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姊妹越狱狙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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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电话作响,滨谷迅速拿起话筒。
“是我——怎样?——啊,是吗?”滨谷点点头。“好,在接受指示之前,别动他。懂吗?什么都不要做。”
滨谷放下话筒,叹息。
“失败了,他被警方抓走了。”
“好,就这样算了。”永吉很镇定的样子。“那个刑警叫什么名字?”
“国友。”
“国友……不认识。”永吉摇摇头。
“年轻人,不过,波士逃狱了,警方也会预料国友会受狙击吧,说不定躲起来啦。”
“让他随便躲好了。”永育挥挥手。“滨谷——我为自己儿子觉得羞愧,是我的养育方式不对。”
“没有的事——”
“不,真的。当然,我憎恨那个国友。可是,阿忠之所以被枪打死是自己的错。因为那个刑警也不想死人的吧!”
“可是,波士……”滨谷困惑不已。“总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那还用说,不然还有两个月就自由的我,为了什么逃出来?”永吉说。“对我来说,阿忠是惟一血脉相连的人。我之所以冒险一生,就是为了留点产业给他。”
“我明白的。”
“现在已经……没有留产业的对象啦!”永吉的眼睛望向天花板。“这种虚空,比死更痛苦。”
滨谷什么也没说。
“懂吗?”永吉说。“不准杀死那叫国友的刑警,他只能保护自己,他的家人呢?有没有妻儿?”
“他是单身汉。”滨谷拿出记事簿来翻。“有女朋友。”
“女警还是什么?”
“不,是十八岁的高中女生。”
“十八?”永吉抬一抬眉头。“跟阿忠差不多年纪嘛。”
“名叫佐佐本夕里子,排行在姊妹的中间。国友和她的家庭像家人一般交往。”
“她的姊妹是——”
“姐姐绫子,二十岁,大学生。下面的叫珠美,十五岁,中三学生。”
“中学生啊……两年前,阿忠还上中学哪!”
永吉的眼里有泪光。
可是,再度注视滨谷时,永吉的视线是冷峻的。
“就那佐佐本家的姊妹,杀了她。我要国友那厮跟我一样尝尝同样的滋味。”
“第二个女儿吧。”
“不。”永吉摇摇头。“三个都杀了。”
滨谷一时哑口无言,但是马上鞠躬说:“遵命。”
“第二个——叫什么来着?”
“夕里子。”
“把她留到最后。一旦姐姐和妹妹为了她的情人而被杀的话,她一定会恨自己所爱的对象的。”
“原来如此。”
“当着国友面前杀掉夕里子——我亲自杀她。”
“至于其他两个呢?”
“交给你办,挑个手段高明的。”
“交给我好了。”滨谷把记事簿塞进口袋。“还有什么需要的?”
“没有了。”说着,永吉歪歪唇笑一笑。“叫人送些味道特浓的食物来,我想忘掉监狱里的饭食味。”
“知道。”
滨谷行个礼后,离开房间。
永吉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
父子两人搭肩笑着。
永吉入神地注视那张照片片刻。
然后把照片放回抽屉,拿出手枪,开始装上子弹。
04、名医
“敦子!”
夕里子发现站在医院走廊上的好友,大声喊她。
“啊,夕里子,好快呀!”片濑敦子松一口气说。
“美香的情形怎样了?”
“好像没事了,不过再迟些就有危险啦!”
晚上十点多。
同在一间私立女高上学的她们,由于一起遭遇过许多事情,所以感情要好。跟夕里子“稍微”男子气概的活泼朝气相比,敦子属于“小姐”作风,温顺又美丽。
当然,夕里子也肯定长得可爱(不先说在前头的话,后果堪虞。)
原来同班的安部美香到敦子家玩,突然喊腹痛而痛苦不堪,于是急忙叫救护车送她去医院。
简单地说,乃是盲肠炎——阑尾炎,匆匆赶来的美香双亲也松一口气。
敦子从医院打电话通知了夕里子。
“你说危险……那么相当严重喽?”
“好像是的。”敦子点点头。“据说也有严重到最后完全不痛的事。”
“好可怕。”
美香的父母在向做完手术出来的医生道谢。
“真是多谢——”
“不,我的工作嘛。”医生淡淡地说。“我有其他病人要诊症,对不起。”
说完,速速走开了。
“有点可怕。”敦子目送那个医生说。“你说是不是?夕里子。”
“嗯……”夕里子的眼睛也没离开那个医生。他有剃刀般锐利的风貌。
“虽然感觉冷冷的,不过很能干,不是吗?”夕里子说。
“是吗?我不喜欢这种人。”
“不是喜好的问题吧。”
一名年长护士经过,对敦子说。
“你的朋友好多了。”
“托福。”敦子行个礼,“刚才那位医生替她施手术的吗?”
“对。她运气好,遇到守口医生值班。”
“他叫守口医生吗?”
“对,外表看不出来的优秀外科医生。才三十二岁,手术很高明,假如不是那位医生的话,你的朋友可能有危险哦!”
“哦?……”敦子和夕里子不由面面相觑。
“真的,其实是这间医院最大的谜团。”护士说。
“谜团?”
“即是守口医生何以不到更大的医院去的事。”
原来如此,夕里子想。
确然,这间也是综合医院,但并不大;如此优秀的外科医生,应该到处都抢着要才是。
“出得起比这里高三四倍的薪水,随时欢迎他的医院多的是哪。”
“但他拒绝了?”夕里子说。
“是呀。大概不喜欢大医院的繁杂吧。”
护士走开后,夕里子说:“很有趣——有什么好笑?”
“夕里子,你的‘坏习惯’又来啦。”
“我又没说要侦查一下!只是作为普通人觉得有趣罢了。”
“你不觉得很想被他开开刀吗?”
“这倒是有同感。”
这时,安部美香的母亲走了过来。
“多谢啦!”
“噢,阿姨,好极啦!”
“真的,这样也使人消瘦不少。”胖嘟嘟的美香妈一本正经地说。“敦子,对不起,能不能多留一会?我得先回家一趟,打点一下美香下面的弟妹,而且住院的用品也没预备好……”
“嗯,好的。”
“我也陪着。”夕里子说。
“谢谢。麻醉药还有效,好像不痛,不过伤口一定很快会痛的。”
“知道了,我们会陪她的,别担心。”
“那就拜托了。——老公。”
美香的母亲催促丈夫一起离开后,夕里子和敦子在安静的走廊的长椅子上坐下。
“夕里子,今天好不好玩?去了迪士尼乐园对不对?”
“嗯。”
“怎么?无精打来的。是不是吵架了?不过肯定是夕里子赢。”
“什么意思嘛?”夕里子苦笑。“暂时可能见不到国友啦!”
“为什么?出差?抑或派去外国工作?”
“怎会呢?”
夕里子把国友开枪打死的那个少年的父亲逃狱的来龙去脉说明一遍。
“哦?那么国友先生被狙击着喽。”
“对。他说暂时找个地方躲起来。”
“地点知不知道?”
“他说若有联络的话,我们反而危险……不过我想电话总会给我的。”
“可是,在那个——永吉吗?在捉到他以前,对吗?”
“大概吧。担心死了,听说是相当的大号人物。即使他不亲自下手,也可以聘人的。”
“杀手吗?像电影世界。”
“是现实才头痛呀!”
“别太担心。”敦子轻拍夕里子的肩膀。“国友先生是刑警嘛,不会那么容易被干掉的。”
“是的。”夕里子点点头。“当然,他明白我担心是没法子的事。”
“那么,冬假你会关在屋里喽。”
“那也不至于……不过,肯定没有悠悠闲闲去滑雪的心情了。”
二人在安静的廊上低声交谈。为了尽量忘掉不安,夕里子聊起艺能界的话题转移心绪。
美香的父母离开了一小时左右动时候……
“夕里子。”敦子说。“那不是刚才神秘的外科医生么?”
“是他。”
叫守口吧——远处的房病门打开,修长的白袍身影从里头出现。
纵使相隔颇远的座离,夕里子却能感觉到守口医生身边飘着某种不可侵犯的气氛。尤其是现在强烈的感觉到,为什么?
守口环视走廊,视线停留在坐在长椅上的夕里子她们身上。
她们低头行礼,守口仿如视而不见似地走开了。
“那种医生毕竟叫人不喜欢。”敦子说。“不管他的医术有多高明。”
“在手术中,态度好坏都无关紧要了。”
“说的也是。”敦子点点头。
当夕里子察觉情形有古怪时,乃是十分钟以后的事。
护士冲出走廊,然后走进刚才守口出来的病房,护士立刻又奔出来。
“怎么啦?”敦子说。
“是否病情有异?”夕里子作出想当然的答覆。
实际似乎果然如此。
守口快步和护士一起走进那间病房,然后,其他两三名护土也抱着什么大型器具跟随着……
十五分钟后,走廊上响起喀哒喀哒的脚步声。
夕里子想,看来是那位病人的家属赶来了。大概住院的是位太太吧,来者是一名小胖子男人和两名小学生模样的女孩。
男人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的视线停在夕里子她们身上。
“对不起——医院叫我来的。”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那间病房——”
守口从病房出来了。
“啊,对了!是那个房间。谢谢。”
男人似乎相当混乱,他连妻子住哪一间病房也不清楚。
“医生……”
“辛苦了。”守口走过来。“突然病情发作,我尽了人事。”
“那么内子……”
“刚刚停止呼吸了,很不幸。”
男人呆住了,好像不太理解的样子。
“呃……我可以——跟内子说说话么?”
“请,到这边来。”
守口催促男人,两个小女孩稍后跟着走。
“妈妈怎么啦?”
“好像死啦!”
孩子们的对话,夕里子也听见了。
“这种情景真令人难受。”敦子说。
敦子的母亲是被杀的,她很了解失去家人时的辛酸,这点夕里子也一样。
“可是——有点怪。”夕里子说。
“什么事怪?”
顿了一会,夕里子摇摇头说;“没什么。”
“美香的妈应该回来了吧。”敦子似乎很想早点离开医院。
——守口医生何以从那间病房走出来?
在病人病情恶化、护士赶到之前十分钟,守口曾经待在那间房里。
夕里子并没有医学知识,只是刚才守口出来时,有种令人不可侵犯的印象,十分强烈地留在脑海里。
带病人家属走进病房后,守口一个人先出来,然后向夕里子她们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夕里子感觉到,守口是来跟她们说话的。
就这时候。
“对不起,我来迟啦!”美香的母亲上气不接下气地拿着小包袱走过来。
夕里子目送守口突然松一口气似的就这样走了过去。
——终于三个了。
走进值班室后,守口拿出记事簿,在今天的栏目上用红色原子笔打个“x”印。
“已经十二月了……”
必须赶快才行。五个,今年内无论如何需要五个。
“医生。”进来的是女护士今田公子。
“嗨,是你,值夜班?”
“嗯——很麻烦哪!”
“唉。没法子,也有这种事发生的。”
守口坐在旧沙发上。
“要不要咖啡。”
“也好。”
“是。”
今田公子,二十八岁。相当熟练的护士。她喜欢守口,这件事守口也知道。
没有不好的感觉,守口目前独身,绝不是花花公子型。
称得上美人胚子的今田公子,却不十分出众可爱。然而工作是专业,可以放心信任她。
只要守口有所表示的话,她会甘心乐意地跟着他走。但是……
哪里都跟我来吗?——地狱也来?
他再打开记事簿。
还剩下几天?
守口有点焦急,这种机会并不常有。
一旦被怀疑时,守口本身可能失去职业,那时就血本无归了。
还有两个……无论如何,为了实现神的国度,需要再多两个“祭物”。
这次也相当冒险。
假如那名病人的亲属中有医生的话,说不定会起疑。那个丈夫大概不要紧吧!
他显得呆然失措,当他重新振作时,肯定丧礼也结束了。
问题是在其后的短暂时间内,能否不令任何人起疑地“弄死”两个病人。
无论如何都非做不可——因为那是神的旨意。
“医生。”
今田公子拿咖啡来了。
“谢谢。”
守口接过咖啡杯微笑。
“——噢,滨谷先生的委托,怎敢不听嘛。”接电话的男人把同样的话重复几遍。“明白啦,你和永吉大波士都很照顾我,不会忘记的。不过嘛,真正的专业现时也少啦,你也晓得是吗?”
男人躺在床上听滨谷打来的电话。傍晚五时。
当然不是普通的“躺着”,他旁边睡了一个年轻的裸女,从刚才起就不耐烦他的长电话。
“喂,别搔痒了好不好?”男人用手按着电话筒说。
“但你中途把我扔在一边……”女人撅起嘴巴。
“没法子呀。对方是老大,像我之辈,一下子就被捏碎啦。”
“你又不是跳蚤!”
“啊——对不起。嘎?——不,在跟小狗逗着玩,哈哈——总之,我找找看好了。两个吗?”
“谁是狗哇!”女人气得大叫。
“住口!”
滨谷在电话的另一边调侃地说:“会讲话的狗很少见哪!”他笑。“可别被它咬一口哦!”
“呃……我也忙得很。那——杀手两名吧!”
“是的。价钱很好哦。对手是小妹妹,不是很难的工作。”
“嗯。怎么说嘛,手法好的很早以前就接到订单了。当然,若是安排你的委托插队进来,必须先把目前处理中的工作收拾好才行。”
“唔……哪一种最方便?”
“这个嘛……对!聘个用药的高手。”
“药?”
“这家伙相当不错,还很年轻,实绩也不错。”
“好,就用这个。另外一个呢?”
“这个嘛……”男人想了一下。“有个狙击手。”
“用莱福枪?”
“嗯。不必担心,他的枪没线索可寻。”
“那还用说。”滨谷说。“手法如何?”
“当然很好了。”
“好吧。”滨谷想了一下才说。“总之,我们不能用自己人,必须是外面的才行。”
“那这两个人最适合了。”
“好。尽快带来见我。”
“就这么办,价钱可以商量。”
“贵不要紧,只要替我把工作做好。”
“告诉当事人好了,一定为你卖命。”
“打扰啦。”
“滨谷先生的要求,随时欢迎——替我问侯永吉先生,再见。”男人放下话筒,舒一口气。“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