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忧我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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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成四半。
我还在好奇他在干嘛时,只见他娴熟地把其中一段塞进鼻孔,然后慢慢旋转,拽出来,换另一段继续塞进鼻孔旋转……
我顿觉一阵恶心。
羽凡从桌子下面用脚踢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老盯着人看。
须臾间,门被轻轻扣响,我以为是服务员,于是说:“进来!”
谁知,进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大男生,声音很温和的说:“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我想这个应该就是所谓敦厚腼腆的段书城吧。
“快,快,过来坐”段堂哥热情地招呼着他坐。
他看了我一眼,刷一下脸红了。搞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几分钟后——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相亲多数家长都要跟着去了。家长的重点肯定是在孩子身上,不怕两孩子在一起找不着话题。
我和段书城总共没说三句话,我一开口,说话他就盯着我。我一看他,他就害羞的低下头。他一低头,我就觉得我成了南北朝时期的刘楚玉了,调戏面首。最后,我就只能不说话,不看他。他还算表现的比较自然。
“赵小姐,回头你要买羽绒服的时候,找我!我保证以员工内部价给你,百分百羽绒的。”我才知道段堂哥是做羽绒服销售的。
我尴尬的笑着说:“谢谢”
“不谢,马上都是自家人了,是不是?我堂弟一表人才,谦虚实在,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很难得……”
我继续脸上挂着笑。
于是话锋一转又与其堂弟说天说地说些有的没的。一会儿又会和我说上两句。
我面带笑容听他们说话,手指摸索着在手机键盘上打字,发短信给羽凡,“亲弟!咱们回家吧!”
不一会手机震动一下,我头微微一低头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怎么脱身?”
我看着兄弟两个像别了三个世纪重逢一般热谈,手指再次摸索着手机键盘:“你装病!”
“不行,我装的不像!”
“我装的话,他们肯定要送我回家吧?”我回复他一条。
“不一定,你试试。”
果然,当我佯装头晕时,两人说要送我回去。羽凡只是说了句,“不用了,我带她回去就行了。”
两人欣然应允。
出了餐馆,我们大大松了一口气。羽凡捧腹大笑,说真应该让妈妈来陪你相亲。后来妈妈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后,气的一个月没和那个拉红线的牌友说一句话。即使坐对面打麻将,也没有说一句话。
我的耳朵也清闲了大半年。
而此刻妈妈旧事重提,“再忙也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儿啊,你说可是?这次一定不会发生上次的事情了。”
我笑了笑。不答应也不行了,看来这次真的又要去相亲了。但愿不会像上次那样出人意料。
正在这时,一辆宝马车缓缓地停到我家店门口。
这车牌号——
车门轻轻被打开,长腿率先伸出,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面前,我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十二)
在A市我一直没有发现陆原辰有什么不同,而此刻他款款而来,那份从容与清新俊逸自是一般人所没有的。我微微有些出神。
“阿姨,您好”陆原辰彬彬有礼的先和我妈妈打招呼。“我是陆原辰,您还记得我吗?”他不说话刻薄人,其实声音蛮好听。
妈妈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只当他是来店里吃早饭的,直到走近才记得上次羽凡出事,他是来过一次的。
“记得,记得,你是来——”
“我是来找羽白的”
陆原辰这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突然间我心中一颤。
妈妈是被他谦和有礼的内在和有那么一点点小好看的外表给迷住了,直把我往外推,小声对我说:“赶紧和他去别的地方逛逛,或者回家,这店小,看他那样别嫌弃咱们地儿破”
我不情愿的被妈妈推出了店外。站在陆原辰的旁边。
“原辰啊,你就先和羽白回家坐坐吧,一会儿我就回家,中午别走了,一定要在这吃饭啊。这边地方小儿,人多,也不方便招待你”妈妈与谁都是自来熟,亲切的说着。
“阿姨,您真的太客气了,那我就麻烦羽白带我到处走走了”陆原辰笑的很无害,这样的笑容真难得。
“去吧,去吧”
我褪掉了胳膊上的护袖递给妈妈,然后对陆原辰说:“走吧”
临上车前,妈妈还不忘大声交待,“羽白,茶叶在客厅柜子里第二个抽屉呢”
“知道了”
关上车门。车子便起动离开。
我坐在后座上,他很随意地打着方向盘,也不问我应该怎么走,似乎他并不打算去我家,但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车子缓慢的行走。车厢内安静的有些过分。两个半生不熟的异性,同处于一个封闭的空间内是件暧昧又撩人的事情。
我有些坐不住了,指望他先开口找话题避免尴尬,似乎是不可能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先开口说。
“今天”
“哦,那咱这是逛街来着?”我调侃道。
“你没邀请我去你家”稀松平常的说。
我倒纳了闷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这么讲礼貌了?
“你来找我……不会又是要加班吧?”我很怀疑。
“呵呵”他轻笑了两声,通过后视看我一眼说:“你五倍工资拿一次就上瘾了?”
我白了他一眼。
“我是特意来看你的”他又笑。
突然方向一转,向我家的驶去。
而我却被他的话搅的心乱乱又有些痒痒的。我还记得有谁说过,如果感情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痒。我拍了下脑袋,怎么这个时候想这句话,我和他是不能用“感情”二字的,太糟蹋了。
“呵呵,你开玩笑的吧?”我笑的很不自然的回答。
“你看我像吗?”他认真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个弯向我家门口开去。
“那天,我好像误会你了”我转移话题。
“哪天?”
“那只猫的事儿”
“那是我的底线了”
“我知道”
“你知道?”车子停在了我家门口,他转身看着我,“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其实你是好人”
他突然大笑起来,须臾间,正色说:“就知道,你说的话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我说错了吗?
“到了”
我看着他下车,然后很自然走到我家门口,等待着我开门。
我惊讶的问道:“你就这样就来我家了?”
“不然?还要三令五申才来吗?”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到异性家做客应该比较慎重,也只有男女朋友才可以,而今天这事儿,怎么那么突兀呢。
可是既然客人一到家门口,自然是没有不让上门的道理。
我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环顾着我家的摆设说:“阿姨是个持家有道的人”
“那当然!我妈妈可是出了名的爱干净会干家务的。而且啊,她讨厌别人把东西乱放,稍微有些乱,她就会碎碎念,念你个十天半个月,有时候啊……”我突然觉得和一个外人说这些似乎不合适。
“怎么不说了?”他似乎很感兴趣的听着。
“没什么可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了。”
“哦”
“你不留我在这吃饭?”
“你刚才说了一会儿就走了”
“你可以试着留我一下,我就真的不走了。”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睛突然的望向着我,越来越近,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呵呵,瞧你吓的,我现在就走”
他忽然正身准备离开。
“这么着急吗?”我问。
“嗯,有点事儿,过年的时候多吃点”他笑起来很好看,以前我都没有发现过。
看着他要走,觉得他匆匆来又匆匆走,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于是顺手拿了一盒巧克力递给他说:“这个送给你,新年快乐”
他愣了一下,接过来。然后看着我。我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感觉火辣辣的,这种东西是太幼稚,太小家子气。
“这个,不是只有男生送给女生的吗?”
他的言外之意,我是在向他表白?
“你别误会,我是想着你可能还没吃饭,这个补充体力,我弟弟买给我的。”我解释。
“谢谢”
走至车前,他突然转身抱了我一下说:“小白,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特意——想看看你”。
直到他的车子消失很久,我还呆呆的站在门口,拥抱只是一种礼仪而已。只是一种礼仪。
妈妈回来的时候,嚷嚷道:“你怎么没留下他吃饭?”
“他自己要走的”
“这人看起来不错,好好把握啊”
“你才见他两面而已”
“相信妈这四十多年看人的眼光,瞧你爸就是妈在二十岁的眼光,不错吧?”
我无语。
“闺女,好好和人家相处,瞅准了献献殷勤,先不忙着结婚处处看再说”
“妈——我——”
“我现在就去给我牌友打电话,说过两天我就不带女儿过去了,我女儿有男朋友了”不待我说完,妈妈就自顾自地开开心心去拨电话。
转念一想,能让妈妈取消相亲,其实不解释也蛮好的。反正,我也并不想近两年内结婚。
只是,我心里乱乱的,肯定是多年没有被爱情光顾的情况下,才这么没有免疫力,陆原辰随便花言巧语一翻我就晕头转向了。他肯定是来C市公事,顺便看我死了没有,就说这些玩笑话,以前不也常这样对我说,搞的很暧昧的样子。对!说这些话,又不能说明什么,一定,肯定,绝对是我想多了。
如此一来,我便在自我分析中找到平常的自己,准备帮妈妈做饭。
正在吃午饭的时候,听到敲门声,妈妈以为是牌友,赶紧去开门,却在开门的一刹那定在原地,爸爸走过去时,也停在门口。
“大姐——”羽凡喊一声。
我赶紧跑到门口。
我已经有六年没见她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削尖的下巴,偏瘦的身体,穿着半旧不新的暗红色羽绒服,围在脖子的围巾底部有些起球。脸微微偏黄。一双大眼看上去像经过岁月的熏染变得暗淡无光。
如果不是她来到家,即使在大街上我不小心碰到了她,我也一定认不出她来。
一家人愣在原地。
最后还是爸爸反应过来说:“先进来,都先进来,别站在门口”
羽青局促的站着,眼睛有些红。
我心里一阵酸楚翻腾,什么事情会让一个人来到自己家里还表现的那么不安与无措。
“羽青,没吃饭吧,赶快坐下。”爸爸把一直放在餐桌下的为大姐准备的凳子拉出来。凳子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羽青离开的那年,我们还会时常拉出来擦干净,时间久了,它仿佛成了我们家的一个忌讳,即便是打扫卫生,也没人碰它,就如同羽青的房间,盖上一层层薄薄的白纱,便没有人再去打理。
我连忙拿起桌布抹了几下。
“我去拿副碗筷”妈妈抬步走进厨房。
一顿饭吃的寂静无声,没人说话,也没有人想打破这种局面,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情绪挣扎。仿佛只有安静才存在的理所当然。
吃过午饭后,羽青帮忙收拾餐桌,我才注意到她的手变得是那么粗糙,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指。如今却因为寒冷除了粗糙外又添上了冻疮,明明才二十多岁看起来是那么苍老,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袭上心头。再看妈妈时,她已经忍不住的哭了起来。拉着羽青的手说:“怎么烂成这样?”
羽青把手缩回去说:“没事的,那边天冷,冻到了,天一暖和就好了。”
广东很冷吗?我知道她在说谎。“天一暖和就好了?是不是每年都这样?”
羽青没有说话。
爸爸跟羽凡以下午还要开店为由,两人一同去了店里。我收拾桌子洗碗。妈妈拉过羽青的手,亲自帮她洗,上药。
不管,曾经妈妈是如何恨铁不成钢,如今,见了真人,内心总有百转千回的柔情付诸于眼前这个疼也不是,恨不是的女儿身上。
羽青忸怩不安的几次想缩回手来。妈妈手稍微一用力,她便乖乖的顺从。
我很震惊,发生了什么事,让曾经飞扬跋扈的姐姐,变得这般小心翼翼,连说话声音也小那么多,又那么温顺。
妈妈把羽青拉到房间,开了空调又在羽青的腿边放了一个电热扇,羽青连说不冷,不用浪费。
妈妈说:“这空调老了,制热很慢,而且温度打不高。”
我坐在旁边,沉默的陪伴着,因为我很想知道这么多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羽白,你都长这么高了,变得那么漂亮,我差点认不出来你了”大姐温声细语的说。
我有点接受不了现实中的羽青与记忆中相差如此之多。我机械地扯了一下嘴角。
“谈恋爱了吗?”
我摇了摇头,想想,又点了点头。一直都没说话。
片刻后,妈妈开始问羽青,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十三)
羽青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睛又添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她微微缩了□体,缓缓的开口——
那年,正被爸妈禁足在楼上的羽青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所以当她从二楼跳下来,并跟着那个叫张林的男人颠簸到广东的时候,她不幸流产了。
张林的妈妈是胖胖的身材高大的女人,与她不同的是张林的妹妹张英长相娇小且有些瘦弱。不仔细看,很难想象两人是母女。张林的爸爸很早的时候就去世。张林是家中唯一的男劳力,又是个顶能干的男生,什么苦都能吃。张林妈与张英视张林为全部,自然爱屋及乌对待羽青也不是一般的好。
羽青想着虽然张林家地处偏远,但他家待她是真心实意,不管是吃、穿、用都以她为先。张林更是对她呵护倍至。在张林家羽青起初过的是顺心顺意的。
她简单的以为这就是幸福,直到她再次怀孕。
张林妈好心劝说道,到底还是办个结婚证才好,方便给未出世的孩子上户口,不然,回头孩子上学什么的都很麻烦。羽青觉得很有道理。
当时羽青也想回家看看,也许爸妈已经消气了,在她的记忆力无论她做错多大的事儿,爸妈都会视她如珍宝。这次,如果和爸妈说明她的生活情况,爸妈也一定不会再反对,她如斯想着。
在张林的陪同下去医院检查后,当时张林觉得孕妇不宜远行,张林妈立刻出来反对说,她怀张林时,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去找张林他爸,待一个星期又一个人坐回来,一点事儿都没有。人都是越娇贵越弱不禁风。于是,羽青与张林便来到了C市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仪式。
其实那时,她还怀着孕,却骗爸妈说孩子已生下来,爸妈只能同意。
在家逗留了仅仅两天,穿着租来婚纱的羽青出了C市便换了便装,上了去广东的火车,就这样一离开又是几年。
回到张林的家中,张林原是家中唯一的经济来源,所以张林不得不留下羽青在家中而独自出外打工。起初,张林妈还会对她额外照顾,凡事考虑着她。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后,张林妈待她陡然转变,整天只想会不会饿着孙子,连她吃饭与否也不再过问。开始她会躺在在床上喊几声,张林的妹妹会在堂屋悠闲的说几句风凉话,比如,都这么多天还躺在呢,谁谁家的媳妇,头天生了孩子,第二天就下地里插秧了。
羽青那时的性格一点都不弱,碍于张林,不和她一般见识。自己起来做饭,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连最起码的下面条都不知道,开始用冷水下面条,发现锅里一锅面水。她毫不迟疑的倒在垃圾桶里。
改用热水煮,一袋挂面全部倒进锅里发现一锅的面条,有的糊了有的还是生的。继续倒进垃圾桶。惹得他家妹妹大呼小叫!
羽青实在忍不下去了,与张英吵了两句,最后张林妈回来她以为至少可以主持公道,谁想到张林妈问也不问劈头盖脸的就打她,嘴里狠狠的骂道,“你这个小贱人,我给你吃给你住,你欺我丫头,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不识好歹……”。
羽青她当时就懵了,等到反应过来要还手的时候,她被母女俩撕扯下毫无还手之力,除了挣扎忍受别无他法。最后还是羽青的儿子的哭声制止了这场家庭暴力。
此时,妈妈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哽咽的搂着羽青说:“别说了,别说了,回家就好,以后哪也不去了,在家妈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