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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我从不曾说爱你-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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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a对他呵呵一笑:“我不再是当年单纯的女孩子了,不会告诉你的。”
墨远宁原本也没打算问出,他想着,就轻叹了声:“可不可以不牵涉到其他人?”
Lua轻挑了下眉:“你是指你的小妻子?”
墨远宁对她笑了笑:“你也说了,她很像你。”
Lua定定地看了他一阵,才勾起了唇:“冉,你在向我示弱,这证明你很在乎她。”
墨远宁知道,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不可以有致命的软肋,这个软肋一旦出现,就意味着要受制于人。
而受制于人对于他们,就意味着结束,还有死亡。
然而此时此刻,他仍旧不能放弃说服Lua,他还是对她微笑:“露,我生命中重要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不要再让我失去了……这里面包括你。”
这句话他没有作伪,Lua显然也听出来了,她轻微地愣了下,随后就又绽开了笑容。
她没有完成任务,已经准备离开了,她再次往前走了一步,将头靠近他耳边:“冉,你只想到了你的小妻子吗?我们的目标一直都只是你啊。”
她轻盈地转身离开,就像几年前,她还是刚满二十岁的少女,他也只是一个外表青涩的年轻人。
她邀请他来到自己的舞会,然后在舞池中旋转,裙边带起微风,一切宛若梦幻。
墨远宁注视着她远去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花木中,他才抬起头,目光准确地穿过秋日树木的枝桠,看向了医院围墙外的一处建筑。
白色的建筑掩映在层叠的树木中,只能看出隐约的轮廓。
Lua刚才的那些话,她说他期待他回到她的怀抱,说她并不希望他死去,也许不完全是做戏。
起码她带他来到的这个地方,树木太茂密,无法被狙击手锁定。
当付远把墨远宁送回苏宅时,还不到晚饭的时间。
苏季正在客厅里坐着看书,她最近两年在自修MBA的课程,虽然有墨远宁在,但她总是心疼他太劳累,希望能分担一些他的重担。
只不过她的兴趣和专业都不在这上面,又没有时间去接受系统的课程,学起来略微有些费力。
看到墨远宁回来,她就马上丢掉了厚厚的经济学专著,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笑着问他:“远宁,公司的事情有很麻烦吗?”
墨远宁对她笑了下:“没什么,后来方宏说解决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他和Lua很简短,出去的时间其实很短,这样解释也正好不用引起怀疑。
苏季果然没有疑心,只是庆幸他很快就回来了,还感慨:“幸好方宏还算能干,不然我又想扣他工资了。”
可怜方宏在苏康兢兢业业做了几年,到现在也算是手里有少量股份,实际上也名副其实的总裁了,还要隔三差五被苏季威胁扣工资……虽然苏季也只是口头说说而已,没哪次动真格。
墨远宁听着不由就笑了:“这么看来苏小姐对我还算满意的,虽然开除过我,也降过我的职,但还真没有说过要扣我工资。”
他提起之前那些事,苏季总有些心虚,还混杂着愧疚和心疼,连忙就抬手抱住他的腰:“远宁这么好,我哪里有不满意的?”
她都这么服软讨好了,墨远宁也不过是随口打趣,怎么会跟她较真,就笑着抬手捏了下她的鼻子。
之后照例是晚饭和晚饭后两个人沉默却融洽的读书时间,苏季是惦记着白天墨远宁答应下来的“活动”的,可到了晚一点的时候,墨远宁却突然开始胃疼。
他在手术完毕,治疗也告一段落后,其实已经很少会胃疼,最多也就是有时候没吃好东西,有些胀气和不适。
今天他的症状却有点明显,苏季还是在看到他脸色太过苍白后去拉他的手,才发现他手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抱紧他,之前那些可能会失去他的记忆太刻骨铭心,让她的呼吸都在这一瞬间无法继续。
墨远宁轻吸了口气,而后勾起唇角笑了笑,对她轻声说:“没关系,只是有些不舒服。”
苏季咬了下自己的唇,才把突如其来的惊悸勉强压下去,她有用力抱了抱他,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心跳才慢慢平复。
双手绕过他的身体,找到胃部的位置,她用手掌轻捂上去,没有感觉到冰凉,也没有胃痉挛的症状,才确信他没有很疼。
感受着她的担忧和小心翼翼,墨远宁也再次对她微笑:“真的不是很难受,可能是晚上吃多了些。”
苏季不放心,拉他去床上躺下休息,她还是抬手去摸他的脸颊:“需要吃药吗?”
墨远宁对她摇头,他顿了下,却又对她说起了另外的事情:“小月,如果那时被你父亲带到你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你会跟他结婚吗?”
虽然苏伟学在世时,墨远宁也会叫他一声“爸爸”,但这几年过去,他提到苏伟学,也只是会说“你父亲”。
苏季知道在他心里,亲情始终是种很淡薄的东西,更何况自己父亲对他的所作所为,也的确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岳父,更妄论“爸爸”。
她想了下,还是不愿在这种问题上欺骗墨远宁,就点了点头:“也许会,也许不会……我早就做好会被拿来联姻的心理准备了,所以就算是其他人,只要不算让我太讨厌,我应该也是会答应的。”
那样的人生又是怎样的呢?她回想起和墨远宁的头四年婚姻,觉得大概也能勾勒出雏形了:没有交心,不算完全信任,只要对方没有很张狂的出轨,表面上肯定也算过得去,只不过大难临头肯定会各自打算。
原来的她并没有觉得这样的婚姻有什么不好,现在的她却只要想一下,就会遍体生寒。
假如只有利益和捆绑,没有爱,也没有足以让人撕心裂肺却又甘之如饴的情感,那这一生,该有多苍白黯淡。
她庆幸她能够遇到墨远宁,也庆幸能陪他走过这么多的事,即使那些痛苦的回忆也让她不想去回想,可只要她还能够拥抱着他,一切都会变得弥足珍贵。
即使预料到了这种答案,在她说出口的瞬间,墨远宁握着她手的手掌还是又收紧了一点,脸色也又苍白了一分。
苏季当然不会察觉不到,她说完就忙用空着的手去摸他的脸颊,还又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下,忍不住埋怨:“你干什么,怎么越难受的时候越要问这种问题?”
墨远宁因为忍痛轻蹙了眉,他对她轻笑了下,还有心情打趣:“你也不会说点好听的安慰我。”
苏季看他的神情就觉得自己也在疼,眉心都跟着皱起来:“你明知道我骗不过你的。”
墨远宁大概也是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就笑:“也是,你要骗我说那时候就非我不可,我也不会信的。”
他说完就将身体又向后靠了靠,整个人也似乎有些脱力。
苏季又被他吓了一跳,忙跟着俯身想要将他抱起,结果他手腕上轻轻用力,却轻易地将她拉了下来,正落在他怀里。
苏季跌下来的有点急,难免是要撞到他身体的,于是他正在疼的胃部又雪上加霜,唇边也溢出一声闷哼。


、第112章

苏季今晚是彻底服了他自己折腾自己的劲头了;一面努力平稳身体不要压着他;一面还急得去看他脸色:“远宁?”
墨远宁又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她唇上;他声音有些轻;却带着刻意的沙哑;听上去十足蛊惑:“小月,别说话……让我自我催眠一下,你是对我一见钟情。”
他今晚这么反常;苏季怕自己乱动乱说,又触到他什么神经,也就真的沉默了一阵。
她许久都没听到他再开口,她躺在他怀里;也能听到他和平时比有些粗重的呼吸。
她忍了很久;最后还是低声说:“没有一见钟情,没有一开始就非你不可又怎么样?我现在不还是这么爱你……爱到哪怕用所有东西去换你都可以。”
她以为墨远宁不会回答的,没想到他很快就又低声问:“真的是所有东西吗?”
苏季咬着唇点头:“我可以拿出来的所有东西!”
他轻笑了下,声线里有刻意加上的低沉,犹如魔鬼的诱惑:“哪怕生命?”
苏季才没有走进他的圈套:“唯有这个不可以!”她说完还有赌气似的加上一句,“我哪里像某些人,觉得什么都能一死了之,我才不会舍得把我爱的人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受苦。”
墨远宁这才真正笑了起来,他用力将她拥抱在怀里,还鼓励一般吻了下她的额头:“这才是我的小月,很乖。”
被他弄得七上八下担惊受怕,苏季才没有他那么开心,她抬头堵住他的唇。
吻了他一阵,她才离开,她把头埋到他的颈中,又隔了一会儿,才能把憋在胸中的那句话说出:“远宁,我真的好爱你。”
墨远宁没再回答,他轻笑了下,就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这句话说出的同时,他觉得自己心中仿佛也有什么东西被永远地放下了,连胃部的疼痛,似乎也在这一刻被缓解下来。
他早就知道他们的爱一开始并不对等,或许直到变故接踵而来之前,都无法计算谁更爱谁多一点。
可那又怎样?
至少现在,他清楚地知道,他爱的人是谁,而他的爱人,同样也是如此地爱着他。
这就足够。
到了晚些时候,墨远宁的情况又糟糕了一点。
他的胃疼并没有好转,而且起身吐了一次,把晚上本来就没吃下去多少的东西全都吐了。
胃里空了后他没了那种烦闷的感觉,但胃疼也没办法停下来。
苏季喂他吃了平时吃的药,还有止疼片,他还是出了不少冷汗,脸色也苍白。
苏季已经被他吓怕了,就想打电话联系医院的救护车,却被他又拦下来。
墨远宁对她笑着:“没关系,太大惊小怪会被人笑话的。”
苏季自己也急得一身汗,听他说完就瞪了他一眼:“那也得有人能让我不这么大惊小怪。”
她话说的强硬,眼睛中却早已有了层水汽,墨远宁又笑了下,半撑起身体去吻了下她的脸颊,继续哄骗:“乖。”
他现在的确有些脱力了,这么做的时候牵动了胃部,眉间还有片刻蹙得更紧了。
苏季忙伸出手去抱住他的身体,她托着他的背,却还是被他带着一起躺倒在床上,经过上次那一压,苏季已经又心理防备了,跌下去时用手撑了床单,这才免去了再一次撞击。
她恨得有些牙痒痒,偏偏又不舍得对面前这个人真做出点什么,只能泄愤似的在他脖子上轻咬了口:“远宁!”
他胃疼成那样不见j□j,她就这么咬他一下,他到夸张地“嘶”了声,而后笑着对她说:“太晚了别折腾了……今晚真的还算好,我能忍过去的,明天再说。”
他用的词都是“忍”,苏季想到他胃出血住院的两次,哪次不是忍到不能再忍的时候。
还有他在意大利和日本时,明明已经在服用控制癌症的药了,却还是若无其事地每天陪着自己。
她都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恨他这个习惯了,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沉默了一阵,才说:“好,明早你不愿去医院,我就叫医生过来。”
墨远宁全心对抗不适的间隙,还能分出神来轻拍她的肩膀,表示自己默认了。
苏季又帮他擦了额头的汗,自己也窝在他身边,双手放在他的胃上希望能让他好受些。
她最后还是忍不住说:“这样下去,我觉得我一定会比你早死的。”
这话里的幽怨味道太重,连墨远宁都睁开眼轻笑:“这是什么说法?”
苏季轻哼了声:“心疼死的。”
一晚上谁也没睡沉,第二天他的情况还真没多少好转,东西仍旧是吃不下,刚入口没多久就吐出来。
好歹药都还没吐,苏季一大早就打了医院电话,让杨医生过来看下他什么情况,如果能顺道哄他去医院那就更好。
杨医生一早接了通知也是很快就来了,还带来了刚出来的体检数据。
他电话里听苏季叫得着急,还以为墨远宁又出了什么新状况,进门就说:“不会啊,体检数据明明挺正常的。”
和他一起走进卧室的,还有昨天苏季在医院见过的那个中文名是“晨露”的女医生。
杨医生看到苏季的目光转到身旁的人身上,就主动解释说:“Lua说想来看看,我就冒昧带她来了,没问题吧?”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上次杨医生介绍的时候,特地说了这位年纪轻轻的美女医生也是医学博士,苏季当然不会拒绝,反而对她点头笑笑:“麻烦两位了。”
墨远宁刚才换下了那身汗湿的家居服冲了个澡,现在还在床上半躺着,看两位医生进来,他也没起身,只是微笑了下点头致意:“杨医生,Lua。”
他对“晨露”直呼其名,苏季只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暂时没心情去问,先说了墨远宁的症状,又急着问:“这样子是不是有问题?”
杨医生皱眉摇摇头:“昨天才刚做过检查,数据都在正常范围,可能跟肿瘤没关系吧。”
Lua进来后一直没说话,这时却突然说:“消化科是我的专业,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单独检查下墨先生的身体吗?”
她是专擅这门的医生,提出要帮墨远宁检查身体倒是无可厚非,只是这个单独有些奇怪。
虽说在没有器械配合的情况下,医生给病人检查身体是要进行一些触摸的,专业的医生对待病人是无性别的,有肢体接触也不必计较什么。
但这里是病人的卧室,在场的人一个是病人的妻子,另一个是病人的主治医师,一般情况下并不需要要求回避。
苏季觉得有些意外,不过想到也许这美女医生是外国人,可能对*看得比中国人更重,所以也就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好,我们出去一下,烦劳晨露医生了。”
在她话还没说完的时候,Lua已经对她微微笑了下,将手中的药箱放在床头,从里面拿出了一副消毒手套给自己带上。
苏季看到这样也只能快速和杨医生一起回避出去了,她回头关上门,看到Lua正绕过床去,俯身向墨远宁伸出手。
也许因为Lua是一个貌美的青年女子,不知道为什么,这情景让她觉得分外别扭。
当房门关上的时候,Lua已经掀开了盖在墨远宁身上的薄被,去解他家居服上的纽扣。
她和他贴得很近,在这样的距离下,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清,甚至还有轻微的气流,轻轻吹拂上对方的肌肤。
她很缓慢地一粒粒解开他的纽扣,唇边还勾起一抹笑容,轻声对他说:“冉,你记不记得,你曾经在我面前喝醉过一次。”
那是他们当年为数不多的亲密接触,所以她记得很清楚,回忆起来目光中也有淡淡的怀念:“那时我们才刚刚认识,你出现在我朋友的舞会上,和乐队站在一起,你现场演奏了几首短曲,我记得……有一首是《天鹅》。
“那天你的演奏很成功,流畅清丽,技巧也一流,可你谢幕的时候,神色却有些忧郁。因为在场的所有人虽然都鼓掌了,可那大都是礼节性的应付,他们在忙着攀谈和相互*,没什么人是真的在认真倾听。
“那里不是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只不过是一个小型的私人舞会,他们听到的也不是什么演奏大师的精妙演出,仅仅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演奏者。所以没有人发自内心的尊敬你,聆听你的乐曲。
“后来乐池换上了一个大提琴手,你收起了琴,就站在靠门边的位置喝酒。你喝了很多,马提尼威士忌香槟,侍者送来什么你就喝什么。那时候我从人群里看到你,觉得这样的一个男子,他自己明明就是那么高贵优雅,却又那么悲伤,就好像失伴的天鹅。”
她在这么说的时候,已经解开了他上衣的全部扣子,带着消毒手套的纤长手指缓慢滑过他赤裸的肌肤。
医者的手本应不带丝毫欲念的,但她的手指却过分流连于那些肌理清晰的轮廓,一遍遍抚摸。
墨远宁仅是抬了眼看着她,修长的眉轻轻挑起。
Lua又笑了下,她继续说下去:“后来我就看到你有些醉了,身体靠在廊柱上,还失手打翻了一个路过女士的香槟。你对着她微笑道歉,目光中却是满满的不屑……不知道是对这个世界,还是对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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