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之欲-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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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这样的一幅模样，辛艾像是没有经过麻醉而直接动了大手术的人，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渗着疼，她气急败坏的忘了很多事情直接甩过去了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很响，整个楼层恨不得都绕着回音。
昨晚B市的大雨下个不停，飞机不能降落就更无法起飞，航班不是取消就是延误，后半夜三点多的时候她才上了飞机。
楚展风不在她的公寓，电话也是无法接通，当她颤抖着看到桌子上一天前的留言时，整个人恍若隔世，那种想要用自己寿命去换时间倒流24个小时的想法强烈到让她耳鸣眼花。
后来她跑去楚展风家才知道他在陆雪这里，刘可可有些冷漠的告诉了她陆雪公寓的地址，并且希望她别再去打扰他。
没见到之前，她一直都没想过，楚展风会和陆雪上床。
楚展风转回来刚才被打偏了的头，无所谓的揉了揉下颚，心里越发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恐怖到他一点熟悉感都没有。
门就那样敞开着，两个人沉默的对视，一个麻木无动于衷，一个咬着嘴唇浑身发抖。
“一大早的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扇个耳光吗？”楚展风冷漠的问她。
辛艾挣扎着去呼吸清晨有些发凉的空气，心痛的质问他：“之前都是骗我的吗？”
楚展风戏谑的冷哼一声说：“我昨天结婚，理所应当的洞房花烛，何来的骗你呢？”
结婚……他说娶她，却和别的女人上床。
“我只是忘了，昨天睡过头，同事打电话才叫醒我，我着急没看到你的留言，你为什么不等我要自己走掉呢？你等我，我们一起就不会出错了……”
她稀里糊涂的解释昨天早上的事情，越说越乱，归根结底还是怪她，怪她竟然能忘了结婚。
楚展风默不作声，直勾勾的盯着她等她还能再说些什么出来。
辛艾的视线模糊，她折腾了一整夜已经没剩多少力气，又受了这种刺激，耗尽最后的一口气求依旧无动于衷的楚展风：“对不起，这算是对我的惩罚吗？是我活该，我接受行吗？你可不可以跟我走，我们现在就去登记？”
“你不用对不起，我还要谢谢你才行。”楚展风在她的伤口上继续撒盐：“否则，我怎么会看清楚谁值得我爱，谁不值得我爱。”
门被楚展风狠心关上的一刹那，也完全隔开了两颗心。
门外的人眼在流泪，门里的人心在滴血。
陆雪从屋里出来，看到他极度痛苦的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只是眼眶红的吓人，她把刚刚烘干的衣服递给他问，“你为什么要骗她呢？”
他们两个，明明就什么都没有，楚展风为什么要昧着良心承认和她上床了呢！
楚展风没有回答，他只是觉得，和不和陆雪上床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辛艾不会在乎，他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再不要走回头路的理由而已。
辛艾失魂落魄的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当眼泪流到干枯的时候，生命也像是走到了尽头一样，无力，痛苦，绝望，悲伤。
她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爬上楼，似乎这个时候就只有好姐妹能给她一丝丝的温暖，可命运捉弄她，先看到她这幅狼狈样子的偏偏是个男人。
不知道老天在开什么玩笑，辛艾懒得去联想，也没力气琢磨，她问开门的人：“珞呢？”
“你回来了？见过楚展风了？”裴珞出现在男人的身后，同样的冷声冷语，没有她期待中的融融暖意，甚至，比楚展风的还伤人。
昨晚裴珞一夜宿醉，是被秦恒在酒吧捡回来的，她也是刚清醒没多长时间。
秦恒有些傻的站在门口，一前一后两个人，气氛不仅尴尬而且怪异，他本来是打算要走的，没想到会碰到辛艾，更不知道她从项目地折返回来了。
“你们聊吧，我先走。”他应情应景的说了句话，拿下了衣架上的外套。
“走什么啊，在这等我，我跟她说几句话就回来。”
裴珞女王一般的甩给秦恒一句话然后几步踏出门口拽着辛艾下楼。
辛艾是被裴珞扔到沙发上的，她揉揉被掐疼的手臂怨怪地说：“你知道楚展风在陆雪那是不是？”
“是，我知道，昨晚上就知道了。”裴珞毫不掩饰的回答。
“你就是这么做朋友的？自己好姐妹被人抢了男朋友，你不管不问也不通知我？”辛艾发飙，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怨气都发泄到了她身上。
裴珞飞过来刀子一般的眼神说：“我管的还少吗？通知你的还少吗？你自己留不住人怪我？”
辛艾继续怪她，“我都告诉你了赶下班飞机就回来，这里下雨延误，展风他一向听你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帮我拦住他不去陆雪那里？”
“哼，我拦得住他去陆雪那，那还有刘雪，李雪，张雪，赵雪呢？你当我是什么，专门帮你哄男朋友的吗？我就那么闲？”
“你不闲吗？”辛艾发疯：“你有时间和各种男人上床，就没时间帮帮我？”
辛艾的不可理喻已经到了难以捉摸的地步，裴珞倒吸一口凉气，这样无理搅三分的话是怎么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87纠结根本
“对；我宁愿和各种人上床，也懒得理你这种矫情还记吃不记打的人；你要是还要尊严就别再去打扰楚展风，我现在也觉得陆雪比你更适合他。”
裴珞气急败坏的话也彻底激怒了辛艾；她不管不顾的嚎叫；甚至把莫须有的罪名全部都扣在了眼前人的头上：“你怎么不说你更适合他啊；啊？你们两个不是好知己吗？你不矫情，怎么不敢承认你喜欢他啊……”
裴珞紧钻的拳头血管突出，马上就能爆裂迸出血浆一样；她恨得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辛艾想到以前见过的他们亲密的画面继续无理取闹说：“你得不到他就不想我也拥有；因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难受是不是，你宁愿他和陆雪在一起也不希望我和他结婚是对不对？”
辛艾的逻辑已经混乱到了极点，她都不知道自己口中说出了什么话，只能看到裴珞眼里的寒光和她突然上前的一个甩手……
她被打的倒在地上头昏眼花。
裴珞是跆拳道黑带，下手比正常人都重，而她又是用了全力。
辛艾的整个脑袋都被打散了一样的浑浊，她甚至能感觉到脑浆在晃动，就像是早餐经常会吃的豆腐脑被搅得稀烂……
裴珞在她精神恍惚之前发了狂地冲她大声喊了一句：“我是不想让他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我爱他，是因为我爱你……”
辛艾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脑子里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一幅幅零散的画面，全部都是关于裴珞的点点滴滴，她说过喜欢她，她吻过她，她从来不说自己到底爱谁，她不停的和不同的男人上床……
她爱她？
裴珞像是失了心智一样把辛艾猛的拽到自己身边用两手掐着她的肩膀又把她推到镜子面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前后摇晃她。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尖酸刻薄，冷血无情，残忍麻木，为了争名逐利不择手段，你无所不用其极的算计别人，丢掉了那么爱你的男人一次不够还要第二次，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把所有错误都归结到别人身上，众叛亲离，就是你想要的下场吗？那你真的是做到了，以后我也不再管你了。”
裴珞摔门而出之后，辛艾还愣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狼狈不堪的人。她站在那里形单影只，憔悴，疲惫，眼中一潭死水。
渐渐的她产生了幻觉，镜子里突然出现另一个形象，一个扎着俏丽马尾的女孩子，一身白色的运动装，带着一幅红框眼镜，亮晶晶的大眼睛和永远上翘的嘴角……
那个女孩子笑的无忧无虑，她有一颗善良的心，有理想有抱负，有千百个能让自己快乐起来的理由，那股小矫情劲有人疼有人爱。
那个“她”在镜子里冲辛艾笑过之后又摆摆手和她再见，然后一步一步的后退，最后转身越走越远……
“别走，别走啊……”辛艾跟着那个女孩子一步一步的向前，她喜欢那个形象，想要抓住她，留下她。
可是。
辛艾没能来得及，她误闯进了一个奇异的世界，在那她好像看到了爸妈，楚展风，裴珞，池涛，还有其他好多人。
紧接着她又置身在了那1314亩花海当中，夕阳下她和楚展风在那里相拥，再然后，一阵刺眼的阳光射向她，她便什么都看不清楚了，眼前一片漆黑……
辛艾像是睡了几百年那么久，睁开眼的时候身边传来的滴滴声让她茫然，此时置身于何处？又是何时？
“小艾啊，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但似乎比记忆中嘶哑了很多，那个声音变得更加焦急，向不远处的人激动又欣喜的传达：“小艾醒了……二叔二婶……”
依旧头晕眼花的厉害，辛艾深呼吸几下过后终于看清了面前关切的几个人。
“妈？爸？菱子？”
她小声的呼唤，爸妈怎么来了？她这是在哪？
老两口松了口气，昏睡了这么多天，总算是醒了，他们当时接到辛菱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是出了什么车祸之类，到现在也没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医生也只说要到病人醒了之后做检查才行。
辛菱见她醒了就赶忙去找医生来看情况，剩下一家三口在屋子里。
“你都睡了快一个星期了，总算醒了。”杨昕抚摸着她的额头又示意老伴把床摇起来一些让她坐起来活动活动。
辛艾想起来好像是和裴珞大吵了一架之后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怎么会到的医院她也不得而知，再想想之前的事情，眼泪就不自觉的往下掉……
“这怎么一醒了就哭？快别哭了……”杨昕看着心疼万分，好好个女儿怎么成了现在的样子，早知道，当初怎么也不同意她自己出来闯，留在自己身边出不了什么大彩也不会整个人都垮掉啊。
辛艾爸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直叹气，他这几天一直都想找到那个臭小子去算账，怎么把他的宝贝女儿弄成了这个样子，出了事又几天都找不到人，可杨昕一直都劝着说等女儿醒了问清楚再说，免得丢了人。
“妈……妈。”辛艾突然哭出了声，她虚弱的伸出手臂要抱抱妈妈，抱住了之后就紧紧的不放手，伏在妈妈肩头只是哭，抽泣的上气不接下气。
杨昕一面心疼的轻拍她的肩背一面哄：“乖，不哭了，有啥事跟妈说，不哭……”
“妈……”辛艾哭的撕心裂肺：“我打掉了我们的孩子，是对双胞胎啊……展风他不要我了，现在，现在就连裴珞都骂我，她还说再不管我了……”
辛艾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就概括了这半年的事情，眼泪中都是痛苦，语气里全是懊悔，她想弥补，可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辛艾爸妈震惊，虽然这几天他们也多少知道了一些，可此般情境下女儿亲口承认还是给了他们不小的冲击。
“没事的，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啊，咱们找更好的男朋友，也不要他了好不好……”杨昕想哄，可这些话无碍乎是火上浇油，换来了辛艾更大的哭声。
娘俩一起哭，兼带着辛江也在一边抹眼泪，门口一直在偷看的人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开了口，打破了屋内悲伤的气氛。
“我没不理你啊，我说的那是气话。”裴珞一直在走廊里等，她不敢进屋，怕辛艾一旦醒过来会再受刺激，她不该那么对辛艾，不该说那么狠的话，更不应该打她。
辛艾看到了门口瘦了一圈的人眼泪更是止不住，仿佛是重生之后再见一样，想认又不敢，却不确定那个人还要不要认自己。
“对啊对啊。”杨昕及时的应声：“裴珞哪不理你，就是她给你送医院来的，还每天的陪着，你别冤枉人家啊……”
杨昕又叫门口的人：“姑娘进来，别在外面了……”
裴珞一步一步挪进去，酸红的眼睛生疼，但还是没能掉下眼泪，她走到辛艾的床边忍着心痛笑，可笑的很难看，也很尴尬。
“你们聊聊，我和你爸去给你弄点吃的，医生说你醒了只能先吃点清淡的，我们去外面的粥铺给你弄些红枣粥行不行？”杨昕想要给他们让出点时间，也顺便去弄些吃的。
辛艾擦擦眼泪说怎样都行。
辛艾爸妈走后，屋内沉默了好长时间，安静的恨不得连输液管里的水滴声都能听到。
裴珞忍不了那种入了骨髓的痛苦，她坐在床边用低低的声音说：“对不起……”
辛艾记得她的那句“我爱的是你。”
她知道裴珞不是像以往那样的开玩笑，那句话是发自肺腑的爆发，带着痛和怨。
“珞，我真的不知道你……”辛艾不敢说出口，如果不是裴珞说出来，这是她到死都不会知道的事情。
“不会知道我是同性恋对吗？”裴珞很坦然的接过她的话承认了自己的性取向：“其实这样说也不对，应该说是双性恋才对吧，我不敢跟你说是因为和男人比起来我更珍惜你，不想吓到你。”
辛艾摇头，她伸出手去握住裴珞的说：“我不会被吓到，我知道你是有些不一样的，可说不准是哪里，你早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我不敢冒险。”裴珞微笑的紧攥了一下手，“哪怕是能给你带来一点点伤害的事情我都不会去做，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伤害到你。”
“不是的，你不要把这次的事情怪到自己身上，我之前都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那些话的，我不是故意的。”
说道激动处，辛艾不知要怎么表达干脆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向前倾身抱紧了裴珞，她想跟她传达那种她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东西。
“小艾，我们还是不是姐妹啊”裴珞头一次用这么不确定的语气问她话。
辛艾眼前一亮，同样用怀疑的语气问：“你还当我是姐妹吗？”
裴珞点头，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再次紧抱在一起。
这世间有些事情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自然规律一旦出现了例外谁也避免不了，裴珞抗拒不了上天给她安排的特殊就只能尽量的做好自己，她觉得她既然不是个单纯的同性恋，那爱辛艾如她，两人继续做好姐妹，就是对辛艾伤害最小的事情了。
88三分之一
“珞；我这次晕了这么长时间，医生怎么说？我是不是生了什么严重的病？”
辛艾开始切入正题；这几天她虽然昏迷，但恍惚中她还清晰的记得所有事。好像是难得有了闲暇的时间让她去思考；她几乎是从头到尾回顾了这几年的生活；她不停的问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还是没能得出准确的答案。
这个问题正戳到了裴珞的痛处，她的目光闪烁甚至不敢直视辛艾，支吾着不敢回答。
辛艾没有放弃；继续追问；但显得很平静，她只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如果你都不告诉我实话，那我会抓狂的。”
裴珞毫无办法，狠心的告诉了她医生说过的话：“医生也不确定，要等你醒了再做详细的检查，你昏迷时只做了几项简单的检测，怀疑是……脑癌……”
辛艾的手从裴珞的肩膀上无力的垂下，这算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吧。
孩子没了，楚展风走了，现在连生命是不是都要到了尽头？
裴珞看出了她的疑虑，耐心的劝她：“只是怀疑，小艾答应我，好好做个检查，不管是什么结果都要乐观对待好吗？”
辛艾笑的很阳光，裴珞能这么说，她也就知道个差不多了，不过奇怪的是她反而不害怕，相反连一丝的恐惧都没有。
她只是有些遗憾，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会舍不得爸妈，舍不得家人，舍不得裴珞，还有那个最让她留恋的人。
十天后，辛艾打扮一番之后去了公司。
她笑着在高层会议结束后递上了辞职申请，把投资部副总监的位置让给了秦恒，外商和沈麒在一片议论声中签了字，秦恒接到授权的时候对上的是辛艾释然又轻松的笑。
他多少从裴珞那里知道了些辛艾的近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