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兰闱庶妾-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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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深处果然有个小门,门扇半掩着,里面幽深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方媃刚推开门走进去,忽见前面有人挑着灯走近,眉目如画,身形秀逸,正是凌非鸿。
四十二灯火阑珊处
凌云把灯笼挑高些,端详片刻,笑道:“还好,没有吓着。”
这里是寺院后院,依墙处有一排房子,凌云带着方媃进了其中一间。
“委屈你了,在这里见面。我派人守在王府外多日,想碰碰运气,今日你果然就出门了。”凌云点着烛火,请方媃坐下。
“我不能久坐,表、非鸿你以后不必这样,太冒险了。”
“你放心,都安排好了,我的人都散在外面,他不会察觉。”凌云眼睛一直在方媃面宠上流连,目光温柔,浅褐色眼眸中有深深的眷恋。
方媃低下头,不知该怎么回应他,凌云这样的男子,谁会不动心呢?若说初次见面时是惊艳,那这一次再见,只觉他无一处不是完美的,貌如琼枝,风流尔雅。
“你的礼物我看到了,你有心了,琼花那么美,我很喜欢。”在他注视下,方媃一说话就给红。
他淡淡一笑:“不值什么,你喜欢便好。”
琼花想必是他千辛万苦得来,在她面前却只是一句带过,这样的人举重若轻,非寻常人可比。
方媃低着头,正好能看见凌云手腕处,系着一根红绳,绳上穿着的不是饰物,而是一只很大的动物牙齿。牙齿有弯弯的弧度,尖而平滑,根部还带着淡淡的血色。
“这是什么动物的牙,为何要戴在手上?”方媃忍不住问。像凌云这般气质秀逸如仙的人,手上却戴着这样充满野性的东西,很矛盾。
凌云抬抬手腕,道:“此乃一位朋友相送。去年他在草原上打杀了一头狼王,拔下这最利的牙来送我,传说狼牙可驱邪避凶,狼王的牙更是难得了。”
他的朋友在草原上杀狼王?这个朋友莫非是獠族人吗?肯把这么难得的狼牙送他,交情匪浅啊。方媃想起方靖说过的话,猜想凌云定与獠族人交了朋友。
凌云见方媃定定地盯着自己手腕看,以为她喜欢这狼牙,便要解下来送她,她忙拦住,笑道:“快别解,我只是好奇而已。既是朋友诚心所赠,应该好生戴着才是。”
“不妨事,他们生性豁达,不会在意。”
“这东西只适合男人戴,我若戴上就不伦不类了。”方媃笑。
凌云听了,也笑道:“倒也是,我朋友说过,獠族女人就从不戴这些东西。”
“你认识獠族人么?”方媃很好奇。
凌云点头:“好几年前,我初入江湖时,机缘巧合认识了他们,如今已成莫逆之交,性命相托的兄弟。”
原来真是如此,没想到凌云交游这般广。
此处不能久留,方媃问道:“非鸿,你费心引我至此,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凌云点头,道:“只是想见见你,你也只有过年才有机会出来。”
方媃羞赧低头,这个人费尽心思也无非只是想见她一面。他对她始终没有越矩言行,十分尊重她。如果他是那种仗着青梅竹马,上来就动手动脚的男人,方媃早跑了,再不会见他。毕竟应煊待她不薄,至少目前没有做让她无法忍受的事,自己不能随便就给应煊戴绿帽子。
就算没有应煊,到目前为止,她对凌云也还只是欣赏、感动而已,所以凌云发乎情止乎礼的举动,让她觉得很舒服,并不过分。
只要一想起凌云春烟蒙蒙般的目光,还有那枝幽香的琼花,方媃就对凌云硬不下心肠。
回去时凌云没有提灯笼,夜色中,送方媃往巷口走,怕她看不清脚下,原要握着她手,却终究还是只拉着她手中的帕子。
方媃心中赞他是难得的君子,忽想起一事,问道:“听说过了年三月便是春试,你可会应考?”
凌云轻笑一声,道:“自然,怎能半途而废。”
“你真的要入仕?江湖广阔,你可舍得下自由自在的生活?”
“江湖虽广阔,却也并非自由自在。人在世上总要受各种拘束,人情,法典,礼教种种,怎能完全随心所欲。即使是在江湖也不例外。况且,人世之路要一步步走,入仕对别人来说很重要,对我来说却只是走出的一小步而已,以后路途遥遥,不值得大惊小怪。”
方媃似懂非懂,这个人到底想要什么,想干什么,真是一头雾水。
临到巷口时,凌云停下,深深望了她片刻,才道:“他很快就会被引到此处,你只说是被挤散了,不辨方向,信步走到此处便可。也是老天相助,他难得没带侍卫,不然还真是棘手了。”
“那,你先走吧,以后别再这样,我们本不应私下见面。虽然你我并无越礼之举,终究是不好的。还有,以后无论年节、生辰,莫要为了给我送礼而冒险,那琼花虽美,我拿在手里却也忐忑。珍重自身才是最重要的。”方媃很想说,相比讨她欢心而言,命才是最重要的。
凌云听了,渐渐笑开,眸中焕彩熠熠,柔声道:“不必担心,我有分寸。”
方媃刚要说话,凌云忽然抬头望向巷口,似乎听到了什么,他示意方媃正面面对巷口,不要看他。方媃正不知所措,只听凌云在她身后极轻声的说了一声:“保重。”一阵微风拂过,便再无声息。
“走了?这就是轻功?”方媃也顾不上多想,打足精神走上前去,应对即将面对的人。
正月初十,方媃起得极早,用过早饭,晴儿和丽儿便迫不及待将方媃隆重打扮一番。身上穿的衣衫选的是刻银丝如意云纹缎裳,绣玉梅折枝锦裙,脚穿宝相花纹云头锦鞋。通身的富贵却不扎眼,既符合生日的喜庆,又不越礼。
晴儿为方媃梳了个百合髻,正思忖要戴哪副头面,禄生捧着两个盒子进来,站在门口行礼,只说这两样手饰是王爷赏给方姨娘添妆的,请方姨娘打扮停当后,往书房去一趟。
丽儿接过两个盒子,禄生又重跪下给方媃磕头,恭贺她芳辰之喜,长命百岁。方媃也很开心,吩咐廊下的小丫头芳儿领着禄生去吃寿面。
晴儿忙着打开那两个红漆雕花木盒,看到里面是一对碧玉蝶和一枝金菊花钿上缀着赤红宝石步摇,哪一件都是晶莹灿烂、熠熠生辉。
方媃看见,知道是应煊看她喜欢,终究又去买了来,倒也并不意外。
晴儿欢喜道:“王爷真是有心了。既是给小姐添妆的,小姐今日就戴这两件吧,等会儿王爷见了必定高兴。”
因梳的是百合髻,便在发顶上端正中处戴了一朵淡粉红芙蓉宫花,斜插那枝红宝石步摇,两鬓各戴一只晶莹的碧玉蝶,又选了同色的碧玉耳坠。
晴儿要在方媃脸上抹胭脂,方媃怕她太过分,忙接过手,只淡淡得在两颊扫了两下。 方媃的容貌其实根本不须描画,天生丽质,正是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所以化妆对她来说,非常省时间。
穿戴以毕,仆人们在前院中设下香案香烛,方媃依礼向天地行礼、上香,以茶相敬。
院中所有仆人都穿戴齐整过来,磕头贺寿,方媃笑着受了,都赏了银丝寿面、糖茶、果子。
本来先要到王妃那里行礼的,可应煊召见,只能先去他的书房。
四十三 芳辰相庆贺
书房是王府重地,等闲不得去,方媃也是头一次进来,发现这里十分阔大,也分东西两间,书房在东间。
应煊穿着亲王常服,坐在大叶紫檀线条多宝架前,福生正跪在地上给他穿靴子,贴身小厮卫枫在一旁侍立。见方媃进来,应煊道声你来了,便示意她坐下。
福生为他穿好靴子,就和卫枫悄悄退出去,屋里只有他们两人。
应煊端详她片刻,上前拉着她手道:“今日你生辰之喜,本想好好陪陪你,怎知昨晚皇后忽然得了急症,我等既为子又是臣,自然要进宫问安,王妃也要入宫,陪着母妃去侍疾。”
“皇后娘娘是什么急症?”方媃想,这皇后年纪应该不算很大吧,顶多五十岁左右,五十岁的女人除了更年期之类的,再就是心脏、血压的问题了。
“我也不清楚,只说昨天夜里突然昏倒,倒是有几分中风的迹象。一切要进宫后才知道。你不必操心这些,好好过你的生日。”他显然不愿多谈此事,避讳良多。
他从紫檀灵芝纹大翘长桌上拿起一个盒子,递到她手上,道:“也不知何时能回来,只得把礼先给你了。”
“不是已经送过了么?禄生今早捧去的手饰便是吧?”方媃不明白,怎么还有?
应煊勾着嘴角一笑,带着几分逗弄得看她:“怎么在你心里,竟是这般看本王爷的?对待心爱的女人,那街上买的东西也拿得出手吗?那手饰不过是给你添妆罢了,这个才是寿礼。”
方媃笑笑,手中是长条锦盒,很轻,不知是什么。
方媃刚要打开,应煊按住道:“回去再开。一会儿不必再去王妃处,她要随我进宫。我吩咐了厨房,今日在正院边的花厅给你办了两桌席面,让你请客。王妃不在,你们反倒自在些。本还叫了一班小戏,皇后病了不可招摇,只能罢了。”
应煊想得这般周到,方媃心生暖意,想给他行个礼,他却不让,只抱住她,悠然笑道:“只愿年年有今日。”
“但求岁岁有今朝。”方媃道,她垂下眼帘,心中有些许感慨,前事难料,只先看眼前吧。
应煊见她唇不涂脂,却如珠红丹润,分外诱人,便笑道:“你绝少涂口脂,倒是方便了我。”言罢,轻轻吻了上去,辗转亲吻,渐渐加深。
方媃轻轻推开他,笑道:“王爷好兴致,只是妾身不能陪了,后宅姐妹们怕是要去灵犀院贺寿了,妾身必须回去。”
应煊含笑看着她转身走了,那步伐快到几乎像是提着裙子在跑。应煊在后面扬声道:“跑甚么,横竖我还追着你不成?仔细摔了跟头。”
方媃没有回头,走得更快了,她倒不是怕应煊追着她,而是怕一会儿碰到王妃。常氏既然要跟应煊进宫,一会儿很可能会来找他,让王妃看到她在书房里同应煊亲热,岂不是找死。
晴儿在书房院外等着她,她顺手把那长锦盒递给晴儿。
晴儿问:“小姐这是什么呀?”
“不知道,回去看吧。”
两人回了灵犀院,没来得及坐下,就见任氏和平氏打扮的花枝招展走进来。
“妹妹生辰,我来晚了。”任氏笑靥如花。
平氏倒静静的,将备好的礼交给方媃,是一把宫制象牙柄团扇。方媃道了谢,交给丽儿收下。
她两人要给方媃行礼,说今日寿星最大,方媃说什么也不受,三人对着行了个半礼了事。
任氏拿出个荷包来,笑道:“我亲手绣的荷包,我在针线上不如你,跟平妹妹就更没法比了,你别见笑,留着赏人吧。”
“这是过谦了,你的针线比我好多了。这么精致的荷包我可不能赏人,一定要自己留着戴。”
任氏看到晴儿手里捧着个锦盒,大红牡丹花图案的,分外鲜艳,便问道:“那是谁送的礼?”
平氏也扭头看,淡笑道:“我猜除了王爷再没旁人。那锦盒一看便是盛放字画用的。咱们府里这些人,姐妹们送寿礼无非是些荷包、扇子、鞋袜,除了王爷,再没第二个人有这般雅趣。”
任氏看了平氏一眼,道:“到底是平妹妹心细如发”,她转头对方媃道:“妹妹可看过是什么字画?”
“正要打开,请两位姐姐一同品鉴吧。”方媃示意晴儿打开锦盒。
晴儿遵命行事,三人上前一看,盒内果然是卷轴。
丽儿与晴儿两人将卷轴缓缓展开,一副美人图吴现于众人眼前。
“天啊,这画的不是方妹妹是谁!”任氏惊叹。平氏只盯着那画,默默无语。
应煊亲手所画,从落款便可知。画中美人便是方媃。画的正是她平日的模样,衣裙素雅,乌发如云,随意插着两支钗儿,显得妩媚慵懒。画中的她,站在夹竹桃边,自是眉弯秋月;羞晕彩霞,堪称人比花娇。
应煊雅擅丹青却轻易不为人作画,眼前这副显是用心用意所画,画中的方媃甚至比真人还要动人,仿佛一眨眼间,她便要走出画来。
方媃真难以想像,应煊的画功原来如此了得,这份心意也是难得,看画中落款日期,竟是在白氏刚进府时画的。原来他那时,并没将她抛在脑后。
屋中所有人都半晌无言,良久,任氏表情复杂得叹道:“这画还是别让那些人看见了,不然,她们不敢去王爷面前聒噪,便要来烦你了,到时又不得清静。”毕竟谁不忌妒呢?任氏自认为性情豁达,此时心里也酸酸的。
但她也明白,各人有各人的际遇,各人有各人的命,羡慕别人不如珍惜眼前,任氏只要一想起女儿,心里便好受些。
平氏挑着唇角笑道:“王爷赏的画,自然要好好挂出来,到时只要不是瞎子就都看见了。就算不挂出来,大伙儿也很快会知道。何必做这种小家子气的事。索性大大方方的挂出来,随便别人怎么看去。”
这话说的有理,妒忌与否,实在不由她操控,何必藏着掖着。方媃觉得平氏虽高傲难亲近,倒还有几分见识。
四十四 白氏有喜信
在花厅里请客,请的都是与方媃一样的妾氏们,庶妃元氏因为同她关系好,为人亲和没架子,方媃也亲自去请了来。
这几个女子本来连一桌也坐不满,但应煊吩咐开了两席,方媃便让那几个服侍的大丫头也坐也一桌。
席上喝的是甜甜的果露酒,入口绵软甘甜也不上头。今日正经主子都不在,难得自在,妾氏们把平日的芥蒂暂且抛开,嘻笑着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方媃是寿星,自然被灌得最多,好在是果露酒,又有任氏帮着挡酒,所以还没喝醉。
众人正热闹谈笑,忽然看见白清妍扶着丫头的手,一步一停,款款走进来。
众女见了她,只得离席行礼,这里现在就属她最大了。
白清妍看起来心情绝佳,并没因为她们在这里大张着给方媃庆生而不快。
今日方媃是主人,虽讨厌她,面子上还要过得去,便笑着邀请她坐一坐。
“我不坐席了,想出去走走路过这里,你们玩你们的。”
元氏道:“院子里是不是有没扫净的雪?我看你走路小心翼翼的。”
白清妍笑靥生花,手帕轻掩樱桃小口,眼波流转,扫视众人,道:“我原来最是大大咧咧的,但以后就要小心了。”
她说一半留一半,众人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白清妍的丫头采珍在一旁得意道:“侧妃娘娘清早起来不舒服,召了赵医正来看,却没想到,竟是有喜了!”
此言一出,众女脸色各异,精彩之极。方媃看着白清妍的笑容,真想问问她:“你是故意不让我过个痛快生日吧,报喜非得报到别人的宴席上。这不是给我添堵嘛!”
她想,应煊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毕竟他的子嗣与他女人们的数量不成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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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正月十五灯节因皇后得病,也受了影响,但宫里该有的礼节和宴席还是会有,只是规模小了些。应煊和常氏入宫过节,白清妍怀孕,贤妃得知后欣喜非常,灯节这天特召了她也一同进宫,要当面赏她。
方靖的妻子王氏也带了灯节礼品来看方媃,这位嫂子不擅言辞却性情温和,是个老实人。
方媃令端上好茶,精致点心,好生款待王氏。两人坐着说了会儿家常话。
王氏喜滋滋道:“你哥哥要升调了,说起来,自然是王爷的安排。”
方媃吃了一惊,应煊并未跟她提及此事。
“升了外京营北城门城防分卫所的协领。我听你哥哥说,年前王爷在衙门里召见了他,王爷的意思,只要你哥哥干的好,等咱们老爷外放之后,还要再升他。”
方媃点头道:“王爷要培植自己的亲信,外戚是最好的选择了。你们心里也要清楚,他不只咱们方家这一家姻亲戚,这府里女眷们的娘家,都多少受到他提携。他可不光只是为了咱们。”
王氏连连点头,道:“你哥哥也明白的。不过话虽如此,王爷的情还是要领的,他总能想着咱们方家,就是难得了,这也是对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