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昕向荣(宠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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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荣谦看着莫昕昕离开画室的背影，暗想着自己之前所做的、自以为对莫昕昕好的决定，是不是错得离谱。
莫昕昕才十五岁，正是爱闹爱玩的花样年华，他不该将她拘在家中，也许让莫昕昕早点回学校，多多接触一些同龄人，才可以帮助她早些走出阴霾，重现美丽的笑颜。
季荣谦抬步走到画室中央的画板前，眼波在眼底静静地流淌。
这是莫昕昕这些日子以来所做的画，画面上是他拉着莫昕昕的小手，这一幕在画中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静谧、美好。
》 》 》
K。S。俱乐部是K市最早的高级私人会所之一，自落户于K市后便成为商界精英阶层的首选。作为季家庞大产业最有可能的继承人，季荣谦自然也是俱乐部的会员，自他学成回国之后，K。S。俱乐部所在的K。S。大厦便是他与朋友聚会闲谈的好去处。
不过，自周蔚出事之后，季荣谦已是一个多月未曾踏足过这里。
一走进包房，便有华贵的宫廷风扑面而来，精美的宫廷吊灯，点缀得恰到好处的紫檀木挂件，仿佛绘成了一幅奢华的画卷。
季荣谦脱下大衣，包房内一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的男子抬手为他倒了杯酒，话语间满是兴味，“今天倒是稀奇了，还以为今年都没法在这里见到你了。”
说着，端起自己面前未喝完的那一杯，眯着眼轻呷了一口，“这是阿智好不容易愿意拿出来分享的珍藏，你今天过来，倒是有口福了。”
季荣谦瞥了一眼摆在他惯常位子上已盛满红色液体的酒杯，笑着摇了摇头，“今天就不喝了，我坐一会儿就走，不想带着酒气回去，昕昕会不喜欢的。”
被慵懒男人叫做“阿智”的包房中的另一位男子闻言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朴实的面庞之上一双精明的大眼令人印象深刻，“不是吧，荣谦，你还真做奶爸做上瘾了，啧啧，我现在倒是很想认识认识你的宝贝外甥女了，能让你露出这种表情，真该给她颁个奖杯，你说是不是，小飒飒？”
听到“小飒飒”三字，陈海飒斜睨了语气轻佻的薛智一眼，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酒杯，语气淡淡地说道，“下回你再惹得伯母生气被伯母赶出家门，别指望我会收留你。”
薛智一噎，拿起早已空了的酒杯放到嘴边以掩饰嘴角的僵硬，再看看一脸事不关己的季荣谦，只得神情恹恹地仰躺在沙发上。
陈海飒扬了扬嘴角，仰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毫不在意这种喝法简直是暴殄天物。他兴味地朝季荣谦挑了挑眉，“那么，你今晚怎么会舍得丢下你的宝贝外甥女到这儿来？莫非……”
陈海飒点点嘴唇，轻笑道，“你有事找我和阿智帮忙，而且还和你的外甥女有关？”
“不愧是你。”季荣谦将他与季刚商量为莫昕昕选择学校却拿不定主意的事说了个大概，认真的眼神令熟知季荣谦性格的两人都极为诧异，“我记得你们家中亲戚的孩子都有在K市的几所名校上学的吧？以你们的了解，有没有好的建议？”
陈海飒的嘴角一抽，接过季荣谦递来的厚厚一叠资料，粗略一翻，果真是在K市排得上号的几所中学的详细资料以及季荣谦在旁备注的利弊分析。
陈海飒弹了弹手指，忍住了面上的抽搐说道：“其实，你有没有问过你家小孩的意思？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自己的主意了，你这样替她全部都做好了决定，说不定会觉得自己不被尊重，会跟你闹脾气呢。”
季荣谦被说得一怔，随后揉了揉额角，叹息一声道：“你说得也是，总该问问昕昕她自己的意思。我虽然恨不得处处都替她谋划到最好，但这未必就是昕昕想要的选择。”
闻言，陈海飒和薛智不由的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神情中的讶然之色。
他们因长辈间常有来往的关系，与季荣谦自幼便相识，后又因志气相投成为了极好的朋友。十几年相交以来，自然十分了解季荣谦的性子。季荣谦虽说看上去温和极易亲近的样子，但内心却是极为清冷的。他们从未见过季荣谦将一个人如此这般放在心尖儿上，哪怕是当年那个在季荣谦身边呆了两年多的女人，怕是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爱护和关怀。
陈海飒交叠着双腿，翻过季荣谦带来的那叠资料，指尖在其中一行字上滑过，“我看这K大附中最适合你家外甥女了。看你的样子将来也舍不得她出去念大学，本市的K大倒是个好选择。进了K大附中比其他学校都要多点优势，更何况你还有个表侄子在那儿，我记得年纪好像也差不多大吧，听说在学校也算是一霸了，有他照看着，你也能放心一点，不是吗？”
听陈海飒提及表哥家的小魔王，季荣谦眉心一皱，但旋即又舒缓了表情，站起身来重新穿上了大衣，“也罢，等我问过昕昕的想法再做决定。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陈海飒微微颔首，仍旧躺在沙发上的薛智也并不起身，只是挥了挥手，以示道别。
季荣谦也不恼，微微一笑后推门离开。
待包房大门被阖上，薛智猛地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迅速窜到陈海飒身边，拿手肘撞了撞陈海飒的胳膊，“喂，阿飒，有没有觉得荣谦变了很多？你看他说起他宝贝外甥女时的表情，那个温柔，那个宠溺，简直是要人命啊，是不是？”
陈海飒不动声色地挪了个位子，避开了薛智因为过于激动而张牙舞爪的手，神色淡淡道：“那不是挺好的，总算能从荣谦身上看到些人气，也终于有人能够突破他的防线走进他的心里了，我们应该替他感到高兴才是。”
“你说得对。”薛智挂着懒洋洋的表情重新躺回到了沙发上，声音也变得模糊起来，“自从荣谦和杨艺熙分手之后，你说，我们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荣谦有温度的表情了？”
“那个女人——”听薛智提起“杨艺熙”这个名字，陈海飒不屑地冷哼道，“听说她现在的生活精彩极了，宁可背叛荣谦勾搭的那个华裔富家公子大大方方地在外头养起了情妇，据说连私生子都有了，这可给下不了蛋的那个女人好大一个没脸。哼，这就是人常说的……背叛者恒背叛之吧？”
“虽然知道她变得这么惨我是很幸灾乐祸了，但是……”薛智担忧道，“那女人……不会回国来找荣谦吧？我倒不是担心荣谦会回心转意，最怕那女人拿她父亲说事，你知道的，荣谦刚去M国留学的时候，受了那位伯父不少照顾。”
“我想，荣谦是知道该怎么做的。既然连不在M国留学的我们都能得到那个女人的消息，在M国呆了这么多年、积累了这么多人脉的荣谦不可能不知道。既然他什么都不说，那就表示，他会处理好的，那个女人……不会再影响到他了。” 陈海飒摸了摸下巴，淡淡地说道，“更何况，那个女人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弃在M国的一切回国的，她到现在恐怕还以为当初在M国被伯父切断了经济来源的荣谦只是个穷学生，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会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切吗？”
——只不过，等再过几年，等季荣谦正式接手季氏，站到商界顶点的时候，那个女人，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累死了，感觉上班是心累比较多啊。。。
、008 哲珉哥哥
季荣谦回到季宅的时候，莫昕昕的画室还亮着灯。
他没有动作，只是站在门外认真看莫昕昕静静立在画板前的身影，心里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仿佛任何事都比不上此刻的安宁与幸福，就连今天从M国老同学那里得知的关于杨艺熙的消息，也再也无法在他的心底掀起任何的波澜。
季荣谦轻轻地迈开步伐，想要走得更近些，听到细微声响的莫昕昕回过头，一见到季荣谦的身影，便有抑制不住的笑容浮上了脸庞，“小舅舅，你回来了。”
“嗯。”季荣谦边低声应着边走近，捕捉到莫昕昕清新美丽的笑靥，心中更是溢满了欢喜，“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上楼休息？”
莫昕昕似是羞赧地低下了头，转过身将夹在画板上的画纸取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递到了季荣谦面前，“晚上刚刚画完的，我想……让小舅舅能第一眼就看到它。”
看着跃然于画纸上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季荣谦视若珍宝地将这幅莫昕昕倾注了许多心血的画作收了起来。低头看着莫昕昕暗藏期待的眼神，季荣谦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昕昕画得真好，小舅舅很喜欢，谢谢昕昕。”
莫昕昕抬手抚过烫得灼人的额头，眉宇间悄然绽放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季荣谦轻笑着握住莫昕昕折磨着自己额头的小手，幽深的眼眸对上莫昕昕灵动的眸子，轻声说道：“昕昕，回答小舅舅一个问题，好吗？”
季荣谦顿了顿，才接着问道：“昕昕，你想回学校吗？”
莫昕昕愣了愣，随即毫不犹豫地点头。
季荣谦清晰地捕捉到莫昕昕神色中流露出来的期冀，不由苦笑道：“对不起，昕昕，小舅舅……忽略了你的感受。我自以为让你呆在家中休息一段时间会比较好，却没有问过你的意见。我很抱歉，昕昕。”
“不是的，小舅舅。”莫昕昕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抚平季荣谦眉间的褶皱，“我知道小舅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昕昕好，小舅舅别这么说。”
“昕昕。”感觉到眉间小心翼翼的碰触，季荣谦的心口被熨得温热，只觉得萦绕在心头的烦恼全数散去，只余一片静谧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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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宅有一片打理得极好的花圃，各色花朵在其间竞相绽放，微风一过，便是色彩缤纷的波澜荡漾在视线中，勾勒出一个个美妙的弧度。
极爱画风景的莫昕昕自然不会错过在此处写生，遇上阳光灿烂、温度宜人的日子，莫昕昕便会在花圃旁架起画板，用手中的画笔记录下眼前的美丽色彩。
周末的时候，季荣谦正好有空休息在家，莫昕昕在与季荣谦谈过就读学校的事情之后，瞥见窗外阳光正好的她忍不住将画板移到了室外。
坐在花圃旁的莫昕昕画得投入，距离主楼尚有一段距离的她便不知道季宅迎来了客人。
前来季家做客的是季刚长姐的儿子一家，与季家的关系向来亲近。季刚在长姐和姐夫过世之后，对长姐唯一的儿子李廷连一直照顾有加，李廷连也是极为孝顺，为人谦逊低调，季荣谦与这位年长他许多的表哥的关系向来也是不错的。
不过因为李廷连的父亲与周蔚的生父生前有嫌隙，导致李廷连与周蔚的关系也仅是维持住了表面上的平和，因此周蔚的葬礼时季刚并未通知李廷连一家。
如此说来，这也是自莫昕昕住进季宅以后李廷连第一次踏进季家，无疑，这也是李廷连发出的一个“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延续到莫昕昕身上”的善意信号。
李廷连的妻子曾柠是个性子爽利的人，人还没走进客厅，便能听到她爽朗的声音，“有好些日子没来了，院子里的花倒是开得又好些了。”
季荣谦引领李廷连一家在客厅落座，热气腾腾的茶水已有佣人呈了上来，听闻曾柠的感叹，季荣谦只是微微一笑，在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捕捉到花圃旁的小小身影时，神情更是变得柔和了许多，“昕昕很喜欢花，便让人多种植了新的品种。”
听到季荣谦的宠溺口吻，曾柠也是惊诧了片刻，敛去惊讶的表情之后，她才笑着说道：“昨天带学生去薛家的医院看病，刚好遇见了出诊的阿智，和他闲聊的时候听他说你变了许多，我本来还不信的，今天见你，才懂了他的意思。”
季荣谦也猜得到在自家医院任职的薛智故作夸张的语气，微微一笑，也不接话，只是专注地看向远处那个娇小的身影。
曾柠循着季荣谦的视线也一同望向了落地窗外，见季荣谦柔和到不可思议的神情，便开口说道：“听说你准备把昕昕送进K大附中，这倒也好，我虽然在高中部任教，但如果昕昕入了学，我也能帮忙照看着点。再说了，还有这小子在——”
曾柠瞥了坐在她身旁的儿子李哲珉一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昕昕是在上初二吧，哲珉刚好也是初二，索性让昕昕和哲珉同班，也好多个照应。”
“我也正好有这个想法。原本怕昕昕辛苦想让她先上初一，适应一下，不过昕昕坚持便按她的意思罢。”季荣谦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茶杯，精致的杯子衬得他的手指更为莹润好看，“后天我就打算去学校替昕昕办好手续，以后便要麻烦表嫂多多操心了。”
这一番话，显然是承了曾柠的人情。
“都是一家人，还说这些话做什么？”曾柠看向了坐在另一边的丈夫，“你说是不是，连？”
性子内敛不爱说话的李廷连从一开始便只是静静地听着，见妻子把话题转向他，便优雅地颔首应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毕竟他和周蔚不怎么好的关系本就是因为双方长辈的交恶，那时候他和周蔚的年纪都很小，言行都会受到长辈的影响，自然不会对对方留下好的印象。就算后来周蔚成了季家的养女，两人不咸不淡的关系也没有丝毫的改善。
哪怕后来他有心和解，也因为周蔚的离家出走断了这种可能。
周蔚的葬礼他不方便参加，但之后他也去过在N镇的墓园，在周蔚的墓前放上了一束花。
上一代的恩怨本该了结，如今他已经对周蔚的女儿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想来，季荣谦也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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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听大人们你来我往觉得有些无聊的李哲珉撇撇嘴，对曾柠说了一句“我去院子里走走”之后便走向了通往花圃的铜雕大门。
李哲珉是李廷连的独子，自小被家里人捧在手心，算得上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他虽要比同龄人多了几分傲气，但性子还算不坏，比起与他同校的那些纨绔子弟，李哲珉自然是好出太多。
李哲珉在客厅的时候便发现了频频引得他表叔露出笑容的小女孩，他也偷偷瞄上了几眼，虽然因为距离的关系看不清楚容貌，但环绕在花海中的娇小身影，仍是一副久久无法从脑海中驱走的美好画面。
李哲珉放缓了步子走近，专注于作画的女孩并未察觉到他的接近，仍是挂着淡淡的笑容，认真地用画笔描绘着让她觉得心喜的美丽景色。
被人忽略的李哲珉倒也不恼，视线从女孩的身上转到她的画笔之下，忽然有了一种“自己为何不是她笔下主角”的丧气感觉。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昨晚他的母亲曾柠就与他说起过，李哲珉本就怀着几分好奇的。
他的父亲李廷连虽与自己素未谋面的周蔚表姑关系不怎么好，但说起表姑的女儿时，言语之间倒也有掩饰不住的怜惜。
再加上他也曾听闻他的表叔季荣谦对这个被季家收养的女孩百般疼宠，心中更是惊异万分。
只是今日见着了面，李哲珉便明白为何向来与“宠溺”这个词完全不搭边的表叔会露出那样的神情了。
莫昕昕，的确是个让人忍不住心疼的女孩。
感觉到在舌尖盘旋的富有节奏感的名字，李哲珉清了清嗓子，努力收起惯常的高傲语调说道：“你画得真不错，画的是什么？”
被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吓到，莫昕昕瞪大了眼睛回头。瞧见声音的主人是个子高高的陌生男孩，脸上的表情更是惊疑不定。
李哲珉瞅着莫昕昕那双仿若受惊小猫般湿漉漉的眼睛，心里头乐得不行，但面上仍是一副欠扁的高傲模样，“唔，认识一下吧，我算是你的哥哥，比你大几个月，你的小舅舅就是我的表叔，你就叫我……哲珉哥哥吧。”
“哲珉……哥哥？” 莫昕昕疑惑地重复道。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莫昕昕微微撅起的小嘴中用软糯的声音吐出，李哲珉就觉得心头的喜悦像泡沫一样直往上冒。
李哲珉正了正表情，故作严肃地背着手围着莫昕昕的画板转了一圈，却不知红通通的耳朵早已出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