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谷撞桃花-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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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别院时,沈瑜终于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
殷远回头:“不成亲了。”
“我觉得有点怪,”沈瑜站定,“你们私下里计划好的?”
殷远迟疑一下,还是点了头。
沈瑜怒了——他这么担惊受怕思前想后的,敢情全给人看了笑话……
“你……你……”你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重了舍不得,话轻了不解气,沈瑜站在当街,脸都憋红了。
殷远回身,正面对着沈瑜,低头叹道:“阿瑜,我的心思你不明白么?”
一路行来,沈瑜自然已经琢磨明白殷远为何整这么一出,他想着自己平日只知道享受殷远诸般好处,也有点心虚。但被当面这么一问,他还是死鸭子嘴硬:“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刚才是谁说和我一起断袖的?”殷远问。
沈瑜“腾”地一下子燃烧了。
殷远哈哈笑了声,又拉起他的手往前走。
后者要挣扎,但被耳边一句“现在还在街上啊,回去再说吧”成功制止。沈瑜环视一周,见路过的人无不是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立即埋了头一言不发快步往前走。
“原来小侯爷是断袖!”
这个天大的消息,不出一个时辰便被惊恐的路人传遍了长安城。
沈瑜知道后,恼怒殷远害自己名节不保,这都是后话了。
却说二人一路无言回了别院,先遇着宇青。这小子一看见他们交叠的双手,意味深长地笑了,将沈瑜弄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见殷远路过自己的房间还没停步,沈瑜便开始紧张起来;而一直走到殷远房间前,门被推开的一刹那,他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要,要进去干什么?”
殷远回头温柔一笑:“你说呢?”
沈瑜扒着门框不撒手,殷远柔声哄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
“少爷,你太优柔寡断了!”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颇耳熟,听着好似宇青那小子。沈瑜回头要骂,矮树丛后闪了一下,再也看不到人了。
“说的有道理。”殷远若有所思。
“喂……”话还没说完,沈瑜只觉头晕目眩,一个腾空,竟是被打横抱起!
你明明是个文人模样,能不能不要这么孔武有力啊!
沈瑜吓得勒紧了殷远的脖子,内心默默流泪。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下)
进了房,门被“啪啪”两声关死了,沈瑜顿时觉得自己是那砧板上的鱼,别看现在活蹦乱跳,等一下早晚被吃干抹净。
从前看得图本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心底产生一种麻麻的感觉,却又有些害怕——不是真的要用到那个地方吧?!
在他胡思乱想期间,外袍被殷远三下五除二剥了个干净,只剩薄薄一层里衣。沈瑜一清醒过来,连忙紧紧攥着。
殷远不去理会,一双手径自摸上他腰间,还捏了两把,害得沈瑜浑身一抖,正要抗议,却听他低声说:“怎么瘦了?”
沈瑜心想,还不是因为你的事。又想起殷远居然跟别人合伙蒙他,心里又憋屈又尴尬,便死揪着自己的衣服不放。
等温柔又密集的吻落在他腰间的时候,沈瑜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快速扭动着逃离那样火热的进攻,又隐隐约约想要更多。
周遭好像安静得要命,什么也听不见,只剩下这个房间,和趴在自己腰间的这个人。
不知不觉地,沈瑜手上就松了,甚至还悄悄向殷远靠了靠。
殷远自然有所察觉,露出一个极为温柔的笑意,干脆一把将人拉到怀中抱紧,在沈瑜耳边轻声道:“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这是,一辈子的事。”
沈瑜鼻子一酸,双臂环上,紧紧抱住殷远,半天才出声。带着鼻音,却又要装作满不在乎:“本公子都跟那么多人说过了,跟你一起断袖!”
殷远手臂霍然收紧,沈瑜被他箍得有点喘不上气,却没有动。紧接着,他被忽然放倒在床上,身上最后一层遮掩也被除去。
沈瑜立刻再度紧张起来,手不由自主攥着身下的被褥。
干燥的嘴唇极为温柔地落在他颈间,有些烫,让沈瑜忍不住瑟缩,却又被殷远紧紧扣着腰动弹不得。
腿一下子软了,整个人都摊开来,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直叫沈瑜脸上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太丢人了!
可惜双腕也被殷远交叠在一起压住了,就着这姿势,时而轻轻蹭着他完全暴露的皮肤,时而不轻不重落下一个吻,渐渐往下移。
沈瑜已经一塌糊涂,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急促地喘着气。
直到按着他手腕的手忽然移到某个地方,他轻声惊叫:“允之……”
不由分说被握住,沈瑜已经失了神智,完全随着殷远的动作上下起伏,喘得像离了水的鱼。
很快他连这点自由都没了,殷远俯身,唇齿相接,只从间隙中才泄露一点点闷哼。
不多时沈瑜便投降了,一阵僵硬后整个身体都软瘫下来。殷远紧紧贴着他,沈瑜甚至能感觉到殷远腹部隐隐的起伏。
他被压得有点难受,才试着动了动,立刻僵住,耳根都变得通红。
居高临下的姿势让殷远看起来比平日多了好些气势,被他用如此不加掩饰的目光看着,就像被盯上的兔子一样动弹不得,身上越来越烫。他索性将自己埋在被褥中,躲避殷远的注视。
只是,那直接贴着腰间的、又硬又火热的东西像不甘示弱般,一跳一跳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沈瑜埋得更深了。
殷远一声轻笑,扯开被褥,将他的脸强行扳正,面对着自己:“阿瑜,你看着我。”
沈瑜不理。
“你再不看我,我就动手了。”殷远淡然道。
沈瑜连忙睁开眼睛,却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深情眼眸。
“阿瑜,”殷远低头凝视他,“我这一生,只愿与你共度,你呢?”
两人的肢体还交叠在一处,发丝散落着,纠缠着,不分你我。
沈瑜看着他那十分认真的表情,忽然热泪就涌上眼眶。他强忍着,颤着声音说:“我也一样。”顿了顿,又补充道:“沈瑜这一生,也只愿与殷远共度。”
殷远这回是真的笑出声了。
他俯下身,吻住沈瑜的嘴唇,反复吮吸噬咬。额头的汗滴顺着脸颊流下去,随着厮磨绞缠的动作蹭到沈瑜唇边,沉着分开的一瞬,他忍不住舔了舔,咸咸的。
发觉他分神,殷远的动作忽然间狂乱起来,沈瑜被挤压着,再也没有力气想其他的事。
耳边是殷远有些压抑的喘息,他感觉腿跟被死死扣着,殷远另一只手顺着身体摸到膝盖处,握紧,撑开。
沈瑜彻底敞开了。
身体某处传来强烈的感觉,呼吸无法遏制地急促起来,却动不了,只能仰着头望殷远。后者面色也是一片红润,和平时温柔淡然的模样大相径庭。
“原来殷远这样更好看。”沈瑜脑子已经混了,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含糊地低声唤:“允之……”
殷远动作一顿,再也忍不住。
“啊……”半声惊呼,被殷远的嘴唇封住。再往后,就只有时断时续、模糊不清的低吟了……
门外,宇青擦了一把鼻血,心里赞道:“少爷,你果然是最行的!”,然后默默退散。
第二日,沈瑜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稍微动了动就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腰,简直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他忍着难受伸手揉了半天,才成功从床上坐起来。
殷远不在,但身上衣服都给换过了,清清爽爽的。沈瑜一下子回想起昨夜,低吟一声,忍不住又把自己埋进被褥中。
“沈公子。”门外笑嘻嘻的正是宇青:“我进来了。”
说罢他当真推门而入,一见沈瑜这副摸样,故意凑到他身边道:“沈公子,您醒了?哪里不舒服,小的去请大夫。”
身后端着水盆的祈蓝恰好听见这句话,嗔道:“别闹了,赶紧服侍公子起身。”
宇青故作恍然大悟状:“说的是,小的错了,不该叫沈公子,该叫二少爷了。”
沈瑜被他说得撑不住了,爬起来道:“殷远呢?”
宇青嘻嘻一笑:“二少爷,才一刻不见,你就急着找少爷……”说着看沈瑜满面通红,真是要急了,他才道:“少爷正准备早饭呢。”
沈瑜匆匆洗漱完毕,到了饭厅,殷远已经布置妥当。
“来用饭吧。”他对沈瑜笑。
这辈子,沈瑜就喜欢的就是这句话……嗯,昨晚过后,还要加上一句。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坐到饭桌前。
熟悉的香气换回了沈瑜的神志,他满怀期待地看向桌上的碗碟。
甜酒、红豆莲子粥、荷包蛋、红枣糕……
“这都是什么!”沈瑜怒道。
殷远动手盛了粥给他:“阿瑜,礼成之日,这些东西少不了的。”
沈瑜心道,本公子知道,只是这些都是成亲第二日用的吧!
看殷远无比认真端着碗,他只得脸红着接过粥。
殷远熬的粥都比别人的香,沈瑜只喝了一口,便小声说着“本公子是不愿浪费”,然后埋头苦吃。
殷远看着他,只笑,不停地给他添菜。
逍遥日子没持续多久,不过三日,沈瑜掉得肉还没让小侯爷的美食喂回来,宫里就下了旨。
见宣旨的是海大人,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总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海大人,您瞧着皇上是什么意思?”沈瑜问。
海大人摇了摇头,叹道:“难说。”看了两人一眼,又忍不住说:“不是咱家多嘴,这么大的事,小侯爷您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幸亏圣旨还未下,否则……”
后面的话他不说,殷远也清楚,当下拱手道:“劳烦海大人了。”
沈瑜也一脸乖巧模样,到将海大人逗笑了:“也罢,总之明日二位入宫面圣,是福是祸,还看造化罢。”
明日,便要入宫面圣。
沈瑜活这么大,还没有靠近过皇宫那块地方,他一想,手心立刻出了汗。
殷远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低声道:“不怕,横竖有我呢。”
沈瑜点了点头,心情却并未轻松一些——若真是躲不过的祸事,又该怎么办?
入宫面圣
是一件天大的事。
想在扬州,沈家也是一方大户,但往上数三辈,也没人见过皇上什么模样。
当初林舟一封家书,他进宫赴宴的事狠狠轰动了方圆十里,而那,不过是几百人大宴中的小小一员。
这回是什么情景?皇帝点名要沈瑜入宫啊!
搁在谁身上都是一等一的荣耀——如果忽略进宫缘由的话。
当日还不到卯时,沈瑜跟殷远就起身了。
举止,仪容,一丝一毫马虎不得。殷远把入宫诸般礼节又细细跟沈瑜说了一遍,后者默默记住,但看着仍旧有些紧张。
“没事的,”殷远见状不知第几次安慰,“圣旨还未下,此事便有回转的余地。”
沈瑜犹豫:“可……全长安城都知道了,终究算是违逆了圣意……”
殷远轻笑:“皇帝除了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还算是我叔父,说起来为人比我父亲还强上许多。”
“这么不敬的话你也敢说,”沈瑜瞪,“之前还责备我。”
殷远笑着揉了揉他的脸。
这么一闹,气氛总算轻松了些。两人略略用了早饭,就往宫中去。
殷远没有坐轿,而是跟沈瑜一同步行。
天色尚早,街上行人不多,难得有几分清净意味。两人双手交叠,走得不疾不徐,倒像是在此散步。
“允之,沈兄,好兴致!”拐角的墙后传来一个笑嘻嘻的声音,不是齐灵玉是谁?
果然,话音未落,穿着一袭白衫,打扮得风流倜傥的齐公子晃了出来:“看样子是小弟多虑了。”
殷远淡然看她一眼:“不及齐兄你风光满面啊。”
齐灵玉折扇“唰”地一开,很是风骚。
沈瑜见她眼角有些红,便问:“昨日哭过了?”
齐灵玉摇扇子的动作一僵,道:“胡说,谁哭了,笑话。”
“是,昨日没哭,”殷远补上,“只是听说丞相府有人大前日哭了整整一天,这眼角红肿三天都没消。”
齐灵玉干笑两声,解释道:“你也知道我爹就是个心软的,不出此招很难拿下。”说罢又有些恼怒:“亏得我这么担心你们,允之,你这是恩将仇报。”
殷远总算放过了她,问:“可有消息。”
“嗯。”齐灵玉也收了笑脸,一派正经:“昨日我爹和……子豫进宫求旨,说皇上虽没应,但看着不像是恼怒。你们今日大可放心。”
得了这话,沈瑜跟殷远齐齐舒了口气,面上都轻松了不少。
沈瑜故意道:“子豫是谁?”
齐灵玉双颊飞红,佯怒道:“特地来跟你们通风报信,结果一个个都这样!行了,速速上路吧,我走了。”
说罢折扇又摇,转身去了,只是脚步间有些匆忙,暴露了她心底的不平静。
沈瑜跟殷远相视一笑,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到了宫中,二人在偏殿候着,就等着奉旨面圣。
这一等,到巳时,早朝才散。一名三品太监带着四五名小太监宣旨令二人觐见,他们便跟着入了上书房。
二人没想到,静王也在,坐在皇帝左手侧。
一见沈瑜和殷远进来,他便黑了脸色,作势要骂。
皇帝还没说话,静王貌似忍无可忍,一作势刚要骂,皇帝冷哼一声,他一顿,收了架势,坐回椅子上。
待殷远和沈瑜跪拜过后,皇帝道:“都抬起头叫朕瞧瞧。”
俩人双双抬头,沈瑜也终于正面看见了天子真颜。
与他想的不同,皇帝并没有多老,看着和静王差不多年岁,也就五十岁上下。面容和气白净,一双眼睛中却透出威严,让人不能直视。
没多久,皇帝开口道:“都不必拘谨,今日也是家事,都坐吧。”
机灵的小太监赶紧搬了软椅上来。
皇帝又说:“朕看允之,倒比上回气色好了些。”
“南下一行,受益良多,心里舒畅。而且……”他侧头望了望沈瑜,略略带了笑意,“臣得遇一生良伴,足矣。”
这话一出,沈瑜立刻绷紧了身体,抬头看上座那位。
皇帝沉吟不语,像是在沉思,静王忍不住道:“皇上,这何等荒唐!自古哪里听过娶男妻!别的不说,皇家颜面置于何地?”
“皇上,”殷远开口,“臣自幼流离在外,冷暖尝尽;自到了长安,虽得皇上庇护,仍时常有孤独冷清之感。臣此生别无他求,只愿一人相伴,求您成全!”
说到最后他声已带颤,面上神色十分哀切。
沈瑜目瞪口呆。
这……他什么时候见过殷远这副模样!由于太震惊,反而没留意到他话中所说,显出一副呆样。
而皇帝和静王却不同,一个神色动容,一个面露尴尬,显然都受到十二分的震动。
皇帝还特地仔仔细细将沈瑜又打量了一遍,最后问道:“这便是你的良伴?”
殷远低头称是,皇帝又转向沈瑜:“你叫什么名字?”
沈瑜猛地被当今圣上问话,心里一惊,站起来大声道:“草民沈瑜!”
皇帝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说:“模样挺好,精神也挺好。”
沈瑜脸红,低声称是。
一旁静王见势不对,急道:“皇上说过定能为臣主持公道,处理此事的。”
皇帝咳了一声,转头温和地说:“不要急嘛,朕总要问个清楚。”
静王无奈,只能闭嘴。
皇帝话锋一转:“朕听说,前一阵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诗食宴’,就是你的主意?”
沈瑜额头上的汗顿时冒出来了——不过是个小小宴会,怎么皇上也知道了?此时问起,又不知是福是祸。
当下他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只好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回皇上,坊间传言多有夸大之处……”
皇帝只当他在谦虚,抚掌笑道:“果然是个好孩子。朕初闻诗食宴时,就想着能出如此妙计的,是怎样的妙人。这下见了,虽然看着拘谨了些,倒也一表人才。”
沈瑜身上的汗已经能洗澡了,这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用眼神向殷远求救。
殷远起身道:“扬州沈家也是一方大户,阿瑜自小神童之名远播百里。不过他同臣一般,志不在功名,因此才一见如故。”
皇帝点头,又道:“海公公跟朕说,那诗食宴前所未见,道道菜品俱是心思奇巧,技艺精湛,味道更是妙极!可惜啊……若朕再年轻些,定能与你们一同吟诗品菜;现在,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