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纨绔我怕谁-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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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御史衣裳上擦净了血迹。
“各位大人，谁还有话要讲？”李铎将宝剑归鞘，睥睨着众人，问道。
“臣，霍则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兵部侍郎霍则光跪倒说道。
“霍爱卿，平身！”李铎的嘴角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真心实意的笑容。
有霍则光开头，又有好几人跪倒行了君臣大礼，李铎并不太满意，一是人少，二是这些人官职并不太高。霍则光早就是她那一边的，另当别论。至于跪下称臣的八皇女李瑜，李铎完全未放在眼里。
大殿上又安静下来，李铎缓缓步下台阶，走到兵部尚书武至威的面前：“武尚书，你怎么说？”
武至威之女武信虎闻言心下大急，便要上前，却被武至威抬手制止住。
“臣想见见七殿下。”武至威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李铎却笑了笑：“自然。”她对一名护卫道：“带武尚书去见七殿下。”
武至威出殿前看了台上的李瑶一眼，只见她依然失魂落魄，不由得暗暗摇头，转身出了大殿。
李瑶并非不想替众人求情，以她的原本性子自然是要的，只是她不能。
李铎与李振将何凤后恨之入骨，一心想将其挫骨扬灰，便是人死了也不愿放过，何家的那些亲戚自然也在牵连之列。
李瑶毫不犹豫地答应将皇位让了出来，只要李铎和李珍放过她父后的尸骨和她父后的亲人。看着金銮殿上混乱的一幕，李瑶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她不明白，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一步！她又好像有些明白……
当年何凤后授予李瑶仁义之术，是因为摸透了李励的心思。李励原本与林贤君情投意合，但后来因他心思太重而疏远了他。何凤后于是尽力将李瑶塑造得合李励的心意，让她重仁义，守孝道，李励果然喜欢，因为孩子们都小，秉性好，是李励所看重的。让李瑶坐稳太女的位置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去掉李瑶的那些对手。其三，便是等李瑶年长了再让她学习帝王之术。只可惜他步步算计却没有算过老天，他去得急，无法再帮助李瑶了。
武至威不知与李珍谈了些什么，待回转殿里时便向李铎俯首称臣了，武信虎待要说什么，被武至威一瞪，也顺从地跪下了。武至威在朝里颇有威信，她这一跪，便呼啦啦跪了一大片，李铎很是满意，她看向依旧沉默的那群人，微笑道：“众位卿家既然难以决断，便留在这里好好想想吧。”说着便退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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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是不是给付芝兰通风报信了？”李铎去到李霖那里张嘴便问。
李霖正逗着孩子，白了她一眼：“一身的血腥气，也不怕惊着孩子。”说着将娃娃递给阿越抱了，自己动手给李铎倒了杯茶。
见李铎瞪着自己，李霖慢慢咽下口中的茶水这才道：“我可没给付芝兰送信。”李铎脸有不信之色，李霖微微一笑：“我只是给她送了一副画，她能够揣度出来，也算她的本事。”
李霖让木易飞送去的那副画上是个美人背影，点睛之处便是美人背着的那只手，原本是拇指的地方却是最长的中指，原本是中指的地方却是粗粗的拇指。使得本来纤细巧的一只手看着分外别扭。因为画像原本就小，那只手更是篇幅有限，付芝兰也是看了许久才注意到这异常之处，拇指与中指交替了，付芝兰心头一震，这不是暗指三皇女要夺位吗？她想到自家老娘的性情脾气，担心进宫会遭遇不测，却又不好言明，于是只好让罗鲜花弄得自己急病发作，拖住了付华明。
李铎哼了一声：“我就道怎么这么巧，付华明没来，卫振武居然也没来！”
“卫家倒不用担心，只是付华明需多费些功夫。”
“说到付华明那群人我便一肚子气，平时添乱不说，这时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忠义之臣了，若是不从，干脆都杀了了事！”李铎咬牙道。她气愤难平，连“朕”也不说了。
“三妹，你忘了父君曾经说过的话？”
“父君说过什么？”李铎皱眉问。
“父君曾说夺权时便要文武不合，治国时，却是要文武齐心的。你杀了这些人，让人去做事？”
“那怎么办？听得她们一口一个地说自己忠义我便心里老大的火！”
李霖道：“文官以付华明为首，若是付华明能够为我们所用，事情便简单多了。”
“付华明，这怎么可能？”李铎脱口道：“那老东西一门心思地认为李瑶才是最适合做这皇帝的，怎么可能助我们？”
“可不可能暂不说，三妹，你愿不愿意放过付华明？”
李铎犹豫半晌：“那老东西是我除了何凤后之外最恨的人，母皇还在时她尽给我使绊子，若是这样放过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况且天下文人万千，难道就非付华明不可？”
“付华明一介寒儒出身，最终成为东翰首辅，况且她声明素好，已是东翰学子文人心中的楷模典范，若是我们杀了她，只恐难平天下悠悠众口，也难令文人归心。”李霖制止了想要开口说话的李铎。“三妹，当初父君为我们定下禅让这法子时，他便说过这笔杆子都握在文人的手里，我们一不小心便会背上万世骂名的。父君，希望你能成为东翰一代明君！”
“难道真要放过付华明？”李铎仍然心有不甘。
李霖笑笑：“你不为这些也要想想付华明手里还有当初她为母皇在各国安插的探子名单，这些人最好能抓到咱们自己手里。”
“不就是一些探子吗？”李铎一咬牙：“折了也就折了！”
“你到现在还死鸭子嘴硬。”李霖摇了摇头：“你可知母皇临去前还召见过付芝兰？”
“我知道。”
“你就没想过付芝兰能有什么本事竟能与六部尚书置于对等地位？母皇虽然小事糊涂，但大事却精明得很。”
“大哥，那你的意思……”
“一定有什么原因才能让付芝兰得母皇垂青的。”李霖沉吟道。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付芝兰不过是一介纨绔子弟，还是个药罐子，她能奈我何？”
“三妹，你大意了。”李霖肃容道。他转头吩咐道：“康华，你出来。”
康华不知从哪个不知名的角落冒了出来，他垂首道：“属下奉命去打探了付将军的军营，那里已空无一物。”
“军营？空无一物？”李铎奇怪。
“你当母皇封付芝兰为护国将军是作假的？你莫以为她当这将军是借了卫家的势，那时卫迎寒动了胎气和我同在庄子里保胎，付芝兰数日未归，我就知道其中有问题。后来听你说付芝兰带的那些人马……我便动了让康华前去探营的心思……可惜，什么也没有。”李霖惋惜地轻叹了一声。
“什么也没有？”李铎问。
“是的，皇上，除了房子，属下在那里没有发现一个人，更没有桌椅器具，兵器书册，伙房里一粒米一根菜也无，灶膛里甚至没有草灰……”康华说着声音竟微微发颤，她去到那里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去了地府，怎的只余空屋毫无人气？
李铎也没康华说得心下惴惴，摆手示意康华别说了。她吐出一口气来：“那这些人去了哪里？”
“三妹，你现在明白了吧？”李霖叹道：“付芝兰手下的那些人只怕已在暗中盯着我们了。”
“她们若是冲我们而来，何不现在动手？”李铎反问道，她已要了李瑶的皇位，这些人为何还不动手？
“动不动手，那要看付芝兰的意思。”
“大哥，你的意思是？”
李霖缓缓地道出自己的猜测：“也许付芝兰并不想与我们为敌，若是我们放过丞相府，她也不会动手。”
“谁怕她？”李铎哼道，她起身踱了几步，问道：“大哥，依你之见，咱们有可能把付华明、付芝兰收为己用吗？”
“总是要试一试的。”李霖微微一笑，胸中似有定夺。
＇：。。＇天涯终于给倒霉的御史大人编了个姓，“吴”，还是没有啊。。。。。。可怜的吴大人
第一百零六章 喜事
李瑶禅让帝位于李铎，此事昭告天下，普通百姓也许不以为然，继续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京城也只是官兵巡查更严了一些，但这事传到有心人耳里那就大不一样了。
付华明得知李铎得了帝位，更得知数名官员被囚，当即就要进宫，却被于若可一把抱住。
“你现在进宫做什么？难道也想像那些人一样被抓进大牢吗？”于若可拦在付华明面前：“我不让你去！”
“你这个夫道人家，懂得什么？”付华明喝道：“休要误了大事！”
“大事，什么是大事？女儿还躺着人事不知你不管，巴巴地要送过去坐牢！现在三皇女已做了皇帝，手握兵权，你去了不就是伸长了脖子送去让人家砍？”
“吴御史、张侍郎血溅金殿，还有三部尚书和大大小小三十名官员被押，我怎能不去？要是砍了我付华明的脑袋，能救出这些人来，我也认了。”胡文因为是武至威的媳妇被李铎放了，而吏部尚书易筑见机得快，已被李铎纳入麾下。
“你……我要与你和离！”于若可说什么话付华明也不会吃惊，但说出这句话来付华明呆在当场。
“若可，你说什么？”付华明委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年的夫妻，情投意合，居然说要……要和离？“若可，你老糊涂了？”
“你才老糊涂了！你没听错，我便是和你和离！”于若可怒道：“你自去做你的忠臣良相，我带着芝兰过自己的日子！好一个忠心耿耿的丞相，铁石心肠，我算是见识了！”他说着背过身去不去理睬付华明。
付华明苦笑道：“若可，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话未说完便被于若可冷哼着打断：“置气，你以为我是和你置气？付华明，我可没这个功夫和你置气，你要走也行，先写了放夫书吧，这样我于若可便和你没什么干系了。”
付华明怔怔地看着于若可背影半晌，突然道：“好，我写，若是和离了她们也不会为难你了……”说着竟真命人去拿纸笔来。于若可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恨不得将付华明咬下几块肉来泄愤，待见付华明真地蘸了浓墨悬腕提笔便要写下放夫书，于若可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随手抓起身边的茶盅就往地上掷去。
付华明吃了一惊：“若可，你怎么了？”
“要你管！”于若可恶狠狠地道。
“若可，你身体不好，切忌大喜大悲，要是像上次一样……那怎么了得？”
“谁要你假惺惺的关心，你去啊，你去啊，丢下我们爷女俩……付华明，我看透你了……”于若可怒气冲冲地推倒桌上的器具，泪流满面。文房四宝滚落地面，墨汁还溅上了付华明的衣裳。
付华明长叹不语。
“爹，娘，你们别吵了。”弱弱的声音传来。
付华明于若可闻声都是大喜过望，齐声问：“芝兰，你醒了？”两人靠近了床沿。
付芝兰看了看自己一塌糊涂的卧室，心想老爹突然这么彪悍我还怎么躺得下去？她明白于若可的心情，于若可让付华明和离不过是为难她一下，让她别在这风急雨骤的时候去送死，付华明却还真地去写着放夫书，于若可如何受得住？只得趁着发火让付华明写不成了。
付芝兰醒来，付华明自知以后难以见到女儿，便坐着看付芝兰喝了一碗粥，才道：“芝兰，你在家里好生地呆着陪着你爹，别出去乱跑了。”
于若可见付华明起身就要离开，急了，他张嘴便要说话，付芝兰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别急，然后道：“娘，你这是要去宫里？”
付华明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付芝兰不是晕着吗，怎么知道她要去宫里的？
“你和爹说的话我听见了。”付芝兰认真地道：“娘，我和爹一样认为你现在进宫不合适。”于若可得了付芝兰支持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芝兰……”付华明停了停，只是道：“你不懂的。”
付芝兰让左右退下，这才道：“娘，我懂。”她能够明白付华明的心情，知其不可而为之，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为了理想或信仰去献出宝贵的生命……正因为明白，所以付芝兰更不赞成付华明去，为何拿自己的性命去铺垫李铎的权力之路？不值得。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付华明不会接受，想了想说道：“娘，我记得你说过你此生最大的心愿是让东翰强盛，不再有战火之虞，百姓安居乐业？”
“不错。”
“既然如此，娘，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差别了？”
“你……”付华明双眉一轩便要发怒。
付芝兰飞快地道：“娘，你听我说完。李瑶和李铎都是先皇的女儿，你认为李瑶性格仁孝会是一代明君，可你有没有想过她这性格也有致命的缺点，她日子过得太顺利了，没有争斗之心，也识人不明，缺少一代君王应有的霸气，尤其是现在西云和南译都对东翰虎视眈眈，李瑶做皇帝并不是最佳选择。”
付芝兰直呼李瑶、李铎名讳，付华明已顾不得这些方面喝斥她了，付芝兰的一番话太过胆大妄言，付华明怒道：“竖子，尔何敢对君上评头论足？”
付芝兰接着道：“再说现在得了皇位的李铎，她这人手段毒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她做了皇帝很有可能杀虐成性，百姓臣子俱有可能遭难。不过她有野心，这一点对于上位者而言，是不可或缺的。”
“依你之见，倒是李铎适合做这个皇帝了？”付华明脸罩寒霜。
付芝兰摇头：“这两人都不合适，不过人无完人，若是她们能够采纳臣下的意见，亲贤臣远小人都有可能成为一代明君。娘，我说这么多的意思，就是，这两人，无论谁做皇帝，都是半斤八两，咱们只是做臣子的，做好份内事就行，她们两人都是李家的骨血，都是先皇的血脉。”
“太女才是名正言顺的帝王，三皇女这是谋逆！”付华明厉声道。
“娘，太女登基，并没有先皇的旨意！”付芝兰静静地道。
“胡扯！先皇自然是让太女即位……”付华明的声音嘎然而止，看向付芝兰目光中惊疑不定：“芝兰，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先皇……”
付芝兰点了点头，低声道：“娘，对先皇来说，这两个孩子她都不是太满意，谁即位，她是听之任之的。”
付芝兰的话在付华明心里掀起轩然□，她怔怔出了神，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付华明突然想到先皇李励曾经对她说过的一番话来。
“华明，当初立瑶儿为太女时，朕心里也思量了许久。
“自从阿云去了之后，朕心里一直觉得愧对铎儿和霖儿。”
“……不管怎样，铎儿毕竟是朕的女儿，朕还是想给她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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