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我,你别想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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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丢人了，乔安安顿时羞愧难当，把市长的肩膀当枕头也就算了，她竟然还弄脏市长的衣服。“对不起，市长，我……我帮你擦擦……”说着伸手去口袋里掏纸巾。
市长嫌弃似的往后躲开了些，开口：“不用了，你回去吧。”
乔安安僵了一下，呵呵地讪笑：“谢谢市长……市长再见……”然后整个人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从车子里缩了出来。
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乔安安觉得市长的脸变幻莫测得像外面广告牌上的七彩灯。
前面李海已经下了车，从后备箱帮乔安安把包拿出来递给她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显得意味深长，“小乔啊，回去好好休息，希望早日见到你重返岗位。”
过分的羞愧令乔安安的脑子有点反应迟钝，对李海的话也没有深究，只是讪笑着从李海手里接过包，说了声谢谢。
乔安安朝车子摆了摆手，转身的时候忽然惊悚了：他们怎么知道她住这儿？
——
乔安安回到家，乔平平和苏远宏已经回来了，乔平平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袋忙问：“你生病了？”
乔安安把不小心淋雨发烧的事情说了，贤妻良母的乔平平立刻把手覆上她额头摸了摸，“好像还有点热啊，快回房躺着去，待会我给你熬点粥喝。”
乔安安：“没事，我今天打了吊针好多了，刚刚回来的路上我已经睡过一觉了。”睡得不知道多舒服，口水都在市长肩膀上水漫金山了。
苏骏走过来，他看着乔安安，犹豫了下开口：“安安，你这回是不是差点以身殉职？”
乔安安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殉你个头啊！”
苏骏又暴躁了，朝她吼道：“不要摸我的头，被女人摸头会走霉运的。”
乔安安冲他吐了下舌头，得意地晃着脑袋，我就摸我就摸，你能怎样？
苏骏顿时不理她了，气得回房去写作业了。
不过吃完饭，苏骏好像又不生气了，端了一杯水走到沙发前递给正在看电视的乔安安，“安安，你喝水。”
乔安安警惕地看着他，仿佛他手里端着的不是水是毒药。
苏骏见她不接，笑着解释起来，“我妈说多喝开水能排毒，体内毒素排完了病就好了。”
乔安安接过他手里的杯子，看了一眼，好像真的是白开水，嘴角勾了勾，“无事献殷勤，说吧，有什么事相求？”
苏骏笑着蹭过去，在乔安安身边坐下，顿了下，然后开口：“明天下午三点我们班跟一班比赛，如果赢了的话，还要代表学校去区里比赛，你一定要去给我们助威啊，我们同学都盼着你去呢。”
乔安安侧目看他一眼，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苏骏又开始聒噪了，“安安，这样的新闻能上头版吗？到时你可要给我多照几张，我也牛叉一会。”
“你还想上头版？你以为你是市长啊？”乔安安反问。
苏骏嘿嘿笑：“二版三版也成。”
“你拿着单反往边上一站，我们班那帮家伙肯定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那爆发力肯定是杠杠的……”
虽然乔安安有种被人利用了感觉，但这种感觉似乎也不坏，于是点点头，“明天我会过去的。”
苏骏：“安安，你太可爱了。”
乔安安：“马屁精。”
正在这时乔安安有电话进来，她挥了挥手让苏骏赶紧闪人，然后接通电话。电话是李小慧打来的，一接通那头的声音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亢激动。
“安安，快看本市新闻联播。”
乔安安瞥一眼电视屏幕，“正在看呢。”
李小慧的声音立刻变得神秘兮兮，“你知道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新来的帅哥是谁吗？他竟然就是新来的副市长，我刚刚在新闻里看到他了……”
乔安安觉得她跟李小慧真不愧是一类人，就比如在新市长这件事上，李小慧之前就揣测过他可能是某个富婆养的鸭，而她更离谱居然说他是gay。
总之都没把他当好人。
望着电视屏幕里伟岸俊逸的市长，联想起下车的时候市长那张变幻莫测的脸，乔安安忽然很想对市长说一声：市长，我对不起你！
刚刚走进家门的周市长突然打了个喷嚏，他也受寒了么？还是下午坐一起的时候叫那个小女人给传染了？
侧首看一眼右肩膀位置，蹙了下眉头，过了会儿舒展开。
保姆上前问：“市长，您回来了，吃过饭了么？”
周韩摁了摁眉心，“吃过了。”
保姆见他一脸倦容，说：“我去给您放洗澡水。”
周韩：“嗯。”
上楼泡了个热水澡，疲劳感消减掉不少。其实这样的视察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上多辛劳，以前在部队的时候那些训练比这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他也知道他倦怠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特别是这半年来，他愈发觉得颓然，有时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努力生活着是为什么。
为自己，为家人？可是他有家人么？
缓步走上阳台点了支烟，吸了两口后，他拨通了监狱那边的电话。
电话立刻通了，周韩弹了下烟灰，开口问：“他怎么样？”
那头回答：“老样子，没什么起色，估计撑不了多久。”
周韩看一眼阳台外漆黑的夜色，拧拧眉，“尽一切努力延长他的生命，能拖一天是一天。”
那头顿了下，似乎有话要问，但最终什么也没问，只答了一声：“好的。”
挂掉电话，周韩在阳台吸完那支烟，然后回到卧室躺下。
第8章 红鸾星动
噗，李小慧一口茶立刻从嘴里喷了出来，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乔安安，“什么，你竟然说市长是gay？”
乔安安紧张地看四周，压低声音说：“你小声点不行啊，怕别人听不到么？”她真是后悔，干嘛跟李小慧说这个。
其实这话也不是她主动要说的，是李小慧特别八婆，非要问之前得罪过市长，这次跟市长随行市长有没有借机为难她，她便说了再一次得罪人家的事。结果李小慧一听，当场就喷了。
“姐姐，你也太牛叉了。”李小慧对她的事迹佩服不已，差点就要抱拳下跪了。
乔安安觉得自己是挺牛叉的，几天时间里她干了这辈子最牛叉的事，说了这辈子最牛叉的话，经历了这辈子最牛叉的事情……看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所说所做，怎一个牛叉了得。
“哎，当时周市长的脸上肯定不好看吧？”李小慧还沉浸在对是非八卦的好奇中，两眼放光地瞅着乔安安。
乔安安看一眼手背上扎针的眼孔，心情忽然一落，突然觉得没兴致说这些了。
“嗯，是挺难看……”
“怎么个难看法？骂你没有？”
“倒也没有。”乔安安没精打采地回答，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盘子里的饭，忽然想起什么，“星期天陪我去一趟万辛寺吧。”
李小慧愣了一下，然后了然一笑：“想通了？早跟你说本命年犯太岁去求支签比较好，庙里那个住持和尚很灵验的。”
在以前乔安安也是个执拗不信邪的性子，怎么说她也是知识分子，实打实的唯物主义者，什么本命年穿红内衣，求神拜佛之类的她压根不屑。
她的信念和坚持如今叫一件件惨痛的事实无情的摧毁了，全市人民的父母官第一天来就被她给得罪了，出去采访而已就弄得要以身殉职了似的，好不容易厚着脸皮搭个顺风车还差点出车祸死翘翘，看来这个罩了她二十多年的名字是hold不住她频频而发的霉运了。
——
h市的郊区有座东岳山，山上有座寺庙叫万辛寺。破四旧那会儿庙里的僧人被遣散，无人看守的寺庙在风吹雨淋之下变得破破烂烂，大部分建筑只剩下残垣断壁。改革开放后，h市开始发展旅游，很多古建筑得到修葺，万辛寺经过两次大修后，面貌焕然一新，一开始没什么人去，香火不旺，后来从北京请来高僧坐镇，寺庙开光大典那天乔安安还和乔平平一起去玩过，那时她还在念大学。
这几年万辛寺的香火越发旺起来，平民百姓，达官权贵，商界精英前去烧香拜会者络绎不绝。可见，物质条件上去了，人的精神层面却匮乏了，城市越繁华，人心却是越寂寞。
乔安安一早和李小慧上了山，所谓的山其实并不高，也就是个小小的山坡而已，万辛寺就在半山腰，远远可见飞檐翘角的红椽黑瓦掩映在一片翠绿之中。
李小慧熟门熟路带着乔安安在门外的小店里买了香和黄纸，还有贡品，然后带着乔安安去烧香。
平第一次做这种事，乔安安什么也不懂，只能按李小慧那个神棍所说三跪九叩的行了礼，然后才拿起跟前的竹筒闭上眼睛晃了晃，终于摇出一根签。
李小慧兴高采烈拾起那支签，毕恭毕敬地递给坐在一旁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和尚，请他帮忙解签。
和尚看了她一眼，问：“女施主想问什么？”
李小慧把乔安安拉到跟前，手指朝她指了指，说：“问姻缘。”
乔安安立马睁大了眼睛，正要开口说话，李小慧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指指那和尚，大师解签的时候不要聒噪啦。
乔安安真是服了李小慧了，明明是来问运气的，她居然说成了问姻缘，整一个捣乱的。
和尚眯着眼睛看着签文上的字，缓缓念出几句诗一样的文字：吉人相遇本和同，况有持谋天水翁；人力不劳公论协，事成功倍笑谈中。
乔安安和李小慧当即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从寺庙出来的时候，乔安安一直在后面磨磨蹭蹭，好像后面有魂拽着她。李小慧第n次回头看她的时候，乔安安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李小慧的手：“小慧，要不我们还是回头去把钱要回来吧？”
李小慧翻了个白眼，然后看着乔安安一字一顿地说：“乔安安，你敢回头去要钱以后出去别跟人说我认识你！”
乔安安被她一恐吓消停了，面上是消停了，可心里还是在为刚刚给的那几百块香油钱肉疼。那和尚就是个骗子，一定是骗子，乔安安咬牙切齿地想。可为什么她还就信了呢？撞邪了，一定是的。乔安安回头幽怨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庙宇，这一定也是个充满邪灵的地方。
刚刚老和尚说什么了？他说这是一支上上签，还说了一大堆解释的话，有些话乔安安听得不是很明白，不过最后一句总结性的陈词乔安安听懂了。
红鸾星动。
动个球啊？
她明明一直走霉运，那和尚居然还说她走桃花运？试问这世上有这么背的桃花么？
按照惯例，抽到上上签还要意思意思给点油钱。乔安安掏出钱包在五十和一百的钞票上捏了又捏，不知道该抽哪一张出去，结果李小慧嫌她磨叽了，一把抢过去看也没看就全给她丢进了功德箱。
乔安安看着躺在功德箱里的几张毛爷爷，肉疼得差点把那功德箱给砸了。
“哎呀我说，不就几百块而已嘛，你就当做善事好了，没听说过破财消灾这句话吗？说不定下一刻你就开始走好运了。”
乔安安现在心里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可是不出一会儿，她又立马否定了这个自欺欺人的想法。
山下走来一人，待乔安安看清来人的时候，她心里开始感叹：真是开始走好运了，简直就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李小慧见她又停住不走，侧脸看她，表情里些许不耐烦的神色，姐姐啊，你又怎么了？
乔安安往前指了指，李小慧还没来得及给反应，人已经被乔安安拉到路边的树林里去了。
李小慧挣脱了乔安安的手，不太确定地问：“刚刚那人好像是……周市长？”
乔安安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可不就是那尊神。上次又是趴人大腿又是在人身上水漫金山的，乔安安不知道再见面她是该哭还是该笑。
脚步声越来越近，乔安安看一眼稀稀疏疏的灌木丛，忽然拉着李小慧蹲了下来。眼看着那人就要从眼前的空隙里过去，蹲在乔安安前面的李小慧忽然站了起来。
“周市长，你好啊。”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李小慧啊李小慧你千万别跟市长说你认识我！
市长的目光很快就扫了过来，没有出声，只朝着这个方向点了下头。
李小慧大概不满意市长对她的盛情只是这样的匆匆一瞥，她忽然转身把蹲在她身后的乔安安拉了起来，“安安，真的是周市长哎。”
乔安安此刻真想化身土行孙直接从脚下的泥巴地里遁地消失掉算了。躲在后面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结果偏还让李小慧吧她推了出来，这种感觉简直比直接遇上还要尴尬百倍。
“……市长，你好！”
说实在的，刚刚周韩听到旁边有人叫，看过去还是个女孩子的时候他还真的有点思想复杂的说，女孩子家家的躲在路边的草丛里这是要干什么？不过他的脑子反应是很快的，既然是对方主动开口叫他，那定不是一般人想的那样，所以他礼貌性地朝对方点了下头。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转头，地上又站起来一个，貌似还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周韩这时的心率还真有点不稳了。
“小乔？”市长一贯淡定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讶异的表情，为什么他每一次跟这个女人见面，感觉总让人这么惊悚呢？
呵呵，乔安安发挥她处变不惊的本事，一个劲朝市长傻笑。
“你们在这里……？”
“我们在这里……捉蝴蝶……”
捉蝴蝶？周韩眉头挑了一下，换成一般人大概会说是来锻炼或是来春游之类的。捉蝴蝶？呵，周韩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冲她们点了下头，然后转身继续往山上去了。
乔安安收起笑得僵硬的脸部表情，回头冲李小慧瞪了一眼，结果李小慧根本没空理会这些，反而拽着她一个劲地问：“哎哎，你说市长来这里做什么？他该不会也是来求签的吧？”
今天是周末，刚刚他是一个人上来的，搞不好还真是的。想起之前跟市长相处的种种，乔安安忽然叹了口气，“他跟我一样也是本命年犯太岁。”
“哈？”李小慧愣住，过了会儿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捏着乔安安的手臂使劲地晃着，“你们俩就是彼此本命年里的劫？”
乔安安从来不知道李小慧这样的人物有一天也能说出这种带点哲理又带着的文艺范的话来，一时间她也有些愣了。
可不就是劫吗？市长大概是怕了她了，所以才会在周末独自上山来求神问卜，他的霉运什么时候能结束？
第9章 各怀心事
星期天一大早周韩就起来了，虽然昨晚睡得挺迟，但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不论头天晚上睡得多晚，第二天六点前他就会自然醒来。
起来后沿着小区对面的公园跑了十圈，然后回家洗澡换衣服。用过早餐后他开车出门，先去了一趟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花店的女老板一开始没有认出他来，直到收钱的时候目光才有些怔忪的盯着他看了一阵，周韩朝她淡笑了一下，在对方怔愣的神情里转身离开。
周韩把车停在公墓下方的停车场，然后捧着那束花上了山。山间雾气还没有散尽，阳光透过雾霭显出几分迷蒙的幻彩。
他在一块白色的墓碑前停下了脚步，弯腰把鲜花放在了墓碑前，然后顺势蹲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在寒白的墓碑上游弋了一阵，最后停顿在那两个字上面。
方眉。
三十多年过去了，石碑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他让我转告你，他很快就会来陪你了，不过我希望你能保佑他多活几天……”他声音淡淡地说，抬眸看一眼远处的雾霭中的晨光，继续道，“他们欠你的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
公墓就在万辛寺的后面的山上，周韩在墓碑前呆了一会儿然后开车到前山，走进了万辛寺的大殿。
在大殿前的佛像前立了一会儿，周韩正要转身离开，旁边传来一道声音：“施主心中是否有难言困惑之事，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