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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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琳抬腿就踢了他一脚,那边苏青也不放过他,在他哎哟哎哟躲开的时候,又瞅准时机狠狠地拧了他一把,看得云琳拍着腿就哈哈大笑起来。
冯斯晚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显然他们已经合作了好几年,彼此之间熟得很,根本没有他□去的余地。只是他看着这个时候的云琳,又觉得与昨天感受到的虚伪有些不同,又或者,是她今天素面朝天的打扮让他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到了目的地后,片场的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在酒店安顿好。巧的是,冯斯晚与邓凡安被安排在一个房间,正好是云琳的隔壁。
下午吃过饭后,剧组就急急忙忙地开工。这是一个古装戏,片名叫《合欢记》,云琳演的是一个亡国公主,被敌军所俘献给皇帝。
第一场就是她从马上摔下来的戏,因为导演力求逼真严谨,光是这一条就NG了近十次。云琳一次次地重复这个动作,有几次真的摔疼了也不吭声。她的敬业一直是圈中闻名的,直到拍出最完美的状态,导演才笑容满面地喊停,又与她交流了接下来的戏份,然后才放她到旁边休息。
剧组有剧组的造型师,邓凡安在这里的作用并不是很大,所以早早地叫了几个人到外面买东西去了。所以等云琳走到休息区,只有一个助理和冯斯晚在那边等着。
她先是跟助理打了招呼,然后看了冯斯晚一眼,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冷落了他,就问道:“你怎么没跟邓凡安一块儿去。”
“他叫我在这里守着,如果突然有媒体来采访,就让我给你补妆。”冯斯晚双手插着口袋,低着头并不看她。
云琳笑了笑也没在意,拿起剧本就开始背台词。突然地,身边的小助理低呼了一声,云琳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姑娘偶尔的一惊一乍,头也不抬地问她:“又怎么了?”
助理掩着嘴,指着她卷起的宽袖下露出的伤口,“这是刚才摔下来擦伤的吧?”她忍不住就挽起她两个袖子仔细检查了一番,“手肘上也有淤青。”
到底是自家人,小姑娘满心满眼的都是担忧与心疼。冯斯晚在一旁看到了,有些不自在地叫了她一声,见她回眸看着他,突然就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别过脸去看着不远处正在紧张拍摄中的一伙人,含糊不清地说道:“这里有云南白药吗,要不要我去买一瓶回来?”
云琳听他说话像是喊了一口水,心想还真是个小朋友。但这句话也只是心里想想,没有说出口,真正说出来的那句话是,“拍戏么,难免东磕西碰,这点小伤有什么关系。”
冯斯晚涨红了脸看着她,“可是,可是……”
“这里离药店远着呢,交通也不方便,你要是想去,我也不拦你。”
“谁说我想去了,我就是这么一提,别自作多情了!”冯斯晚哼了一声,再一次别开脸去。
那边副导演已经在喊人,云琳放下手中的剧本站起来就往那边走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忽然就忍不住嗤地笑出了声。
冯斯晚摸了摸后脑勺看着她的背影,她一身古装打扮,穿着的是正红色烟纱散花裙。他瞧着瞧着,突然觉得那抹红色像是要飘进他心里去,连忙错开了眼眸,一回头便瞧见她放在那里的剧本。
风吹开了几页,他远远地看过去,只依稀见到一句话,“她指望运用自己年轻的身体和大胆神秘的野心,缔造一场属于她的辉煌。”
3
3、酒吧里的朋友 。。。
当晚,制作人特意让导演编剧给女二号加几场戏,能让制作人这么费尽心机,大家自然都清楚其中的猫腻。
原本云琳晚上还有两场,结果这么一来,愣是让她整个晚上都空下来,六点多的时候就提早收了工。偏偏那编剧是个两头都不愿得罪的主,女二号的戏安排好后,又巴巴地跑来跟云琳致歉,被她的助理牛气哄哄地挡在外面拉扯了几句,这才安安心心地回去了。
小助理一回来就向云琳报告了情况,邓凡安也在一旁,听完就问了一句:“那个自己带资入组的女二号啊,叫王婷婷还是张婷婷来着?”他一边说,一边啃鸭脖,这是他白天出去买回来的,“这女人的脸平得都能溜冰了,也不知道哪个金主口味这么独特!”
这时候他们正坐在酒店顶楼的露天餐厅,云琳包了场子,夜风吹得头顶的伞盖哗哗作响。他这句话一出口,隔壁桌苏青那些人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云琳也抿着嘴笑,她挑开吹到眼睛里的长发,说道:“带资入组又不是新鲜事了,正好,我也乐得清闲。”
邓凡安没有答话,指了指桌上的一盘卤鸭,问她:“你不吃?难不成突然想减肥了?”
云琳摇摇头,“你见过哪个亡国公主是一脸富态的?”她说完,又想起些什么,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又说,“我待会儿要出去,你们吃完就自己散了吧。哦对了,记得给剧组那边送点过去。”
邓凡安不耐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待会儿让冯斯晚那小子送过去。”
提起冯斯晚,云琳就左右寻了一圈,问他:“他人呢,你没叫他一起上来?”
“不知道,他傍晚借了我的车就跑了,一晚上没见到他,谁知道野哪去了!”邓凡安头也不抬。
“那你记得管教管教这个愣头青,别让他闯了祸。”云琳脱口而出,邓凡安奇怪地看向她,手中拿着咬了一口的鸭腿,一副被噎住的样子,“你说他是愣头青?”他几乎是大笑起来,“你居然说那个小滑头是个愣头青!哈哈!”
云琳被他的笑声弄得鸡皮疙瘩排排站,再也没有多问,匆匆站起身朝众人挥手告别。这时候,邓凡安突然又叫住她,“喂,还是老地方吧,待会儿要派人去接你吗?”
云琳头也不回,“不用,我自己开车去。”
邓凡安说的老地方是一家名叫战色的酒吧。
战色里人很多,大部分男男女女都伴着台上的摇滚乐在舞池扭动得欢快。云琳戴着帽子大墨镜,低垂着头挤过人群,来到较为清净的吧台处,刚坐下,就听到有人对她说:“我看你今天是自己开车过来的,那就来一杯鸳鸯吧。”
云琳抬起头,看见柜台里面的酒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换上了她熟悉的那个男人,笑容不自觉地就爬上脸庞,点了点头听从他的建议。
“新闻上不是说你在拍一部新剧么,怎么有空过来了?”男人把杯子推到她面前,云琳捧着杯子说:“组里来了只金丝雀,大家都供着她呢。”
“这倒新鲜,他们不供着你,反倒去巴结那只金丝雀?”男人开了一瓶酒仰脖喝了一口,云琳看到瓶身,啧了一声道,“占戈,这酒挺烈啊。”
占戈笑了笑,对她隔空做了个碰杯的动作说道:“最近谈了几笔生意,一帮人喝来喝去,酒量又好了许多。”
听他说起生意,云琳眉头一皱,脸上的笑容就慢慢消失了。她垂下眼,喝了一口饮料,考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劝他:“早点抽身吧,万一出了事,你们老大也保不了你。”
占戈笑容也淡下来,看着她脸上的担忧,又勉强勾了勾唇角,叹息着说:“哪有那么容易?我混了九年,眼看就要成功了。”
云琳以为他说的是黑道上那些生意,便没有搭腔。又听他说到九年,心中不免就有些酸楚起来,目光空洞地看着杯中的咖啡色液体,喃喃地重复了一句,“是啊,不知不觉已经九年了。”
占戈知道她的心思,想了想问她:“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你还会走这条路吗?”
云琳被他这句话叫回思绪,抬头看向他的双眼,却突然被他眼中的某些情绪搅得心中发慌,忙别开了脸说道:“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如果?”她看着远处热舞的人群,突然又回过头眯眼睨着他,“如果你有这样一次机会,那个晚上之后,你还会选择独自离开吗?”
这下换占戈说不出话来,他舔了舔唇,喝了一口酒又爽朗地笑道:“你果然是被那些娱记训练出来了,以前你哪会这样反问。”
云琳哼了一声,刚才的心慌酸楚一下子又被她悄掩下去。占戈看着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又说:“对了,疗养院那边说阿姨这两天状况好了许多,你要不要去看看?”
云琳愣了两秒,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发尾,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算了,等我忙过这一阵吧。”她眨了眨眼,一手托着额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问他,“那个人最近有消息吗?”
知道她指的是谁,占戈点了点头,伸腿一勾,把旁边的凳子勾过来坐下,说道:“他一个星期前去了澳门,听说第一天就输了十几万。”
云琳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了一声说:“他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刚从我这里拿了钱就又跑去澳门赌了!他以为这样我就抓不到他?”
占戈见状,只能宽慰她:“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总不会给你惹出大祸的。”
“他不是!”云琳几乎咬牙切齿,“从小到大,他有尽过一次父亲的责任吗?!我妈现在疯疯癫癫地关在疗养院里是谁害的?!我弟弟当年差点被关进少管所又是谁害的?!”
她瞪大了双眼,眼里的仇恨甚至让见惯了火拼的占戈都觉得恐怖。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几乎用低吼将她从忿恨中拉回,“云琳!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公众人物,要是被人拍到你现在的样子,你又该怎么跟媒体解释?!”
云琳抚着额头,靠在吧台深深地呼吸。她闭了闭眼,眨去眼里的湿润,冲占戈摆了摆手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占戈长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今天不该跟你谈这些的。”
“不是你的错,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云琳整理好情绪,淡淡地说道。
只有面对占戈时,她才会肆无忌惮地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情绪,或许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或许是他们曾经一起从那个山沟沟里出来奋斗。这些林林总总,甚至能让她遗忘了他当初的背弃——其实,那也算不上背弃,只不过是少男少女年幼无知时的一场旖旎幻梦而已。
气氛一下子便有些沉寂,两人默然无语地各自喝着自己的东西。
忽然地,一个穿着黑色衬衫,浅色牛仔裤,挑染了黄发的瘦高男人急冲冲地向吧台跑过来,云琳连忙找出墨镜重新戴上,又拉下帽檐遮住自己半张脸。
那个男人却连视线都没往她身上扫一下,而是直冲冲地就往吧台里面、占戈那边过去了。到了占戈面前,他又拉起衣角抹了一把脸,直把自己抹出个泪流满面,痛哭流涕。他弯着腿,几乎是要跪到占戈面前,哆哆嗦嗦地说道:“哥,我睡了马老大的妞儿,你得救救我……”
占戈是知道这个马老大的,常年跟他们作对,还时不时放纵手下的人截他们的货物,这马老大早已经被他们的大哥排在了黑名单首位。现在这小子睡了马老大的女人,那马老大必定不肯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占戈也懒得给自己惹麻烦,扫了他一眼说:“你找我做什么,自己跟大哥求情去!”
“大哥肯定会亲手阉了我的!”黄发男人直接瘫软跪在了地上,抱住他的腿,“哥,算我求你了,咱们这儿就数你最照顾小弟了。”
占戈有些嫌恶的收回脚,皱了皱眉,见云琳已经背过身假装没听见,又转过头去看着脚边的男人冷哼:“当初有胆子爬上那女人的床,现在怎么就孬了?”
男人哪里还听得进去,一个劲儿地求情,占戈被他搅得烦了,抬腿就将他踢翻在地,又踩着他的胸口冷冷地说:“有没有点出息,大男人哭什么哭?!你要不想死,丫的不会去入党啊!给我滚!”
说着,又照着他背上来了一脚,直把他踹得连滚带爬地出去了。占戈哼了一声,再看向云琳,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笑得前俯后仰,见他看着她,便生生地憋住笑,问他:“你平时就对你兄弟那样啊?”
“怎么会?”占戈哼笑着否认,又说,“我只对孬种这样。”
云琳想到刚才几乎是哭着出去的那个男人,再一次笑起来,中间忍不住又去捶占戈的肩膀。所以,当冯斯晚找到她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与一个男人勾勾搭搭的画面。
冯斯晚站在吧台的不远处,几乎要把那边的一对男女盯出一个洞来。他回到酒店后发现云琳不在,便向邓凡安要了她的去处,还被邓凡安狠狠调侃了一番。却不想,来这里看到的却是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
他几乎是带着煞气走过去的,占戈最先看到了他,冲云琳使了个眼色,云琳愣了一下便转头看过去。
很惊讶,她居然会在这里见到这小子,想了想,还是应该跟他打声招呼,于是就说:“你也来这里玩?”
冯斯晚被她一个“玩”字拱得愈发火大,两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云琳不明白他又怎么了,心想还真是小朋友的个性,一会儿就变脸了。
“看来你挺开心的嘛,”冯斯晚悠悠地说着,两眼往她胳膊上一扫,见她穿了长袖就调转开目光,又看着她的脸,语气中带了点讽刺,“看来你的伤也并不是那么严重,你就在这里接着玩儿吧!”
他说完,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占戈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就问云琳,“这小子谁啊,莫名其妙的?”
云琳耸了耸肩,撇了撇嘴说:“邓凡安找来的化妆助理,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占戈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到她的手臂上,“你受了伤?”
云琳倒是一脸无所谓,喝光了杯里的饮料让他续杯,然后才说:“就是磕出点淤青,哪有受伤那么严重。”
占戈闻言,想到冯斯晚的脸色,拿着杯子的手不由一紧,云琳一下子没法从他手中接过杯子,不由奇怪地看着他,喊了一声:“占戈?”
“哦,不好意思。”占戈连忙松开手,想了想又似调侃地说,“那个邓凡安也算是有个性了,想不到他找来的助理更有意思。”
“所以说物以类聚嘛!”云琳笑了笑。
占戈看她笑得一脸坦诚,也就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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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冯斯晚的道歉 。。。
云琳回到酒店已经是深夜,听说片场那边还没收工,便拐过去探班。哪知到了那里却只见工作人员都围在一处,根本不像忙着赶工的模样,一问剧务主任才知道,由于剧情需要,女二号有几个扮丑的镜头,那只金丝雀王婷婷因此就耍起了脾气不愿配合。
云琳来到休息处,导演坐在王婷婷旁边,拿着剧本跟她打商量,急出了一脑门的汗。她看了看那个抱着小狗的王婷婷,这只金丝雀仗着有金主撑腰就开始目中无人,注定成不了大器。
她走过去,导演见到她就主动跟她打招呼,那个王婷婷却是翻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闷声不响。
因为两人还没演过对手戏,云琳对她的印象也不是很深,于是就借着这个机会,在灯光下好好打量了她一番,突然想起邓凡安那句“脸平得都能溜冰了”,又觉得有些好笑,挑了挑眉抱着双臂直接说道:“现在的新人都怎么回事,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一个个的顶上天了!”
她陡然提高了音量,倒是把王婷婷吓了一跳。云琳眉眼媚人却有着柔中带刚的气质,再加上她一米六八的身高,以及过去几年中得过的大大小小的奖项,足以给王婷婷这样的新人造成压迫感。
王婷婷缩了缩脖子,低声跟导演说了一句“开工吧”,就把小狗交给自己的助理,低着头绕过她往片场走去。导演大松了一口气,跟云琳道了声感谢,又嘱咐她好好探究一下所演人物的内涵,这才带着人离开了。
云琳又在片场看了一会儿才回去,到了房间门口,却见到冯斯晚笔直地站在那里。她看了看隔壁他与邓凡安的房间,有些奇怪地问他:“怎么不进去?”
“我在等你。”冯斯晚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