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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抢劫,是要遭雷劈滴!-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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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魔教所在地,他便匆匆地带着大牛赶来天都,因大牛的身体再受不得一丝凉气,这一路便如临大敌般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车上烧着四个炭炉,每日歇息也必事先派人安置妥当。
“是。”崔胜应了一声,却不上前,而是先走到火炉旁烤手。
吉盛天将运真气至两只手上,探进被中解开大牛身上的皮裘拉着他的右手露出腕处。
崔胜烤热了手,过去床边坐下,两根手指按在大牛腕间,片刻之后收回手,道:“还算稳定。”
吉盛天忙将大牛的手塞回被中,道:“你还能拖多久?”
“可支持十日。”崔胜答了,看了看他紧急的眉头,道,“魔教已近在眼前,主上可放下心些。”
吉盛天却没有展颜,只摇了摇头。
“主上是担心那百草夫人不肯医治?”
吉盛天摇了下头,道:“若单止不肯还好说,多的是办法可以使,我是担心她没那个本事。”
“百草夫人的名声属下也曾微有耳闻,听说她治病的手法与我等寻常人大有不同,对于疑难杂症颇有几分手段。”崔胜说的虽然是实话,但还是安慰的性质更多些,要是那百草夫人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厉害,他又岂会不立时说出来?不过如今他也想不出还有谁能治得了床上这人,且又是赫连推荐的,心里便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
吉盛天虽然心里清楚崔胜的话安慰居多,但他已经把百草夫人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听他这么一说倒真的轻松了些。有些疲惫地揉揉额头,道:“你这些天也累坏了,先去歇了吧。”
大牛这些天昏睡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崔胜要时刻注意着他身体的变化,以免他一睡就真的过去了,自是累坏了,可他看了眼眼眶微微陷下去的吉盛天,道:“属下还能支撑,倒是主上已经有三天没合眼了,就由属下先照看着,主上先眯一会吧。”
“我现在哪睡得着?”吉盛天视线粘在大牛惨白的脸上,苦笑道,“反正明天就能赶到黑木园,还是到时候再歇吧。”
崔胜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
大牛一直在昏睡,吉盛天给他喂了续命的药水,又搂着他看了他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往黑木园赶去,一个时辰后便到了地点。黑木园位于天都城以西五十里,占地十分宽广,足有两千里地,原为前朝某权贵所有,也不知这魔教怎么弄来做了总坛的,吉盛天命人查了却无丝毫收获,但他心里怀疑东方不败或许与天宇朝庭中人有什么关联。
叩开了园子的大门,吉盛天这边准备了一大堆求医的话,谁知别人一听找百草夫人便很热情地请他们入内,饶是几人都见惯了大风大浪也忍不住呆了一呆。
“主上,现在该怎么做?”赫连明暗中传音。
“既来之,刚安之。”吉盛天传音道,“我们有求于人,听从他们安排就是,随机应变。”
“是。”
门房要引着几人往园里走,崔胜赶紧道:“这位小哥,病人不能受寒气,可否直接将马车赶进去,再找一间暖好的屋子安置?”
“没问题的,园里的屋子大多烧着地龙。”门房笑道:“客人不识路,不如由我来为客人赶车?”
几人当然应了,他们的车夫便让到另一边,门房跳上车一扬鞭,“驾——”地一声将马车驶进园子。穿过层层花叶,一座古怪的楼房现出影儿来,那是一幢圆形五层楼方,整个楼被漆成了黑色,远远看去就像一段烧焦了的大园木立在那里。
吉盛天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诧,不明白魔教为什么要建个这么古怪的东西。
“驴——”门房将车停在楼前,跳下马车引着几人往楼里走,见他们面色古怪,不由笑道:“客人觉得奇怪吧?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对黑木楼很好奇呢!”
“黑木楼?”赫连明一边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一边惊讶地道,“这名字倒贴切。”
“可不是!咱们这幢楼可不就像个烧焦变黑了的大木头,真不知道教主是怎么想出这个鬼主意的!”门房说笑着将几人引至客堂,一阵暖气扑面而来,果然如他所说是烧了地龙的,这楼里面却是漆成白色的,显得明亮宽阔,大门右侧的墙上镶着拔地而起的一个巨大的窗户,木框里却不是贴的却不是纸,而是嵌着一大块白色宝石类的东西,可透过它朦胧地看到外面的景色。
“小林子,你又在编排教主的坏话,小心他撕烂你的嘴!”大门左侧贴纸的木格门被拉开,一个娇俏的丫头端着托盘走进来,嗔瞪了那门房一眼,笑吟吟地道,“天寒地冻,几位客人远道而来,请先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小林子吐吐舌头,故作害怕地道:“翠儿姐可别说给教主听,不然他非拔了我的皮不可!”
“去!”翠儿笑骂,“看好你的大门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小林子赶紧陪着笑告退。
赫连明可说是吉盛天身边的大总管,他为人严谨,对底下人要求也很严格,此时见这丫环和门房竟在客人面前笑闹,顿时就有些不喜,心想这魔教中人行事果然奇诡,莫怪得那东方不败会做下那些胡闹之事(其中最胡闹的当然是将个年青和尚给拔光了扔进女支院了)。拿眼去看另两个人,却见崔胜面色平和并无怒色,而主上更是将全部心思放在裹成个粽子状的大牛身上,虽极力压抑也掩不住眼中的焦急,想及自家妹子的命保不保得住,还要看这个人好不好得了,便也无暇在意下人的失礼,跟着焦虑起来。方一落座便急道:“敢问姑娘,百草夫人——”
翠儿抿嘴一笑,脆声脆气地道:“客人不用担忧,已经有人去通禀了,夫人很快就到。”
“多谢姑娘指教。”赫连明微微点头,正盘算着要不动声色地打探些事情,却听“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顿时住了口。
脚步声由轻及重,“唰啦”一声,东面的木门再次被拉开,一个面容清秀做妇人装扮的年轻女子露出脸来,兴奋地道:“听说有人来找我看病啦?”
那语气就似说“听说有人来让我玩弄啦!”一样,吉盛天心中顿生不爽,抱住大牛的手臂不由地紧了紧。
“夫人,”翠儿忙迎上去,指指吉盛天,道,“那位公子的家人病得很重,您快给看看吧。”
百草夫人眼睛一亮:“病得很重?”
“正是,”吉盛天站起身,对她微点了点头,道,“他天生体寒,家中的大夫已经毫无办法,还请百草夫人施于援手。”
“果然病得很重。”百草夫人看着他怀里那包得看不出人型的东西,猛地打了个寒颤,果然冬天只适合呆在屋子里……
“夫人——”翠儿见她有些走神,忙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
百草夫人佯咳一声,端起一副正经的神色,边往里走边指挥:“把他放在那里,我先看看再说。”
“好。”吉盛天点点头,几大步跨到那块大窗前,小心翼翼将怀里人放在她所指的小榻上。
百草夫人走过来,正要说话,却被打断——
“魔女!你一大早吵什么吵?”一个长得很漂亮的青年张牙舞爪地冲进来,“你不知道妨碍人睡觉是要遭天谴的吗?”
百草夫人才正经了没多久的表情破功,一巴掌拍到他脸上,怒道:“你吵什么吵,没见我在给人治病呢?”
“你给人治病!”青年怪叫,“咱们教里还有人敢找你治病?”语毕看了看围在榻前的几人,奇道,“咦?你们不是教里的啊!”视线扫过榻上的人,又“咦”了一声,“这个不是那个,那个,呃,对了,那个大牛吗?”

求医问药2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愣,百草夫人正想问话,却给一个人抢了先——
“你认识他?”吉盛天的声音阴沉。
“当然认识。”青年的话出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指着他道,“你是那个囚禁他的人?”这青年正是孟无痕,当初大牛被宇文珏送到了他那里避难,具体的事件他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牛被一个很厉害的人抓住了,宇文珏无意中遇到之后将他救下。
吉盛天神色一凌:“当年是你带走了他?”
孟无痕没有否认,漂亮的眉一挑,凉凉地道:“那么偏僻的地方都给你找到了,还有两下子嘛!”
“哼!”吉盛天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体力真气蠢蠢欲动。
“哼!”孟无痕吊高眼角,同样暗暗蓄劲。
“喂!”一声暴喝打断两个男人的对峙,百草大夫两手叉腰,双目圆睁,“你们有完没完?还要不要救人了?”
两个战斗公鸡般的男人顿时蔫了,一个是怕惹怒的大夫救不了爱人,一个是长年积威之下根本不敢得罪这个女人。
“好了,现在给我安静地站到一边去。”一改之前的“恰北北”样子,百草夫人瞬间化身女王,挥开一群碍事的人后三两下拔开榻上人身上的皮裘。
吉盛天一惊,只是不等他有所动作就给旁边的崔明迅速劝住:“主上不必担忧,屋里暖气很足,没有关系的。”吉盛天双眼眯了一下,卸去周身地真气。
孟无痕自然没错过他们二人的动作,但他终是不敢出事讽刺,于是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那边百草夫人将沉睡不醒的男人一番揉揉捏捏后收手转身,边脱下手上材质特殊的手套边道:“天生虚症,周身体寒,居然还用了至寒之药,要不是你们以至刚至阳内力为他续命,怕是早就呜呼哀哉了,不过再拖半月已是极限,你们还是趁着这段时间准备后事吧。”
吉盛天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双眼落在这些时日削瘦得不像话的男人身上,嘴唇颤抖着竟连话也说不出来。崔胜别过头去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而赫连明早在百草夫人话音刚落的时候已经“呯”地一声双膝跪地。
“不是吧?”孟无痕怪叫,“几年前我见到他的时候还活崩乱跳的,哪来的什么虚症?”
“你不要乱说,”百草夫人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照他这种脉象,能活下来已经是一种奇迹,就算用药吊着也是体虚气短且难有子嗣,就是多走两步都要喘气,哪有可能还‘活蹦乱跳’的?”
“是真的!”孟无痕瞪眼,“他当时身体好好的,能跑能跳,我送他进山的时候他都是跟在我身后走的,一走一天也没见他叫累。”
“有这种事?”百草夫人皱眉。
“的确如此,”吉盛天心底骤然升起一丝希望,“他以前身体是不太好,但自七八年前开始就日渐好转,操持家务、下地干活都没问题。”
“这倒是奇了,”百草夫人道,“就算你从那时起就为他传输内力也改变不了他的体质,最多也就让他活更久些,莫非那时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这——”吉盛天脑中猛地闪现两人肢体交缠的画面,心里隐隐觉得或许与此事有关,一时有些犹豫。
“怎么,不能说?”百草夫人语气变得严厉,“我劝你有事还是不要隐瞒我的好,否则救不了他的命你可别怪我。”
“倒也不是不能说,”吉盛天道,“只怕夫人会不喜欢听。”
百草夫人双眸中一缕莫名的光泽闪过,语态温和地道:“在病人面前我只是个大夫,你不必有所顾虑。”
“也罢,”吉盛天点头,道,“既然夫人不在意,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来惭愧,那时我与他被困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食物也断绝了,然后——”说到这里猛然顿住。
百草夫人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倾向他,见他打住不说,略有些急切地催促道:“怎样?”
“然后他千辛万苦地寻得食物,我们两人才保了一命。”吉盛天说到此处话题猛地一转,“夫人当真可以治好他?”
“放心,只要你把事情经过讲清楚,我寻到关键处必能救他。”百草夫人语罢又催促道,“接着怎样?快说罢!”
“我们被困在那里许久,然后发现了些极端隐秘之事。”吉盛天说到这里又顿住,面色严肃地道,“夫人,之后发生的事情若传出去必会引起骚动,我本不该说出来的。”
“放心,我一定为你保密。”百草夫人尽力压抑心底的兴奋,用最诚恳的语气道。
吉盛天面色踌躇:“要是我说出来,夫人却不能治好他的话……”
“你放心吧!”百草夫人有些不耐烦地道,“我已经想到救他的方法了,只要你把事情说出来……小子,你诓我!”某女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被套出了话,瞪大一双美目。
“哈哈……”孟无痕一愣之下反应过来,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魔女,你也有今天啊!
“还请夫人施以援手,”吉盛天心下一松,正色道,“至于些许往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百草夫人“哼”了一声扭过头,正好见到四人打木门后出来。
“这就叫‘终日打雁,却叫雁啄去了眼’,毓馨,你整日里以恐吓病人、挖人隐私为乐,弄得教里没人敢找你看病,现在也被人套出话来,心里有何感受?”面容俊朗帅气的青年冲百草夫人微微一笑,气得她差点跳起来。
“孟子星!”毓馨恨恨地瞪他一眼,跑过去抓住他旁边另一个生得十分俊美的青年告状,“小珏,你看他!”
“咳!”宇文珏轻咳一声,“谁叫你总欺负小混混,惹得他老哥来打抱不平了?”
“拉拉扯扯的成什么话?”身边同宇文珏长得有五分相似的男子黑着脸提起毓馨,轻轻扔给另一头的男人,警告道,“看好你的人。”尔后拉起宇文珏方才被扯住的衣袖拍了拍,仿佛上面粘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宇文笙!”毓馨怪叫一声就要扑过来,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了回去,他半睁半闭的眼睛往这边微微一扫,道:“别理他,更年期的男人总是乱吃飞醋。”
“卓之晨,我记得你似乎比我还要年长些?”宇文笙脸色阴沉。
“这你就不知道了,”毓馨挑衅道,“有些人的更年期总会提前来临。”
宇文笙脸色黑得像锅底了,想要发作却被身边的人扯住,只得冷“哼!”一声不予理睬,转而向沉默着的青年道:“你还活着啊。”
吉盛天默默地看着了他片刻,一字一字道:“宇、文、笙。”
“是我,”宇文笙点点头,“莫非你还在想着报仇?”
“无时无刻。”吉盛天语气平淡。
“那么,”宇文笙轻笑,“随时恭候。”
两个人打着哑谜,各人的的反应却不相同:毓馨是瞪大了一双眼睛两人之间打转;卓之晨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孟无痕总算停了笑,看看吉盛天,又瞅瞅宇文笙,再看看宇文珏,又去瞄人事不知的大牛;孟子星像没听到一样走过去帮自家弟弟整理笑乱了的仪容;赫连明在听到“宇文笙”三个字的时候已经站起身,同崔胜一齐戒备地看着众人。
“喂,”宇文珏早认出了当年就是此人囚禁并逼迫大牛,扯了下身边男人的袖子,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认识的?”
“吉盛天,”宇文笙不怎么小声地答道,“前孟运国君吉十余唯一的儿子,可惜是不被承认的。”
宇文珏微微一愣,心道难怪当初询问大牛关于此人身份的时候他会三缄其口,被亲生儿子那样对待,就算是老实人也受不了的。想及自己当年被生身之父囚禁的日子,不由微恼地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对大牛也顿生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话如果吉盛天在十年,甚至五年前听到都会大动肝火,可如今的他又岂会为此而怒?抬手止住身后蠢蠢欲动的两人,道:“今日我来既不是为寻你报仇,也不是为听你说废话的。”语毕对毓馨微微躬了躬身,道,“还请百草夫人施予援手。”
从一开始就很高傲的青年竟然向她低头,毓馨愣了一下,偏过头去看宇文珏。
宇文珏几人只听到吉盛天哄毓馨说出实话的那一段,且大牛的脸差不多被皮裘全挡住了,只此并不知道吉盛天是为何人求医,于是他在接收到魔女的眼神之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道:“我们凭什么帮你?”
吉盛天道:“但有所请,不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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