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是要遭雷劈滴!-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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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盛天一惊回神,忙松了些力道,见他痛得脸色都白了,忙道:“对不起,有没有怎么样?”说着抬起他的手放到嘴边,轻轻替他吹着。
“呃——”大牛的脸蓦然变得通红,一边往回缩一边结结巴巴地道,“没、没什么。”
“别动!”吉盛天见他手背上已经泛起几条青痕,一边掏出怀里的伤药为他涂抹,一边微带责备地道,“看这伤得,痛了怎么不说?”
“我、我——”大牛没敢说出自己是因为不敢,隐约地觉得小天不会喜欢这个答案。
“好了。”吉盛天往他涂了厚厚一层药的手上又吹了几下,不忍见他这副样子,只道,“以后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免得我又不知轻重伤了你。”
这样的儿子真的好好!大牛微微仰头看着儿子英俊的脸,眼眶泛起一层红色。
被他这样看着……虽然感觉不错,但还是有些尴尬。吉盛天觉得脸上有些热,忙别过头,轻咳一声,道:“走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喔——”大牛被儿子换了只手牵着再次往前走,心情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心想:要是一直都这样该多好?要是这条路走不完该多好?
***
这是吉盛天在得知大牛消息之后在小镇上临时购买的别院,之前的拥有者是一书香门第,因儿子做了官举家搬迁方才出售,园子虽然不是很新,难得的是环境清幽。两人手牵着手在花木间漫步,吉盛天自觉像是情人幽会似的,因而心情很好。
早餐别出心裁地摆在院中的亭子里,不过是些简单的清粥小菜和白面馒头,却让大牛食指大动,眼巴巴地看着。
吉盛天心里暗笑,他知道傻男人肚子饿了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以前看过不知多少次了也没怎么留意,现在心思变了却觉得十分可爱。拉着他坐在凳子上,又紧挨着他坐了,挥退侍候的下人,亲自为他盛了碗粥,连筷子一起递到他面前,道:“快吃吧。”
大牛却又推了回来,道:“你先吃。”这也是他形成的习惯,每次吃饭都会让儿子先。
吉盛天突然记起困在青岩山那段缺食的岁月,傻男人总是把食物先放到他碗里,而那时的他从来没有感恩过,只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甚至一直对他恶语相向,在侵犯了他之后还任他趴在冰冷的玉床上自生自灭,此时免不了后怕——如果他当时就死了怎么办?
大牛自然不知道他正被自我假设折磨着,见他呆呆地看着那碗粥发呆,以为自己又在什么地方惹他生气了,忙又把碗拉回去,畏畏缩缩地道:“对不起——”
吉盛天猛地回神,一脸复杂地看着他,脑中疯狂翻动与他之间的回忆,却发现自己没几时对他好过,就连和言悦色的时候都极少,他自问如果有人如此对他他会怎么样?然后怎么想都不会跟那么一个人好好相处的,于是他心里就升起巨大的惶恐——傻男人,真的会如他所愿地爱上他吗?
努力修好2
大牛见儿子久不出声,偷偷地拿眼去看,却被他的脸色吓了一大跳,怔怔地道:“你怎么了?”
吉盛天眼中后悔、伤痛、期盼、害怕等复杂的情绪一一闪过,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只剩下一片温柔:“我没事。”看了看他面前的碗,道,“我盛的你吃,你再帮我盛一碗好不好?”他的语气轻柔,含着一分小心翼翼。
“好。”为儿子服务,大牛自然乐意,抓起勺子便舀了大大的一碗放到他面前,催促道,“快吃吧,真的要凉了。”
吉盛天看了他许久,低低地“嗯”了一声,竟然有些微的哽咽。
粗神经的大牛自然没有发现什么,抓了个馒头在手,边啃边端着碗唏哩呼噜地大口粥,一碗很快见底,再盛一碗,又抓起个馒头。
经过这么一闹,先前那点伤感的气氛被破坏殆尽,吉盛天一脸宠溺看着他埋头大吃,突然心情大好——这么简单一个人,或许也不是不可能?
“你怎么不吃?”大牛喝下了两碗粥,吃了两个馒头,见儿子还动也没动一下,不免有些奇怪,“不好吃吗?”
“不,”吉盛天端起碗喝了一口,道,“很好吃。”
“我也觉得很好吃,”大牛咧嘴一笑,“就是碗太小了。”
吉盛天曲起食指抹去他嘴角沾上的米汤,道:“那下次换大碗。”
“嗯。”大牛重重地点头。
晨光透过花枝树叶在两人身上照出斑驳的光影,那一刻的时光幸福得可以用一辈子来回忆。
***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牛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不是说他住了多富丽的宅子,也不是说他穿了多华贵的衣服,更不是说他用了多美味的食物,而是儿子做了他曾梦想过多次的事情。他会耐心地与他共进每一餐饭,陪着他饭后散步消失,给他讲许多趣事,教他读书写字,甚至还认真地听他说话——虽然他一开始他还有些害怕很少开口,但经过很多天之后就慢慢放开了,而无论他说的话多么无聊和无知,小天都会耐心地听着,偶尔还会纠正一些他错误的认识。大牛很快乐,快乐得常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以至于变得不敢睡觉,怕一闭眼,再一睁眼,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个字该这样写,你看,是从这个方向,然后往这边拉。”吉盛天手把着手教了一遍,然后松开手,道,“你自己写一遍试试。”
“喔——”大牛用力睁大眼,无声地打了个呵欠,提笔往纸上划去。他眼睛看出去时而清楚时而模糊,手腕无力地东倒西歪,那字也跟着左弯一下、右拐一下,看起来乱七八糟不成字样。
吉盛天皱了皱眉,握住他的手腕将笔取出来,道:“好了,不写了。”
“不写了?”大牛猛地瞪大眼,看出去却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为什么?”
吉盛天指了那张纸一下,道:“你看看你写成什么样了?”
大牛脑中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顿时惴惴不安,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我多练一会,会好的。”
“我不是怪你这个,”吉盛天见吓到他,放缓神色,抬手轻按他的眼睑,道,“你晚上睡得不好?”
实际上他根本就没睡!大牛自然不敢实话实说,摸了摸脸,傻笑道:“没——”
“不许说谎!”吉盛天猛地打断他。
“呃——”大牛见他脸色变得很不好,只得含糊道,“是有一点。”
吉盛天看着他许久,直看得他心虚,差点老实交代的时候才开了口:“今晚我和你一起睡。”
“喔——”大牛条件反射地先应了下来,随即猛地一惊,“什么!”
***
白天儿子丢下一句话就走了,晚餐的时候大牛几次想提起话题都给他岔了开去,直到散步之后他没有如以往一样回房大牛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而这时他似乎已经无力回天。
“天黑了。”大牛低着头扯衣角,时不时偷偷看坐在身边的人一眼,那模样像极了新婚害羞的小媳妇。
吉盛天肚子里快乐死了,表面却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淡淡地“唔”了一声。
儿子不接话,大牛无可奈何,可眼看天色越来越晚,他心里也越来越急,最后干脆一咬牙,道:“你快回去睡吧。”
刻意引导他反对自己决定的行动成功,吉盛天本是乐意听从的,但一看到他眼底的青影就只得放弃这次机会,心想还是他的身体重要,其他的可以慢慢来。于是站起身,道:“是该睡了。”
大牛还以为他听了自己的话要回房去睡,高兴地站起来:“是啊,是啊,快回去睡吧!”话才说完就傻眼了,因为小天已经开始慢条丝理地脱衣服了。“你,你做什么?”大牛傻乎乎地问道。
吉盛天斜睨他一眼,道:“脱衣服,睡觉。”
“你,你——”大牛急了,“你回去你自己的房间睡吧!”
这时吉盛天已经脱得只剩一层里衣,淡淡地看他一眼,道:“就在这里睡,”末了又装出很累的样子,道,“我很累,不想走了。”
儿子一用上苦肉计大牛就没折了,只好道:“那你睡吧。”
吉盛天马上闭上眼睛,却偷偷留了个缝看着傻男人。只见他默默地看着自己一会,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抬脚往这边走来。吉盛天心中一紧,忙闭上眼睛,谁知等了许久没等到他爬上床,反而听到他在床前悉悉索索地做些什么,有些奇怪地悄悄睁开一丝眼缝,却见他拿了被子正往地上铺!他心中一怒,猛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吼道:“你在做什么?”
大牛给他吓了一跳,缩着肩膀道:“打、打地铺。”
吉盛天见他被吓得够呛,心里顿时有些后悔,深吸两口气平静下来,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地上凉,你身体不好,还是到床上睡吧。”
“我,我——”大牛还有些惊魂未定,拒绝的话不敢说出来。
“你别怕,”吉盛天愈发温和,“我刚才也是急了才会那么大声,不是故意凶你的。”
大牛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见他脸色很好,好像没有生气的样子,也不那么怕了,垂下头,讷讷地道:“我就睡地上好了。”有了那些记忆,就算他相信儿子现在不会伤害他,也不敢跟他睡在一起。
吉盛天脸色顿时黯淡下来,默默地掀开被子,站起身,道:“你身体不好,还是睡床吧,我睡地上。”
“那怎么行?”大牛猛地抬起头来,“你要是受凉了怎么办?”
“那如果你受凉了呢?”吉盛天反驳,“我身体好应该没事,但以你现在的身体睡一晚上地,还会有命在吗?”
“都是我不好。”大牛黯然垂下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吉盛天很生气,却不知道该气什么好,气他总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扣,还是气他从来不相信他?
又惹小天生气了!大牛心里愈发难过,他以为撑着不睡就可以了,没想到就算不睡美梦也会醒。
看着快将自己缩成一团的男人,吉盛天有一种无处着力的挫败感,即使被灭了国被抓去做奴仆他也可以从容应付,而这个人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消除曾经对他的伤害,怎么才能让他不再害怕自己,怎么才能让他,爱上自己?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吉盛天再一次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要不——”大牛在惹儿子生气和害怕他对自己做出什么事间犹豫了许久,终于道,“我们都睡床上吧?”
“什么?”吉盛天一时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大牛却没有重复之前的话,而是直接以行动回答他——默默地爬上了床。不过大牛还没有傻到家,他还留了一手——没有脱掉外衣。
巨大的喜悦袭来,吉盛天足足呆了一刻钟才反应过来,欣喜若狂地爬上床。还好他没有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知道同傻男人保持一段距离,可即使没有更亲密的接触他也足够兴奋了,心脏“呯呯”地跳了许久才平复。这段时间可不短,足有小半个时辰,他脑子慢慢静下来,然后就发现问题了——这么长时间,傻男人竟然还没睡着!吉盛天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傻男人怕自己对他图谋不诡而不敢睡,很是伤心郁闷了许久,于是装作睡熟了的样子,可又半个时辰过去了,竟然还没睡着?他觉得不对,假装翻了个身把手搭在他腰上,感觉到他全身一僵,过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捏起自己的手拿开,然后装作一副被惊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道:“还没睡?”
大牛强撑着不睡被儿子抓了个现行,心中一惊,结结巴巴地道:“没、没呢。”
吉盛天做出一副不清醒的样子,长臂一伸将他捞到怀里,道:“快睡吧。”
大牛连忙伸手去推,却给儿子抓住手往怀里抱得更紧,耳边听得他说:“别动,天好热,你身上凉,给我解解暑。”他心里有些奇怪,现在已经是秋末了,按理说不会很热啊?难道是今年反常,而他身体偏凉而感觉不出来?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温暖的气息将他整个包围,耳中听着有节奏的心跳声,五夜没合过眼的大牛逐渐迷糊起来,昏昏欲睡间只听得有人在问:“为什么不睡觉?”他想也没想就说出一直以来的担心:“不想睡,小天对我好好,睡了就醒了。”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静夜里,吉盛天默默勾划男人安静的睡颜,眼中伤痛满得快溢出来。
努力修好3
大牛从梦中猛地惊醒,惊魂未定地直喘粗气。
“怎么?”临近天亮才睡过去,吉盛天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睡意,尔后逐渐清醒,将他往怀里紧了紧,问道:“做噩梦了?”
大牛的身体僵住,慢慢地扭过头,脸上露出怀疑的表情,许久才探究地道:“小——天?”
“是我,”吉盛天怜惜地擦去他额上的冷汗,柔声道,“我在这里,别怕。”
“小天——”他的美梦没有醒,温柔的小天还在。大牛焦躁的情绪逐渐平静,安心地靠着他的肩膀,梦呓一般喃喃道:“真好。”只是这种温馨和谐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大牛猛地将人推开,强抑着身体的颤抖,故作镇定地道:“我去茅房。”尔后飞快爬下床,外衣也不披就冲出了房间,徒留青年看着自己竖起旗帜的地方哭笑不得。
***
因为早上那一尴尬的场景,大牛一整天都处于惊惶之中,吃饭时不敢与吉盛天对视,散步时辍在他身后一丈开外,教他写字时一碰到他的手就整个人抖个不停。如此下来,本就脾气不好的吉盛天差点忍耐不住直接将他丢到床上正法了,总算他还有理智,想到傻男人的身体和五年前他义无反顾的逃开,硬生生给忍了下来。恰巧此时底下人来报赫连明求见,他干脆一扔笔叫傻男人自己练习,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只是这一去却遇到了更烦心的事。
“来此为何?”见过礼后,吉盛天先叫人坐下,尔后发问。
“主上月余未归,想必此次的消息定是真的了?”赫连明未答反问。
赫连明跟随他多年,向来忠心耿耿,办事情也很妥贴,两人说是主属,实际上更像朋友,因此吉盛天对他的稍稍逾越倒不怎么在意,点点头道:“的确是他。”
赫连明皱眉:“本来主上的私事属下是无权过问的,但主上在处理这件事上是否有些不妥?”
“喔?”吉盛天眼神一凝,“怎么说?”
“主上一心复国,如果您与他之间的事情被人知道并加以利用……”赫连明顿了顿,道,“就算无人知道,单止主上您在这几年里因为他而荒废事务,也足够底下人有怨言了。”
“怨言?”吉盛天冷笑,“这些年里我虽为寻他花了不少心思,但自认并不曾放松复国大业,究竟是你有怨言还是底下人有怨言?”
“属下不敢。”赫连明立即跪在地上。
“不敢?”吉盛天冷哼一声,道,“你还是把精力用在管教你妹妹身上的好,不要等哪天她触怒了我再来怪我不留情面。”
赫连明一惊,忙道:“此事绝对与雪儿无关,是属下多言,请主上惩罚。”
“有没有关你我心知肚明,”吉盛天冷道,“今日的事我不做计较,但你要好好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赫连明不敢再作辨解,应道:“属下遵命。”
“行了,你下去吧。”
“是。”
待赫连明离开之后,吉盛天心在室内来回踱着,一时烦意乱。虽然对赫连明干涉自己的事情有所不满,却不能否认他说的话有一定道理,世人眼里他和大牛是父子关系,他们在一起就是乱了伦常,这在普通人家都是重罪,对于想要复国的他,影响更是难以想像的大。难道要就此放弃大牛,如他所愿般做一对真正的父子?吉盛天苦笑,他知道这绝对不可能——五年的时间足够他看清这个人在他心中的份量,失去了他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任何事情都像没有了意义。而他为之努力了这么久的复国大业早已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底下牵连了多少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想到这里吉盛天猛地顿住脚步,他在心中暗下决定:江山,他要,大牛,他也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