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昕向荣(宠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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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是不该瞒着昕昕的，可他又该如何开口？
季荣谦没想到的是，莫昕昕却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犹豫，仰着头问道：“小舅舅，你是想和我谈谈……逸笑的事情吗？”
“昕昕，你知道？”季荣谦惊诧道。
从未看到过季荣谦这样的表情，莫昕昕有些好笑，但心中，也为季荣谦和李哲珉的关心而感到温暖，“我之前在窗边看到你和哲珉哥哥在院子里说话了，而哲珉哥哥，应该很早就发觉了吧，只是看我把逸笑当成好朋友，不想我难过才故意不拆穿的吧？”
若不是刘逸笑的行为踩了李哲珉的底线，或许李哲珉仍会继续保持沉默。
“其实我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可是我宁愿相信是我自己的错觉，也一直在说服自己不要多想……”莫昕昕难过地低下了头——即便沈莺都暗藏话锋地提醒过她，她也始终无法鼓起向刘逸笑问个真相的勇气。
季荣谦轻轻抚了抚莫昕昕的发顶，手心的温度似乎带给了她勇气。
“逸笑一直都知道我只会把讲评过的试卷放进那个文件夹里，即使遗落在学校也不会影响什么，可是她依旧给我送过来，我当时……就大概明白她的目的不是送试卷那么简单的了。”
莫昕昕虽然单纯，却也不是完全不懂人心，刘逸笑今日行为的用意太过明显，令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不过令莫昕昕庆幸的是，刘逸笑没有恶意，若是因为她的轻信给李哲珉、给李家带去了麻烦，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 》 》
第二日莫昕昕刚走进校门，就被早早等在学校的刘逸笑叫到了学校的操场旁。
操场的风很大，莫昕昕透过被吹乱的发丝，看着刘逸笑神情模糊的脸。
“你都知道了吧，昕昕？”刘逸笑深吸口气，问道。
莫昕昕看着她，缓缓地点点头。
“很抱歉，因为喜欢一个人就不顾一切地做了这么不理智的事情。”刘逸笑说，眼睛却没有看向莫昕昕。
莫昕昕并不觉得诧异，从昨晚想明白刘逸笑是在利用她接近李哲珉，她就猜到了刘逸笑这么做的理由——完全不像李哲珉那样直接阴谋论的莫昕昕只想到一个理由，那就是喜欢，对李哲珉的在意和喜欢。
可能因为她也曾暗恋过人的缘故，深深明白暗恋的卑微，所以她对刘逸笑所做的一切只是难过，没有怨气。
“说真的，其实我一直都很嫉妒你，”刘逸笑拂开遮住眼帘的刘海，让莫昕昕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情绪——深深的不甘和妒忌，“但是，也很……羡慕你，李哲珉在意你，李家人也疼爱你，这些，都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
“李家的生活，美好得简直就跟梦幻一样。”刘逸笑继续说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这一切，而我呢，什么都没有。”
“不过我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不过我总会凭自己的能力得到我想要的。”刘逸笑没再多说，干脆地转身离开。
莫昕昕看着刘逸笑越走越远的背影，有些怅然，她曾以为刘逸笑的性格与她相似，但直到此刻才发现，她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刘逸笑——在她们短暂的友情里，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呢？
感觉到寒冷，莫昕昕搓了搓手，刚想离开，就看见沈莺从一旁的看台上站了起来。
“我说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你相信吗？”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莫昕昕，嘴角挂着笑意。
沈莺的手一撑栏杆，直接从看台内翻了出来，莫昕昕怔怔地看着她潇洒的动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本来想在这里吹吹风，清醒清醒的，没想到会听到朋友决裂的戏码。”沈莺转过身，倒着往操场外走，“看起来，你的心情很不好？”
莫昕昕没有回答。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你不听我也没有办法啊，”沈莺摊摊手，“我和她是一个地方走出来的，做了那么多年的小学同学，还不了解她？只是没想到，世界这么小，竟然还让我们在一个高中碰到了。”
莫昕昕疑惑地看向沈莺，她确实没想到，平日里无甚交流的两人竟然还是从同一个地方走出来的老乡。
“姐姐教你啊，下次不要这么轻信别人，你眼睛里看到的可不一定是真的，就像……”沈莺抚了抚她的马尾辫，笑得奇怪，“你看得出来，其实我挺讨厌你的吗？”
莫昕昕停住了脚步。
“得了得了，别紧张，”沈莺笑得夸张，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教学楼，楼道里回荡着她毫不掩饰的笑声，“我说的是以前，我特别喜欢李哲珉那会儿确实挺讨厌你的，你看你啊，单蠢的可以，听清楚了，不是‘纯’而是‘蠢’……又总是一副惹人怜惜的样子，特别像言情剧里的那些特爱装的女二号，看得我多牙痒痒啊。”
莫昕昕听着也不由地跟着笑了起来，发现沈莺的性子确实直爽，而且，一点儿也不惹人生厌。
“不过慢慢地了解得多了，就知道是我误解了，”沈莺用手背敲了下莫昕昕的额头，“你这样呆呆傻傻的样子也挺讨人喜欢的，难怪……”
“难怪什么？”莫昕昕疑惑地偏过头。
“没什么，我们该回教室了，快上课了。”
说着，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沈莺听着紧跟在身后的脚步声，微微笑了起来。
——难怪什么呢？
难怪，李哲珉这么喜欢她；难怪，自己一点也讨厌不起来，甚至，还很想和她做朋友。
不过，莫昕昕却是一点也不明白，为何喜欢李哲珉的自己会讨厌她。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李哲珉和莫昕昕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李哲珉喜欢的是莫昕昕，
——不过，她才不要在莫昕昕的面前点破呢，莫昕昕看起来懵懵懂懂的样子完全不知道李哲珉的感情，而身为当事人的李哲珉，怕是也未察觉到吧。
既然如此，她才不要主动帮李哲珉一把——就当是李哲珉曾经漠视她表白的……小小报复？
》 》 》
自从那日刘逸笑和莫昕昕把话说开之后，她就主动要求调换座位，调到了教室的另一头。
莫昕昕偶尔愣神看着前排座位上不再熟悉的女生，心头总有遗憾的情绪滑过。
季荣谦知道莫昕昕可能又因为这件事想起了曾经的朋友单佳逸，明白她需要时间调整心情也体贴地没有多提，倒是薛智，去季宅的时候看见莫昕昕情绪低落的样子，便计划着要带莫昕昕去听音乐会。
薛智的行动力一向迅速，刚好有一个管弦乐团在K。S。大厦的大礼堂演出，他立刻就准备好了四张入场券——按照薛智的本意当然是只想和莫昕昕两个人去的，但考虑到作为监护人的季荣谦和时不时会在背后补一枪的陈海飒是他这趟音乐之旅能否成行的关键因素，只得乖乖地准备了两人的票。
为表示对音乐会的尊重，季荣谦为莫昕昕准备了小礼服和小皮鞋，再加上造型师巧手为她设计的公主头，这样的造型一出场，就萌得薛智满是星星眼。
向来防薛智防得毫不松懈的季荣谦一把推开傻笑着凑上来的幼稚男人，拉着莫昕昕先出了门。
陈海飒一脸悠闲地跟在两人身后，在经过大受打击的薛智身边时，还不咸不淡地来了句“昕昕一定在奇怪你的名字里为什么有个智字吧，难道就是因为缺少智商吗”才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出了季宅大门。
至于薛智，向来恢复力很强的男人很快就厚着脸皮窜上了季荣谦的车。
这次的音乐会规模不小，作为极富盛名的管弦乐团巡回演出中最为重要的一站，选择的曲目也是非常的经典。
莫昕昕从未到过这样的场合，原本还觉得身上的小礼服很拘束，可一旦沉浸在美妙的音乐里，所有的烦恼和疑虑仿佛全都随着音乐飘散了，那些曾纠结于心的是是非非，也随之释然了。
当乐团的指挥双手放下并转身致谢的时候，莫昕昕不需要季荣谦的提醒，就情不自禁地鼓掌，脸上，是这几日都很少显露出来的笑意。
看到莫昕昕的笑靥，季荣谦轻轻舒了口气，心下决定下回薛智再被薛妈妈赶出家门的时候，倒是可以考虑发发善心收留一回的。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喜欢沈莺，甚至有考虑再专门为她写个文的~~薛叔叔就是个杯具啊杯具~~其实嘟嘟也杯具，周末上班不说，真的要上到除夕啊伤不起啊有木有~~
、024 谁人心伤
音乐会结束，季荣谦带着莫昕昕离场，不过让莫昕昕觉得奇怪的是，薛智却是一步三回头的，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陈海飒一脸调侃样，“行了，你这副样子看得我牙都酸了，要是真想人家就打个电话说要见上一面。”
“你懂什么。”薛智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落寞，“我很早就已经决定只要默默看着她就行了，不必打扰她的生活。”
“你别说了，”陈海飒扭曲着脸，“我的牙真的酸倒了，行了，你不说是吧，那我给她发信息吧，反正我和她也很久没见了，就当是久别重逢了，您老呢，一边呆着去，就别搀和了。”
薛智一脸纠结地看着陈海飒的手指点着手机屏幕，终于败下阵来，拨通了电话。
“这就对了，”陈海飒收起手机，“你和她纠缠了这么多年，也是该有个了断了。你放她自由那么久，她是不是也该为你的付出和等待给个答案？你可以等她一年、三年、五年，但是你还能等她多久，你是想一直就这么等下去，然后在她偶尔记得你的时候回头看看你，你就满足了？”
薛智没有回答，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头像。
一旁的莫昕昕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甚明白，一双乌黑的眼睛疑惑地看向季荣谦。
季荣谦的手紧紧地拉着她，轻声说道：“待会儿带你见见你薛叔叔的朋友，是刚才台上的首席小提琴手。”
莫昕昕并不怎么明白“首席小提琴手”的含义，但当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出现在他们所在的餐厅时，莫昕昕倒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位之前在演出时就让她印象极为深刻的演奏者。
不同于台上的长发飘飘，此时她已经将头发扎起，但还是无法掩盖她满身的古典气质。她在走进餐厅时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静了下来，当视线捕捉到熟悉的人影时，嘴角浮现的笑容看上去优雅极了，“你们在这儿呢，连荣谦都在呢，还真是稀奇。”
说话间，视线在莫昕昕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钟，似是好奇，不过良好的家教让她控制住了好奇心，只是对莫昕昕露出一个弧度完美的笑容。
季荣谦微微颔首，虽然因为薛智的关系和对方不算陌生，但也没有过深的交情。
他转身替莫昕昕布好餐巾，语气淡淡地介绍道：“昕昕，这是沈阿姨。”
沈蕊眨眨眼睛，“可别叫我阿姨，叫我姐姐吧，我有一个妹妹，也是差不多的年纪。”
大概是自小学习音乐的缘故，沈蕊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独特的气质，即使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也绝对是众人目光焦点的所在。
莫昕昕虽然是第一次见沈蕊，也觉得她气质出众，叫人过目难忘——可偏偏却有一种完美的不真实感，叫人难以产生亲近之心。
薛智自沈蕊坐下以后就不复平日的活跃，倒是显得稳重许多，他慢慢地举起了酒杯，敬道，“没耽误你的时间吧，很棒的一场演出。”
“谢谢。”放下酒杯，沈蕊抿嘴一笑，“刚好有几个小时的空闲，想想好像一年半以前匆匆见过一面之后，就没再回过K市了，也该见见你，看看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薛智有些拘束地回答，“你呢？”
“还不是和从前一样，忙碌却很充实，”沈蕊举起酒杯，轻轻晃了晃，“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了，家里都希望我能早点辞掉乐团的工作，回到家好好的做一个待嫁新娘……和钟家的婚约，也差不多到了该兑现的时候了，可能明年我就要结婚了。”
薛智的表情僵住了，半晌才勉强挤出祝福的话语，“那……你举办婚礼的时候，记得给我一张请柬，我一定到场观礼。”
“一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来，我才要难过。”沈蕊似是没有察觉到薛智落寞的神情，从容地回答。
一场聚会在沈蕊宣布的婚讯中匆忙结束，沈蕊离开后，陈海飒抱歉地看向神情萎靡的薛智，“抱歉，阿智，事先完全没有一点消息，我本来以为让你见她一面，把该说的话说清楚，对你会比较好。”
“没事，”薛智摇了摇头，“其实这样也好，她也算是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了，我们不上不下的吊着这么久，她既不答应也不拒绝，让我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的，也够了。既然有缘无分，我也没办法强求。”
薛智和沈蕊自小就认识，早就日久生情，但沈蕊一心向往音乐，不喜束缚，所以未曾答应薛智的表白。后来，沈家却为沈蕊订下了一门婚约，是与钟家次子钟尚宸的婚约，薛智本以为沈蕊定会拒绝嫁给钟尚宸那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却没有想到沈蕊今日竟然告知她愿意放弃好不容易闯下的天下，甘心做一豪门阔太，嫁入钟家，令他惊讶之余，又被伤感填满。
“或许，她是有苦衷的吧。”
最后，薛智喃喃低语，心上的伤痕，却是无论怎样的借口都缝合不了的。
》 》 》
自那日见过沈蕊之后，薛智有一阵子没上季宅来，陈海飒倒是来过，只说薛智在家里醉生梦死，连上班的医院都没去——薛家人向来拿这个幺子没有办法，只能求助到陈海飒那儿，陈海飒打了几回电话薛智也不接，就有些怀疑要给薛智一些私人空间让他自己冷静冷静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季荣谦也是眉头紧锁，“阿智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但确实是我们之中对待感情最死脑筋的一个，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他需要时间来平复。”
莫昕昕静静地站在一旁，那日聚会结束，一开始不知发生何事的她在最后也明白了薛智的心伤，向来爱笑爱玩的薛智突然低下了头，让自己的情绪沉在了一片阴影之中，莫昕昕虽然不懂大人们的感情世界，但薛智流露出来的哀伤却一样叫她揪心。
莫昕昕拉了拉季荣谦的衣袖，待季荣谦偏过头后用坚定的话语说道：“我们去看看薛叔叔吧。”
季荣谦一愣，想想留给薛智一个人舔伤口的时间也该够了，便应了下来，“好，都听昕昕的。”
薛家是医生世家，拥有自己的私人医院，薛智就在自家医院任儿科医生。薛智是幺子，他的两个姐姐早就嫁人搬出家里，如今家中也就剩下薛母和薛智两人。
薛母早就急上眉梢，薛智一直呆在卧室闭门不出，她担心薛智会做傻事却又怕冒然闯入会惊到神经紧绷的儿子，见陈海飒和季荣谦到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帮我去看看他吧，你们是他最好的朋友，你们说的话，他会听的。”
“伯母您先别急，我们先上去看看。”陈海飒安抚了薛母，率先往楼上走去。
薛智的卧房门紧闭，听到是季荣谦的声音，才开了门。
薛智看到三人一进门就皱着眉看向满地的酒瓶，酒也醒了一大半，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怎么把昕昕带来了，昕昕你先下楼去呆会儿，这儿味重，会呛着你的。”
莫昕昕摇摇头，执意不肯走。
陈海飒走进屋子，踢了踢脚下的酒瓶，“这会儿你倒怕给昕昕做坏榜样了？醉生梦死这么多天，心里好受些了吗？”
薛智颓丧地摇摇头。
“你啊，”陈海飒叹息道，“我和荣谦这几天没有劝你，是想让你自己想个清楚，你倒是好，躲起来喝了个酩酊大醉，伯母怕你想不开，急得都快上火了，你说说，除了让伯母为你担心之外，你挽回什么了吗？”
“道理我都知道的，”薛智倒在沙发边，抬手用手掌遮挡住眼睛，“但是，毕竟这么多年都走下来了，在她没有判我死刑之前，我还是……抱着希望的。”
陈海飒也沉默了，他对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