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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之继父-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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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的人说话就是夸张。我笑了笑,没说话,伸手把玻璃摇下来,一股清凉的空气夹了点尘土味扑进来,我吹着风,深浅不一的绿色从眼前飞快掠过,心渐渐宁静下来。

当年,立秋在电话里的哀求一直是我心头抹不去的刺,刺在最疼的地方。

“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了。”那天,她从监狱里给我打电话,那时我人不在南川,已经前往西部一个穷旮旯教书,她找了很多人,没人肯帮她,后来她又问了好多人,才问到我的电话。

说完那句话后她开始哭:“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可我真是没办法了,如果连你也不帮我,那孩子可怎么办呢?我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孩子可怎么办呢?”

她在1996年嫁给我,那时我大学刚毕业,分配在南川一中教语文。

我跟她是十年的同学,初中,高中,大学四年。她是我除了父母感到最亲的人,我们在一起从没吵过架,所以到离婚那天我才知道她从不爱我,她跟我在一起只是赌气,为了气另一个男人,不惜拿一生来开玩笑。

她现在的模样我有点记不清了,大概是总被浓妆覆盖的缘故。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十七八岁的样子,眼下一粒泪痣,笑起来眉眼一弯,温暖得不得了。那时她抱着一摞模拟考卷用肩膀撞开教室门,阳光趴在她束成一把的黑发上,长马尾随着她的步子一晃一晃,于是阳光也是一晃一晃的。

离婚后我才知道我短短半年的婚姻和近十年的爱情都是一场笑话。

她十八岁肚子刚刚大起来的时候休的学,不肯打掉孩子,躲在乡下姥姥家,最后为那个男人生下一个儿子,刚生下来就被她妈妈送走了,送给一个没小孩的亲戚抚养,而那时她刚成为我的女朋友,用来搪塞我的理由是生病。

她突然消失,我联系不上她,92年的南川连公交车都没有普及,我一个人在大冬天骑了三个小时的自行车到她家找她,她妈妈拦住门,不许我见她,也不告诉我她在哪里。

回到学校后她的情绪很差,怎么逗都不笑,也不吭声。我小心翼翼地陪着她,没敢多问,我从来没往未婚先孕那方面想过,从来没有。

后来是平淡如水的交往,结婚,半年后,她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她,让我放她走。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池迁,他静静地靠在妈妈怀里,低着头,垂着眸子,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那是一种任人摆布的麻木淡漠。我没想到会从一个孩子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他长得和立秋很像,下巴有点尖,雪白的脸,眼下点着一颗泪痣。

可我不敢看他,因为他同时也很像那个发誓要给立秋幸福、将她从我身边夺走的男人。

或许这就是池迁说我不爱他的原因,我总是克制和他眼神接触,或许自己内心是慌乱的,可在九岁的孩子眼里,不是排斥是什么呢?

面对立秋的哀求,我胸膛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咬,一口一片血肉,疼得我眼前一片模糊,我怕我在立秋面前落下泪来,那样我连最后的自尊和倔强都没有了。

我最终如她所愿,放她自由,然后我收拾了点东西,像个丧家之犬一般逃离了南川。

立秋和那个男人结婚了,婚后不到三个月,那些泡沫一样的幸福誓言破碎了,那个曾在她耳边说着甜言蜜语的男人开始打她,有时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有时是因为在外面受了气,有时只是单纯不痛快而已。

最严重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男人从厨房里抄了把剁排骨的菜刀,揪着立秋的头发就往厕所拖,立秋吓得开始挣扎,那把刀就架在她脖子上,差不多只有一厘米的地方。

七岁的池迁放学回来,听见妈妈的哭叫声,就跑过去,用书包打他爸爸,用自己的头和身体撞开他。那个男人早已急红了眼,举着刀就往孩子去,立秋从三角架子上抓了一把剃刀,一下扎进男人的脖子里。

她被判了无期,连她妈妈都不肯谈起她,她走投无路,在监狱里哭着求我照顾她的儿子:“阿俨,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那孩子还那么小,我求求你,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

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都还眼睛发酸,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虽然我那点工资养活自己都够呛。

那时我说我现在回不去,但我可以寄钱给他。

“他在照水村,我姥姥帮忙养他。。。。。。”立秋来不及说得更详细了,她旁边的狱警在催她,时间到了。

后来我只有托朋友卫衡去打听,费了许多周章,才找到孩子的地址,本想让卫衡将他带到我父母家暂时安顿,可卫衡对我说,那孩子不肯,想陪在老人身边。

得到这个答案,我没有再多勉强,只是每月托寄钱给他们,想着支教结束再去接他。

在支教第二年年初,卫衡打电话和我说,立秋在狱中自杀了,她把牙刷的另一头磨得像刀子一样尖,用那东西结束了二十六岁的生命。听和她住在同一间牢房的女囚说,她整夜整夜不敢睡,一睡就会梦见那个杀人的夜晚,然后又尖叫着吓醒。

我那时握着电话站在望不到尽头的麦田里,同批次来支教的老师拨开金澄澄的麦穗来找我:“陈俨,陈俨,你在哪?”我一转头看到他,他被我满脸的泪水吓得手足无措。

我无法形容我的感觉,我猜我只是难过,因为我想到,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曾和她校园操场后边的小树林里亲吻,我闭着眼,她睁着眼,长长的睫毛在我眼皮上微微颤抖。晚自习下课,夹在涌出的人流里慢慢走,肩膀撞着肩膀,手臂摩擦,然后我抓住了她的手,她没有甩开我,也没有回握我。手心慢慢沁出汗,那带着潮湿的温度我至今还记得是什么样的。

再也见不到了,那个我爱了十多年,却没爱过我的女人。



重生一回,想起这些倒没有曾经的悲痛了,那之后过了如此漫长的时光,即使和池迁的关系莫名僵硬,却也不能否认,有他在身边,我的伤口才能愈合。

反而临死前池迁说的那些话,想起来都会悲伤到心悸。

我曾经那样辜负过他,这辈子,我想好好爱他。



大概下午三点,我下了车,走在布满砂砾的黄土路上,运送煤矿和石头的大卡车在我身边呼啸而过,扬起一阵沙尘暴一样的尘埃,我退到路边的杂货铺门口躲着,有两个老头坐在石墩上抽烟。

我从口袋里掏出烟,抖出一根递给他:“阿公,你晓得张定富家在哪不?从这要怎么走?”

张定富是立秋姥爷的名字,早早就过世了,但以前的女人嫁了人,名字大多都被忘了,别人叫她们就叫谁谁谁家的,因此我就算想找的是活人,也只能问一个死人的名字,不然就别想找到。

上辈子,我没有亲自去接他,我先回了父母家,过了好久才想起他的事,然后仓促地托卫衡找人去接他,后来也没有问过他,所以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其中一个老头用浑浊的眼睛看我,站起来,把烟夹在耳后:“说不清,我带你去。”

我跟着他在房屋和房屋之间的窄小的间隔里转悠,上上下下,最后停在一间倒了半拉墙的院门前,门都少了半边,贴在两边的春联破烂不堪,碎裂的红色被风掀得哗哗响。

这种地方哪里能住人,我往里探头,院子里荒草蔓烟,破瓦满地,几只鸟被我惊得扑腾着翅膀飞到没了瓦的屋顶上,歪着脑袋打量我们这两个入侵者。

我回头对老头说:“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错啊,”老头吧唧着嘴说,“张定富婆娘没了之前一直都住这儿呢,出殡那天我还来抬棺呢。”

我一惊:“张阿婆没了?”

“早没了,早半年就没了。”

半年前?!

我忙再问:“那一直在她家的小孩呢?”

“不知道。”老头摇头,“那小鬼很久没见过了。”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第3章 池迁捉虫非

谢过老头,我只好沿街一家家问过去,用已经不纯熟的客家话敲开别人的门:“有无看到张阿婆屋家的小孩?”

开门的人都会用警惕的目光在我身上睃一圈,然后说:“没看到。”门贴着鼻子砰的一关。

问到第几家的时候我忘了,后来我的脚后跟走得有点疼,橘色的夕阳在我前边,像是嘲笑一般拿光打我的眼。

我终于深切体会到池迁那些话的意义,我就像是在养一株盆栽,每月往银行里打钱就像浇水施肥,除此之外,别的就没管过了。

照顾他的人都没了大半年了,我们谁也不知道。

问的最后一家,开门的是个女人,生过小孩后变形的身材,头上是理发店里最便宜的卷发



她靠在门上听我问,想都不想就说:“不知道,没看到。”倒是躲在他大腿后面的小孩大叫了一声:“我知道,我看到他住在桥底下了,还和颠麻抢地方睡。”

“颠麻”是土话,就是那种没人管的精神失常的女人,乡下常能看到这样的人,把塑料袋顶在头上,身上穿得破烂,一边在街上走,一边神经质地喃喃自语,有时还会用石头砸人。

我倒退了两步,女人直接把门摔上,在外面都能清晰听到她高声的怒骂:“你又跑去河边玩了?叫你不要去你又去!你皮痒了是不是?又想吃巴掌是不是?”

小孩被打得哇哇大叫:“不是我要去的,是别人拖我去的!”

天快黑了,再晚下去怕搭不上车,我一路小跑往河边去。

一个个桥洞找过去,没有,我不死心,又返回来再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我爬到桥头上,手搭了凉棚往河对面看,隔着一段还有一座桥,再远一点还有一座,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

望着有些泛黄的河水,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在我打算去下一座桥看看的时候,有个铁罐从桥底下滚了出来,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伸出来把它抓回去,我赶紧跑下去。

小男孩缩在一个背光的角落,前面是半个门扇,他握着门把手,像握着个盾牌一般把自己藏在死角里,我刚才从这扇门旁边走过两次,都没想到有人可以藏在这么狭小的地方。

门里边,他发出几声压在喉咙里的咳嗽。

我把门板从他面前拿开,他整个人往里缩了缩,好一会儿才敢抬头看我。

“池迁?”我蹲在他面前,“还认得我吗?”

他比我记忆中瘦,细软的黑发贴在略嫌单薄的眉毛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盛满清水。

“嗯。”他声音很轻,清澈的眼睛望着我,“你跟我想得一模一样。”

“你想过我?”

“嗯,太奶奶说,你会来接我,要我等你。”

我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语气不由自主放软:“怎么不回家?”

他声音依旧很轻:“下雨了,屋子里都是水,不能住。”

说完似乎想咳嗽,又不敢,就紧紧抿着嘴。

我摸摸他红红的脸颊,又摸摸额头,温度有些烫手,我连忙想把他抱起来:“发烧了,我先带你去看医生。”

他好像没什么力气,软软地往旁边闪了一下,伸手推我,又怕碰到我:“我脏。”

“不是你脏,是衣服脏了。”我说,手在他身下托了一下,把他抱起来,弯腰从桥洞里钻出去。

夕阳浸在水里,只露出半个红透的边,河面浮着碎金,一闪一闪,亮得人要把眼眯起来。

他趴在我肩上回头看了一眼,门板后面是一个用砖头堆成的四方形的灶,他和我说,冬天的时候他就在里面塞一把干稻叶,用捡来的打火机点着,如果有呛人的浓烟冒出来,他就把铁罐架在上面烤,一会儿再用袖子包了捧在手里取暖。

就这么度过一整个冬天。

“看完医生,我还回来吗?”他靠在我怀里问,我知道他是怕那个罐子被拾荒或者流浪的人抢走。

“不回来了。”我说,“看完医生我带你回家。”

“你的家?”

我把他下滑的身子往上蹭了蹭,说:“我们的家。”

照水村没有医院,只有一间卫生所,一进去里面的人挤得能把外面的人顶出来,没人排队,在柜台前挤成一团,消毒水的味道都被人身上腌臜的气味掩盖了,好像整个村子里谁打个喷嚏吸下鼻子都聚到这来了。

最外面一圈有个大婶看了我一眼,一口浓郁的客家音:“小鬼病咧?”

不等我回答,她又说:“别跟这等啦,等到天黑你家小鬼脑壳都要烧坏咧,赶紧去大溪尾的培正仙那里看,他那边人少,等个半小时就轮到了。”

我赶紧让她告诉我怎么走,抱着池迁急急往那边赶,大婶还在后面嘱咐:“多带钱咧,他那边贵死人咧!”

记着她的话,路过农村信用社的时候停了脚步,我一手抱着他,一手往口袋里掏钱包,一直昏昏沉沉地趴在我肩头的池迁被我又摇又晃得睁了一下眼,看着atm机说:“这个我也会按。”

我取钱没听清他说什么:“嗯?”

“我每个月来这边按一次,然后大舅公就可以拿去给太奶奶买药吃了。”

我手一顿,回头说:“我给你寄的钱,你都拿给大舅公了吗?”

“嗯。”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还买了米。”

“取钱的卡还在吗?”

他说:“被大舅公拿去了。”说完他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好像在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我给他的东西,他接着说,“大舅公说我不给他,他就不帮我埋太奶奶,要让太奶奶在房间里烂掉。。。。。。”

说到最后已经拖出哭腔。

我叹了一口气。

不敢去想这两年他一个九岁不到的孩子是怎么过来的,面对贪婪而虎视眈眈的亲戚,他身边只有年迈多病的曾祖母,可曾祖母太老了,无法给他庇佑,他只有自己站出来,用弱小的肩膀帮曾祖母遮风挡雨,然后一个人在冰冷的人世间苦苦挣扎,熬过凄风苦雨。

幸好我还有重来的机会。

“不怪你,你做的很好了。”我摸了摸他的头发,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安慰。

“嗯。”他低下头去,捏着袖子,偷偷擦了一下眼角。

推开玻璃门,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突然蹿出来,指着池迁先是一通语速飞快的叽里咕噜,我根本没听清,但池迁听清了,他跐溜一下从我身上窜了下去,涨红了脸站在小孩对面,大声反驳:“我妈妈没杀人,我有爸爸!我爸爸在外面挣大钱,现在回来接我了!”

“屁!我妈都说你妈被关起来了!你就会骗人!”小孩往地上呸了一下,手指在手上划着:“池迁羞羞脸,不要脸,七个鼻子八个脸!”

池迁瞪着大眼睛,被气得呼哧呼哧喘着气,我正想说什么,他跑回来,一把抓着我的衣角,大声宣告:“我有爸爸,这就是我爸爸!”

小孩狐疑的在我跟他之间转一圈,疑惑不定地问:“你真是他爸爸吗?”

“是。”我回答。

小孩一听就往后撤,一溜烟跑没影了。

那孩子走后,池迁小心翼翼地窥视着我的脸,他问:“你生气吗?”

他抓着我衣角的手是颤抖的。

我俯身将他抱起来,在他耳边亲了一下,说:“没有,我没有生气,我从来没做过别人的爸爸,你能跟别人说我是你爸爸,我心里面很高兴。”

他抬起头,我看到他的眼睛瞬间被点亮,像是水盈盈的湖泊上有萤火飞起。

我把手放在他额头上,试试温度,还烫。

“头晕么?”

他摇头。

“怕吃苦药吗?”

摇头。

“怕不怕打针?”

他这回迟疑了一下,才摇了摇头,闭起眼,脸轻轻在我掌心蹭了蹭。

因他这个动作,心里有某处仿佛裂开了,像是含在嘴里的糖,外壳融化,里头的夹心渗出来,温热的,甜的。

天色已经暗了,变成一种青蓝色,两边的路灯忽闪了几下,一盏一盏亮起,我抱着他沿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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