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自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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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打开的玻璃窗，她弯腰，挥了挥手，客气地笑了笑。“OK，我该上楼。多谢今天的午餐和晚餐。有你这个朋友我很开心。Bye！”
教授唤住已经转身的叶暮：“可以再和你作个预约么？”
叶暮眨了眨眼。“朋友间的预约？还是医生与病人的预约？”
“都不是。是男人与女人的预约。哦，应该是约会。”
叶暮一下子未反应过来。
“你不用现在答复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大后天夜里零点，给我一个答复。Bye！”
车子呼啸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叶暮。

第四章

叶暮晃了晃头，确定自己还清醒着。
“约会？搞什么。”她失笑片刻，转身上楼。
打开家门，脱了外套，一如往常地懒懒倒在沙发上。
打开手机。
“康柏伦。”
原来教授叫康柏伦。
怎么又是个姓康的，当真和这个姓氏有缘？
叶暮扶着额头。
那张脸，那个名字，已经在她心里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可一听见康这个字，内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以为她放下了。
是的，她应该放下了，而且已经放下了。
这个教授，不错。
她想了想，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Hi，我是Sheren。”
“Hi，大家嫂。没打扰你和乔Sir的二人世界吧。”
“暮暮！哈哈，OK啦，你怎样了，都不知道CALL我。”
“我很OK呀。现在就想好好享受空闲。”
“给你最多一月享受空闲。心理鉴定报告你快搞定，然后回警队。很快我就调到重案组，需要你这个神枪手帮忙。”
“不是吧，大家嫂出了名的厉害，又是警界风云人物，怎会需要我帮忙。而且心理鉴定报告需要一些时间。”
“你别借口。当年我重回警队前，也申过心理鉴定报告，而且也是在Prof。Kong那边。人家出报告很快。”
“OK　OK，说不过你。我再考虑考虑。不过我打电话，是要问问，这个Prof。Kong，你都有参与其中对不对。”
“什么意思，我不懂。”
“不用装蒜了。说是介绍心理鉴定医师给我，实际是变相的相亲。”
“果然逃不过Madam叶的眼睛。你不回来是重案组的损失，哈哈。”
“我多谢你们两公婆了。我现在很好，单身，无牵无挂。你们两公婆是我上司，不是我爸妈。”
“暮暮，我们是为你好。你现在很需要一人照顾你。Richard我们都认识，老同学老朋友了。他很贴心很优秀，笋盘哦，你不要是你损失。怎样，进展OK不OK？人家可从没交过女朋友，适合你这洁癖的性格，哈哈。”
“你们告诉他多少关于我的事。”
“能告诉的都告诉罗。真正对你好的，不会放心上，再说你这么好的女孩，难道配不上人家？”
“我该说什么好。”
“暮暮，Richard不是没相亲过，不过人家挑剔，没一次成功。听他说和你吃过饭。他那样的人，不会和不钟意的女孩浪费一点时间，如果肯请你吃饭，说明人家钟意你。给人家一次机会，也是给你自己机会，你不要错过。”
“再看看情况吧。我现在只想好好享受生活。”
“交个男朋友照样享受life嘛，总之这个机会你不要错过。还有，尽早回警队报到。”
————————————
挂了电话，叶暮翻了个白眼。
以为警界风云人物总督察Madam卓有多酷，原来底子还是八卦，女人天性。
冲了凉，躺在床上，有些困累，但睡不着。
打开电视，翻来翻去没好节目。
正百无聊赖，突然接到短信。“睡不着就喝杯热牛奶，记得放松自己，去阳台吹吹晚风，看看夜景，心情会很好。Richard”
呵呵，是很贴心，也很会读心。
这一夜，她睡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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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如约来到诊所。
自从他上次丢下那句无厘头的话，这次来诊所的心情有些紧张和别扭。
听说教授在会客，她松一口气，暗暗希望会客的时间能长一些。
但是希望破灭。
“坐。”进了办公室，他含笑望着她。
笑意融融，让她觉得很温暖。
“Thank　you。”叶暮也不客气。
“想喝什么？”
她摆摆手。“不用，刚才喝过咖啡了。”
教授却径直去私人厨间倒了杯鲜奶，微波炉加热，递给她。“精神状态不好，就不要喝咖啡。来，喝杯热鲜奶。”
她接过牛奶。暖暖的，握在手上很舒服。
她不由的想起了那个短信。“那天晚上，谢谢你的短信。喝了牛奶后，睡眠确实好多了。你怎么知道我失眠？你好像会读心术。”
“这也是心理医生的Professional　acplishment。”
“呵呵，OK　OK，说不过你。”
然后一时间双方无话，气氛有点微妙。
想到那天晚上他离去前丢下的话，叶暮更加感觉尴尬。
“那个……”
叶暮正尝试找话题，教授已经打开文件夹。“OK，Madam叶，现在我们开始心理鉴定。”
呈现出的认真和专业让叶暮放松了不少。
“OK，没问题。”
心理鉴定分不同种。
叶暮要做的是关于纪律部队公职人员复职的专业心理鉴定，需要证明复职前后心理处于适合正常作业的状态。
鉴定过程相对简易，但不简单。
两人先是一问一答了专为纪律部队设置的心理问答题，然后填写专业心理测验卷。
过程平常有序。
最后一个笔头关过之后，叶暮以为结束，呼出一口气。“这么多东西要测验，好麻烦。”
“没办法，纪律部分的作业不是闹着玩的。”
“什么时候出报告？”
“所有答卷需要审核，再经过司法院认证，需要一周左右。”
“OK，明白。不过上次为什么没给我测试。”
“上周已经测试。”
“哦？”
“除了书写测验，还有谈话，上次我们已经谈话过。”
“如果这样，恐怕我没有通过吧。”
“为什么这样认为？”
“上次我很抗拒。”
教授却微微一笑。“抗拒不说明你没有过。你呈现的恰恰是正常的反应。”
“OK，看来我很幸运。既然结束，那我say　bye了。谢谢。”说完就急忙起身。
“还记得我说过，你不是没有问题。”
听到这话，叶暮愣了愣，再次坐了下来。
她眉梢一跳，玩味地看着他，等着下文。
“你不敢回警队，就是你的问题，需要治疗。”
“所以呢？”
教授俯过身子，定定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希望，给你治疗这个问题的时间，是我们私人相处时间，而非公事。”
叶暮何尝听不出话里的意思。
她脸上发烫，怔怔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明晚零点，我等你回复，YES　OR　NO。”
“OK，那……ByeBye。”
刚走到门口，叶暮停了下来。“Prof。Kong，”
“叫我Richard，或者，柏伦。”
“Richard，你不觉得这太快了么。”
“No。我做任何事，都讲究速度和效率。如果不合适，我不会上面浪费一分一秒。但一旦确定，我只会及时出手，不会错过一分一秒。”
叶暮愣了愣，随即一笑。“OK，我给你答复。不过，就一天的时间，有些短。”
“我已给了你三天的时间。其实，一天对我而言都算长。”
“看来，我还得考虑能否适应你这个高速度。”
“你必须适应，督察的工作，也要求高速高效。香港是速度之都，稍微懈怠，就会错失机会。我不想错失。所以，明晚零点，给我答复。”
叶暮低头，沉吟了片刻。然后灿然一笑：“OK，明晚给你回复，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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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时间，对叶暮而言，是纠结的时间。
她有在认真地考虑，Yes　or　no。
确切地说，她拍过拖。
那次的拍拖，还有那个人，给她带来了至今无法释怀的心痛，还有那将近一年的牢狱生活，白白的一年。虽然她时时提醒自己她并不在乎。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爽快地接受第二段感情。
不是她忘不了第一段感情，或者对那个人的感情有多深厚。
而是害怕再次心痛，再次面临让自己受伤和选择的时刻。
而且这个人，居然同样的姓氏。虽然两人肯定没关系。
她不迷信，不信命。但是，她有种莫名的隐隐预感，感到她好像掉进了一个宿命编织的大网里，将她死死缠住，脱不开身。
算了，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看来她的确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恩，如果是私人心理医生，不计时又随叫随到的心理医生，应该不错。
她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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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上，指针快指到零点。
她紧握着手机，不知该发yes还是no。
挂钟零点钟声响。
钟摆撞击声好似给了她瞬间的勇气，刺激了她纠结的脑回路。
她深吸一口气，选择了让她犹豫了整晚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一声还未有响完，对方已经接听。
一抹磁性又尔雅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Hi。”
“Hi。”叶暮能听到自己明显的心跳声。
“So，想给我怎样的答案。”

第五章（已修）

对于这样的单枪直入，叶暮有心理准备。
这个康教授，简单不简单不讲，但是可以肯定，他很直接，非常直接。这方面叶暮看得出。
身为警察，尤其高级督察，她的感官和思维皆敏感，最擅长分析。
当然她也喜欢和直接的人打交道，和这样的人相处，很轻松。
所以她也不用拐弯抹角。“在我给你答案前，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No　problem。”对方好似早有预料，答的爽快。
“你对我有多了解？我们认识的事情的时间加起来总共不超过48小时，你别告诉我一见钟情，我会笑。”
“如果说就是一见钟情？”
“……”
“很多事，不试试，你又怎知。因为想多了解你，也希望你多了解我，所以应该改变一下我们的相处方式和各自定位，这样我们互相多些了解，给对方机会，也给自己机会。”
“OK，算你说的对。不过如果了解后，觉得彼此不合适怎样？”
“这个时代，了解后彼此不合适的处理方法很多，不该成为你烦恼的理由。”
“你知道我坐过监……”
“So　what。先不说你坐的监是错误审判，现在已还你清白。即便不是，对我而言，亦不算什么。这个世界，很多没坐过监的人，未必比坐过监的人来的真实可靠。”
听到这话，叶暮心里泛起一股异样的感动。“呵呵，你很nice。我在想，如果我现在say　no，你又会怎样说服我。”
“我不用说服你，因为我知道你会sayyes。”
“这么自信？”
“你已经告诉了我答案。你忘了，会读心是我的Professional　acplishment。”
“那明晚7点，过来接我。你请我吃过两次饭，这次该换我请你。”
“我该以什么身份过来？”
叶暮顿了顿，但已有定论。“如果以男朋友的身份过来，我不反对。”
“Very　good！明晚7点我来接你。”教授明显松了一口气。
挂了电话，叶暮想了想，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莫名其妙。
就这么开始拍拖？
不过，如果是和这样一个能让自己舒服的男人拍拖，倒也无妨。何况还是教授，年轻又有型，怎么看也是自己赚了。
这一夜，她没有失眠，一觉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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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7点整，门铃响。
打开门，教授单手轻倚门框，温柔的笑意让叶暮微微心动。
“你都很准时。不过怎么不在车里等。”
教授耸了耸肩。“原先在车里等，是因为我们还是普通朋友。不过今天我来接女朋友，上楼很必要。”
一句“女朋友”让叶暮毫无防备，脸上发烫。
她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羞涩。
“OK，可以出发。”
“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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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用了三四个钟头。
第一次的约会很平常，也很温馨。
叶暮以为她会紧张，但是教授不是个让人不自在的人，不会刻意找话题，也不问多余的问题，她感觉很轻松。
所以回来的路上，叶暮自在了许多，不再象去的路上拘谨，甚至可以很自然的叫他柏伦。
看来缘分天注定这个话不是瞎掰的。
他不在乎她的过去，那她也愿意和这样的人相处，感觉舒服自在，拍拖也无妨。
叶暮微微侧向车窗的脸上悄然泛起红晕，唇角上扬。
这个表情没有逃过柏伦的眼睛。“在想什么？”
她顿时回过神。“哦，没什么，就是觉得，和你一起，我很自在，很开心。”
“我很高兴听到这个。让女朋友开心，是男朋友的责任。”
“呵呵。不过今天说好我请客，结果还是你买单，我都不好意思。”
柏伦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在我的人生字典，虽然没有不让女生买单的说法，但是，绝对不会有让女朋友买单的事情发生。”
叶暮忍不住笑。“好吧。你很有型，跟我拍拖，恐怕是损失。”
“谢谢夸奖。不过，是不是损失，不是你的判断，而是我的。”
“所以？”
“到现在为止，我都觉得自己赚了。”语气不是开玩笑。
“thank　you。让我说什么好。不过我觉得一切来的太快，我都没有太了解你。”
“我的性格？”
“哦，不是，我是指其他。”
“你都没有问我。不过你可以现在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OK，比如，你家里还有谁，爹地妈咪？”
“亦琛他们没有告诉你？”柏伦反问。
叶暮如实说：“乔SIR他们两公婆是希望我能自己和你沟通。”
“他们是对的。”
“OK，不过你不说也不要紧，这些对我不重要。”
“我爹地已经去世，因为飞机失事。”语气平常，但是能感觉到一丝压抑的沉重。
“哦，SORRY……”叶暮很后悔自己多嘴。
柏伦从倒视镜里看了眼叶暮，笑了笑。“没关系，你现在是我女朋友，这些你应该知道。”
“那你妈咪……”
“妈咪还在，经营一个画廊。她很会画画。”
“不错啊。你和你妈咪一起住？”
“没有，我妈咪喜欢清静，她自己住。过两天我有假期，会专门带你拜访她，我想，她一定很开心。”
“这么快？”叶暮头脑里浮现出“见家长”三个字，感觉怪怪。
“带女朋友见家长天经地义。我都已经太迟。我妈咪催我交女朋友催了好几年，现在她愿望实现，我当然不能耽误。”
“OK，听你安排，我没意见。你家里就你妈咪？”
“我还有个大哥。本来大哥也自己住，但是自从换了工作，他就搬回爷爷那，和爷爷一起住。不过他有我钥匙，有时候国外出差回来为了方便会暂时住我家，然后继续飞。我家离机场相对近。”
“你还有大哥和爷爷？”
“我和爷爷关系不是很亲近，和大哥比较OK，大哥从小就很照顾我。我们不是一个妈咪生的。”
虽然语声平淡无波，叶暮却从话里听出一点别样的信息。
同父异母，一个和长辈亲近，一个不和，估计也就是电视剧里的狗血剧。
她不想再深入的问下去，便转换话题。“你大哥做什么工作？”
“他原来是公职人员，后来辞职，回去帮忙家里的生意，现在很忙，经常飞来飞去，都难得见他。”
“这样。怎么，你不帮家里的忙？”
柏伦微微一笑。“还是心理医生比较适合我。我都觉得大哥辞职太可惜，他突然辞职，很奇怪。不过可以理解，家里生意总要有人打理，他没得选择。和他比起来，我没做生意的天分，也没兴趣。”
“哦，这样。”叶暮不愿再继续就这些私事问下去。
虽然开始拍拖，他也不介意她知道更多，但是该有的礼貌还是应该有。以后该知道的总归会慢慢知道，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形象问题么！
叶暮笑笑。“这样很好，人一辈子总要做自己喜欢的事。”
“那你呢，你不想继续自己喜欢的事？”柏伦反问。
从倒视镜可以看到他唇角别有深意地浅笑。
果然来了。
她预料到他会抓住机会“治疗”她的问题。
“怎么，开始给我治疗？”
“你果然聪明，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