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童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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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儿子凉凉的一扫，老太太说不下去了，好吧，就当她有那么一丁点的为了利息吧，可要不是亲戚的话，就是为了利息她也不会借的，马家真是太过分了，而且这次她可是好心好意的。
唯恐儿子不知道，老太太慌忙解释道：“我这当妈的容易吗，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你媳妇已经不能生了，你又不愿意跟她离婚，我总不能让你绝后吧，以后坟头上的草都没人为你清，连个烧纸钱的人都没有，到了那边可怎么活呀！你总说有棉棉，可我这几十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看的总比你明白，就算棉丫是个好的，她活着的时候念着你，逢年过节给你添杯酒烧点钱，可她儿子她孙子还会念着你吗？以后连个给你祭祀的人都没有，我不忍心啊！别说百年以后了，就是单讲活着的时候，谁给你养老送终？棉丫嫁人之后就是她愿意也得看人家许不许呢，哪个当妈的舍得自己儿子受罪，你这个样子，我就是死了也放心不下呀，还有老二，你们家一点钱都没有，这孩子生下来拿什么养，总不能让他以后打光棍吧，交给你亲哥照顾你们想见就能见，你哥还能亏待孩子吗，我这千方百计的为你们着想，老二夫妻埋怨我，老大也不理解我，我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们这对讨债鬼。”
说到这，老太太已经委屈的不行，甚至打起了哭嗝，见陈芳一声不响的歪在床上，棉丫也若无其事的坐着，她又打算念道起来，穆栋才见她眼神一瞟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连忙打断她：“妈，你这是从哪听来的？陈芳怎么就不能生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个傻孩子还想瞒着我？陈芳要是能生她会去县医院看病，我回娘家的时候可是听以前的老邻居说了，她家二女儿的小姑子的大婆姐就在医院上班，亲眼见棉丫她大姨领着陈芳去医院的，能生她去什么医院？这是昧着良心要瞒着我们呀，你也别替她瞒着，我可是去你家确定过了，你们家确实飘出中药味，我年纪大了鼻子还没瞎。”
穆栋才哭笑不得：“妈，感情那天晚上鬼鬼祟祟站在院外的是你呀，你也不吭一声，我还以为是小偷，差点伤到你。”
“你还说！”
老太太跳僵起来，要不是穆传庆拉着，她的手能指到穆栋才的鼻尖上，“要不是我跑得快，那石头就砸到我身上了，哎呀妈呀，那么大块的石头，我可是你亲妈，你想害死我不成？”
“妈，那天晚上停电，根本就看不清楚，你弯腰猫着又没出声，我怎么知道是你！”
穆棉忍笑忍的很辛苦，背对着爷爷奶奶抖肩膀，那天的石头可是她和穆栋才一起仍的，村里有一两个光棍，晚上没事就爱乱溜达，偷窥别人家的漂亮媳妇年轻大姑娘，也没什么坏心就是饱饱眼福，不过谁家也不会待见这种人，一般不会出去揍他只是扔石头什么的，穆栋才也不例外，而且就算是一般的小偷，爷俩也会不客气的扔石头仍土块的。
那天睡觉得时候穆棉突发奇想，除了她妈刚嫁过来的时候有人偷看，后来就再也没了，别小看流氓，他们最是欺软怕硬有心思了，穆栋才和吴军属于村西二横，他们不惹事但事惹上来了他们也从不怕事，暂时还没人敢在他们拳头下找晦气，穆棉灵光一闪，她离得近看的清楚些，那人个头不是很高有些胖，别是奶奶吧？没想到还真是！
哎呀呀，奶奶这是要做零零七呀，她笑的肚子都要痛了，陈芳偷偷的掐了她两下也不管用，穆棉偷偷观察了一下，除了奶奶以外，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尴尬怪异，就连豆豆都掩饰性的低着头不知道在干嘛。
为了不让自己笑场，也为了拯救豆豆，穆棉干咳两声，尽力绷住表情说道：“奶奶，你娘家老邻居家的二女儿的小姑子的大婆姐说错了，妈妈可以生小弟弟的，医生说妈妈坐月子的时候吃的不好，还做了很多活，把身子累弱了，要养一养才能给棉棉生下壮实的弟弟，他们开的都是补药，能让妈妈吃胖一点的药，大姨和妈妈没有要瞒着你们。”
这可是个好消息，老太太当然想老大有自己的儿子了，她怕穆棉撒谎，想吓唬吓唬她让她说实话，但又觉得自己刚做错事还没人原谅她，她不应该再理直气壮的吆喝，只好弱弱的问着大儿子：“棉丫说的可是真的？不会是她们姐妹俩故意教坏孩子骗咱们的吧？你可别被她们骗了！”
他妈就是小心眼，穆栋才不高兴老太太说穆棉被教坏了，但老太太刚才一番煽情的言论把他心里的孝顺劲又勾了出来，现在老太太一脸希翼的看着他，长着皱纹的脸上已经快要乐开花了，穆栋才心里一暖，耐着性子解释道：“医生的诊断书上有写，就是棉棉说的那样，而且开的药方子都是补药，不然，我拿过来让我爸念给你听。”
“哈哈，那倒不用，你是我儿子我还不相信你。”
老太太乐了，看向陈芳的眼神也不是那么罪无可恕了，不过还是有些挑剔，似乎是在埋怨她没把身子养好。
穆棉插嘴道：“奶奶，什么是坐月子呀，妈妈为什么会在月子里累到？妈妈真是不听话，不能干活也要干。”
穆栋才捏了一下陈芳的肩膀，似乎是在传递歉意，老太太见大儿子二儿子二儿媳还有穆传庆都埋怨的看她，顿时蔫了，低下了脑袋，看到蹲在地上的豆豆时她再次受到打击，豆豆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大家的表现就知道又是奶奶做错了，不由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看她。
老太太觉得自己仿佛要被批斗了一样，心里一激动，又管不住嘴巴开始说了起来。
“那个啥，既然陈芳可以传宗接代，桂花的孩子就自己养着吧，唉，你们就是年轻，不能理解妈的一片苦心，不过我可告诉老二两口子，你们以后要是没钱养我孙子饿着他了，我可饶不了你们，还有陈芳啊，其实我对你好着呢，我想着让你们过继孩子，可没要老大休了你吧，换别人早把你赶出去了。”
老太太显然已经忘了当初是谁让老大离婚的，见陈芳穆栋才不说话，一不小心又蹦出了另一个劲暴消息，“怎么？你不相信？我可跟你说，我大儿子这么好，年纪轻轻就存了不少钱，以后不知道能挣多少呢，这么好的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有人劝我让老大拿着钱，以后在外面找人生一个然后抱回家，这么好的主意我都没同意，你以后可得好好谢我，可得好好孝顺我。”
穆传庆狠狠地拽了她一把，老太太乖乖的把嘴巴闭上了，对于穆传庆的脑子她还是信服的，不敢再说什么，丧着脸转着眼珠子，她又说错什么啦？
穆棉心里冷哼，拿着钱找别人生一个？打得真是好算盘！她说当初老太太怎么不嫌那个女人丢人，反而多次把她请到家里嘘寒问暖给衣服给钱给吃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跳下床穿上鞋子，拉着豆豆跑到厨房搜了一圈才出来，站在门口喊道：“爸爸，妈妈身体不舒服，我们还是回家吧，奶奶，这东西我拿走了，人家医生可是说了，得给妈妈好好补补，奶奶不会舍不得吧？要知道，我们家可是一分钱也没有，妈妈的药钱还是大姨出的呢，不知道大姨会不会来要！”
穆栋才当然不会说出问陈丽借钱的事，有些无奈的看着穆棉手里拎着的半块肉，这个鬼灵精生气啦，他还是配合一点吧，就当为老太太的话给娘俩赔罪了，于是，他扶着陈芳出来站在穆棉旁边。
老太太还真的有些怕穆棉她大姨，生怕那个厉害王会帮着陈芳跟她要钱，而且几个人都在等着她的回话呢，她也不好意思说舍不得这点肉，只好忍痛的说道：“哪会舍不得，舍得的，你拿去吧。”
说完她狠狠地闭了闭眼，心里一阵肉痛，老太太最是贪吃，留的肉没了让她怎么能不难受，唉，都怪自己没藏好，让傻棉丫找到了，她只能安慰自己道，没关系，桌上的那盆荤菜还没怎么动呢，她还能解解馋。
穆棉瞧她忍痛的表情，心里稍微舒坦一点，她当然知道老太太对肉的执着，哼，你让我妈心里不舒服，您老也得尝尝不痛快的滋味！
穆棉拎着肉，拉着陈芳穆栋才往回走，豆豆趁奶奶不注意，麻利的端了桌上的荤菜跑出屋，顺便喊了他爸妈，张桂花心中有愧，坚定的随着陈芳的步调走，这会子她也不难受了，走的很麻利，穆栋梁溜的更快，大家都走了，他才不会傻傻的留在这当出气筒呢。
马香香再次懵了，这是什么状况？一转身的功夫，生肉熟肉都没有了，她胃里的馋虫一直爬一直爬，爬到了胳膊腿上，爬到了心里，挠的她浑身不舒服心痒又心痛，又听着她的宝贝大孙子喊道：“奶奶，大妈补身子给你生孙子，我也是你孙子，妈妈肚子里的小弟弟也是你孙子，我们都得补，这肉我端走了啊，奶奶你放心，我会把菜盆送回来的。”
老太太哆嗦着手指头，望着理她渐行渐远的大孙子，还有她的肉，满脸伤痛，无语凝噎。




、都是祖宗

那天的闹剧过后，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想的，居然跑到穆栋才家说要帮他干活，态度诚恳无比，还破天荒的夸了穆棉几句，所谓无事献殷勤，非这个啥就那个啥，穆棉很警惕的跟在老太太身边，坚决要把她的一切不良打算消灭在萌芽之中。
穆栋才跟穆棉的想法差不多，他哪敢请他妈这尊大佛，请了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事，然而老太太似乎是铁了心，不管儿子怎么拒绝，她就是软磨硬泡的赖上了，甚至还求到了陈芳那。
陈芳不知是被她姐骂的还是这些日子自己体会的，她终于学聪明一点，不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傻傻的先想穆栋才再想她自己，知道夫妻相处还有婆媳相处时有一点小心思也没什么不好，所以老太太问她话的时候，她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只说自己做不了主，家里什么事都听穆栋才的，老太太有事最好跟自己儿子商量去。
老太太再问，她就很贴心的让穆棉搬来板凳，放到老太太旁边，说道：“妈，你先坐下歇会，我不知道待会要做什么饭，我得去问问穆栋才。”
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老太太有些后悔，当初她是少了哪根筋才会选姓陈的做儿媳妇，一日三餐还要儿子操心，要她有什么用！她迁怒的瞪了一眼给她搬板凳的穆棉。
“傻棉丫，你可别跟你妈学，连饭都不知道怎么做，将来嫁出去丢人呐！”
穆棉心里正在庆贺她妈的巨大进步，女人唯有对自己好一点，其他人才会对你更好，若是自己都不爱惜自己，那就等着被人踩到脚底下去吧，大姨真是英明啊，哪天有空，她一定要再带着妈妈去聆听大姨的教诲。
穆棉喜滋滋的给奶奶搬来板凳，冷不丁的听到这样的话，不高兴的低下头，等老太太坐好之后，她麻利的跑向穆栋才，喊道：“爸爸，奶奶说妈妈连怎么做饭都不知道，不让我跟妈妈学，省的我嫁出去丢人，爸爸，妈妈给你丢人了吗？”
穆栋才的手一抖，浆糊抹多了，虽说这是陈芳熬的不花钱，可那用的也是自家的面粉，粮食珍贵不能浪费，而且浆糊太多会不容易干，他将多出来的抹掉涂到另一个火柴盒上，然后抬眼不满意的看着老太太。
马香香原本老神在在的坐着，被儿子责怪的眼神看的不好意思，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最近她老是说错话做错事，她哪知道傻棉丫会当面告状，以前没有这样的事啊，眼珠子一转她得出一个结论，最近真是跟傻棉丫犯冲了，回去后一定得烧香拜拜。
“妈，你也一把年纪了，以后说话注意点，得给小辈做个样子。”
“我，我可什么也没说。”
在儿子怀疑的目光下，老太太搓了搓双手，然后起身走到堂屋往穆栋才身边一站，扫了一眼不会教闺女的陈芳，胸脯一挺，严巴巴的说道：“怎么？做饭这种小事情还要你操心，陈芳她做的不好我还不能说两句了？”
陈芳装作没听见，拎起门后的旧锅去厨房熬浆糊去了，留下祖孙三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确切的说，是穆绵和老太太同时气鼓鼓的望着穆栋才，等着他做主。
穆栋才冲女儿笑笑，也不跟老太太争辩，低下头继续做事，嘴上说道：“妈，既然你看我家的人不顺眼，还是早些回家去吧，以后也不要再说什么帮忙的话。”
他重重的咬着“我家的人”这几个字眼，就是希望老太太有些自知之明。
穆绵听着穆栋才的话，无力的垂下了头，他爸的战斗力还是太低，奶奶要是有自知之明的话，她还是奶奶吗？
果不其然，老太太装作没听懂，抓起一把纸盒子就开始帮着糊浆糊，嘴上还嘟囔着：“那哪行，我儿子天天干活这么辛苦，我这个当妈的不帮忙怎么行？”
他妈这是有恃无恐了？
穆栋才头疼的看着她乱糟糟的一通收拾，若是老太太真的在无理取闹，他还能强行把她送回家，可问题是老太太说的头头是道，他站不住理，把她送回去了她还会跑回来，他总不能把她锁在她家吧？
穆绵跺跺脚，跑出去了，她当然有法子让奶奶走，可是什么都靠她，还要爸爸干什么？她可不像妈妈那么心软，什么事都惯着爸爸。
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粉红一溜烟的跑了，穆栋才这才无比清晰的发现，他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当家作主的一家之主，他就是一个受气包啊，家里这三个女人，不论大小，哪一个都是他祖宗。
老太太见她一眨眼的功夫气走了俩，心里有些得意，小样，我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都多，我还对付不了你们！然而，接下来穆栋才的话让她蔫了。
“妈，陈芳的药要快吃完了，上次拿药是棉棉她大姨出的钱，这次总不能还找她要吧，妈，你放心，放你那的钱我说不要就不要，只是最近手头紧，能不能先问你借点钱？”
要不是为了钱她才不来帮忙呢，可以后的钱还没到，现有的她哪能再花出去，老太太立马建议道：“那啥，反正棉丫她大姨有钱，你没钱问她借就是了，问她借多好啊，说不定她看在陈芳的面子上，以后还不让你们还了呢！”
说完她站起身子，不回头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你爸也该饿了，我回家给他做饭去。”
望着老太太落荒而逃的背影，穆栋才好久都没有动弹，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悲。
张桂花觉得愧对陈芳，又不好意思跟她道歉，纠结了几天之后，只好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歉意，打发豆豆到穆栋才家帮忙，跟穆栋梁说豆豆的教育就交给他大伯了，于是，豆豆号童工又开始过起上工上学的日子。
老太太许是怕漏了口袋里的钱，一次也没出现过，穆栋才一家没有她的打扰，倒是过起了平静乐和的日子，忙碌贤惠的妻子，打打闹闹又相亲相爱的两个孩子，小院里经常充满笑声，穆栋才心里那丝看不见得忧伤也渐渐消失平复了。
穆棉一直用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教豆豆学习，让豆豆的脸色一天到晚的变来变去，穆栋才也不知道俩孩子整天嘀嘀咕咕的说啥，但是有一件事显而易见，刚开始豆豆连十分钟都坐不住，抓耳挠腮上厕所，其他小动作也不断，可是现在他已经能坚持一个小时，这就是进步！就连张桂花都以此为借口过来谢陈芳，算是找个理由让妯娌和好，这是豆豆最想看到的，他以为这是他的功劳，学的也更起劲了。
穆栋才看了一眼院子里面对面坐着的两个孩子，女儿正在一本正经的给豆豆改作业，豆豆紧张兮兮站在一旁，不停地问道：“怎么样？老师会不会收我？”
问的穆栋才也好奇了，他家鬼灵精的丫头到底满意没有？正好他感觉腰酸的厉害，伸着懒腰站起来，走过去问道：“怎么样？豆豆过关了没有？明天可就是报名的日子了。”
豆豆简直是屏住呼吸看着穆棉，眼睛紧张的不停地眨巴，他都跟吴刚文举说好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