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未来]外交风云 (完结+番外)作者:春溪笛晓-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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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紧容裴,情难自控地吻上那近在咫尺的唇。
要不是理智告诉他正事要紧、容裴的体力也吃不消,他非得把容裴揉进自己身体里不可。
容裴感觉出高竞霆的情绪变化,眼底有了点儿笑意。
这家伙总算不跟他“自己”较劲了。
两个人重新为彼此整装完毕,各自开车前往目的地。
容裴刚刚和高竞霆分别没多久,高荣成的通话邀请就来了。
容裴喊道:“高叔。”
高荣成说:“竞霆他的情况怎么样?”
容裴没有隐瞒,把自己观察的结果告诉高荣成。
高荣成面色凝重,但还是安抚容裴:“这并不是你的责任,是志鸿他太急躁了。你放心,除了志鸿之外还有几个人也跟着索德帝国随行专家学习过,等竞霆稳定下来我会找找他们。”
容裴皱起眉:“暂时来说,最好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他已经接受治疗。”
高荣成说:“为什么?”
容裴当然不能说是直觉,只能尝试着把自己隐约的猜测描述出来:“我总觉得李斯特还有后手,而且正好就跟新疗法有关,我担心到时候会出现什么变故。”
高荣成点点头:“那好,我会封口。”
容裴说:“谢谢高叔。”
高荣成说道:“应该是我谢谢你吧?现在的竞霆应该比以前难哄。”听到自家儿子为了容裴向自己提出完全不必要的帮助请求,他就知道容裴又在哄高竞霆。
容裴说出自己的理由:“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多激发他的正面情绪。”
高荣成立刻就明白容裴的用意,自己这个父亲要顾着整个高家,以前都是以“严父”的形象敲打高竞霆,父子之间没多少温情可言。
容裴那么做既是要照顾高竞霆的面子,也是想让他和高竞霆的父子关系变一变,让高竞霆体悟更多的正常感情。
高荣成从来没有碰上过容裴这样的后辈,在他认识的人里面比容裴出色的不是没有,比容裴重情的也不是没有,但是想容裴这样能坚定不移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时刻不忘自己的野心,却又从不扔开心中情谊、处处顾着身的人的,可以说少之又少。
从这方面而言,容裴和容君临确实很相像。
高荣成说:“阿裴,你需要帮忙的时候不要忘记还有高叔。”
容裴笑着说:“我当然不会忘记。”
两人短暂的通话告一段落,容裴也见到同样位于北郊的最高监狱。这个监狱关押的都是了不得的犯人,以政治犯和军事重犯居多,监管比别的地方要严好几倍。
相应地,最高监狱也比别的地方的条件要好得多,毕竟它关押的犯人几乎都曾经攀登到非常高的地位,比起寻常犯人要特殊得多。
容裴用身份卡通过了检测,跟在狱警身后走进监狱里头。说是监狱,还不如说是个人公寓,除了每天到了饭点要统一在餐厅吃饭、定时到校场录制监狱基本活动情况往上边交差之外,每个犯人都拥有自己的住处,而且同样可以接收电台、使用网络——只不过这些通讯工具都会有人专门监控。
现在正好是集体活动时间,容裴走到校场时就看见了奇特的一幕:衣冠楚楚的犯人们集中在校场边上,各自指挥着排成一列的狱警开始训练。
容裴:“……”
领他进最高监狱的狱警小哥镇定自若地说:“这是让这些罪大恶极的家伙发挥余热。”
容裴提醒:“这些罪大恶极的家伙里面有一个是我三叔。”
狱警小哥迅速改口:“虽然他们曾经犯下一些过错,但是在最高监狱的这些日子里面他们的思想已经得到升华,一致地表示要为帝国尽最后的绵薄之力。”
容裴说:“……口才不错,表情也控制得很好。”
狱警小哥说:“当然,我是演艺系毕业的。”
容裴说:“那怎么会当上狱警?”
狱警小哥说:“他们都说我演技这么好最好去当政客。”
容裴:“……”
狱警小哥一脸惆怅:“结果入职半年后他们都说我太耿直,比较适合当军人,于是他们就帮我转职了。”
容裴:“……”
狱警小哥转过头问:“哎,本来我以为我够聪明了,没想到现在的政客居然那么诡计多端,实在让人防不胜防、招架不住啊——他们真是太可恨了。”瞅见容裴笔挺的站姿,他觉得非常亲切,热络地询问道,“对了,你也是军人吧?”
容裴说:“……不,我是个政客。”
这下轮到狱警小哥沉默良久,他哼哧哼哧地挤出一句:“其实狡诈有时候也是一种美德。”
容裴被他逗乐了:“谢谢夸奖。”
这时候坐在校场边观看训练的人似乎察觉了有人靠近,转过头来看向容裴和狱警小哥。
容裴对上了一道带着估量意味的目光。
对方的眼睛与他有几分相像,但是看起来更成熟。
那就是容君临。
容裴没有避开对方的视线,反而直接迎了上去。
容君临突然快步走向容裴,一把将容裴带进怀里。他重重地抱了容裴一下,然后把容裴拉开一点仔细端详他的长相,瞧清楚以后就啧啧道:“你长得不像你父亲,也不像你母亲,反倒有点像我。你父亲他看着你一定气坏了吧?”
容裴被这个猝不及防的拥抱弄得一怔,在他的记忆里容君临只存在于资料、录像中,是一个冷静、理智、果决的人——即使有温情的一面,也会将它摆在利益后面。
但是这个完美的家伙真正从那些乏味的记录里面走出来之后,给人的感觉是这么的不同。
容君临是什么人?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容君临微笑起来,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痕迹的脸因为那抹笑意显得格外英俊。他拍拍容裴的脑袋:“在你的想象里,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容裴从来没有被人当成小孩对待,一时有些适应不来。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回道:“我觉得你是个绝对理智的人。”
容君临像是想起了谁似的,脸上笑容更盛:“我可不是那种机器人。”他揽过容裴的肩头,“你能来见我,说明你应该已经有把握不会被我拖累,也有能力辨别什么该相信、什么不该相信。来吧,我带你认识几个有趣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很早=ww=
这个月小红花马上就要到手了!我真是勤快的人=w=
虽然最近的收益刷刷刷地掉到原来的三分之二,但是我写的好开心(你滚
谢谢老K的地雷》《
85番外如影随形
影第一次见到容裴的时候才六岁。
伴卫这个称呼他并不陌生;他的父亲、他的爷爷都担任过这样的角色。
在出发去见容裴之前他的父亲告诉他:“等阿裴结婚后;你也可以正常地成家立业,容家会给你足够的补偿。”
影闷不吭声地穿好衣服去见容老爷子。
他知道一个秘密;但是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并不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
他的母亲怀着他嫁给他父亲。
他母亲总是幽幽地看着他,又幽幽地看着他父亲,眼神沉黯。
她以为他不会记事,偶尔也会抱着他说一些话:“你的弟弟越来越优秀了……”
他父亲对他和他母亲关怀备至,似乎并不认为给别人养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事。
父母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沉默得很不正常。
但是他们的眼神之中却并没有任何相互厌恶、相互怨怼的情绪。
在察觉他懂事之后;他们就开始悉心教导他,最主要的是武学训练;其次就是各种基础知识。
六岁那年;影被带到了容老爷子面前。
容老爷子端详了他老半天;说道:“让他跟在阿裴身边吧。”
影不知道“阿裴”是谁,只知道母亲牵着自己的手微微收紧。
容老爷子单独留下他,跟他说起他马上就要见到的那个“阿裴”。
原来“阿裴”就是容先生唯一的嫡亲儿子,今年和他差不多大,按照家族惯例,已经到了找伴卫的时候了。
他要陪伴“阿裴”成长,并且要比任何人都努力,因为他的职责是为“阿裴”护航,保护他、管束他、成为他的左右臂膀。
父母从小灌输的“绝对服从”理念让影很听话地站在容老爷子身边。
没过多久,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敲门走进来。
对方跟容先生长得很像,举止也像跟容先生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他似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书房里的陌生人,但那双漂亮的眼睛望过来时却没有半点好奇。
反而像在评估。
——没有半点小孩子应有的模样。
影的第一感觉是很不喜欢。
那种冷静到不像人类该有的目光出现在小孩子身上,也太可怕了。
容老爷子看起来却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对那个孩子说:“阿裴来了?过来认识一下,这是影,他是你一辈子的伙伴。”
影看到那孩子眼底掠过一丝不以为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也觉得不可能。
接下来的日子并不算轻松,容家的资源自然是比他父亲能舀到的要好,师资、物质等都要好上不少。相应地,对他的要求也就高了。
同时他也被教导着怎么隐匿在容裴身边,作为“影子”追随着容裴。
容裴并没有比他轻松,他是容家的第一继承人,所以要学的东西比他只多不少。
但是容裴应付起任何事都游刃有余,有好几次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时,都看到容裴轻松地舀着本书倚在窗台边翻看。
慢慢地,影发现容先生一家并不如外界所看到的那样和睦。
比方说容裴。
在人前容裴善于言辞,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他对你笑的时候你整颗心都是暖洋洋的。但是私底下,容裴沉静得像是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他也从来不会在公众场合之外的地方露出笑容。
而影住进容裴这边这么久,从来没有看见过传言中的“模范夫妻”来过这边。
影唯一一次见到容先生还是跟随容裴去主屋书房才见着的。
即使是面对容先生,容裴依然恪守礼仪,像是从来都不知道父子之间可以有更亲近的举动一样。
容先生也不觉得不妥。
影观察了很久,愕然地发现“模范夫妻”在私底下其实相看两厌,连带地对容裴这个孩子也不怎么喜欢。
如果喜欢的话,父子、母子之间不会连抱一下的冲动都没有。
影第一次觉得容裴有点可怜,但还是不怎么喜欢早早就有了两副面孔的容裴。
他默不作声地跟在容裴身边,一年到头也没和容裴说过半句话。
如影随形。
影子是不会说话的。
两年后的某一天,容裴听说他母亲那边的表弟来做客,打算过去尽尽表哥的义务。
影悄然跟在他身后。
容裴走到他母亲院门前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平日里冷淡到极点的容夫人抱着个三四岁的孩子,满脸都是笑容。
她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柔和:“这是月季,跟玫瑰有点像。”
她怀里的孩子跟着说:“月季,跟玫瑰像!”
她又指向另一种花卉:“牡丹,还没开花,但是也差不多了。”
那孩子跟着念:“牡丹!”
她亲了亲那孩子的脸颊,夸道:“真棒。”
那场景既温馨又动人。
影看向容裴。
容裴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不会动弹了一样。
他安安静静地看向他的母亲,没有错过她每一个的亲近动作、没有错过她的每一句的柔声教导。
一般孩子看到这种场景,应该是立刻跑过去,吃醋地抢回自己的母亲。
可是容裴没有。
他就那样站了老半天,直到容夫人准备抱着他的表弟回屋时,他才挪动脚步跟上去,抓住容夫人的手喊道:“母亲。”
容夫人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很冷淡:“你怎么来了?”
容裴收回了手,平静地把手放回身侧:“听说表弟过来了,我来看看他。”
容夫人下意识地把那孩子换到远离容裴的那只手,点点头说道:“你有心了,不过你时间很紧,不用特意过来,回去吧。”
容裴说:“嗯。”
他的神色始终很平静。
平静得丝毫不像他这个年龄应有的。
影有些看不懂容裴。
他跟着容裴回到住处,容裴又坐在窗台旁看书。
容裴似乎没有朋友,他唯一有兴趣的事情就是看书,似乎那里面能够给他一切他想要的东西。
只是这一天容裴沉浸在书里的时间似乎比以往都要长,知道夜深了都没有想睡觉的意思。
影脑海里回放着白天遇到的事,觉得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滋长。
第二天容裴就病了。
容老爷子问影容裴最近碰上了什么事儿,影据实以告。
容老爷子听完后叹了口气,给他放了个短假让他回家。
回家后影就迎来了父亲一巴掌。
母亲护着他对父亲说:“你打孩子干什么!”
父亲推开母亲把他拉进房间,连打带骂地教训了一通。
见他还是不服气,他父亲厉声说:“他病了就是你的责任!”
母亲在门外哭。
影更不喜欢容裴了。
但是他决定回去后就开始跟容裴说话,并且试着在容裴太拼命的时候出面阻止。
因为他父亲说了,这是他的责任。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容裴的病情有点严重,影回去容裴还没有醒来。
影寸步不离地在旁边照顾病人。
他提醒自己:这是他的责任。
在他的照料之下,容裴终于睁开了眼睛。
看到他守在床沿之后容裴似乎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他坐起来说道:“我想喝水。”
影把水喂给他。
又是相顾无言。
重病过后容裴再也没去过容夫人那儿。
容裴接触的学业渐渐增多,投入的精神也越来越多,每天的睡眠时间被压缩到最短。
他在同辈之中始终是最出色的,从来都会让人操心。
容先生对他很满意,偶尔也会夸他两句。
只有那个时候容裴才会有点儿小孩子的样子。
老高兴老高兴的。
时间一晃就是十多年。
随着年岁渐长,容裴脸上戴的面具越来越自然,就跟他那对貌合神离的父母一样:人前一张脸,背后又是一张脸。
影可以感觉到容裴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
但是容裴这种态度他见太多了:容裴对每一个对他有用的人都是这样的。
从交游到求学,容裴的行事都带着浓浓的目的性。
对他没有用处的人,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更让影寒心的是,容裴唯一的表弟出了事,容夫人来求容裴伸出援手,容裴却无动于衷。
他冷静地看着他表弟被判处死刑,当季执行。
自那以后,家中所有后辈看着他时都带着畏惧。
影站在一旁问:“你怨他抢走了你母亲吗?”
容裴当时的视线停在书页上,根本没有抬头看他半眼。
不久之后,容裴开始和别人交往,情人一个接一个地换。
容裴追起人来很热烈,他看上眼的从来没有追不到的可能性。在恋人眼中,他是个热情如火的好情人,但是影从他那双依然冷漠的眼睛看出了他没有掏出半点真心。
这样的恋情当然不可能持久。
容裴似乎也渐渐厌倦了这种“追逐猎物——失去新鲜感——追逐新猎物”的循环,把所有的心思都摆回工作上面。
不久之后,容夫人和容先生离婚了。
这对容家的声誉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但是容裴很冷静地处理掉所有诋毁言论。
他甚至没有过问父母离婚的原因。
影感觉到容裴体内流淌着的血变得越来越冷,任何东西都不能对如今的他造成丝毫震动。
他身上似乎再也没有任何破绽。
一年之后容夫人娘家那边突然传来容夫人病重的消息。
容裴听到后只是略略一顿,根本没有去看一眼的意思。
是容先生把他带过去的。
影也跟着前往医院。
容夫人比任何时候都要瘦削、虚弱,听到开门声的时候眼睛睁开了。
容裴站在原处静静地看着容夫人。
容夫人眼角有泪光在闪烁:“是阿裴来了吗?阿裴,对不起,阿裴……过来,阿裴,让我看你一眼,阿裴……让我看你一眼。”
容裴一动不动。
容先生直接命令道:“阿裴,去握住你母亲的手。”
容裴这才上前去,抓住容夫人那只费尽全力朝他伸出来的手。
容夫人当晚就去世了。
容裴有条不紊地为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