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耽美电子书 > 点妆 >

第133章

点妆-第133章

小说: 点妆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宁王再度愣在当地,过后复又大笑:“厉害!果然几年不见,贤侄大有长进,除了孔武,更见睿智,不知,可是因为那位,尹家姑娘的缘故?”

岑殷不愿从狐狸口中,听到自己心爱羔羊的名字,他立刻打断宁王的话:“想不到宁王身在滇南,倒对江南的事一目了然,尽掌于心。宁王何时到的?”

宁王不出声地笑,半晌方道:“我人在哪里,世间事也瞒我不过,咱们别只站在这里说话,快请快请!贤侄尚不知我这里好处,来来。进来坐坐!”

岑殷回头看了铜锤一眼:“外头山门处守着,小心些!”

宁王毫不在意地道:“贤侄何需如此小心?这里上下都是我的人,你们一上山我就知道了。”

言外之意,我不放行。你们也是上不来的。

岑殷却不是担心这个,外头的人自然要守,可宁王就能信得过?才怪!

铜锤不必岑殷再多话,早已经去了,宁王微微一笑,也不再说,轻松拉起岑殷的手来,向内走去。

进了静室岑殷才发觉,内中正南设大理石屏二架。天然山水云烟;居中悬御笔白鹰一轴,上印着玉章宝玺,左壁挂东坡大字题文与可墨竹淋漓,右壁挂米颠淡皴仿赵大年远山苍老。

字画也罢了,以宁王的财力都不是问题,唯有御笔那幅,岑殷走上前去,细细看了半天,口中方喃喃道:“原来是先帝手笔!”

宁王浅浅一笑:“先帝空有鹰画,行事却只如白鸽。也就难怪最后会那样了。”

岑殷猛地回头,瞪住了宁王,二人皆狠狠对视,最后还是宁王先笑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说着话儿,外间一个侍儿进来送茶,打扮得十分素净,湖色纺绸夹袄。同色长裙。头上只得一块玉色包头,再无他饰。

宁王唤她作蕊珠:“给世子送茶!”

蕊珠落落大方上前来。岑殷忙接了茶钟,见也是梅子青小碗,别无他纹。心里倒有些生疑,宁王向来喜欢大张大阖,红绿喜庆的颜色,怎么这回换了个人似的?

宁王似看出他心思,见蕊珠见茶盘放下,便命其出去,然后方微笑向岑殷道:“可是世子不解?其实也很简单,人的年纪大了,见的东西多了,也就没那许多矫情外饰的要求,倒是返璞归真,更合心意了。”

岑殷不开口,慢慢将手里热茶呷了一口,今儿天气真得很冷,他也出来得太早,手已经冻得冰凉。

宁王微笑,坐于上首,默默看着岑殷。

岑殷自管自将茶喝了个够,杯里空了,方才丢于桌上,宁王哈哈一笑:“现在舒服了?”

岑殷不回话,转身直视对方,眼中乍然闪过煞气:“宁王这次来杭州,想必不为在这山中修身养性吧?”

宁王不出声了,脸上却还挂着笑,笑得跟狐狸一样狡猾。

岑殷慢慢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依旧只看对方双眼,道:“说来听听。”

宁王哼了一声,身子向后倾去,他是见过风浪辨得出真假的,眼下岑殷被太后那道懿旨引得动了真气,他看得出来。

有火必用,可要小心的是,别将火引到自己身上。损人,可不能不利已。

宁王对这天下,对皇上屁股底下那张龙椅垂涎已久,因此倒比年轻时多培养出了几分耐心,上回失败,教训不可不取,如今怎样?

机会来了,可更要小心行事才好。岑殷更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自己倒别着了他的道才好。

想到这里,宁王复又微笑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修身养性哪里都一样。我不过听闻世子路过此地,想着多年没见了,宫里又总不肯松口让我入京,我想大侄子想得厉害,又听闻杭州山色天下无,所以才溜出来看看。”

溜出来看看?岑殷不说话,只抬眼将这屋里上下张望了一遍,其意不言自明。这里装饰成这样,绝不是临时起意来得及所为,更不可能只为个大管事做下处这样大费周章。

宁王自己也觉得了,却只是嘿嘿地笑,不多解释。

岑殷明白,这只老狐狸是拿定了主意,不见兔子不会撒鹰了,自己若不说几句真心话,断断勾不出对方的实情来,没奈何,只得低低开了口:

“太后懿旨一事,想必宁王亦有所耳闻吧?”

宁王微微点头:“可是给世子指婚一事?昨儿已经听说了。”

岑殷玉一样白润的脸庞,泛起片片死灰来,一瞬间,没有力量的阳光掠过他眸底,留下一片深邃的黯影。

“这事我是断然不从的。”岑殷终于说出一句叫宁王听着心花怒放的话来。

宁王双手重重拍在桌上,嘴角情不自禁扬起一丝凶狠而得意的笑来:“这就对了!太后一手遮天已时候不短,她一个妇人家,天下有她什么说事处?朝堂上空有许多命臣,外头更有你我这样的皇族,却只是空无一用,凭她一个妇人说定天下?!这成何体统?!先帝若地下有知,想必也要羞愧难当!”

岑殷不肯接话,别的不说,先帝什么样的人,他比宁王清楚,再者,太后如今也无法一手遮天了,皇上势正欲起,可谓两方势均力敌,不过宁王故作不见,只指对自己有利的来说罢了。

当年先帝不选宁王,是有道理的,这样的人眼里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的成败,天下苍生?才不在他的心里。

可眼下他却不得不虚与委蛇,因为不得已,他求到这里。

“如今只说太后给你指婚一事,那姑娘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他爹却是我的兄弟,呵呵,想必姑娘也差不到哪里。身份不算低微,恢复名誉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太后她老人家就是不肯,除了旧恨,便是妇人之见,一点大气之为没有。只看这一件事,便知其心胸如何狭窄,断不能托付天下!”宁王说到气头上,话便有些止不住,不过还是心里有数的,故意挑的伤心之处来提。

岑殷剑眉下一对幽眸似寒星深邃幽冷,眼神中的锐利森凉,就连宁王也忍不住向后略微缩去,这才止住了话头。

“太后怎样不用宁王指点,如今我只问一句:宁王当年之勇,现尚存几分?!”

直截了当,不给对方回旋的余地,岑殷知道唯有如此,方才可能从老狐狸嘴里,取得几句真言。

城中客栈,香玉刚刚起身便接到忍冬亲自送来的信笺,洪家人的下处本不难找,岑殷手下个个精兵强将,除了铜锤,他人亦不很差。

香玉有些不太明白,昨儿才见过面,今天就送上信来,尹家那丫头是什么意思?

忍冬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姨娘快看,完了好让我带回话家去!”

香玉尚未梳洗,被她逼着只穿小衣坐在床上,将曜灵亲笔所书的信看了,上头不过寥寥数语,香玉本自识字不多,可大约几个字还是认识的,但看过之后,是眼也直了心也不跳了。

曜灵要约洪冉见面!还是立刻,现在,马上!

不是说那丫头眼见就要嫁进世子府了么?怎么还约我三儿见面?这要传出去,她的名声不要了?

再者,世子也不能容她如此吧?!

“出什么事了?”香玉从信上抬起头来,满腹狐疑地问着忍冬,后者紧张不已,虽是初冬,满头大汗,心想这姨娘想必消息不灵?原来并不知道世子与姑娘的婚事有异。

“姨娘别问了,快依姑娘信上所说,给我个准信吧!我还赶着回去,姑娘等着听音呢!”忍冬急催,香玉无奈之下,只得先回道:

“我三儿此时正在城外码头上,他歇在船上,也好日夜照看家里货物。姑娘实在要见,今儿晚间去洪家船上,倒是一条好计。一来没有外人清静好说话,二来自己的地方,也好隐藏踪迹,免得惹人闲话。”

忍冬将香玉的话一字一字记在心里,转身就要跑,香玉急得在后头直叫:“等我,等等我。。。”

忍冬哪有那个耐心?等香玉穿起鞋来再看,人早就跑得没了影儿。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夜见故人

再回到兰园时,忍冬整个人已跟水里捞出来似的,青桃从屋里出来,撞见忍冬冲进院门来,止不住惊叫了一声:“好家伙!”

忍冬头上直冒热气,口中大叫热死了,一边跑一边拉扯着身上的棉衣,梨白听见了也从屋里出来,拉住忍冬便要先带她下去洗脸擦汗。

青桃拦下梨白:“都什么时候了还那许多讲究?先让她进去回了话再说!姑娘现等着呢!”

忍冬也说不必,一把将衣领子扯开,喘了口气,又顺手抽出梨白的汗巾儿擦了把汗,这才快步又冲进了屋里。

曜灵早坐在桌边等候,见忍冬如此模样进来,心里自是不忍,反倒忍冬自己满不在乎,站定了就将香玉的话原样背了出来,一字不漏,一字不差。

曜灵面上若无其事,只淡淡嗯了一声,然后便吩咐跟进来的梨白:“去烧一锅热水,给忍冬好好洗洗!再取干净棉衣换了,这天凉得很,别看你现在热得厉害,一会身上汗干了,只怕受寒!”

后头一句话是对忍冬说的,小丫头听着有些感动,现在什么时候了?火都烧到姑娘眉头了,她倒还有心挂着自己。

“姑娘放心,我身子骨硬朗得很,做花子时就失生病,现在过得这样好,又天天有肉吃,吹点小风那是不在话下!”忍冬咧开大嘴,笑得看不见眼睛。

曜灵也冲她一笑:“可你现在不是花子了,不是吗?”她加重语气,眼里闪出暖意的光来:“如今咱们都要将身子养好。将来还有大事,等着去办呢!少了一个都不行!”

青桃梨白,并忍冬不知怎么的,听见曜灵这话。本是好意的,却都有些心酸,忍冬刚才脸上的笑慢慢隐了下去,梨白的眼圈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青桃咬了牙,推了梨白一把道:“姑娘都吩咐了你还不去办?忍冬这里等着,这屋里暖和,我替你取衣服,梨白催水,一会儿好了来叫你!”

待人都去了。曜灵亲自倒了杯热茶给忍冬:“先喝了这个,顺顺气!”

忍冬也不拒绝,接过就干了,然后眼巴巴看着曜灵,心知必还有话。

果然曜灵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方淡淡又问:“香姨娘还说些什么没有?”

忍冬摇摇头:“没说别的,只是吃惊,看起来,香姨娘还不知道姑娘与世子。。。”她没再说下去。

曜灵苦笑:“即便你去时不知,现在也该知道了。你没见。今儿上午咱们园子里静悄悄的,连一个上门递话送喜礼的人也没有?”她的笑里混和着鄙夷,亦是无可奈何。

杭州城里,顷刻之间就传遍了,世子妃另有其人,世子的婚事有变。太后亲指世子带来那姑娘,只不过做个侍妾罢了。

江家倒是送来了帖子,不过说最近家里有事,不能款待姑娘别院里赏梅了。

曜灵听说只是笑。情理之中。可以预料。

世子妃这三个字哄骗了多少人?她想。如今倒可以看个分明,谁是真心实意对待自己的了。

整个杭州城里一个这样的人也没有。硬要说有,就只有自己身边这三个丫鬟了。不过她们是自己一路带来的,可算不得这里的人。

还有?香玉如何?她会不会也看轻了自己?曜灵有些好奇。有些凄然。

这日午后,岑殷方一脸疲意地回到小院,刚刚迈进外书房的门,他便吃了一惊,曜灵稳稳坐在外间屋子中央,脸色平缓,镇定自若。

“世子辛苦!”曜灵见他进来,方款款起身,昨儿晚间的颓然与绝望似于此时一扫而空,她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替他去了披风。

叮当和青桃知趣退了出来,照例一个在台阶上坐着,一个在廊下逗鸟儿。

曜灵并没有问岑殷去了哪里,反将自己晚上要去码头见洪冉的事说了。

岑殷微微挑眉,他没有误会,却只不解。

“洪家难不成也有异心?”这句话岑殷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他知道曜灵一定知道自己去寻了宁王,默契自不必说,可曜灵去寻洪冉?

莫非洪家也有蹊跷?

曜灵摇头,眼中闪出青色的精光:“洪家没有,洪家三爷却有。”

有什么?福运社是也!

她将自己一路出京来所见,与福运社有关的事都说了出来,更将本以为大头领会是岑殷,后头与他接近后才发觉不是一事,也一并说了。

岑殷开始只是眉头紧锁,可越听到后来,越放松,最后面上甚至浮上微笑来:“你怎么会猜那人是我?”他有些调皮地开了口:“我哪有一点与绿林好汉相似之处?”

曜灵也抿了嘴,脸上泛起粉霞来:“当日不知世子为人,自然这样想来。如今知道了,也就明白不确。”

岑殷收了玩笑之色,复又挑起眉头来,正色问道:“虽如此说,可你有几分把握?福运社必与朝廷不睦,因当日宫中下旨要剿,可也难说就一定会有异心,毕竟举事难度太大,是要掉脑袋灭九族的,一般等闲,绝没有这样大的胆子。”

曜灵亦收了笑容,冷然勾唇,眼波流转中中厉光一闪,微咬着牙回道:“哪个草莽没有入堂之心?哪位绿林没有翻身为官之愿?若许于重诺,想必将有武夫入榖。这就要看,二爷与宁王今日谈得如何了!”

岑殷变了脸色,可很快又恢复了回来,他早知瞒不过曜灵,心有灵犀,果然他与她之间满是默契。

“宁王这只老狐狸!”

曜灵眼见岑殷说着话儿,头上便爆起了青筋,她立刻走上前来,从袖子里抽出玉色熟罗绸帕,轻轻替岑殷拭去额角细汗,然后方柔婉地劝道:“二爷别生气,若不中用,咱们再慢谋就是。”

岑殷低下头去,眼见那双青金色的眸子,于黄昏惨淡的日光下闪烁出光芒,如香雕粉捏般的桃腮,自己伸手便可触及,鲜艳欲滴的红唇更比初春的樱桃明媚,他的心软了,宁王被抛去了脑后,他的心里,此刻就只有她了。

曜灵尚不知怎样,自己的唇上便印上了温热,有些沉重的呼吸里,满满都是男人的气息,她的双手亦不知何故,放上了岑殷坚实的胸膛,宽厚胸膛如沟渠般分出两大块坚实的胸肌,曜灵脸上发着烧,心想快将手拿开才好,却就是没法挪开。

岑殷情热难挡,知道此事不当,可他控制不住。昨儿晚上他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失掉了好运,太后的信将一切都毁了,那一刻他恨不能亲手血刃了那个狠毒的女人。

可一夜之后,事情变了。他是不服软善谋略的,尹家这丫头呢?偏生也与他一样。两人的心再次想到了一处,豁出去,也不肯白白受了太后凌辱。

最重要的是,她相信自己,知道自己不会就此束手就擒,明知自己出去,回来问也不问一句。自己呢?自然也极信得过她,即便她今天夜里,要独自一人去见那个心里也有她的男人。

也许因为想到这个,才令他愈发吻得忘情?兰麝之香,满怀芬馥,岑殷难舍难依,恍惚间觉得自己好似陷入一片四月的花海,温柔软香,芬芳袭人。

青桃坐在台阶上,眼见叮当在廊下倒十分安宁,心里不觉好奇,又想起今儿岑殷出去得奇怪,口中便轻轻叫了一声:“叮当,下来我有话问你。”

叮当无声无息溜到她身边:“有屁快放!”

青桃红了脸,打了她一把:“这丫头还是这样粗鄙!世子也不教导你几回,白纵坏了你!”

叮当立刻嘘她:“你小点声行不行?嗓门那么大,怕不叫来人怎的?”

青桃叹了口气:“咱们有自己的宅子就好了,这里总是景家的地方,别的不说,自郑相的信来,园子里人看咱们的眼色都变了,尤其是我们兰园的人,一个个面前不说,背后笑的,惹得人牙痒痒!恨不能叫来骂她们一通,又寻不出由头!”

叮当哼了一声,转头看着青桃道:“你也小家子气起来!如何与他们一般见识?好不好的,也只几日罢了。”

青桃听这话里有意思,马上就追着问道:“姐姐这话什么意思?世子是要离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