语上小虐一下。
、第三十章 身闲心亦然
我坐在马车里,听着车轮碌碌的声音,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脑袋里一片空白。
豆包抱着个小枕头睡在身边,白皙的小脸儿上浮着两片红晕,小嘴儿微微张着。豆包这般安然地睡在我身边,似乎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我无声地笑着,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粉嫩嫩的下巴,把那张小嘴儿合上,擦去口水。
邢天坐在外面驾车,很难想像一个高高在上的邪教教主也会穿一身布衣便装,从来都是执虹影碎星鞭的手,也会握着麻绳拧成的马鞭,坐在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驾座上,亲自驾车。
我看着微微晃动的帘子,低低唤了一声:“邢天!”
邢天应了,我却找不到话说,过了许久,才愣愣地想到,豆包该有个名字了。我道:“给豆包取个名字吧!我想不出来。”
邢天没有出声,只有车轮碌碌转动的声音,我又发起呆来。
突然邢天说了句什么,似乎是:“……亦然,如何?”
亦然?好名字!我看着豆包睡得安静恬然的脸,念出声来:“好名字,身闲心亦然,就叫亦然!邢天,谢谢!”
邢天接口道:“其实……”后面的我又听不清了,索性撩起帘子问:“什么?”
邢天转过头来看我,嘴唇动了动,好看的桃花眼里漾起层层涟漪,笑道:“没什么,你喜欢就好!”
邢天这样笑起来很好看,不是冷笑,没有嘲讽,干干净净的,看得我有些发愣,出声道:“挺好的……”你应该多笑笑。后面半句被我生生截断,卡在嗓子眼里。
邢天听了,眼中笑意更浓:“是吗?”
我掩住心中的尴尬,放下帘子缩回车里,呆坐了半响,伸出手指在豆包的小脸儿上戳了戳。乖儿子,你有名字了!白亦然,好听不?
豆包眉心动了动,举起小爪子在脸前晃了晃。我乐了,侧身躺到豆包身边,把他抱进怀里。亦然,阿爸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并没有告诉亦然这个名字是邢天给取的,他对邢天似乎有些排斥,当我告诉他此阿伯就是彼阿伯的时候,他纠结了好久才开口喊人。没办法,谁叫日月教的教主练的那什么破功那般诡异?到邢天这儿更加奇怪了,原本受了内伤身体会缩小,自动疗伤,他可好,把功力压一压封一封,想几岁就几岁!才二十几就练到这个地步了,以后老了还不成妖怪了?!
这些话我也只能很不厚道地腹诽一下,可不敢说出来。
要说这日月教倒也嚣张,在方圆三百多里的两巫山占山为王,感觉就是,在毫不客气的向武林宣称,我是邪教我怕谁?
不过,他们的确有嚣张的资本,武林正道人士明刀明枪的从未攻上去过,曾有改头换面冒名顶替的,也都被剁碎了丢下山谷,那叫一个死无葬身之地!
我站在东巫山下,抬头望那高耸入云的山峰,连绵不绝的山从这里延伸出去,只有两座铁塔一般的伫立在这里,一东一西,占尽层层山峦最秀美也最孤高雄伟的部分。
曾听一个正道的人打过比方,说这两巫山就是冥王的宫殿。若真如此,那西巫山飘渺的山顶就是炼狱的中心了。
东巫山与西巫山如情人一般紧密相依,虽是两座山,却从未有人将它们当作两个单独的山峰。西巫山略高,需从东巫山走才能上去,而东巫山整座山都是关卡。武林中有打油诗写道:想入西巫先上东巫,东巫有路西巫绝崖。想上东巫先闯七峡,七峡易闯暗河难度。
七峡与暗河是上东巫山的两条路,七峡是指有人守卫的七道关卡,其中只有第一道是山谷,七峡的说法不过是个比喻,意思是其他六个不比这山谷好过。暗河其实并不是河,而是一片满是毒物的昏暗森林,蛇虫鼠蚁树木花草样样带毒,一个不小心就中毒翘辫子,或者成为野兽的腹中餐,再或者陷进沼泽泥泞之中等死。
全因了这七峡暗河,武林正道曾不止一次围剿日月神教都未成功,自己反倒损兵折将。唯一一次伤到邪教元气,还是十年前的那次。
大英雄秋水剑白兮风设计将当时的邪教教主邢玉楼引下两巫山,武林各路英雄布下天罗地网,一路围追堵截,追至洛城失去踪影,只在落霞山下找到染血的秋水剑和断掉的赤血鞭。自此,世间再无秋水剑白兮风,亦无邪教教主邢玉楼。
我看着眼前秀丽雄壮的景色,心中暗自嘲道,什么七峡暗河,不过是躲进了乌龟壳里不敢出来罢了!所谓正道围剿,死掉的那些人也不全是死在邪教之人手中,那里面些个弯弯绕的事情多了去了!
收回视线,我发现邢天正望着我,我垂下眼眸,捞起亦然抱在怀里,道:“走吧!”
这是我第二次来两巫山了,记忆里的事情好像已经变成遥远的过去,虽然不堪,却暧昧而模糊。虽然有些排斥,但并不惧怕。有我儿子在身边,我这个做父亲的总得像点样子才行!
奇怪的是,邢天走的却不是七峡,一路上安安静静,只有聒噪的蝉鸣,连鸟儿都懒得叫一声,一个人影儿都看不到。风景却是很好,清风徐来,流水潺潺,各种奇花异草,古木盘根错节。难不成这就是暗河?
走在前面的邢天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回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往前走,道:“不是暗河,而是第三条路,父亲带我走过几次。”
大概是只有教主才知道吧?干嘛带我走这里呢?难道怕从七峡走回勾起那些不愉快的回忆?邢天他,会吗?何必自欺欺人呢?
我低头看着地面,踩着邢天的脚印往前走,亦然在我怀里兴奋的四处张望。
这是邢天第一次跟我提到邢伯伯。
我八岁前的记忆中,邢伯伯似乎对这个独子并不喜爱,倒是爱屋及乌,对我疼爱有加,会把邢天接到身边,也是因为怕我寂寞,想给我找个玩伴。
爹爹虽然和蔼可亲,但毕竟不是骨肉亲生,看着邢天不会想起婉月夫人与邢伯伯吃味,已是不错了。还是爹爹劝了几次,邢伯伯才关心起了邢天。
幼时的邢天已经很漂亮了,像个小仙童似的,可一张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我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笑的时候,傻傻地乐了整个下午,可我却记不起来他是因了什么而笑的。
邢天待我很好,像个哥哥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吃饭穿衣样样不落,邢伯伯对此非常满意,爹爹说了我几次就不再过问了。
他教我爬树游泳,我拖着他一起扒兔子窝掏鸟蛋。他的手指修长而且灵巧,那时候我所有的草蚱蜢竹蜻蜓都是他给我做的。他还施展轻功,抱着我在树林里飞来飞去,我在他臂弯里兴奋地大笑。
那次邢天抱着我在林间穿梭,冷不防被树枝拌了一下,我就那么摔了下去,给摔晕了,醒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没几天慕容巳他们就杀来了……
认真算起来,邢天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幼年时唯一一个朝夕相伴的朋友,虽然那时我们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多长久。
孩童的时光总是天真烂漫的,我无忧无虑的幼年时代结束在慕容巳的一记寒冰掌之下,也许更早一些,在邢天离开的时候。
我曾经勾着手指,天真地与他许下承诺,我会永远喜欢他,与之相对,他会好好照顾我一辈子……
那时的我们从未想过,一辈子究竟有多长,永远到底有多远,未来有怎样的事情等着我们。
当变故突生,我们同时失去至亲之人,我遗忘了过去,他担起了责任。没有过去的感觉让我觉得恐惧不安,我试着用另一样东西填补内心的空洞,把目光聚焦到了江秦身上。
那他又是如何度过我所不知情的那十二年的呢?
胡思乱想间,邢天已停住脚步,我差点撞到他背上。
“阿练?”
“嗯?到了?”我疑惑地四下里看了看。
许是我的反应太过白痴,邢天看着我,微微笑了起来,抬起手往上面指了指。
我抬起头,与亦然一起往上看,面前竟然陡立着一面绝壁,直入云霄,根本望不到顶,绝壁上爬着藤蔓杂草,还有湿滑的苔藓,一根头发丝儿粗细的银色丝线笔直的垂下来,钉入地面。
竟然是天蚕丝!锋如刃,柔似水,利穿甲,舞如蝶的天蚕丝!我沿着天蚕丝望上去,竟是悬在离绝壁两指远的半空,顺着绝壁一直延伸向上。
这么长的天蚕丝用在这里,真是……奢侈!
邢天笑道:“你若想要,我给你寻一些来。”
说得真是轻巧!果真是武林第一邪教,财大气粗啊!我摇头:“不必了,我用不着!”
邢天的笑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别开视线,看着细细的天蚕丝琢磨起来。大概就是要从这里上去了,究竟有多高呢?就这么一根细细的天蚕丝,我带着亦然怎么上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重上日月教
正在犯难,一条手臂缠到我的腰上,耳边是温热的鼻息,我听见他道:“亦然,抱紧你阿爸我带你们上去!”
亦然意外地听话,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小脑袋靠上我的肩膀。我才收紧抱着亦然的手臂,身子一轻,已经随着邢天飞了起来。
邢天施展的也是鬼迷踪,带着我与亦然两个人一点也不费力的样子,偶尔足尖轻轻点上那根细细的天蚕丝借力纵身。
清冷的风迎面而来,亦然收紧小胳膊贴在我怀里,一声不吭,只是屏着气。不会是吓到了吧?我担心地低头去看,小家伙儿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抬着头好奇地望着上面,小脸儿兴奋得通红,可就是咬着嘴唇不吭声。
这孩子,也倔强得很!也不知赤炎是如何把他带出来的。
我笑了笑,抬头往上看去。说到赤炎,自从闯剑阵那天再见邢天起,就没见到赤炎的影子。一开始还以为他隐在暗处,但一路上都是邢天亲自驾车,即使在日月教的暗桩落脚歇息,也不见赤炎的身影。
还有,若邢天并未赶我走,那赤炎为何要那般说?算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邢天已带着我与亦然飞上崖顶,稳稳落地。
我放下亦然,拍了拍有些发酸的胳膊,小孩儿揪着我的衣角,回头往下看了一眼,小短腿儿微微发抖,猛地抽了口气。我拉起亦然的手,亦然抬头看我,眼中竟没有一丝的害怕,只是兴奋与跃跃欲试。
我知道,这孩子注定不是池中之物,也许我想要的平静安宁的生活原本就不适合他。
我对亦然勾了勾唇角,转头去看邢天。他额上带着些细汗,白皙的脸颊上泛起薄薄的红晕,越发的漂亮了。带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用鬼迷踪攀爬了这般高的绝壁,他竟然连喘都不喘一下!这家伙果真……不是人!
站了一阵儿,邢天举步往前走,我牵着亦然跟在后面。转过一块巨石,眼前出现一个小亭,有人从亭内迎出来。
那人中等的身材,一身天青色长衫,不卑不亢,恭敬却矜持,低首对邢天行礼道:“恭迎教主!”
邢天点头应了,那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垂下了视线。
我想起来了,这人叫苏和,是邢天的内院总管,统管内院所有事务。他快三十的年纪,样貌平凡,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若说这日月教里曾有谁给我留下过好的印象,那么他就是那唯一的一个。
以前在日月教见他的次数倒算得上是多的,他行事进退有度,说话有礼有节,目光总是平和,从未对我露出过鄙夷的神色,更未做个什么落井下石的事。不过,大概也仅此而已了,那时我不过是他们教主圈养的卑贱的禁脔,给他的男宠提鞋都不配的小角色,受了伤、中了毒、被人冷言冷语啐到脸上,若是没有教主的吩咐,他是根本不会过问的。
教主回教,来迎接的只有一个内院总管,这让我有些奇怪,却不是我可以过问的事情。
邢天向苏和介绍我:“这是白公子与小公子,我的贵客。”又转过头来对我道,“这是苏和,你知道的,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他就是。”
我点点头,对苏和道:“有劳苏总管。”又拍了拍身边的亦然,“亦然,叫苏伯!”
亦然仰起稚气的小脸儿,露出一个讨喜的笑容,糯糯的唤道:“苏伯好!”
苏和笑了笑,对我与亦然行了半礼,道:“见过白公子,小公子!白公子有礼!”印象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待人从来不多一分好,从来不露一分冷,让人看不清摸不透。也许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完美地演绎着自己的角色,让人抓不到把柄。
但是,他是日月教如今唯一幸存的长老的儿子,自小生活在这里,而且,邢天信他。
就这样,我带着亦然住进了日月教的内院。所谓内院,里面都是教主的家眷,主屋自然是教主的,分出大小几个院子,住着教主的妻妾宠侍。
我以前是直接被邢天丢在他的偏院里的,只知道他没有妻妾,男宠倒是有几个。其中一个得宠的,似乎名叫碧落,来瞧过我一次,翘着葱白的手指说了些不知所谓的话,像一只斗胜的公鸡,趾高气昂地走了。听说,他死得很惨。
邢天并未进内院,直接去处理教务了。苏和带着我与亦然来到一处院落,院门上写着楷体的“惜雨阁”三字。哟,这次倒是分了我一个院子!
苏和引我与亦然进了院子,唤来几人立在我面前,供我挑拣。唔,不光有院子,还有了佣人,待遇不错啊!
我只留下一位看起来面容慈祥的大姐,照顾亦然起居,果然照顾孩子还是女人比较细心。至于我,我虽然比较懒,但始终不习惯让人伺候。苏和坚持留下了两人专管扫洒,我暗自冷笑几声,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谁的眼线。
就这样,我与亦然在日月教算是住下了。
邢天并不常来,更不曾在这里过夜,巴望着他留宿的人大概多了去了,碧落算是一个!虽还未见过,这个碧落应该还在两巫山吧?
留在院子里的三个都颇有些眼力劲儿,从不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我倒落得清静,每日教亦然写写字念念书扎一扎马步,但我发现,我能教他的东西越来越少。四书五经我早就忘干净了,诗词之类的能解释清楚的两只手都能数过来,更别提大学中庸了。
这日晚间,邢天过来吃饭,我跟他说想给亦然请一位先生。
邢天看着亦然想了想,问:“亦然多大了?”
亦然咬着筷子,眨了眨眼睛,道:“亦然再过,再过……”我接道:“再过两个月就六岁了。”
亦然赶紧点头:“嗯嗯,再过两个月六岁!”说完就笑弯了眼睛。
邢天看看亦然,再看看我,道:“六岁?是该请个先生了,亦然也算是大孩子了。”
亦然马上做出小大人的样子,很认真地点头。邢天继续道:“还跟你阿爸睡一张床吗?”
亦然愣了愣,我也愣了愣,然后我俩对视。
这个院子挺宽敞的,一间正厅,一间书房,一间主卧,东西两间厢房侧室,水房浴室配备齐全。原本有一间厢房已收拾出来预备给亦然的,可是……但邢天说得没错,亦然都已经六岁了……
邢天望着我们低声笑了起来,带着些温柔宠溺的味道,话语却是不容置疑的:“亦然今晚就搬去厢房吧,明天带你去见先生。”
于是,当晚我就与亦然就分了房……
第二日,邢天一早就来了惜雨阁,与我们一起用了早饭,带着我与亦然出了院子,左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