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帝后(倚剑而歌)-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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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你有什么资格抓我过来!我是陛下亲封的侍君,你如此行为可算得是大逆不道。也不怕日后被朝中大臣口诛笔伐,让你难堪?”权亚楠冷声嘲讽道。
听到这番说辞,就算是权易真没有开口,司徒流筝就已经在边上摇头了。
这家伙,若是在乎这些的话,你小子也不会被压在这里了。还别说你一个小小的侍君,就连他这一国丞相在没有兵权与他对峙的情况下,也不敢有所妄动啊!还有那些贪生怕死的大臣,只有在陛下在的时候才敢开口说话。平时落在权易真的手中,一个眼神过去,屁都不敢放一个。那些所谓的忠臣良将,通通的去见鬼吧!
这茬,权易真不急不缓的开口,继而笑笑:“虽然你是陛下亲封的侍君,但是为祸社稷,意图加害陛下,罪证确凿,就算陛下在此也同样无法救你。”
“你信口雌黄!我什么时候意图加害陛下了?”权亚楠忍不住大声质问的,被士兵强行往下压的头颅忍不住挣扎着想要抬起。
“前些日子,议政殿的事情风侍君可还有印象?”权易真冷笑着问道。
就算是没有说破,但权亚楠也能立即反应过来权易真说的是那件事情。随即,嘲讽的冷笑道:“比起你,我还差得远呢!君臣乱轮,有违朝纲。说到底,你才是为祸社稷,意图控制整个皇朝。狼子野心,居心叵测。”
“有违朝纲?”权易真嗤笑,讥诮的看着权亚楠:“若我是有违朝纲,那你明知雅静是你生生母亲,却还要做出苟且之事,那你不是比我更加不知廉耻?”
听到权易真的话,司徒流筝在边上不住汗颜:真是常见后浪推前浪啊!
“你为了平复自己的痛苦,意图把静儿也拉进阿鼻地狱。但你可知,静儿早就已经活在我为她建造的地狱之中。她是只属于我的太阳,论谁都没有资格将她从我身边带走。谁要是敢试试,我不介意把他真的送入地狱。”权易真冷笑,继而有狂妄的说道:“这世间没有人可以给静儿带来痛苦,只有我。这世间也没有人可一个她带来欢笑,也只有我。我不需要她的眼里还有别人的存在。她的眼里、心里,只要有我就够了。”
“像你这种妄图插手介于我与静儿之间的,就算是我与静儿的孩子,我毅然不会手下留情。”权易真伸手,边上的侍卫尽职的将明晃晃的钢刀交到权易真手中。而此时,雨下的越发的大了。
“原本我是不打算杀了你的,毕竟我看得出雅静还是很在乎你的。最起码要动手,也要等过些时日。只是你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在静儿身上。”权易真手握着钢刀,微笑着看着硕大的雨滴在清冷的刀面上溅起雨花:“而我,又怎么能够容忍像你这样子的存在呢!”
看着步步逼近的权易真,权亚楠忽而仰天哈哈大笑,任由雨水打落在自己脸上生疼生疼。转而又低下头看着权易真,怜悯的说道:“其实在强势的平阳公,哪怕是手握兵权,掌管整个天下,也害怕有比你更优秀的人把雅静抢走吧!”
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但步子明显的顿了一下。由于雨势太大,众人也没有看清权易真此刻的神情。只知他在笑,笑得依旧,丝毫未变。
“你这样处心积虑的将她推上高位,将她与世人完全隔阂,让所有人敬仰她、尊敬她、爱护她,但越来越远离她。你这样不让任何人接近她的举动只能说明你在心虚,你在害怕!你在害怕有人将她带走,你害怕她走的毫不留恋,你更害怕她走了之后你再也找不到她。说起来,你才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最可悲的。哈哈……明明得到了,实际上什么也没得到。明明就在眼前,但好似抓不牢。所以你担心有人接近你的珍宝,所以你迫不及待的要杀了我。哈哈……权易真,你真是可怜!真可怜啊!”
没有人看得清楚那张微变笑容背后的表情,但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到漫无边际的冷意。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司徒流筝,也因为权亚楠的这一番话,而担忧的看着权易真,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也变成了刀下亡魂。
而且是被连累,被无辜杀害的“冤魂”。
镇魂 第十章 命运枷锁(1)
“是呀!的确,我也觉得自己很可怜。”雨中,权易真如是说道,轻松的语气与这即将冻结起来的空间似乎是个极大的反差:“不过,就算这样又如何?陪在她身边的,始终是活下去的人,而不是一具尸体。去见阎王的了人,早已经失去和我争夺的资格了。”
雨,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大过。
而原本已经停止的雷,似乎也被那一闪而过的银光给刺到了眼。
伴随着巨大的响声,紫色的闪电几乎照亮了整一片天空,也找亮了雷雨之下每一个人的脸孔。
司徒流筝从未见过权易真嘴角噙着如此优雅而邪魅的笑容。
纵然以前权易真总是挂着这样的笑容蒙骗世人,但司徒流筝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张面具。只是惊雷之下的那张脸,在雨水之中,饶是有些狼狈了,但那嘴角的笑就像是刺骨的阴暗,是来 自'炫*书*网'世界最可的黑暗深处,如同鬼魅,但却优雅高贵。
刺目的红,就像是这阴沉世界里面唯一的亮色,随着雨水的流动不停的扩大,流淌。
司徒流筝不敢看倒下去的人怎样的场景。
就算是陪着权易真久经沙场,但这样的场景看了,他想他一定会在噩梦中吓醒过来。
就算他的双手沾满了别人的血,但也从未像权易真那样,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的亲子。
那一声巨雷,只怕老天都震怒了吧!
将刀扔在地上,权易真不禁嗤笑:“就算是要在我面前夸夸其谈、大放厥词,也是要有资本和能耐的,否则只有去地狱里好好磨练磨练了。”
司徒流筝看见这样的场景,不住呆愣愣地问道:“平阳公,那就不怕那孩子死不瞑目来找你吗?”
权易真转头,穿过雨幕朝他走来,脸上是一层不变的笑意:“司徒,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懂得如何自保,如何进退。没想到也有被感情冲昏头的一天。你觉得在这个时候激怒我,对你有何好处呢?”
面对权易真的质问,司徒流筝愣然,继而苦笑:“确实没有好处。”
不仅没有好处,还有大大的坏处。
看着自己周围一圈的士兵,手握着兵器,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再看见那个已经浑身湿透的黑衣男子如同魔魅一般的走到自己面前,司徒流筝暗自感叹自己何时也这般感情用事了?明哲保身,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对于在官场上摸滚跌怕多年的他来说是最清楚不过的。只是不知为何,在看见权易真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孩子的时候,他的心没有来得震了一下:
为了雅静,这个魔鬼还真的是什么都肯做呢!
权易真来到司徒流筝身边,转身,看着还在雨幕中的尸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做人的时候我都不怕,更何况是做鬼?他若有这个胆子再来找我,我只有麻烦一点再杀他一次。”
司徒流筝倒吸了口冷气,觉得所谓的杀手和眼前这个家伙比起来,差的不止一个档次了。
世间,好像就此平静了。
没有雷声,也没有人说话,就像整个世界都在沉睡。只有这硕大的雨滴哗哗下着,似乎告诉所有人,时间还是在流逝的。
直到,一阵马嘶声传来,将所有人的视线都牵引了过去。
禁军统领不知道来者何人,立即让人冲上去包围。
但只有司徒流筝明白,来的人是谁。
只不过,来晚了。
或许早来半盏茶的时间,事情都不会变成这副模样的。
雨,逐渐开始变小,已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雨倾盆。
士兵们虽然并不是每一个都知道雅静长的是什么摸样,但是一看那玄黑色的金线九龙图文的龙袍就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了。
禁军统领完全没有想到原本正赶往清凉寺的雅静,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许是心虚的缘故,手中的大刀都已经拿不住落到了地上,颤抖的跪倒:“叩见陛下。”
越过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禁军,视线落在那倒在地上还就血流不止的身躯。努力想要勾起嘴角,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梦。可是浑身湿透的冰冷,却无时不可不在提醒她眼前的都是现实。
残酷的现实。
在来时的路上,雅静的心里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在面对这样的情景时,内心依旧平复不了翻滚的怒火和酸涩,只觉一股腥热急于从喉头涌出,但却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没有人知道此刻雅静的变化,只知许是淋了雨的缘故,雅静的脸色显得有些发青。
权易真微眯起眼看着雅静身后的烨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却没说话。
烨华则看着倒在地上已经冰冷的身躯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再一抬头,先是看见了司徒流筝无奈的摇头,似乎告诉他已经尽力了。
每个人似乎都没有意思想要率先开口说话,沉默就像坚冰一样凝固着每个人的心。
直到一道白虹闪现,权易真紧接着后退三尺,一把夺过跪在地上士兵的长枪,隔开了烨华迎面攻击。
没有说话,就先动手。
司徒流筝挑了挑眉,看着还在马背上的雅静,不知接下去该如何。
雨淅淅沥沥的终于停了下来,只是天空依旧灰暗。
世间很安静,只听得见刀兵交接的声音,以及身下的白马打着响鼻,跺了跺蹄子。
镇魂 第十章 命运枷锁(2)
“……够了。”终于在沉默了良久之后,雅静开口说道。
声音很轻,轻得几乎细不可闻,但却让每个人都停在了耳朵里。声音很沙哑,同时也很空洞。苍白的,里面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存在。似乎只是单纯的吐出这两个字而已。
最后的一次交接,烨华往后略退三丈,长剑一甩,冷眼看着对方。被长枪刺中的肩头着流着血,但似乎本人并没有什么感觉。
而权易真只是将长枪一甩,反手斜扣在身后,黑色下场的眼眸冷冷的看着烨华。
雅静摇晃着翻身下了马背,让站在一旁的司徒流筝以为雅静随时摔倒在地上,忍不住想要上前搀扶一把。
拖着沉重的步子,雅静一瞬不瞬地盯着转眸看着自己的权易真,青白交接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同样也没有再去看倒在地上的尸身。
来到他身前,雅静停住脚步,对着他缓缓勾起嘴角。
没有人明白雅静此刻为什么会笑,只觉得雅静此刻的笑容看上去像是天上最干净的云彩,纯白无暇,美丽通透。
难道权亚楠的死对雅静的刺激太大了,所以精神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吗?还是因为她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可若是不在乎死活,又怎么会冒险赶回来?
烨华和司徒流筝都想不明白,只是呆愣愣的看着雅静站在权易真的面前如此微笑着。
然后看着雅静举起手,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给自己。
这下子,不光是烨华和司徒流筝愣住了,就连权易真也惊住了。
他以为雅静会毫不犹豫地打自己一记耳光,就算没有打,依照雅静的性格起码也会大呼小叫地对着他理论,说什么亲子之间的关系等等,说他冷血无情等等。只是,这一切雅静都没有做。
没有激动的情绪,没有责怪的语言,也没有对自己拳脚相加。
只是这般笑着,安静的笑着。
而那他以为会落在自己脸上的巴掌,居然落在了她自己的脸上。
而也不知是雅静下手太重的缘故,还是气急攻心的缘故。原本被吞下去的腥热再次涌了上来,从嘴角蜿蜒而下。
“静儿!”率先惊呼的,是站在雅静左边的烨华。
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终忍不住往下倒去。
“……静儿。”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缓缓倒下的身躯,原本平静的语调中终于有了一丝颤抖。
倒在权易真的怀里,看着对方担忧的眼眸对着边上的人大吼“太医”,雅静依旧笑容未变,沙哑的低声呢喃:“……这下子……你满意了吗?”
听到雅静说话的声音,权易真止住了所有的动作,只是低着头看着从她嘴角不停流下来的血,艳红艳红的刺痛了他的眼。
“……如果我……永远都醒不过来……你也……再也……不用害怕……我会离开你了……咳咳……咳咳……其实……我是真的……很恨你……恨你恨到骨子里……恨不得一把掐死你,但是……我是真的……咳咳……咳咳……真的……真的……”
最后的几个字权易真没有听清楚,只是呆呆的看着雅静一张一合的嘴巴,然后涌出个多的血,几乎染透了她黑色的衣襟。
托着她的手掌传来的粘腻的感觉,低头看去,只见黑色的龙袍早就被血染透了。只是因为黑色,所以才不容易被发现。只是权易真常年穿着黑色的衣服,自然最先看出黑色中有着异样的暗红。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司徒流筝和烨华同时跟着权易真的视线落在了雅静的衣摆上,那暗红的颜色几欲让人眩晕。
几乎瞬间,烨华就想到了那时雅静坐在自己前面好似要混过去的模样,但因为雨水太大,他根本看不清楚雅静那时候是怎样痛苦的表情。
他以为她是在雨水里冷得发颤,现在细细想来,一定是太过疼痛所以就算强忍着也经不住颤抖起来。
年迈的太医几乎是被士兵给扛着过来的,在一看见倒在雨里的雅静是连连高呼。
青白的脸色就算不用去诊脉,多年来的经验一看便知一定是太过痛苦隐忍而至。
微弱的脉搏若非仔细,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了。
“陛下身怀有孕,长途颠簸已经在中途的时候小产了。又受了刺激,淋了雨,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最先忍不住的不是烨华和权易真,而是几乎要跳起来的司徒流筝。
被一国丞相这么一喝,年迈的老太医本来就抖的厉害了,一下子差点抽过去。
“只怕陛下大限将至,要龙御归天了!”老太医身后擦了擦额头上滚落的汗珠,心想着皇帝驾崩,这朝廷只怕会乱起来吧!
大限将至?龙御归天?
“哈哈……好!很好!”紧紧揪着雅静的肩头,权易真仰天大笑起来,笑得司徒流筝下意识的想要卷铺盖逃走。
收住笑声,权易真低头,温柔怜爱的看着雅静沉睡不醒、眉头紧蹙的面容,声音中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你就这样逃避我?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得走吗?我说过,你的生死不是你自己能够决定的。是我!只有我才能够主宰你的生死。雅静,你明白了吗?”
最后的话语逐渐平缓,随着时光的沉淀,心绪也更着沉淀下来。
抬眼,冷锐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太医:“你是太医院的首席御医?”
年迈的老太医见权易真盯着自己,立即站起身,拱手:“下官正是。”
权易真横抱起雅静,跟着站起身子,冷冷的凝视着老太医,冷声道:“我要你们太医院的人想尽办法救活陛下。若果救不活——”
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老太医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统统,都去,陪葬!”转过身,举步朝着雅静的寝宫走去,而后淡淡的说道:“包括,一家老小。”
镇魂 第十章 命运枷锁(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