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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是我的洋葱(叔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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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掉眼泪,浑身颤抖,一抽一噎:“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我像是失落而不知所措的孩子反复呢喃。
她坚定地握住我的手,安慰道:“先去洗洗脸吧,我去向护士给你要一个冰袋和一点纱布,你敷敷眼睛。”
我走到盥洗室站在镜子前,才惊觉自己已经断断续续哭了十几个小时,眼睛肿得不像话,比突眼金鱼还要恐怖,我真怕我会就这么哭瞎掉。
等我走出盥洗室的时候,姑姑上来搂住我,帮着我敷眼睛。
我精疲力竭地靠在她身上,突然记起我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女人——我的母亲。这一刻,我忽然很恨她,我在想,是不是她不走,这个家就不会那么难,是不是她不走,爸爸就不会生病,是不是她不走,现在就不会变这样。
我很想嚎啕大哭,我想质问那个女人为什么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她都不在我身边,我的内心像是住了一头愤世嫉俗的野兽,我对一切都不再宽恕。
“晚上九点左右你爸爸会醒过来一次,他今天早上刚做了化疗,吐得厉害。”姑姑说。“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好吗?你一定还没吃晚餐,学校那边请好假了吗?”
我点点头。
“别太伤心,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样,你奶奶走的时候我比你还小,人这一生总该面对一些突如其来的风暴,不然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坚强。”
她的话让我渐渐平静下来。
“你的奶奶走的时候,我没在她面前哭。她拉着我的手,眼睛就那么一直看着我,看着强忍着泪水想哭却故作镇定的我,她的唇微微颤抖,努力地想要张嘴说什么,却再也没能有力气说出口。不过,我知道,她一定是想给我一个最后的鼓励,她一定是认为我这么做已经彻底长大,所以她才那么安然地闭上眼睛,那么轻柔地放下——拉着我的手……”她开始哽咽。
我与她紧紧拥抱,我们互相汲取彼此身上的温度。
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像是世间最厉害的催泪雾,我们都不幸中弹。
晚上九点正的时候,林静深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把电话掐掉,关了机,终于鼓起勇气走进那扇门的里面。
我像个女绅士一样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转动门把走了进去。
里面的白炽光很亮,刺得我的眼睛有些晕眩。
“爸爸。”我笑着叫他。
他的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针织帽,上半身靠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从天而降的仙女,他只是个不小心目睹这一幕的卑微山野农夫。
“唐唐。”他叫我。
“嗯。”我说。
“你……”
“我很好,你呢?”我问他。
他有了一瞬短暂的沉默,然后脸上的笑容绽开来,“还不错,只是医院的饭菜不如你做的可口。”
我上去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故作生气:“难怪你这么瘦,脸色这么差,你的嘴怎么这么挑啊你,我要是不给你做饭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一直瘦下去?您不知道吗,虽然您这么苗条,五官这么帅气,但您的年纪大了,您去做模特……人家会嫌弃的。”我的头抵着他的胸膛委屈地咕哝。
他闷闷地笑,喉咙里的痰鼓动嗓子,微微沙哑。
他咳嗽得厉害,一口痰粘在喉咙怎么也咳不出来的样子,我四处搜罗,瞄准床头柜旁边的痰盂赶紧给他端来。
咳嗽一阵,他像是舒服了一点,我就把搁在柜子上的水递给他。
“您饿不饿?我给您带了点粥。”
他点了点头,眼睛像孩子一样顽皮,还蠕了蠕嘴唇。
我一勺一勺地喂他吃,他吃的很认真很开心。
我望着他说:“爸爸,您的眼睛凹下去了,脸部轮廓深邃得像苏美尔人一样。”
“是吗?”他说,“难道我的身上流传着美索不达米亚的血液?难怪我的女儿美丽得像一个古老的公主。”
他把我逗笑。
“爸爸,对不起。”我说。
他一阵静默。
“今年过年我应该回家和您一起过的,我不应该任性地一个人跑去山西。”因为我知道,我再也没有机会和他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在自家门前放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我再也没有机会和他一起在守岁的夜晚静坐在他的书房里谈人生谈梦想,我甚至不确定,这个春天他能不能挨过去。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舍弃一切只是静静地陪着他走完我所珍惜的每一分每一秒。
“你看我,总是做这么多让您伤心的事,我总是这么自私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从来不考虑您的感受,但是请你一定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你不要扔下我,不要也让我伤心好不好?”我忍着痛楚说。
他宽厚的手掌抚上我的头发,手指停留在我微微卷曲的发梢,他垂着眼睫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我的长发,始终不把承诺说出口。
“……你的头发很像她。”他喃喃地说。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
“你想见她。”我确定地说。
“不,我不想。你知道,总有些美丽该留在回忆里。”
“但她是您的妻子,我的母亲,她有权利也有义务知道我们过得并不好。”
“别任性,别恨她,我给不起她想要的。”他对我说。
我哽咽着对他说:“但您给了我我几乎想要的一切。”
“她一定是个贪婪丑陋的女人。”我气愤地补充。
他格格笑了,口气愉悦:“不,相反,她很美丽。”
我像是瘪了气的皮球,蔫在原地,并不想与他做无谓的争吵。
“爸爸……”我开口。
“嗯?”
“今生请别让我知道她是谁,好吗?”我犹豫思考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
父亲很久都没有回应我。
“……好。”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他终于肯说出口。
我知道,没有交集,就没有所谓的纠葛,就没有那么多的残酷。



、Chapter27

四月份的上海,偶尔春寒料峭。
夜里我打了的士回到姑姑的住所。她的房子在郊区,离市中心的医院很远,我一连拦了好几辆的士,操着上海口音的司机都不愿意去,光是打车就耗费了我半个钟头。
姑姑第二天还有课,她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我一把,我开锁进去的时候没想到她还坐在客厅里,像是等着我的样子。
“回来了?”她关掉电视走到我身边。
“您该早点睡的。”我说。
她笑了笑,“你没回来我不大放心。”
我很感动,却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激,只能无言地望着她。
她拍了拍我的肩,“快去洗漱吧,我去商场给你买了衣服和洗漱用品。”
我窘迫地捏紧自己的衣角,才发现自己来得太匆忙,什么都没有带就不管不顾地来了上海。
晚上一点整,我终于倒在了床上。
脑子被掏空,无法再去想什么,也不敢去想什么。
我翻身从外套里拿出手机,开了机。
等待手机有信号的时候,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吓了一跳,53条短信,87个未接电话。
我望着屏幕一阵茫然,才发现自己有多混蛋,林静深经常骂我小混蛋,小欠揍,我独自将自己缠在悲伤的束缚里完全不去想他有多担心,我确实混蛋确实欠揍。
我拉起被子蒙在头上,刚准备给他拨电话,一串号码就在屏幕上跳动。
手机铃声突然炸起来,我吓得赶紧按了接听键。
一接起电话,那边无限放大的暴喝声震耳欲聋:“萧慈,你他妈还知道接电话啊你?!”
我黑着额头,再捂住话筒扫了眼屏幕,原来是陆鸣。
“干嘛?”我的口气很不好。
“……没、没干嘛。”他没所谓地说。
“那我挂了。”
“别、别啊!”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没心情跟你扯。”
“……今晚开会你干嘛不来?工作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小心我把你踢出学生会。”
“哦。那你踢吧。”我轻描淡写地说。我爸都快死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
“我说咱们能别这样说话吗?老没意思了,听说昨儿个下午你去办公室的时候哭得可惨了,什么事那么惨啊,说来给哥们儿乐乐?”
“……”我已经气得无话可说,直接掐了电话。
没过几秒,手机又响了。
我不太想接,调成了震动。
陆鸣就是个疯子,我不接他电话,居然一连打了二十个,我置气地瞪着屏幕,看他到底要打多少个,在第四十个的时候我终于不耐烦地接起了电话。
“……”
“萧慈,行啊你,矫情死了,非得打那么多个才接。”他嬉皮笑脸地说,一点也不生气。
“我很累。”我闷闷地说,用被子把自己全身包裹起来。
他似乎也在床上翻了个身,学校的床床板不结实,他的大块头一转动,木板就嘎吱嘎吱地响,跟老鼠刨树似的。
“嗯?怎么累了?”他还是心情很好,鼻音柔柔的。
“陆鸣,你对我真好。”我说。哥们儿对我不离不弃的。其实他知道我身边的那个人是林静深。一次我跟林静深在法国餐厅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我。他从来不怀疑我是因为物质才和林静深在一起,他一直坚信我是个好女孩儿。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个好女孩儿。
“……你良心发现啊,奇了怪了,谁有那么大的能耐把良心给你安回去啊?”
“我爸爸。”我说。
“哟,敢情也就你爸治得了你……”
“我爸爸得了癌症。”我截断他的话。
“……”
“……喂,愚人节过了啊,你小子别搞错时间,现在已经是四月二号了。”
我吸了一口气,“真的,我现在在上海,短时间不回学校了。”
电话那边很久都没有声响,我仔细一听,原来还有男生寝室的呼噜声,老大了。
“陆鸣,你们男生睡觉呼噜都打这么大声啊?”我说。
我爸爸也打呼噜,但没这么夸张,他睡着的时候面部表情还英俊极了。
“没,我睡觉就不打呼噜。”他说,“……你爸那边……还好吧?”
“嗯。我应付得来。”
“真的?”
“嗯。”这话我说的飘了点,其实纯粹是为了让他放心。“你都要毕业了,你怎么这么闲呢你?虽然含着金汤匙,但好歹也上进些啊,不然你爸妈该多伤心。”我感慨,这就是败家子的浪荡青春。
“哈,我上进的地方你才看不见,你那小狗眼儿就只看得见我堕落我花心我人渣的地方。”
“您真有觉悟。”我说,“都不用我浪费脑细胞想词儿怎么形容你了。”
他无趣地又翻了一个身,床板又是一阵嘎吱声。
“萧慈……”
“嗯?”
“……我要走了。”他凝重地说。
“……哦。好。一路顺风。”
“……”
“我要去美国了。”
“去留学?挺好的,要不你到时候再拐个美国妞一起回来?”我揶揄他。
“……你巴不得我走是不是?”他的语气很失落,声音很低,像是从鼻腔里闷闷哼出来的。
我忍着泪说:“都走吧,我才不稀罕。”
他笑了,“你……哭了?”
我吸着鼻子说:“沙子掉眼睛里你也管?你以为你谁啊,玉皇大帝都不带这么管的。”我挺掰的,大晚上躺床里都能被沙子迷了眼。
“你哭了就好,至少你也为我流了那么几滴鳄鱼的眼泪啊。”他说,“我就想你哭来着,我赶上好时候了,要不是挡你爸这关口上我跟你说我要走,你才不会为我掉眼泪。”
我竖着耳朵听他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他说了好一通,然后,没预兆地,很突然地,跟我掷地有声地说了一句“再见”,之后就是一阵盲音。
他,挂电话了。
这小王八羔子难得掐我一回电话,还掐得这么有水准,让我一下就心里空落落的。反过来我又在想,以前我掐他电话的时候,他是不是每回都得像我现在这样失落好一阵才能缓过来。
我蜷缩在床上,用被子紧紧地包住整个人,一条一条地看未读短信。有林静深的,有陆鸣的,有陈安安的,有周继的,还有学校社团通知我开会的。
每一条我都认真看了。
我数了一数,林静深才给我发了五条。
“到了吗?”
“你还好吗?”
“晚饭吃了吗?”
“睡了吗?”
“开机了吗?”
这“吗”可真多啊,我看得都头疼了。
我半夜三更偷偷给他回了一个短信:“林静深,你真没文化,好像你的词汇里语气词只有‘吗’似的。”
他马上给我回了短信:“快睡,都几点了,再难过也得睡,等天亮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你不睡啊?”我回。都凌晨三点多了。
他没有再回我,好像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已经睡了,而我也应该去睡觉。
我紧紧地握住胸前林静深送给我的翡翠吊坠昏昏沉沉地睡着。我做了好多个梦,一会是这个场景,一会是那个场景,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却一个也不记得。我的脑袋痛极了,缺氧的厉害。
林静深送我去暨城机场的时候给了我一张银行卡,密码是我的生日。我身上只有两百块,昨夜打的已经花了一百多,虽然心疼,但也只能这样了。
我洗漱完出房间,房子里似乎没有人。餐桌上姑姑给我留了一张字条还放了一千块,锅里还热着两个奶黄包和一杯牛奶。
我的头很疼,我不知道老萧之前的治疗已经花了多少钱,我很害怕那个数字会压得我再也喘不过气来。直到我知道他得了癌症我才反应过来他的光头是因为化疗,那已经是去年的事了,而我却还没心没肺地开着他的玩笑,我甚至在他忍受病痛折磨的时候毫无知觉。 
如果不是老家的邻居打电话跟我说,我或许还蒙在鼓里,也或许……到时候我接到的电话只能听到老萧已经不在这个世界的消息……我总是想着还有时间,大学期间我要好好努力,将来要加倍回报老萧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总是想着以后要怎么样,但命运多么残酷,我其实根本没那么多的时间,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变强大他就要从我的生命彻底消失。
很多的自以为到头来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



、Chapter28

上海真是个好地方,这里的春天一点也不像暨城的春天。四月份,暨城还在下雪,上海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穿短袖了。
这里有很多时尚的女孩,大多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净,小家碧玉的样子,男孩子也很秀气,很斯文,说话时候吴侬软语的,像糯糯甜甜的麻糍。
老萧说我以前来过上海,我在记忆中地毯式搜罗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他笑着说,那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呢,我当时就昏了。
化疗的过程很痛苦,每次化疗之后他的反应都很大,吐得根本吃不进去东西。无论我做的东西有多好吃有多精致,他都照吐不误。
我跟他说:“老头子,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他嘿嘿笑着看着我,没有说话。
这一天,出版社来了好几个人,老萧把我给留在了病房里。我根本不想听他们谈论些什么,这是他的事业,他自己的事凭什么把我也留下来啊,好像他随时都可以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然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似的。
我像是一朝回到青春期,叛逆得厉害,一脸无所谓地抱胸靠在椅子上冷漠地看着他们,还把二郎腿翘得老高了,没事儿还一抖一抖的。
“萧老先生,由于您之前用过的笔名实在太多,我们手头的稿子有限,如果要进行个人文集整合的话还需要您的配合。”一个瘦巴巴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说。
我说:“配合什么啊配合,老头子现在什么样你们睁眼瞎啊?!”
黑框眼镜男人:“……”
老萧:“唐唐,把你腿放下来,一个女孩子坐成了什么样?”他有些生气。
我:“对不起,我天生小儿麻痹,腿就这样,您怕我给您丢人,那我出去不就得了。”
我耸着肩,很臭屁很□的样子,准备起身。
“坐下!”老萧厉声喝斥。
我被喝得一颤,屁股老老实实贴回椅子。
“萧小姐看来对我们有些误会,不过我们体谅你的心情。”
“无需管她,我们继续。”老萧抱歉地说。
“我们这个组从去年6月份开始研究您的作品,上头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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