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湮诀-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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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君,这是第九殿这一百年来所有公务。”阴郁男子伸手推了推面前的一叠黑色书皮的书,语气很恭敬,可是脸色的表情仍是阴郁得能滴得出水来。
阎罗点头,微微抬头,一股暗紫色的光自阎罗手指射出,飞到阴郁男子面前,将那一叠书包裹起来,似乎是不经意,那股紫色光芒轻轻碰到了阴郁男子的手背,“嘶嘶嘶”一阵被炽烤的声音发出,阴郁男子脸色一变,立刻将手离开。
一叠书在紫色光团的载附下,慢慢飘忽到阎罗面前。阎罗这才睁开双眼,在微弱的鬼火下,看上去清亮幽深。
阎罗森冷的眼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阴郁男子,脸色惨白更显阴暗,淡淡开口道:“都帝王,辛苦了。”
都帝王将那只被烧伤的手放置背后,陪着小心站了起来:“哪里哪里。阎君可是折煞属下了,这都是咱们该做的。”
这时,一位美貌的女子剔了剔指甲,娇笑一声:“阎君,要是真感谢我们,那今晚就来陪我喝杯薄酒吧。”
说着,女子腰肢一软,斜斜地挂在一旁的书生样子的青年肩上。书生眉头一挑,端起茶杯轻饮一口,回头对女子一笑,笑得和春风煦:“五官王可是想喝酒,本王殿里还有一壶神仙醉,不知道五官王何时有闲暇?“
女子被楚江王脸上的笑意给吓得不轻,开玩笑,神仙醉!那是连神仙都能醉倒的仙酿,岂是她一个柔弱女子喝得的?
挂着尴尬的笑,女子坐直了身子。
一脸冷意的秦广王想起那日那位风华绝代的仙帝,这时开了口:“阎君,那罪仙紫奕属下该如何处置?”
阎罗轻轻敲起了桌面,那不是沉思,而是他在算计人的时候,习惯性的动作。嘴角勾起一个嗜虐的笑:“不过是个翻不起风浪的罪仙,该怎么处置,就按上面的安排罢了。”
闻言,都帝王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传言阎罗与紫微帝交好,难道只是在作假?
这是变成王笑了起来,一伸手,用衣袖将雄雌不辨的俊美脸颊上出现一抹妖冶的红晕挡在衣袍下:“本王听说,那紫奕可是天宫中出了名的美人,不知道传言是否属实?”
说着,变成王竟是眨了眨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直直地看向秦广王。
秦广王被瞧得怒火中烧,冷哼一声,道:“变成王何必着急,以那紫微帝现在的情况,怕是过不了几世,就会到你殿中,任你审问了。”
变成王搓着下巴,笑得一脸急色:“这就好,这就好。”
阎罗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也不好多说什么,这都帝王和转轮王一直欺自己年少,经验不足,总是挑事,若是被他们看出自己对紫奕的心思,受苦的,最后只能是紫奕。于是,阎罗只是威严的眼神扫过去,变成王立刻一个哆嗦,闭了口。
、第十七章
再之后,阎罗便一直冷冷地倚靠在龙榻上,没有再说话,听着其他九王说着一些琐事,或是点头,或是下令。等到聚会终于结束,九王离开之后,阎罗已是满头冷汗。
一位绿眼绿发的少女急急跑了出来,扶着阎罗回了寝殿。妖儿本来是想扶着阎罗躺回床上,阎罗执意不肯。
“妖儿,陆霖可曾回来?”阎罗轻轻捂着心口,那里曾被麒麟剑一剑穿心,现在仍然能感觉到那冷凉刺骨,寒意凛然的滋味。
妖儿摇摇头,碧绿的眸子里全是担心:“还不曾。阎君且宽心,陆判会把事情办妥的。”
阎罗坚持不肯歇下,妖儿只得作罢。出了殿里,寻找赤焰,让它去殿门等着,若是陆判回来了,赶紧回来禀报阎君。赤焰尖声叫了两声,扑扇着翅膀飞了出去。
“唉,阎君啊!”妖儿见着赤焰离开,微微垂下颔首,叹息。
阎罗坐在殿中等,妖儿忙上忙下,又是取来药丸阎罗服下,又是给阎罗擦伤药。但是,背后那伤口可是麒麟剑所伤,甚至现在都不曾有愈合的痕迹。妖儿看着阎罗背上的那道狰狞恐怖的伤口,血肉外翻,那伤药刚敷上,暗紫色的血液立刻将药冲了开去,妖儿上药上得难过,吧嗒吧嗒就落了泪。
“阎君。。。”
阎罗笑了笑:“妖儿,别哭,这伤口它自己会慢慢好起来的。”
妖儿胡乱抹了一把泪,站起身就要去找莫泽算账,出门的时候,与陆霖撞了个满怀。赤焰这时才慌慌张张飞了进来。边扑扇着翅膀,边惊呼:“阎君,陆判回来了!”
陆霖见妖儿眼圈红了一片,问:“怎么了?”
妖儿别过头,一伸手将赤焰抱入怀里,飞快离开了。
陆霖目送妖儿离开后,这才回头进了殿内,恭敬地跪拜在阎罗身前。
“阎君,属下不辱使命。”陆霖双手捧着一只碧绿的瓶子递了过去。
阎罗脸色一变,盯着陆霖掌心里捧着的碧绿色瓶子,瓶口处不知道为什么沾上了一丝血迹,瓶内有一丝紫色的光亮时而闪现,时而隐没。
阎罗伸手,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那是紫奕,他的紫奕,只属于他罗於的紫奕啊!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紫微帝君,不再是张扬无情的紫微帝君,更不再是只会半阖着一双漂亮的紫眸轻蔑地看着自己的紫微帝君。
阎罗将碧绿色的瓶子小心地取回来,擦干净上面的血迹,握在手心,口气因为激动略显低哑:“陆霖,起来吧。告诉我经过。”
陆霖恭敬地应了一声,缓缓站了起来。在阎罗指示的地方坐下,慢慢讲起了他所见的经过。
原来陆霖到万荆山的时候,皇甫徵正被那只蛇妖追杀,他身边的暗卫,都因为暗靳的叛变大多都被杀,最后只剩下一名还在拼死护着皇甫徵。两人逃得慌张,根本没认得路,最后竟然是跑到了万荆山的悬崖边上。那暗卫为了护着皇甫徵被杀,被蛇妖一掌拍死,皇甫徵为了不被蛇妖抓住去威胁皇甫御,竟是跳下来悬崖。然后,皇甫徵在那个隐蔽的洞中发现了夜姬,然后恢复了紫微帝的记忆,挖心哺给夜姬食下。陆霖就是在紫微帝失去意识那一刻进山洞带走了紫微帝,夜姬虽然愤恨,但是却无力阻拦。被陆霖一个法诀制服在石床上。陆霖带着紫微帝出了山洞,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依着阎罗说的法子,将紫微帝的那缕人魂取了出来。
听完陆霖讲完,阎罗明白了个大概。之前阎罗就觉得那暗靳身份有问题,现在才想起来,那暗靳分明就是紫微帝第一世文帝的小侄子。挥退陆霖离开之后,阎罗将那只碧绿的瓶子贴上自己的脸上,眼里满满的全是柔情。
阎罗闭上眼,梦呓般地轻声呢喃:“紫奕,呵呵,紫奕。”
像是回应阎罗的呼喊,那丝紫色的光芒在瓶子里撞来撞去,想要冲开那塞住瓶塞出来。阎罗宠溺地笑了笑。轻轻拨开瓶塞,将手伸了过去。
没了瓶塞的阻挡,一团骨节大小的紫色光芒便飞了出来,先是绕着殿中转了一圈,像是在打量自己的地盘,然后略带满意地落在阎罗的手心上,还讨好地蹭了蹭,似极了撒娇。
阎罗心里柔软成一滩春水,小心地伸出手指,以指腹轻轻摩擦了一下紫色光团,似安慰、似怜惜。
“紫奕,我会帮你的。”阎罗将紫色光团放在脸上,轻轻碰触了一下,凉凉的,柔柔的,下一刻,想起了那日取紫奕人魂的时候,吻上紫奕的触觉,脸上立刻就染上了红晕。
紫色光团难受似的上下滑动了一下,突然紫光闪耀,似乎在愤怒,似乎在质问。
“紫奕,先忍耐一下吧。”阎罗爱怜地将紫色光团放在唇边印下一吻,像是吻到紫奕柔软的唇瓣一般,痴迷、狂恋。
光团突然晃了晃,从阎罗手心处飞了出来,绕着阎罗飞了两圈,像是累极了,才轻轻合合地停在阎罗肩上。趴伏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阎罗笑了笑,这才小心地将紫光捧着放入瓶子里。心情愉悦的阎罗并没有注意到,在放入瓶口那一刻,原本紫色的光团中心,竟然闪现一丝黑色细光,被紫光围在中间,更是占据了大半的空间,如众星捧月一般护着那丝妖力,看上去妖气十足。
轮回道上,陆霖捧着一壶仙酒,低头等着紫奕的到来。
紫奕被黑白无常带着缓缓走了过来。紫奕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阎罗,心里微微一沉,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在陆霖面前止了步子,取过酒壶,对嘴而饮。
莫泽看到紫奕坐不住了,想要飞过去,被妖儿和赤焰死死拦住。
等到紫奕紫衣飘飘,头也不回地进了轮回道,陆霖望着紫奕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良久,才飘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
、第十八章
十王聚会结束之后,陆霖看老了阎罗,不让阎罗离开地府。一是,阎罗的仙体因为被麒麟剑所伤,至今仍没有愈合,二是,阎罗想要去人间的那具尸身,因为那穿心一剑,已是严重破损,根本不能再让阎罗俯身其中。陆霖甚至让妖儿和莫泽贴身照顾着阎罗,就是担心阎罗又跑去人间。
这日,陆霖回来向阎罗汇报最近的事宜,跪在地上,将这些个零零杂杂的事情一一细说给阎罗听,说了半天,却不见阎罗有所交待。陆霖心中奇怪,小心抬头看了看上坐的阎罗。这一看,才发现了问题所在。阎罗很严肃,这是整个地府都知道的事情,但是阎罗的严肃,最大的原因是因为阎罗那一双漆黑如墨,深邃如潭的双眼,当那双眼盯着谁,会感受到沉重的压力如泰山压顶。可是,现在的陆霖却没有感觉到那股迫人的气势。因为阎罗已经不在地府,留下的是一件阎罗常穿的暗紫色蟒龙袍和一道障眼法。
陆霖暗叹一口气,转身去了阎罗寝宫密室,预料之中,那具一头微白色的少年尸身不见了。
过了好一会儿,幽森寂冷的寝宫里传来一声飘渺的轻叹。
人间*16年后
京城城西处,此时鞭炮声声,百姓双手捧着家中最好的食物围在街道上,一些书生贵族则是在道路两旁的楼中寻了个优势的地理位置观看,他们都在迎接着他们的英雄回来。文武百官站在道路中央,最前方,是年过花甲之年的皇帝——皇甫御。
一位年过不惑的老者一身戎装,□一匹精神抖擞的骏马,迈着骄傲的步子,缓缓而行。老将军是不是抬手握拳向围在两旁的百姓行谢礼。在看到不远处的那一抹明黄色,老者翻身下马,疾行几步,跪拜在皇甫御面前。
“老臣葛青耘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御笑着扶起葛青耘:“葛爱卿不必多礼,葛爱卿此战立下大功,朕深感欣慰。”
葛青耘激动得一张老脸通红,搀扶着皇甫御上了龙辇,护送皇甫御向着皇宫而去。
队伍的最后,一个16岁的白色银甲少年骑在一匹白色骏马上,不时东瞧瞧,西看看,仿佛要把一切全都看入眼中。并骑而行的黑衣人,头顶带着一顶黑色的垂纱帽将他的头和脸全都遮住了,察觉到少年的动作,轻轻扯了扯少年的披风,在少年回头看他的时候,微微摇头。少年眼中划过一丝不快,不过下一瞬,在看到自己年少时候的好友,心情飞扬起来。脸上带笑,眉眼微微弯起,整张脸都变得灵动起来。
少年翻身下马,将马鞭往那名黑衣人一扔,转身几个跳跃,消失在涌潮般的人海中。黑衣人握着少年扔过来的马鞭,微微垂了头。一丝银白色自遮脸的黑色纱布中一闪而逝。
“沈思成,你怎么躲这儿来了?害得小爷我好找!”一家人声鼎沸的酒楼,少年换了一身的银甲,转而一身紫色暗纹的白色衣袍,头顶一条镶有玉石的白色文冠,手里握着一柄做工精良的木扇,眉眼弯弯走了过去,豪气十足地坐在一位文弱书生对面,笑得一脸痞相。
沈思成看了一眼眼前的人,说他是个风流书生吧,可是这坐相实在是太豪迈了。说他是个粗人吧,可是这一身做工精炼的服饰和手中轻摇的木扇,沈思成沉默了。
少年扇了几下扇子,将木扇“啪”地拍在桌上,唤了小二取了碗筷,竟是就着沈思成叫的饭菜吃了起来,还吃得狼吞虎咽。
沈思成咽了咽口水,担心地问道:“葛厉,你是不是去打战途中,连饭都没吃好?”
少年唔唔唔地说了一大堆,奈何嘴里含着饭菜,沈思成着实听不明白。怕葛厉噎着了,沈思成急忙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酒足饭饱之后,葛厉打了个嗝儿,手拄着下巴,笑得一脸满足。
沈思成见不得葛厉这副模样,打击道:“葛厉,你不会是真饿惨了吧?不至于呀,再怎么说,你这少将军也不会吃不饱呀。”
葛厉瞥了一眼沈思成:“这话倒没错,但是,不是吃不饱,是吃不好。整日除了馒头和大饼,就没有别的了,老爹说:‘兵将兵将,爱兵如子的将才是良将。那些士兵吃的什么,你就吃什么,想特殊,滚回京城去!’,小爷整日受苦吃累,你倒好,大鱼大肉,你看你,都养出了肉。”
说着,葛厉还伸手去捏了一把沈思成的脸。
沈思成脸上一红,伸手拿开葛厉的手,笑得有一丝尴尬:“那罗於呢,他不是待你很好吗?不会也让你吃不好吧?”
葛厉一听罗於这两个字,想起战场上,那人为了带自己逃出重围,竟然让士兵去做诱饵,致使他们每一个活口。那些都是葛厉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想到这里,葛厉立刻就变了脸色。
“别说他了,那种贪生怕死之徒,我葛厉才没有那种朋友!”
沈思成见葛厉口气不善,只得住了口,不过想想,或许里面另有隐情吧。那个罗於,从到将军府开始,一直把葛厉当做天,就算葛厉让他大冬天跳进结了冰的河里去捡一幅画,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现在竟然惹了葛厉生气,真是有趣,有趣!
原本打算就此打住的沈思成,看到楼道上露出来的一抹黑色,顿时心里有了计较。
“葛厉,会不会是你误会他了?”
葛厉一拍桌面:“怎么可能是误会!那日我带领了500名士兵去探查敌情,结果走漏了风声,被敌人围剿。我们且战且退,最后被围在半湾山山顶。罗於竟然把我打晕,私自下令让那些士兵去开路,最后他带着我逃出来。可那些兄弟都死了,一个都没有留下!”
沈思成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在那人眼里,别人的命都如芥草,只有你的命值得他以生命保护。
葛厉越说越激愤:“我葛厉没有那种朋友,更不会把他当做朋友!那都是活生生的命,他就那么不在乎,就那么怕死!哼!胆小鼠辈,小爷怎么和他是朋友!”
沈思成见时机差不多了,那抹黑色已经走了过来,于是往茶杯里添了茶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改日让罗於给你道歉吧。朋友之间,哪有什么芥蒂解不开的?”
葛厉怒目瞪了沈思成一眼,哼了一声。
“少将军,将军请您回府。”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葛厉回头瞪了一眼罗於,也不说话,怒气冲冲就奔了下楼。沈思成倒是对罗於友好地笑了笑。不过看着将整张脸都遮挡在黑色纱帽中的罗於,沈思成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的友善。
罗於看着葛厉远去的身影,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喃喃:“紫奕,你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吗?”
、第十九章
葛将军回了京城不久,一道奏折传到皇宫内。那是请求剿灭万荆山附近的山贼的奏折,那些山贼专打劫路过的商客、路人。因着万荆山是连接凉城和卞城两座富庶之地的山路,很多商客都图这条道近,一来一回能剩下近一半的时间,大多都习惯走万荆山山脉。如此一来,更是引来更多的山贼占山为王,猖獗于此。于是,皇甫御下旨着少将军葛厉前去剿匪。葛将军年老,不宜奔波。
葛将军不放心义气心重的葛厉,便让成熟稳重的罗於一同前往。
出府的时候,葛厉仍旧对罗於横眉冷目,就差脸上贴一道纸条,上书“罗於与胆小鼠辈者,远离小爷”几个大字。
罗於自知葛厉不喜他,便没有和他并骑而行,而是远远掉在军队尾部。望着蜿蜒前行的队伍,罗於骑马临风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