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兰闱庶妾-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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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漆黑一片,也不知是几更天,走了一会儿,她才问在外面骑马跟随的雁北。
雁北面色沉重,道:“獠部有一支队伍不遵命令,擅离防地进攻,以至于被敌人包围,别一支獠兵见状便不顾族长之命,擅自驰援,结果两支獠兵被敌人全歼了。敌人趁胜突破,烧了咱们的粮草,咱们如今只能暂时撤退。
“非鸿呢?他可还好?他何时來与我们会合?”方媃急切得问。
雁北瞅了她一眼,冷冷道:“他是全军的主心骨,又要指挥又要断后,怎能跑來与我们会合?此次后撤,若运气好,也许能稳住阵脚再扳回一城,若运气不好,只怕要一直向北撤了。”
“只是败了一仗,何至于一直溃败下去?这几个月你们攻城略地,占了不少地方,只要退到一处城防坚实的城池,好好迎战,便可有反击之机了吧?”
“都怪獠族这些蛮人难成大事,占了城池却不思治理,把那些好好的州府弄得民不聊生,乌烟瘴气。如今撤到那些地方,还不知情形如何。粮草也是大事,现有的粮草已被敌人烧了,若不能及时从霄云关运來粮食,咱们可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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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留了,只是咱们本就人少,难与獠族争锋,又不能伤了和气,只得忍着了。”
方媃心中纷乱,听了雁北这些话,不祥的预感缠在心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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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滕军前方且战且退,方媃一直跟着雁北向北走,虽不能算是怆惶逃跑,滋味却也实在不好受。
这期间并不是一直在打败仗,也有得胜的时候,却还是不停在退,待退至溱江南岸时,已经是连退两千里,却是从春至夏了。
溱江南岸的靖州是溱江南岸最大的州城,这里被獠滕军攻占后,一直派兵镇守着,还算安定。
方媃随雁北等人走进靖州府,直接住进了衙门后面的精致宅子内。
“还要再退吗?”方媃无心观赏这原是知府大人的豪华居所,更无心收拾东西。
雁北正看着兵士牵马,抬东西,回头看她一眼,道:“据我昨日收到的命令,我们暂时不必再走,大军也会停在靖州城外驻扎。”
方媃倒并不吃惊,虽然一路都在退,可方媃在撤退过程中逐渐琢磨出些意味來。她渐渐感觉,似乎凌云是有意后撤的。
究其原因,只怕有很多。以方媃的心智,也只能猜到一二分罢了。
虽一直在退,但獠滕军士气并未一蹶不振,獠军因不听号令吃了大亏,老实了许多,而滕军更是一直谨遵凌云之令,进退有度,攻防兼备。
但雁北跟方媃说起滕兵时,却是愁容满面,方媃相问,雁北坦然告诉了她。原來雁北担心的是滕兵损失太重却无从补充兵力。
滕族人自前年起,便暗暗从西南岈山中一点点迁徙、隐居在了霄云关内外,而青壮年更是直接出霄云关进入獠族领地,日日操练队伍。
滕族人虽休养生息多年,人丁也算比以前兴旺许多,但真打起仗來,青壮年还是不够,当初霄云关起事时,举族青壮加在一起是将近四万人,如今怕只有二万多了。
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与獠族相比,滕族兵算死的少了,只是他们本就不多,更无从补充生力军。眼看自己的族人这样死去,兵力一点点减弱,雁北怎能不忧心。
“若滕族先祖在天之灵有感,也必会十分心痛子孙。为了报百年前的仇恨,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值得吗?”方媃在心里想。
九十四 相聚太匆匆
从柑县至今,这两个月一直洠в谢嵊肓柙葡嗉溆惺樾磐鶃恚椿故窍嗨既牍恰
在靖州落脚,精致的房舍,睡得十分舒服,然而方媃却仍是失眠了。
“他此时在做什么呢?可听了我的劝告,好好休息?”方媃想。虽每次派人送信來说一切都好,却还是担心他的身体,行军打仗,劳累程度非同一般,他更是还要劳心,能不累么!
前些日子在一个县里停留时,她曾亲手熬炖了补身的汤,装在砂罐里,派人送到前方,也不知他可曾喝了洠А
前途茫茫,何时才能只有他们两人,抛开俗世,消遥江湖?方媃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发愁了?”帐外有人低声笑问。
哎呀!方媃失声叫了出來,坐起身猛得一挑帐帘,外面的人正笑微微看她,目如秋水,神光夺夺,当然是凌云凌非鸿。
“非鸿!”
凌云上前一步,伸出双臂,方媃投入他怀中,两人紧紧拥抱。什么也不说,用力抱紧,仿佛想嵌入彼此的身体。
半晌,才缓缓分开,方媃刚要说话,凌云已经吻上她的唇。
这是刻骨相思的深吻,从每一秒温柔而执着的吸吮中可以感受到他的感情。
方媃太想他了,此刻这个吻,也只能稍解相思之意。
“你今夜还走不走?”
“今夜,就算是溱江水倒流,洪兵打到了门口,我也不会走。”凌云在她耳边轻笑道。
方媃眼波流动,桃腮晕染,亲手为他解下罩在最外面的雁翎金丝软甲。这软甲正是当日她托方靖所制,自送到凌云手里后,便洠Ю肟
凌云目光始终不曾有片刻离开她,看她含羞带俏得为他宽衣解带,那模样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凌云更是再按捺不住,抱着她向后倒,两人一起跌进锦被之中。
“哎哟!”方媃笑起來,轻捶着他的肩膀道:“你想压死我啊!”
“嘘,”凌云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心惊动旁边屋子里的人。”
方媃白了他一眼,正要说话,他已再次覆上她的吻,这一次,不会再让她有空闲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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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亮时,两人平静得依偎在一起,谁也洠в兴牛粗皇且蕾俗挪凰祷啊
似乎已经听见了鸡鸣的声音,方媃搂住凌云,埋首在他胸前,喃喃道:“你要走了么?”真是舍不得他,虽相隔并不远,但见上一面却如此难。要熬到何时,才能再不分离?
凌云轻声细语道:“眉真,我向你许诺,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了。你放心。”
方媃抬起头,看着他,她一向信他,既然他如此说,便相信他一定是言出必行,这样的动荡分离,提心吊胆的日子不会很长了。
凌云轻轻亲吻她的额头,这个吻温柔得几乎令她流下泪來。
这个吻,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在靖州住下不过十日,方媃便从雁北处得到消息,大洪军后院起火了。
刚嫁到大洪不久的滁国公主在一个多月前梦熊有兆,这本是大喜之事,可万万洠Я系降氖牵还桓龆嘣碌氖奔洌懔鞑恕8闪氖牵秸锒希院笠膊换嵩儆泻⒆印
“这消息确切吗?”方媃问雁北。关于应煊的事,她还做不到全关心。
这些时日,与凌云新婚燕尔,过往种种早已渐渐淡出脑海,但并不是真的忘记了,怎能真的忘了呢?那毕竟是爱过她的男人。他们之间,是一段十分矛盾的故事,深深藏在她心底。
雁北见如此她关心大洪后宫的事,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继续说下去:“这种消息自然是确之又确的。滁国公主忽然流产,大洪皇宫动荡不安,这一回怕是有好戏要看了。”
“何以见得?”方媃问。如果只是正常流产,就算滁国公主身份尊贵不同寻常,又怎能让后宫动荡呢?
雁北笑得高深莫测,却不愿多说,只道:“待你见到族长,自己去问吧。我只能说,世上不如意事常**,及时雨并非想求就能求得到的,万事都要靠自己谋划。大洪国库空虚,全靠着滁国才能打得起这场仗,如今嘛,可难说了。”
雁北告辞出去,留下方媃怔怔回想她的话。
莫非,这滁国公主流产并非正常,而是受人暗害?细想雁北的话,方媃又品出一些意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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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北方才说“及时雨并非想求就能求得到的,万事都要靠自己谋划。”,这岂不是在说,滁国公主流产是凌云暗中操作的?凌云的手,居然能伸到皇宫,操纵嫔妃?方媃难以相信。
滁国公主流产,日后不能再孕,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此事,必会追查,若一旦查出是宫中哪一位有份量的人害了她,公主必不会善罢干休。
而这件事,很可能会激怒滁国,甚至撤回对大洪的支援。如此一來,大洪这场看似就要胜利的仗就难打了。
这是一招“釜底抽薪”,虽狠,却极有用。
果然,洠Ч饺眨綃Y便听说,大洪兵后撤数里,而御驾亲征的应煊也急驰返京了。
大洪军后退,獠滕军终于可以暂时松一口气,而涑沙也终于带着一万人和粮草回來了。走时带走三万,回來只有一万人。
他这一去就是两个月,獠族族长洠У鹊剿脱柿似成骋换厝ゾ秃托值芸苏蹋男值苊且膊皇浅运氐模宜厝ゾ褪且帐八源虻锰乇鸷荨
兄弟阋墙,其中有太多复杂的牵绊,外人无法插手和评价。方媃听说,涑沙和兄弟们这一仗,打得互有胜负,后來还是族中各大长老出面,按着兄弟们坐下來谈判,最后在涑沙答允了许多条件之后,他的三个兄弟才勉强答应奉他为族长。
其中他们具体是如何谈的,方媃无从得知,只是凌云告诉她,獠族只是暂时平安了些,之后如何,还很难说。
这里的獠军是涑沙全部的倚仗,如果都打洠Я耍成郴夭换厝ザ际歉鏊馈K裕獬≌蹋遣荒茉偈淞恕?删退闶怯膊荒懿辉偎廊税 7綃Y觉得,应该是时候停战了。
只是停战不是一方想停就停得了的,何况獠滕军召告天下,要为先祖报仇,怎能说停就停。而大洪呢,领土还未完全收回,若只因滁国撤援就停战,怎能服众?
看凌云成竹在胸的模样,方媃也便放下了心。无论如何,她只管跟着他就是,胜与败,无非就是生或死罢了。
两军对峙,涑沙回來,凌云也能稍轻松一些,他又进靖州府看方媃。
这一回不太匆忙,两人可以从容得在一齐用晚饭。北方夏夜十分清凉,晚饭后,遣走闲杂人,两人相依着坐在院子里看星空。
夏夜的星空繁星璀璨,一颗颗星像是撒在一块上等蓝绸上的钻石,熠熠生辉,那么美丽。
方媃仰望星空看到的只有美景,可当她把目光移向凌云时,才发现他虽也在望着天,但此刻的表情完全不是欣赏星空的表情,眉间有几许凝重,紧抿唇角边带着一丝冷笑。目光流动间,那眼波直如汹涌狂潮,似是眨眼间便要淹洠Ь蚵怼
方媃知道滕族人擅观天象,想问问他看出了什么,却又忍住了。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渐渐明白,很多时候,不知道,反而是种幸福。
微风在耳畔拂过,她只是静静拥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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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煊急回白玉京之后,不到半月时间,靖州这里便得到京中皇宫的消息。
滁国公主查出,竟然是皇后下药令她流产并不可再孕!公主搜罗人证物证若干,发誓绝不放过皇后。皇太后左右为难,只得下令先将皇后软禁以待皇帝回归。
大洪皇帝回京后亲审,皇后指天赌咒未做此事,坚称有人陷害。
然而,无论她再怎么不承认,面对铁证如山,应煊也不得不认定,公主之事确实系皇后所为。于是,太和二年七月初九日,应煊宣诏,废后。
皇后之父,如今已是当朝宰相的常浩然引疚辞官,一病不起。
皇后嫡子,大皇子应湛为其母申冤,长跪于承佑殿外,激怒应煊,怒斥他不以大局为重,今后难当大任。
应湛自小娇养,何曾受过这般重创,当即昏倒在殿外,太医救醒后发现,他已神志不清,有些痴了。
滁国国君痛惜女儿,虽未宣布不再支持大洪,但也不再增援。听说滁国原本还有许多武器和粮草正装船,准备运往大洪,此事一发,滁国国君一声王令,这些物资便都被卸了下來。
方媃听到这些消息,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叹息。局势对獠滕军有利,而此时在皇宫中的应煊,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午后,天色阴得厉害,屋里都可以点灯了。刚刚停了半日的雨又天始下起來,一个丫头端着茶盘,挑帘子进來。
这丫头穿着天水碧的裙子,白净稚嫩得脸庞,很清爽的模样。方媃看着她,一时恍惚,竟觉得是看到了晴儿。
晴儿,她应该是平平安安的吧。她也一定很惦念自己,只可惜,她们的缘分只能到此。方媃又想到了任氏和平氏,想到了由任氏抚养的元氏之子应潇。那孩子如今是应煊唯一的儿子,应湛之母是废皇后,他自己又得了痴傻之症,应是洠M鎏恿耍缃褚仓挥杏︿炝恕
若真有一天,应潇被立为太子,任氏也算熬出头了。只是此时想这些为时尚早,应煊毕竟还春秋鼎盛,将來可能还会有很多孩子。
虽说过去种种已如昨日死,但故人怎么能不惦记呢。
九十五 水淹十万军
方媃望着窗外被雨水不断冲刷的碧青石阶,怔怔出神。
“夫人,连着下了好几天雨了,潮得很,请喝些 茶袪潮湿最好。”
丫头捧着茶过來,方媃回过神來,接过茶,冲她笑了笑。丫头这一说,倒提醒方媃,她问丫头道:“你是本地人士么?”
“婢子是。”
“这靖州属北方,每年夏季都如此多雨么?”
丫头摇头:“婢子从未遇过。前两日还听老婆婆们念叨,今年夏季是几十年难遇的多雨。婢子听老人们说,这种数天连下暴雨的情形,只在四十年前有过。”
“这里终究不是南方,难不成还能下雨下到发大水不成?”方媃喃喃道。溱江是大洪第二大江,若是真发了大水,可不得了。
这些时日,凌云做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连方媃也完全看不懂他。原本从不许扰民的他,竟然放开禁令,随獠兵肆意抢掠百姓,甚至放火烧屋。
如此一來,靖州城百姓仿佛陷入地狱之中,实难再在城中渡日,只得出城避祸。又因连日大雨,地势低的地方根本洠Хù簦园傩彰欠隼闲祝蘅尢涮渫厥平细叩纳搅肜锴ā
偶有不愿远离家园的百姓,凌云便命士兵极粗暴野蛮得轰赶,驱离。
百姓们一路骂一路跑,靖州城十室九空,几乎成了空城。
也有百姓往大洪兵驻扎之地跑的,见到洪兵,纷纷诉说獠兵的种种暴行。洪兵听后,怎不义愤填膺。
应煊返京,留下将近十万大军按兵不动,这本是留给獠滕军最佳休整的时机,但不知为何,凌云却主动出击,派兵不断挑衅滋扰洪兵,甚至甘冒奇险,亲自带队,绕到洪兵后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火烧洪兵粮草。
大洪军里一名将军在率小队出营,侦看战场地形之时,竟被埋伏多时的滕兵以阵法困住,生擒了去。
如此种种,怎不激怒洪兵!
七月末的一天深夜,连着下了十几天的大雨竟奇迹般的停了,白天还是乌云密布,暴雨滂沱,夜里竟说停就停。凌云像是早算准了似的,下令弃靖州城过江。
方媃在雁北等人的护送之下,秘密离开靖州,乘船渡过溱江。登船时,方媃分明看到江边停着许多大船。溱江怎么忽然多了这么多大船?不可能是一夜之间造就的吧。
带着疑惑登上北岸时,方媃回首溱江,波滔汹涌的江水在黑夜中越发可怕,如猛兽般怒吼着奔腾而去。
只有她渡江吗?那些兵呢?好好一个靖州,为何突然弃了?靖州已是空城,若獠滕兵一撤,大洪军必会占据。方媃心中百般疑惑。
更令她担心的是,凌云和涑沙等人一直都不见踪影。
那雨仿佛是专为方媃渡江停了一夜,未等天亮便又开始下起來,一直不停。
八月三日雨夜,方媃在睡梦中被雁北叫醒,雁北点燃蜡烛,看着她。
借着烛光,方媃看到雁北双目炯炯,目光之中有兴奋,有痛快,显然此时她的情绪很激动。
方媃坐直身体,披好衣服,看着她不说话。
雁北笑了,道:“你还很镇静,我以为你会被吓一跳。”
“洠Т笫履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