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梦话-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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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的病终于好了，可又到了进货的时候了。转眼已到了九月份，那年雾城羊肉好卖，弟弟就催他去进货，可万里又惦记着雪儿，心如油煎。但也没有办法，生意总要做呀。于是就定了到北京的火车票，弟弟让他坐飞机走，可万里喜欢乘火车，一路上可以看看风景吗。
于是万里就乘上了从雾城到北京的列车，此时正赶上学生开学，车上很挤，好在他买到了卧铺，还是下铺。火车飞速的行驶，万里就躺在铺上想心事，满脑子都是雪儿的影子。恍恍惚惚的就睡着了。
只见雪儿迎面走来，满脸的泪水，依然是那一袭白衣，隐隐的还能看到斑斑血迹。人却消瘦了许多。
“哥哥还好吗？几日不见如何就消瘦了许多呢？”雪儿流泪问道。
万里早已泣不成声：“雪儿还来问我，你也瘦了许多。怎就这般狠心连个电话也不打来，叫我等得好苦。”说着二人拥抱在一起。
＂我以为雪儿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呢，早就把我忘了。天天盼着你的电话，可就是没有音信。＂万里感到很委屈。
＂雪儿哪里敢一时半会儿忘记哥哥，雪儿有难言之隐，日后一定告诉哥哥。＂雪儿难过地说
＂雪儿怎么不注意身体呢？人都瘦了许多，让哥哥好心疼。＂
＂都是想你想的，你还说雪儿薄情寡义呢？雪儿好冤枉啊。＂
＂哥哥那是一时着急说的话，雪儿千万不要认真啊。＂万里抚摸着雪儿的秀发。
＂哥哥，我们可能没有缘分，很难会在一起，你知道吗？＂雪儿泪眼汪汪地看着万里。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与雪儿在一起。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的。＂
＂傻哥哥，好多事你都不知道，等你知道了，你一定会收回你说的话的。＂
＂不会的，你还看不懂我的心吗？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爱我吗？＂万里严肃的问。
＂我是真心爱哥哥的，可我们的爱很艰难啊。＂雪儿抽泣起来。
＂只要你爱我，哥哥就什么都不怕，请你相信我。＂
良久，雪儿才含泪道：“只怪我二人情深缘浅，哥哥定能遇见好的女孩儿，还是忘了雪儿为好。你此去北方，定有许多祸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记切记。”
万里大喊一声雪儿，从梦中惊醒。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头。只见对面铺上坐着两个女孩，长得一般模样，一定是双胞胎。都是高高的个子雪白的肌肤，浓眉大眼很是俊俏。万里看见那两个女孩儿正看着自己笑。
“同学，失恋了吧，那女孩儿是叫雪儿吗？哈哈哈。。。”两个女孩大笑起来，万里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心想：“一定是刚才梦中喊雪儿被她们听到了。”
“这么痴情的男生真的不多了，咱们咋就没遇到呢。哈哈哈。。。”一个女孩儿笑着说。
“就你多嘴，说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另一个女孩儿埋怨说。
“又不是你男朋友，你护着他干嘛。羞羞。。。”一个女孩报复说。
“不可理喻，再也不理你了，说话太伤人了。”另一个生气的转过头去。
＂小气鬼，人家跟你开玩笑呢，还当真了？姐姐给你道歉了。＂
＂道歉也可以，两包好吃的全归我，好不好？＂
＂好，真是个贪吃鬼，好不好意思吗？＂姐姐不情愿地说。
妹妹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很文静，很天真的样子。万里看着这一对小活宝，心情开朗了许多。





　第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4821　17：30：17　本章字数：1879

“盒饭啦，十五了，最后一趟了。”此时已过中午，万里仍躺在铺上想着心事。两个女孩买了三个盒饭。其中一个女孩儿推了万里一下：“同学，吃点饭，出门在外要珍惜身体。”
“谢谢，你们吃，我还不饿。”万里礼貌地说。“不行，一定要吃，要不就浪费了。这样的话，身体也会垮掉。”两个女孩儿也很大方，上来就把万里拉了起来。
盛情难却，万里只好起来吃饭，边吃饭大家就聊了起来。话一多，彼此就不再陌生，彼此也就多了信任。有人说话，万里也就暂时忘了难过，开朗了许多。
这两个女孩儿是孪生姐妹，外向的叫杨大双，内向一点儿的叫杨小双。来自雾城，刚刚从雾城的艺术院校毕业，现在想去北京当北漂，寻找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时下流行北漂，但有的人出人头地火了，也有的人搞的伤痕累累。毕竟大红大紫的人少，受伤的人多，这也是实情。我还是得说：“北漂有机会，入行需谨慎。”
吃过饭，两个女孩儿又取出了吉它，弹着吉它唱起了歌儿。看着这两个天真的女孩儿，自己也放松了许多。“同学，你也唱一首吧，开开心吗，看你闷闷不乐的，人要学会减压才行。”大双调皮地说。
万里也不推辞，接过吉它定了定调，就唱起了自己的忧伤。
一场花开花又落却不曾有什么结果太多深情的挽留都如风吹过爱了以后要怎么说才能让红尘不寂寞为何只留下我独自品尝人生的苦涩忍看时光如流水般蹉跎又一个日出日落红尘一点晕开思念的河雪域上的痴情等待春风吹过在山花烂漫里故事中有你有我掬一捧岁月如歌花瓣上泪痕婆娑茫茫人海擦肩而过离别地轻舟我是孤独的过客。
唱到动情处，万里忍不住流下思念的泪水。看到万里这么伤心，如此痴情，两个女孩儿的眼角也湿润了，也被万里的歌打动了。
良久，大双才强做欢笑的说：“不唱了，又让你不开心了，来，我们玩儿牌。”三个人玩起了斗地主。一路上，两个善良的女孩儿给万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带来了欢乐。
第二天中午，火车到了北京站，大家该分手了，还有些恋恋不舍呢。下车前彼此留了电话，三个人一起出了车站，握手告别，转眼两个女孩儿就消失在人潮人海中。万里呆呆的望了一会儿，不免有些担心起那两个女孩儿的命运。
分手后，万里赶到北站买了开往赤城的车票，这次运气不好，只买了张坐票。一进车厢满是家乡口音，感到很亲切，只是人太多连过道也站满了人，万理想：“这回可要遭一晚上的罪了。”
坐在靠近车窗的位子，呆呆的望着窗外的灯火，这浪漫的大都市为何只给自己留下淡淡的哀愁。回想起这些年漂泊的足迹，也是一把辛酸泪。就要回到自己的故乡了，一时心潮澎湃。
自从离开家乡的那天起，万里就决心干出名堂来，等自己混出点样子，好好的孝敬父母。可是，等自己有了一些成绩时，父亲已经去世了。多年来，这是他心里最大的伤痛。这种＂子欲养而亲不在＂的苦痛一直折磨着自己。
万里坐在窗前发呆，车厢里倒是很热闹。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喝酒，由于北方气候寒冷，男人们养成了喝酒的习惯。你看吧，买来的一些小菜摆上桌，一瓶瓶白酒就打开了。会喝酒的人看得出来，一口酒下肚，满脸的幸福。那不会喝酒的，脸上是痛苦的表情，又龇牙又瞪眼，还翻白眼儿，这样的人多数喝不了酒。
列车终于启程了，开始缓缓地移动。万里的心早就长出了翅膀，飞回了生养自己的土地。人们常说，＂故土难离＂，因为那里有自己的美好回忆。＂树高千丈，叶落归根＂，古人们是这样理解的，不管你走多远，老了总要回来。现在，人们的这种观念淡化了许多，但这种情节还是有的。





　第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4821　17：30：17　本章字数：2172

和万里同座位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大嫂，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女孩儿，孩子看上去很虚弱，一直昏睡不醒。
大嫂说的是家乡话，让万里感到很亲切。她说孩子吃了不好的奶粉，得了怪病到北京求医，总算有些好转，现在只能回去慢慢的养了。还说北京看病挂号难，医疗费也贵的不得了。显得满脸的无奈。
看到这对无助的母女，万里感到心里酸酸的。对家乡的眷恋更加的浓烈，想起静静的小山村，村前的小河，河边青翠的杨柳，还有家里那头陪自己度过童年的老黄牛。一幕一幕在眼前闪现。
夜深了，路在黑暗中无限的延伸，列车喘着粗气疲惫的奔跑着。那位大嫂早已进ru了梦乡，她的头无意的枕在万里的肩上，万里没有躲闪。他知道自己已是一个男人了，该给需要帮助的人一个坚实的臂膀。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偶尔闪过的灯火。想到明天就回到故乡了，一时间心海难平。
归故园，归故园，度关山。铁轮声声急，撕碎长夜难入眠。盼盼盼，东方红，带带山峦。又见炊烟，鸡鸣犬吠牛羊喧。乡风阵阵，依旧甘甜，别十载，终归还，男儿泪不干。再见爹娘，手扶杖，门前站，盼儿还，两鬓霜染，老了容颜。
想着想着，两颗清泪滑过腮畔。一夜无眠，当列车又钻过一个长长的山洞，东方一轮朝阳如火，斜映着无边无际的玉米地。到家了，万里感到心在咚咚的跳。此刻，他才真正的理解这份浓得化不开的乡情。
车到站了，万里帮大嫂拎着行李一起出了站口。在分手的时候，万里从口袋里取出一叠钱，塞进了小女孩的怀里。大嫂执意的不要，万里真诚的在小女孩儿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和大嫂挥手作别。
万里满脸疲倦的走进一家安静的小店，老板娘微笑的拿过来菜单，万里看也没看就点道：“一碗酸菜粉条，一碗荞面饸饹。”老板娘答应一声就下去了，一会儿又端来一杯热茶。万里一杯茶没喝完，饭菜就端上来。好久没吃过家乡饭菜了，一阵风卷残云吃了个精光。看万里吃得香，老板娘一直在笑。
“小伙子，味道怎么样？还对你胃口吧？”老板娘笑着问。
“嗯，嗯，嗯，就是这个味儿，好久没吃了，真香啊。”万里边吃边说。
“离开家很多年了吗？还记得家乡饭菜的味道。”老板娘同情地说。
“是啊，离开家很多年了，还是习惯这个味道，忘不了啊。”万里深情地说。
“咱这小店开在这车站旁，许多离乡的人回来都会来这里吃家乡饭，看你们吃的那个香。你说，我们在家吧，天天吃还腻了，啥东西啊，都是失去了才知可贵。”老板娘还说出了人生哲理，很难得。
“大姐说的太对了，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以后我会常来的。”
吃过饭，万里才赶车奔往姐姐家。当汽车路过自家老宅时，他看到老宅的房前屋后长满了荒草。
在几个亲戚家逗留了几日，又去父亲的坟前烧了一回纸钱。几年了，父亲的坟上已经长满荒草，父亲的容颜仍然鲜活的印在脑海里，却已阴阳两隔。有时甚至不敢相信，鲜活的生命已化作一抔黄土。然而，生命的轮回，从不会因人们的意愿而去改变。
落日的余辉里，纸钱在熊熊的燃烧，万里跪在父亲的坟前。是对父亲的怀念，是对养育之恩的报答，是对自己灵魂的救赎。那黑色的纸灰在风中纷纷的飘散，飘向荒野。
第二天，启程赶往锡市，锡市是一座草原城市，清洁而幽静。客车到达锡市已近中午时分，下车吃了点饭刚走出饭馆儿的门，就有一辆小车停过来。
车窗一开，一个大眼睛白皮肤面容清秀的小伙子，倒有几分女孩子气，就来招呼生意：“要不要包车，去苏牧嘎查，价格公道。”
“多少钱一天？”万里问道。
“你自己加油的话，一天两百。”小伙子爽快地说。万里一听价格倒也公道，就上了车。
小车一溜烟就出了城，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尽收眼里。天高云淡好一派塞外风光。





　第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4821　17：30：17　本章字数：2216

小车在草原上飞驰，九月的草原一片金黄，一群群牛羊在远方静静的吃着草。一座座风力发电机悠悠的转着，像一个个肃穆的哨兵。一只苍鹰在空中高傲的盘旋，俯瞰着大地。阵阵微风传来秋草的芬芳。
“老弟，停下车，我方便一下。”万里看着小伙子说。车停在路边。
“远点儿哈。”小伙子不耐烦的转过头去。
“远点儿干啥，你又不是女人。”万里嘟囔着下了车。完事后，万里点燃一支烟，坐在路边，看着远处的草原，心情舒畅。
这时，小伙子也下了车，向远处的草场走去，显然是去方便了。万里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想：“假正经，这里又没什么人，真能装相。”
一会儿，小伙子回来了，坐在万里旁边，一脸的冷漠。“爷不走了，看你就不是靠谱的人，油嘴滑舌的。要走呀，加钱。”小伙子冷冷地说。
“说啥呢？小杂皮，我又不少你一分钱，咋不靠谱了？想宰我是不？”看着他瘦小的样子，万里并未生气。
“这路不好走，要走加钱。”小伙子认真的说。
“这路还不好走？全是油路吗？你不走，把我扔在这草甸子上喂狼呀。”万里也有点生气地说。“我才不管你喂狼还是喂狗呢，让狗吃了更好，爷看你就不象一个好人，不想伺候你。”小伙子倔强的说。
万里递给他一支烟，“小伙子，别那么大的火气，来抽支烟，消消气，气大伤身。”万里笑着说。
“不会，少嬉皮笑脸的，你这样的人爷看得多了。”小伙子一脸的冷漠。
“别一老爷，爷，爷的，你们这里人不礼貌，总爱称爷，就像四川人爱称老子一样，人家听着不舒服。”万里和颜悦色的说，出门在外，求财不求气。
“不想跟你废话，走不走？走就加钱，不走爷就走了。不伺候你这种坏人。”小伙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像在开玩笑。
“你这人真怪了，你做的是生意，管我好人坏人干嘛，你不走看我咋收拾你。”万里毫不示弱地说。
“你敢？爷还真就不信了。”说着，起身就要走。
万里看他真要走，也急了。站起身一把把他扔倒在地，顺势骑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按着他的脖子。
这回小伙子老实了，趴在地上哭上了。万里一看乐了：“瞧你这点儿出息，和个娘们似的，还好意思哭，哈哈哈。。”万里看他老实了，就放开他。小伙子坐起来还是哭。
“行了，长点出息吧，像个纯爷们吗？”万里嘲笑的说。听他这么说，小伙子更生气了，起来就跑。万里真急了，一边喊一边追：“你把我扔在这里是要出人命的，我给你加钱还不行吗？”
“谁要你的臭钱。”小伙子边跑边说。
万里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把他仰面扯倒在地，双手紧紧的按住他的胸bu。不过手又缩了回来，愣住了，他的胸bu咋软软的像个女人。万里站起身呆呆的看着他。
小伙子站起来照着万里的屁股就是一脚，捂着脸，哭的声音更大了。
“那你是什么玩意呀，丫头还是小子？”万里傻傻的问。
“你才什么玩意呢，长这么大没人敢碰过爷，你等着，我要你好看。”小伙子发了狠话。
万里掏出两百块钱塞到她手里，“你走吧。”然后垂头丧气的从车上取下行李，坐在路边抽烟，等过路的车。
小伙子把车调过头，风一样的开走了。
万里等了两个小时的车，扔了一地的烟头，也没拦到一辆车，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万里真的慌了。他知道这草原的气候。白天热晚上冷得要命，能冻死人。再说，这几年草原上有狼了，想起这些，脊梁沟都发凉。
这时，草原上起风了，冷风飕飕的刮，撕扯着万里的头发，衣服。荒凉的草原上，万里孤单无助，好可怜。这正应了那句“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的老话。





　第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4821　17：30：18　本章字数：2650

阴风袭来，万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冷风吹的身边的荒草发出嘶嘶的声响。好像一个满面笑容的姑娘忽然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霸。正是：
草原风来狼烟起，荒草烈烈似旌旗。
当年铁流今犹在，化作风声入耳来。
万里扔掉最后一个烟屁股，再也不能等了，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