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自持-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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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柏伦……”

司机按时来接，对叶暮的身份心里有数，所以举手投足必恭必敬。
她很不习惯。
更不习惯的是后面还跟有两辆车。
她猜出那些是谁，不觉得自己需要保镖。
到在中环的康业门口，会没有开完，所以等了一会。
接到他电话，说还需要一点时间，问她要不要去他office等。
她想都没有想，立即拒绝。
她情愿在车里多等，看看中环的人来人往和进出康业大厦的不同的面孔，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整个康业大厦二百八十层，他的office在最顶层，应该能在落地窗前看到整个香港。
想到他在这个香港最高大厦最顶端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样子，也想到他以前作为检控官在法庭上唇枪舌剑，不可一世的自信，她心里不由得泛漾起丝丝甜意。
可脑海里又不自觉地浮现出他曾经在法庭上对她严肃而凛冽的检控。她心下霎时一沉，有些苦涩。
胡思乱想心绪烦乱中，她昏昏欲睡。
“还是很累？”忙完事情后，他一进车，就看到倚在车窗沿几乎睡着的她。
将她轻轻揽至靠近自己，让她头倚在自己肩膀上，手背轻抚了抚她的脸颊。
她有些清醒过来。“还OK，已经不是很累。我们去哪？”
还是有些烦躁，她的声音有点冷冰冰。
“过一会你就知道。”同时对司机令：“去康业广场。”
“是，大少爷。”
感觉到她异样的情绪，他温柔问：“心情不好？”
“不关你事。”就把头扭至窗外一边。
这世上敢和他这样说话的，估计也只有这个小女人，偏偏他还甘之如饴。
从初次认识她时如此，在英国时如此，现在还是如此，将来也不会变。
他无奈又宠。溺地笑笑，抚了抚她的发丝，就随她去。
到康业广场后，从私人通道进去康业购物中心，来到全封闭的不受外界干扰的VIP贵宾室，全程十指紧扣。
BOSS亲临，服务生们已经站成整齐的一排恭候。
叶暮几次想挣脱被他十指紧扣的手，却被他牢牢拽住。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不要怕，这个购物广场本身就属于康业，也属于你和我，没有人敢乱说boss的私事。媒体不会从他们这里挖出任何爆料，而且也没有爆料可以挖找。康展尧给自己太太买东西这个八卦，应该不算有多劲爆。”
随即令服务生：“给我新一季晚装和钻饰画册。”
“是，康先生。”
接过画册，送到她面前。“暮暮，你中意哪些？”
“我向来不需要这些。为了酒会？”她看了一眼画册，又微微打量这个几乎比她原来公寓还大的私人VIP室，心不在焉问。
他把画册放她手中，帮她翻了几页。“不用管其他，就挑选你中意的，我知道你不习惯这些，但是为了我好不好？你看这件怎样？”
“你有瞒我一些事情，对不对？”叶暮很敏感，感觉到什么，忽然脱口而问。
他笑笑，依旧神秘。“我说过，到那个地方之前，我会同你保密。所以，如果想知道我有瞒你什么，就赶快挑你中意的晚装和首饰。”
“我无所谓，”叶暮随手翻了翻画册，漫不经心：“你话事好了，我一向不在意这些，你帮我挑选，我相信你的taste。”
“OK。”他令服务生：“把画册上所有晚装和钻饰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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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车上时，叶暮已经从头到脚变换了装束。
因为警局作业，她常年只穿利于四处查案的休闲装，除了稍微化些淡妆，就没有其他装饰。她也并不喜欢特别装扮自己。
此刻的她，鹅黄色双肩托地小礼服，头发松松挽起，露出洁白修长的颈项，配上造型简单低调却内涵不俗的纯天然黑珍珠耳环，妆容精致，加上本身就雪白的皮肤和姣好的面容，这样装扮，更加清新柔美，还有一抹动人的妩媚。
某人已经被惊艳的，在回车子的路上时，在私人通道里忍不住抱着她连连吻。
“干吗现在就要打扮成这个样子？”她抱怨。
方才在广场的VIP室，他令人拿来所有最新款的礼服，鞋子和钻饰，让她试穿和试戴。她耐着性子勉强试穿三件后就要发脾气。
好在她本身就是个衣架子，肤色也白，只要型号合拍，已经试穿的几件礼服都很合适她，所以挑选的算快。
而后还请专业化妆师过来化妆。
他食指划过她脸颊，笑说：“马上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需要你这样打扮得更靓一些。”
“即便这样，也没有必要把所有的礼服和首饰都买下来。我刚才已经有提醒你，你故意装看不见。”她怒气没有消。
方才看她实在没有耐心和兴趣去一件件试戴钻饰，就作主帮她选了一套，其他的则全部买下带走。
当时她又气且急，频频给他施眼色，又用手指戳他，他视若无睹，甚至还买下其他大部分礼服。
“也许将来你会用到。”他不在意说。
“这样很浪费！钱不是这样花的，你这样，我很不开心。”她脸色低沉。
展尧笑笑，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跟她分析：“康业广场是康业旗下的，康业持有全部股份，所以本身就属于我们自己所有。我不过是买自己的东西，然后付账给自己，钱最后还是会回到自己账户，你这样想，就会开心很多，对不对？”
叶暮对经济金融类不是很了解，经过这样解释，感觉有点道理，心里终算舒服了一些。
这两兄弟果然是两兄弟，固执起来，连说出的不成道理的道理都有差不多的效果，让她虽然觉得还不是很妥当，但是依旧哑口无言。
“但是我用不到这些，估计一辈子都用不到。”她还是没有放下心。
展尧在她耳边玩味：“你用不到就给我们将来的女儿用，我想她们会比你更清楚该怎样花钱和怎样打扮自己。”
叶暮感觉无语，索性看向窗外，懒得理会他。
他握住她手。“过几天我带你去见我爷爷好不好？”
“这么快？”她扭过头。
“已经不算快。我们拍拖，算上以前，其实都不算短，而且我们就要结婚，应该去见见我爷爷。”他柔声劝说。
“你话事好了，我无所谓。”
一刹那间，想到柏伦曾经带他去见他母亲。
“不管你现在有多爱柏伦，可以保证会一辈子忠诚于他？绝不伤害他？”
“我可以保证，在我和他交往的时候，我会对他好，忠诚于他。但是谁都不敢保证将来。我目前没有想到结婚这一步。”
“希望你能记住今天所承诺的。无论你们将来如何，你都绝不准是伤害柏伦的那个人。我现在生命中唯有柏伦，我希望他开心。他从来没有拍过拖，这是第一次拍拖，我看出他已经为你倾其心思。如果你辜负了他，我不会放过你。这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
去拜见柏伦母亲时，她与杜心婉的对话依旧历历在目。
杜心婉凌厉的眼神和沉冷的声音让她无法忘记。
她终究没有做到对杜心婉的保证。
“展尧，我觉得我们……”
“怎样？”
“哦，没有，就是有点怕。”她苦涩笑笑。
“因为柏伦？”
她眼帘低垂，默认。
“所以你今天心情都有不好？”他笑笑，紧握她的手，“有我在，我会处理好，你只要相信我。他明天就会回到香港，我也会在明天就把我们三个人的事情解决，你不要担心。”
她没有答，只看向窗外划过的风景。
郁结，愧疚和各种复杂在她心里争先恐后泛冒出来。
她隐隐有种感觉，感觉事情不是这样容易解决，感觉局面已经愈加混乱，已经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甚至感觉会有事情即将发生。
他们三个人的命运将会纠缠而不宜解。
也许从接受柏伦追求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错了，并且正在错误的道路上的越行越远。
“展尧……”
她轻叹了叹气，将头倚靠在展尧的肩膀上，享受着他给她脸颊的温柔轻抚和风雨前暂时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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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捂住她眼睛的手松开后，落入眼帘的是装饰极具浪漫的游艇，就是那艘承载着他们曾经的缱绻和浪漫的YKLOVE号。
与他十指紧扣登上游艇。
甲板上，粉白相间的玫瑰被铺成巨大的心型，中间是“marry　me”的英文。
还在发愣，来不及惊讶与感动，就又被他拉进游艇内厅。
容得下千人的大厅里四周甚至椅背都装饰了粉白相间的玫瑰。
展尧从后面环过她的腰，揽她入怀，俯在她耳边，温柔低语：“暮暮，这是我们的订婚Party，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所以这个party只有我们两个人，也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叶暮终于从愣怔中缓缓苏醒。
她惊喜，又不知所措，内心满满的感动，却不知如何表达。
“展尧……”她转过身，与他紧紧相拥。
他抬起她下巴，深邃深情的目光紧紧落入她的双眸。“暮暮，我真的好爱你，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更是我最后一个女人，是我整个生命的唯一。原谅我过去一年带给你的伤害，嫁给我，好不好？做我太太，让我保护你一生。”
“展尧……”
叶暮禁不住泪流满面。
四年前在英国的初识，他对她的强势追求，她对他的心动却刻意回避。
两年前在律政署被他刻意安排再次相遇，当时她的惊讶，他不可一世的霸道。
他在Wargame中心如神般的从天而降，在中心外雨中的拥。吻定情。
他在羁押室外的痛苦，在法庭上对她的质询，检控。
一年后，他与她在柏伦家中意外相撞，在他家里与她的争执。
她给他录口供，为了他违反纪律跨组查案。
他们在柏伦家中终于的无法自持，情感爆发。
……
往日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里如影片般回放。
他给她曾经带来的一切，快乐，幸福，心动，痛苦……在他饱含深情的求婚誓言中，霎时化成云烟，在她的回忆中模糊成一片。
此时她只想和他永远这样幸福下去。
“嫁给我，好不好？”他再问。
“我嫁给你，展尧，我也好爱你。”她紧环住他的腰，再也不愿分离。
在这个只属于他们的晚上，在他们的订婚宴上，在甲板上，海浪为琴，海风为乐，伴随着天际边星与月的渐渐流动，他们相拥轻舞，静静相望，享受着对彼此挚深的爱意与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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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叶暮倚在游艇护栏边上，凝望着海平线，满怀心事。
一双手从她后面环过。
“在想什么？”他在她耳边吐息。
“展尧，今天柏伦会回香港。”她面露担忧。
“所以呢？我有说过，我会和他说清楚，也相信他会明白我们。”
她拨开他的手，转过身。“我们还是伤害了他。我很不好受。”
“暮暮，”他牵起她的双手，认真地说：“如果他不原谅我们，我们就去国外。去美国，去加拿大，去英国，去哪里都无所谓，直到他原谅我们，好不好？”
叶暮烦躁地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很害怕，我总感觉会有事情发生。”
展尧揽她入怀，揉抚着她的发丝。“不要多想，一切有我在，相信我就好。”
“我和你一起同他解释，我不想逃避。”叶暮抬起头，坚定说。
他点点头。“如果你想这样，我不会阻拦你。我们今天就去和他说清楚。”
她再次把头深深埋进他的心口，喃喃自语：“展尧，我们终归有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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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陆地，已经一点多，算了时间，柏伦差不多应该已在回浅水湾的路上。
他们直接开事先停放在中环码头的车子去柏伦那边。
“这回怎么没有带保镖？”她问。
展尧边开车边握住她的手，笑说：“你不喜欢啊。所以除非必要场合，以后我会尽量不带他们。”
叶暮耸耸肩。“我已经无所谓。既然你告诉我你爹地曾经遭遇过绑架，那你还是带保镖为好，安全重要。我不希望我老公被绑架。”
“我不怕啊，我太太是个Madam，有她保护我，我不怕被绑架。”他玩味。
“脱线，我没有时间保护你的。”
“那我保护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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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柏伦家门口，看到已经停放在那边的柏伦的车子，以及刚刚下车的柏伦。
叶暮已然紧张到极致。
展尧紧握住她颤抖不止的手，稳住她急促的呼吸。“不要怕，有我在。”
他们下车。
展尧坚决要同她十指紧扣，她给他哀求的眼色，让他现在不要。
他只好勉强和她并排，向柏伦缓缓走去。
“暮暮，”
看到自己在美国时心心念念的女人，正朝他走来，柏伦伸出臂膀，融融的笑意中脉脉含情。
他温柔如斯：“暮暮，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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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柏伦越近，她就越内疚，越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态与表情面对他。
快接近柏伦伸出的臂膀，她顿了顿，不敢再向前。
展尧想牵住她的手，她避让。在背后一推一搡间，展尧手中的车钥匙被推掉在地上。
就在这一瞬间，一辆车从他们两个人的背面，即柏伦的迎面路过。
车后坐半开的车窗沿折射出的一道糁人的光。
“暮暮，当心！”
伴随着枪声，在展尧转过身弯腰拾捡钥匙之即，千钧一发的瞬间，柏伦扑到叶暮身上，遮抱住她的全身。
双双倒地。
叶暮头脑刹那间空白，直到她的手感觉到柏伦背后接近心脏位置的温热一片。
她举起手，是血。
“柏伦！！”她喊得撕心裂肺。
“暮暮……”他缓缓伸出手，试图抚上眼前他最爱最心念的女人的脸庞。
可手臂最终无力落下，失去意识。
她倏然反应过来，轻轻放下柏伦，没来得及伤心，更没来得及看展尧一眼，只抛下一句：“快call急救。”
瞬间拔枪，迅速坐进离她更近的还开着车门没有上锁的柏伦的车子。
边开车，边call警局。
“浅水湾道11号发生枪击案，枪击者开浅黑色车，朝深水湾方向行驶，车号尾数57，速派警方增援。”
而后加速行驶。
好在这段路程属幽静的顶级富人区，车辆不多，加上叶暮训练有数，很快追上枪击者的车子，先瞬间瞄准，射击车子轮胎，再加足马力，一个上前，将车横挡在路中间。
跳下车，举起枪。
“不许动，警察！”
车里人迅速跳下车，包括驾驶位一共三人。
三人皆持枪，且蒙面，朝叶暮开枪。
叶暮侧身一避，躲在柏伦的车背侧，利用车视镜，朝其中一个手腕和腿部开枪，皆成功击中，枪落地。
另两人见同伴被击中，边频频朝叶暮方向开枪边向后步行撤退。
叶暮在躲枪击的间隙，绕过车后，侧躺在地上，从车底部瞄准，秒钟内同时射中另外二人的腿跟部，两人倒地，但依旧手持枪，捂着腿跟朝叶暮方向频频开枪。
叶暮去车子另一侧，向来百发百中的她，利用倒视镜的折射，看准位置，朝他们手腕每人精准一枪，武器全部落地。
这时警车呼啸而来，同时来的还有重案组的同事。
匆匆做了交代，交接了现场，约好录口供的时间，就赶回柏伦受伤的地方。
医院的急救车也刚到。
叶暮不作他想，和展尧一同上急救车。
“没事吧？”展尧覆盖上她的手背。
她不发一言，轻轻摇了摇头，紧握着柏伦冰冷的手，喃喃自言：“你千万不可以有事，千万不可以。”
悲戚的眸光始终落在被戴上氧气罩的柏伦身上，
有些人，有些事，往往在失去时，才被知晓其中的珍贵与美好。
“是男人与女人的预约。哦，应该是约会。”
“暮暮，天气不像预期，我们总要面对，总要走和飞。在你梦想开始的这个地方，重新拾回梦想，好不好？为了我，为了你爹地妈咪，更为了你自己。”
“我的独家医法，只对你。因为你是叶暮，是我爱的人。”
“爱上一个人没有理由的。我就是无法自持地爱上了你。”
“其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和自己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