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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之婴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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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禾保持着笑容,直到视线有些水润的模糊。
“你先走吧,我再坐一会儿。”纪禾轻声说。
“……保重。”吴静站起来,想尝试说什么,斟酌之后却只能是“保重”二字。
纪禾微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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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茶馆里的陌生人
吴静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远处的红彤彤太阳静静地掩映在树林后,即将下山。
微微一阵风吹来,稍稍有些冷意。
陷入往事里,纪禾的笑容仿佛被遗忘般留在嘴角,模糊得仿佛风能吹走。
“你好——我能坐这里吗?”
纪禾一愣。
收回视线,眼前是茶馆里之前看到的另一位客人。年岁似乎与她相符,可面容显得年轻,只是在渐渐昏暗的光线里有些模糊。他站在圆桌前,穿着棕色的休闲服,敞开的衣领处是米色的毛衣,他正等待纪禾的回复。
“可以。”纪禾点头。
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带来清淡的气息。
“你好像已经在这里坐了好些天。”纪禾调整情绪,抬手拢拢腿上的毛毯。最近每天傍晚回家,都会看到这个人独自坐在茶馆里。
“你注意到了?”他轻轻牵动嘴角,胳膊支在桌上,指尖转动着茶杯,“一直想进去看看,可不知道行不行。”
他所指是残联。
“当然可以进去,我就在里面工作。”纪禾打起精神,语气如常,“听口音,您好像不是本地人。”
“我……是游客,出来散心的。”
“很多人来这座城市散心。在沿海一带,这里算得上是最闲适的,很像成都。”
“你也一直很闲适?”他靠在竹藤椅上,双肘靠着扶手,手指交叉。很明显的上位者姿势。
“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
“经历很多事情后,自然就放得开,自然就淡泊了。”
“这的确是一个方向,可也有另一个极端吧?比如无法承担压力就自我毁灭。”
纪禾抿一口茶,耳边的头发垂落肩头,抬起头时,她的眼中不免带了丝疑问。这个人的思维……有点怪。
“其实很多事情,几年之后回头看,当时的心心念念已经不重要了。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就比如我这样坐轮椅的人与身体健全的人。如果一开始就彻底否定,那我现在肯定状态再糟糕不过了。有时候人是需要自我安慰的。心态最重要。或许你可能讨厌你的生活,但其他人可能在梦想着过你这样的生活。”
他没有说话,似乎是想否定却又不好把气氛弄僵,于是直起上身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唇边淡笑。不知怎么,这种模糊的冷冷的笑容中隐藏着什么看不清的东西,让纪禾感觉不太好。
“明天上午我能来残联找你吗?进去逛逛应该有个导向吧。”他换了话题。
“好的。”纪禾微笑点头。
“谢谢,敝姓乔,乔泽宇。”他伸出手。
……
纪禾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打开灯,屋内暖融融的光线让纪禾感觉到若有似无的安逸。
纪禾住在残联旁边的巷子里。在残联的工作只能保证她不用靠领国家低保过生活,所以该省的地方必须省。这个巷子里地租便宜,纪禾攒钱买下了一室一厅的平房。
屋里收拾得很整洁。只是所有的生活用具以及家具,都为了方便纪禾使用而做了特殊处理。
“禾姐,”邻居家十七岁的孩子小松穿着单薄的外套,缩头缩脚地站在门口。
“那个……我今天钱包丢了,能借我两百块钱不?学校要交材料钱。”
“钱包丢了?”纪禾确认般问了一句。
小松不自在地转移了目光。
纪禾没多问,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两百块递给小松。
“谢了,姐。以后我再还钱跟你。别跟我妈提起这事。”小松连忙伸手拿钱。
“小松,我希望你能有一天跟我说实话。你上的技工学校口碑还不错,为什么总是向学生收钱?”算到现在,这孩子找借口从纪禾这里拿了一千块不止。
小松一顿,收起钱立刻塞进衣兜里。“反正就是学校要钱。”含糊地敷衍过去,小松转身朝巷子口跑去。
纪禾一直看着小松的身影消失,才关上门,顺手拿起放在一边的十字绣,穿针引线。一副牡丹图,她已经绣完一半。
小松这孩子……
纪禾也说过好多遍,可似乎就是一心奔着网吧去了。不给钱吧,每次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他;给钱吧,他估计大部分的钱又送去网吧了。
这事情……还是跟他父母说一声得好。
纪禾想着,针头一不注意刺进了指尖,一滴血珠顿时冒出来。
她有些晃神。
转移目光,桌子上,相框里有一个男人,抱着一条大狗冲镜头一起龇牙,开心地笑。
“你有爱人吗?”脑海里吴静如是说。
她当时的回答是没有。
假如曾经爱过一个人,算不算没有?
不知为什么,她下意识地掩盖了这段过去。
虽然累,可还是得继续活着。
曾经喜欢过的那一个人,现在深深放在心底的那一个人……
“你好,我叫宋衡,市第一医院的医生,想咨询一下来残联当义工的具体事项……”
“纪禾,你会盲文——能不能教我?”
“纪禾,今天是不是去陈老家?”
“纪禾,你想不想看电影?我正好抽奖抽到两张电影票。”
“纪禾……”
“……我能一直陪着你吗?到老……”
那一刻,纪禾低头,抓紧了铺在腿上的毛毯,呼吸变得艰难而绵远。
宋衡在她面前慢慢蹲下来,握住她颤抖的手。背影被斜阳拉得老长。
纪禾其实很胆小,或许因为一直很清楚,她这样残缺的身体,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累赘。所以只能孤独终老。这也是她最难以启齿的伤痛。
除了有关义工的事情,纪禾在面对那位初来乍到的医生义工时,和他的谈话从来没有涉及到别的方面,客客气气,适可而止——因为不敢去触碰,因为生怕越了雷池以至于换回刻骨铭心的伤痛。
可是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所以偷偷注视他的身影,偷偷帮他做好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然后统统归结为“这个没事就做了,不用谢”或者“这是小王帮你弄好后放在我这里的”。
可是在时间慢慢爬过两年后,在这一刻,她的胆怯在宋衡面前投了降。
他说,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在追求你吗?
亲爱的,我没有看出来。因为我小心翼翼地爱着你。
……
宋衡经常推着她去附近河堤上散步,讲述他在医院遇见的人和事,纪禾静静地听着,偶尔去碰碰身后他的手,如果凉了点就将围巾搭到他的手上。
宋衡提着工具箱,将她家里所有家具的棱棱角角都磨圆,把门上的猫眼改低。纪禾坐在新买的沙发上,看这个打算陪他一辈子的男人认真地拿着尺子在桌子上比划。
纪禾曾经惶恐,她不明白为什么宋衡会喜欢上她。宋衡说,谢谢你的柔和安静,让我有家的感觉。
千千万万的人群里,千千万万的家庭里,在这个小小的角落,纪禾自己的小幸福在酝酿。
可是她毕竟不能为宋衡的父母所接受。
宋衡的父母早就离婚,却在此时难得地联合到一起,上门严词厉色地叫纪禾离宋衡越远越好。在宋衡的朋友带着漂亮女孩以哥们聚会的借口见宋衡,在宋衡迫于父母的压力回去老家的时候,纪禾从来不敢光明正大说一句:我要和宋衡在一起一辈子。心里甚至有一个声音在说,她应该就抓住这个机会让宋衡离开。
她一直都不自信,起码怀着那心思,宋衡终究有一天会因为某种原因而离她而去。
然后,在下着小雨的某一天。
她推开门,看到一个男人提着行李包站在门外。
他说:“我回来了。”
纪禾当即泪如雨下。
她依旧不明白。
宋衡说,只是我爱你而已。
就好像……一个缺了一半的圆圈滚啊滚,终于在路边草丛里碰到了另一半和它契合的半圈。
为了彼此而存在。
纪禾抱着宋衡,笑出了眼泪。
她大概知道,宋衡因为父母的事情,而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伤痛。他们……正好一对。
后来她曾想,是不是自己太幸福,太得意忘形,以至于老天爷匆匆收走了她的一切。
那个时候,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很多时候,他们坐在一起,为着畅想的美好未来笑出声。他们甚至开始打算哪天搬家,哪天装修,哪天……结婚。
宋衡有到公园晨跑的习惯,可是有一天他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听说那天有人掉进公园人工湖里。
听说宋衡立马冲去救人。
听说……他将溺水的人推上湖堤,然后自己就没力气了,慢慢沉入了湖底。
在看到他苍白冰凉眼睛紧闭的模样之前,纪禾一直不相信。怎么天下这么大,那滴雨就偏偏砸到了宋衡的身上?
几个小时前还笑着说待会回来时顺便买菜的人,突然之间,就没了。
纪禾觉得宋衡其实挺狠心的。
他走了,留下她,独自一个人。
纪禾记得宋衡的肩宽腰围,她织过毛衣,亲自用手量过。
纪禾记得宋衡的口味爱好,会做所有他爱吃的菜。
纪禾记得宋衡的生活习惯,饭后会放一杯温水在他手边。
纪禾记得宋衡最喜欢的动物,他的微博头像是一只拉布拉多犬。
纪禾记得宋衡最傻的样子,戴着耳机听音乐,听着听着就摇头晃脑地唱,偏偏五音不全。
可是宋衡不在了。
他不在了。
好像偷偷跑到一个地方躲起来,她再也找不到他了。
再没有一个人在纪禾工作时,突然悄悄走过来抽走她手中的笔。“小禾同志,外面阳光那么好,晒太阳去!”
再没有一个人在吃饭时,会将纪禾做的菜全部吃光光。
再没有一个人,在路人投来意味不明的打探目光时,蹲下身将她纳入怀中。
“不要紧。我的腿就是你的腿。想去什么地方,我陪着你。”
……
纪禾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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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谁是谁的症结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当他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人应当赶紧的充分的生活,因为意外的疾病和悲惨的事故随时都可能结束他的生命。”
乔泽宇站在纪禾所在的办公室里的书架前,念着刚刚抽出来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保尔·柯察金的名言,然后合上书,凝神片刻,将它重新塞进书架里。
乔泽宇如约到了残联,由纪禾带着在各层楼转了一圈,他很诧异地发现了残联里竟然有人事部,教育就业部,盲人按摩协会的活动室,还有关于精神病人的协会。不过纪禾纠正了他的说法——准确说是精神残疾人及亲友协会。
而现在,他回到纪禾的办公室,稍作休息。
“很少有人看这种书了。”乔泽宇走到待客的老式藤椅前,坐下,“上次去莫斯科出差,发现那里的年轻人没几个知道保尔·柯察金。”
“保尔是中国好几代人的精神偶像,你上学时写作文没有写过刚才那句名言吗?”
纪禾端着茶放到茶几上。残疾人的感官一向比正常人敏感。虽然乔泽宇看似无事,可纪禾感觉这个人……有些沉郁。眉宇间有着挥之不去的某种灰暗的情绪,仿佛不见阳光的角落布满深绿色的苔藓。纪禾对此很不明白,她的直觉一般很准,而乔泽宇在她看来,应该是从小家境优渥而教育出来的上层人士,理应该养尊处优,工作也应该顺风顺水。可是他的神色里偏偏带有掩藏在深处的悲戾。
乔泽宇低低用嗓音笑,抬起头。“名言?名言一般不可信。‘天才就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谁都没说后面跟了一句:‘但那1%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
纪禾顿下手里正收拾的摊在茶几上的资料,一动不动看着乔泽宇。
“保尔·柯察金那句,唯一能信的就是‘意外的疾病和悲惨的事故随时都可能结束他的生命’。”他同样看着她,眼睛迎着光线依旧显得墨黑。
纪禾没有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很安静。风吹起白色窗帘,微微簌簌。
“你的想法很偏激。”纪禾开口。
“或许。”他唇边的笑容有些刺眼。
纪禾沉默了。
戴着铃铛的花猫在门口探头探脑,喵地叫了一声。
“很抱歉……我昨天不小心听到了你和另外一位女士的对话。”乔泽宇慢慢提起另一个话题。
纪禾没说话,握住轮椅的扶手。
“你……真的没有过爱人吗?”乔泽宇似乎动了一下身子,老藤椅吱呀一声。
窗外远远传来模糊的收废旧电器的喊声。
纪禾的背影有些僵硬,她在他看不见的视角里揪紧衣服。指尖苍白。乔泽宇……似乎知道点什么,亦或者是她多心了。
“这恐怕是乔先生无权过问的个人隐私。”她深呼吸一下,回答。
气氛顿时压抑下来。
“宋衡……两年前,救了我。”他眼里的光亮暗下来,微微俯身,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双手交叉。脑海里难言的记忆如同巨大的黑色羽翼压向他。
“你说谁?”纪禾猛然睁大了眼睛,转过轮椅面对乔泽宇。
“宋衡。宋朝的宋,张衡的衡,生前是C市第一医院的外科医生。”他盯着纪禾的眼睛。
纪禾有一瞬间突然不能呼吸。
“两年前……我落水,是他救了我。”乔泽宇继续沉稳地说道,音调没什么起伏。
“很抱歉,那个时候只是去了他父母家里表示感谢,不知道还有你。前几天我处理以前一些资料,偶然看到关于之前那件事一些文件,其中提到了宋衡的女友纪禾……所以,我认为有必要来见见。知道你在残联工作,所以在外面的茶馆里坐了几天,可是一直找不到好的理由来会面。现在——”乔泽宇顿住,拿出手机来核对备忘录,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说什么。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是工作习惯使然,他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出来带着公式化的冷硬。
纪禾的呼吸开始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
“是你……他就是为了救你才死掉的。”她盯着地面喃喃自语,声音微微颤抖。宋衡是她无法愈合的伤处,绕是她在别的事情上再不在乎,在宋衡的离世这件事上,她永远无法接受。就好像即将溺水而死的人见到了上游漂下来的一根浮木,而就在刚刚抓住时,一个浪头打过来,浮木被冲开了。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没有希望,而是曾经有过希望复而绝望。
“……你现在才知道?”他似乎有些愕然。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纪禾握紧了轮椅扶手,痛心如同潮水般翻滚而来,“你到底知不知你在做什么?”她知道宋衡救起来的人姓乔,却全然意想不到就是面前这个人。宋衡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她处于精神濒临崩溃的状态。警察来跟纪禾说过事发现场的事情,可是她根本听不下去。残联里的朋友和陈老都来劝过,而在外看来,她似乎也听劝,沉默一段时间后就慢慢恢复了。可只有纪禾自己知道,她仍旧执念太深,只是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永远不要想。
“……”乔泽宇放下手机,看着纪禾的表情太过于默然而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处心积虑是为了来对我说这些话吗?我不需要!人都没了,你对我来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我倒是宁愿拿自己的命去换他回来!我不怕一个人孤独终老,我也不怕世人的歧视,我更可以放弃所有的感情,我只要他好好的活着。他忘了我也罢,他另寻爱情也罢,我都可以接受,唯独不能接受他死了!我可以下地狱,只要他在某一个地方,好好活着。”
泪水,早已滚落。
乔泽宇沉默着,握紧双手。不知他作何想法,外在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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