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恋人 作者:锥子-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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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福点头:“是,我成了村民眼里的过街老鼠,村长帮了我,我却背后搞他,我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后来上头给出的调查结果,我弟妹她大哥就是个混子,村长还是村长,就在那个冬天,我一圈的牛,被人家几瓶敌百虫全撂倒了,我血本无归,贷款到期,房子也没保住,媳妇一股火,得了卵巢癌,接着村长拿着我当初签的占地补偿协议让我退钱,说那块地根本就不是我的,我是冒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我呸
“后来呢?”
常福呵呵:“我打官司,输了,又赔上一笔诉讼费。”
原祈拧着眉头:“那你的牛呢,就没人给个说法,损坏公私财物,价值特别巨大,应该算是大案了!”
常福远目:“多少杀人放火的案子,一撂几十年没个说法,何况是牛,人家就说现场被严重破坏,找不到线索,你能把人怎么招?”
原祈喃喃:“真的找不到了?”
常福又卷了根烟:“后来有一天,老婆在医院里住着,家里冷清的难受,我打开电视放点动静,我那弟弟知道我回家了,就找上门,奉劝我别闹了,我越折腾,今后的日子越难熬,我钻进牛角尖了,不爱听他那些话。”
原祈问:“他为什么劝你?”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个老子养出来的,我要是混得太差,他也跟着受牵连哈。”
原祈不解:“既然如此,那他之前还那么害你?”
常福叭嗒叭嗒嘴:“他耳根子软,对他老婆言听计从。”自嘲的笑了笑:“我懒得听他说,想撵他走,也是巧,电视上正好播着新闻,一个官派十足的领导坐那唾沫横飞的说什么倡导和谐社会,响应上级号召,我市扫黄打非工作有突破性进展……我弟弟指着他跟我说,这是村长他表舅哥,是接我案子的派出所上级领导,还说他外头养着仨如花似玉的小老婆,那仨烧钱货,就算当时物价水平没现在这么夸张,一个月三万五万也甭想供养得起,呵呵,那么多钱啊,有我们村长凑的,也有村里选矿厂老板进贡的。”
原祈震惊:“这也行,那你听到这事后,怎么办了?”
常福啐了一口唾沫:“从用村长给的钱包养的情妇身上爬下来,回头穿上裤子就假模假样的宣传扫黄打非,我呸……后来我把电视砸了,这么多年,再也不看了。”
原祈盯着常福:“你不说冷清了就难受么?”
常福干笑:“习惯了之后,没有那些吵吵闹闹的东西,反倒能静下心来。”
原祈还是好奇:“那你有朋友么?”
常福还是笑:“或许曾经有过吧!”顿了顿:“在我还没成夹尾巴狗之前。”
“这话是怎么说的?”
常福的笑容越来越僵硬:“我老婆病死在医院,当时欠着一笔住院费没结清,哪里有钱操办后事,我就想着我那朋友,他盖房子娶媳妇,钱不够,上我这来借了两万,之前他老娘去世,我赶了三百的礼,后来他儿子结婚,我又赶了五百,要知道那个时候,我们村里还有人赶礼就赶三十块的,那时没人敢把钱借给我啊,他家的条件再怎么说也比那个时候的我强多了,我就想着让他给我倒腾倒腾,也不是跟他借,只要把我的钱还给我就行了。”
原祈看常福的脸竟有些扭曲,忍不住靠过来拍拍他肩膀。
常福回了他一个牵强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气,才又继续:“没曾想到他家门外,发现屋里不少人在喝酒,我迟疑着要不要进去,突然就听见他提起我老婆,他说我那个败家娘们上个月不死,下个月不死,偏偏选这个月死,真TM不会挑时候,他这个月大孙子要过生日,他还打算好好操办操办,可我老婆一死,他还得赶我的礼,这个月预算又要超,馆子没法去也就算了,还得被他老婆念叨。”
原祈嗤笑:“这算朋友?”
常福摇头:“这是人情世故。”又说:“我那个时候火气很胜,直接冲进去了,我说不用他赶礼了,就当我拿那些钱买教训了,但他欠我的钱不能不还,我也不跟他算这几年的利息了,把本金还给我就行,第二天一早,他来找我,说自己喝多了,嘴上没把门的,让我别往心里去。”
原祈撇嘴:“不是说酒后吐真言么?”
常福点头:“是啊,我就跟他说,没往心里去,让他尽快把钱还给我就行,呵呵,结果他说我不讲情面,到处跟人讲,我说村长给大官送钱包小老婆。”
原祈惊奇:“这事他怎么知道的?”
常福抽了自己一嘴巴:“还能怎么知道的,我嘴贱呗,那天砸完电视后,我心里堵得难受,就找他来家喝酒,他问我电视怎么了,我说砸了,他说为什么要砸,我们几十年的交情啊,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说了。”
原祈噤声。
常福抬手直摸凹下去的眼眶,大概是不想让原祈看到他老泪纵横的模样。
等常福缓和了情绪后,原祈又说:“他把你的话那么四处张扬,被扯进去的话题主角不会无动于衷吧?”
常福点头:“那是当然的,这涉及的就不单单是生活作风问题了,还有犯罪,要坐牢的,人家怎么可能放任,我那老熟人被以诽谤的罪名抓进去了一顿好打,后来他家凑钱把他搞了出来,之后他就整天躲屋里,连人都不敢见,至于我,别的不说,光肋巴骨就断了三根,我烂命一条,跟他们杠上了,所谓病急乱投医啊。”
原祈觉得没好事,还是问了:“你投哪里的医了?”
常福眼圈又红了,抬手揉眼睛,刚才卷的旱烟也被他捏的抽抽巴巴的:“我那闺女芽椿儿上大学之前,他们学校就有个家庭条件不错的男孩追她,我是反对她在高中处朋友的,芽椿儿就不跟我提那个男孩了,后来我听人说,那男孩学习不如我家芽椿儿好,考不上我家芽椿儿上的大学,就报考了芽椿儿同城的大学,还是没考上,就花钱去了,后来他听说我家的事,还拿钱给芽椿儿让她回来给她娘办理后事,芽椿儿被感动了,跟他在一块了。”
原祈皱眉:“但你说你女儿没结婚?”
常福干笑:“是啊,都是我这老糊涂造的孽,我那时候被逼急眼了,躺在病床上让芽椿儿去问问她那男朋友,看看能不能帮忙找点关系,芽椿儿在我病床前干熬了一夜后去找那个男孩,那男孩说回家给找找关系,然后就不见了,连学都不去念了,半年后芽椿儿在省里偶遇他和一个女孩勾肩搭背的走在一起,男孩装作不认识芽椿儿,芽椿儿也没理他,他事后居然主动联系芽椿儿,他说他也是没办法,家里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之前芽椿儿看见的女孩是他未婚妻,也就是当初电视上‘扫黄打非’那领导的亲闺女,男孩家里有钱,但没权,娶了领导的闺女,不管是对他还是他家里的厂子都好,而之前他给我闺女那笔钱,也不跟我闺女要了,就当是他睡了我闺女的补偿了。”
听到这里,原祈张口要爆粗,可想了想,又把到了嘴边的粗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最后问了一句:“后来呢?”
“后来啊,芽椿儿自己办了退学,跟了个比那男孩未婚妻的亲爹厉害多了的男人。”到底没忍住,哭了:“都是为了我。”
见常福的状态,原祈不敢深究,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和易安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常福低着头把抽抽巴巴的旱烟捋直:“我知道芽椿儿的事之后,本想一死了之,投江的时候遇上碰巧经过的叶子,她拦住了我,听了我的事之后,她说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芽椿儿这么干,全都是为了我,结果我却因为她的选择而自责去死,那不是给她解脱,而是毁灭她的最后一击,会让她觉得自己的牺牲成了一场笑话,最后还逼死了亲爹,如果我死了,相信芽椿儿也活不久了。”
原祈点头:“是有这个可能。”又问:“然后你和易安就这么认识了?”
常福这会儿是真心实意的笑:“是啊,就这么认识了,芽椿儿知道这事后,很感激她,她啥也没说,后来她们处的相当好,不过见叶子一回不容易。”
“怎么不容易?”
“叶子说从前和一个人约好,要到处走走,那个时候想法太多时间太少,后来没想法了,时间就多了,终于可以到处走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原祈紧锁眉头:“和什么人约好了?”
常福这才回想起原祈和易安是有关系的,尴尬的笑笑:“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个故人。”
原祈呢喃:“又是故人。”
腊月二十八,常福要下山一趟,说等三十再回来。
原祈问他为什么要去那么久?
常福笑呵呵的说:“办点年货啊,还有取芽椿给他寄来的东西,最关键的是,过年了,本地的规矩是一定要到老祖宗坟头烧点纸,然后迎老祖宗回来过年,不然会被老祖宗怪罪的。”
原祈斜睨他:“你家老祖宗还挺厉害。”又忍不住吐槽:“这么厉害,却不保佑你,还好意思怪罪你?”
结果被易安敲头:“真是没礼貌,赶紧道歉。”
原祈抱着脑袋,据理力争:“我有说错么?”
常福和事老,你好我好大家好。
赛虎跟常福下山了,鸡鸭鹅和原祈的冤家老黄牛,常福拜托给易安照顾了。
今天很暖和,吃过午饭,闲得无聊的原祈搬个小马扎坐门口看易安完成常福的托付。
抬头看看太阳,原祈突然喊了一声:“易安?”
易安端着簸箕回头看他:“干什么?”
原祈双手拢在嘴边:“我想下趟山。”
易安偏偏头:“为什么?”
“要过年了。”
“所以?”
“过年又怎样?”
原祈不满的吐槽:“听说你们北方人最看中春节,我入乡随俗,过年啊,至少该换套新衣服,没新衣服,也该洗洗澡。”抬抬胳膊闻闻自己:“都要馊了。”其实隔着那么厚的衣服,真有什么味道也闻不到的。
易安玩儿一笑:“我不是北方人。”又说:“其实现在的你挺好闻的。”
原祈皱了脸:“原来你不但变态,还好重口,真恶心。”
易安但笑不语,后来,她到底没让原祈下山,只是变戏法似的从常福的屋后仓库里翻出个大号铁皮浴桶,让原祈去抱回很多柴火,又从井里压出平日几倍的水量,把两口大锅都填满,她点火,把铁皮浴桶里里外外刷洗干净。
水开了,屋里也烧得暖烘烘的,易安还把门窗遮得严严实实,虽然常福不在家,易安还是把浴桶搬进他们俩住的房间,然后在浴桶里兑出温度适宜的水,忙活完,才跟原祈说:“好了,你可以痛快的泡个热水澡了。”
因为后面没窗,前窗还遮着棉被帘子,屋里黑漆漆的,原祈受不了的点上蜡烛,回头看着冒着热气的铁皮浴桶:“真简陋。”
“管它过程如何,只要结果是你想要的就行了,赶紧洗,一会儿水凉了,我去再给锅里添点水。”
屋里太热了,也穿不住衣服,易安边走边脱了毛衣,开门出去了。
原祈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探探水温,满足的喟叹一声,果断脱衣服钻进去。
没过几分钟,易安就听见原祈喊她,易安随口问:“水这么快就凉了?”边说边舀了上半桶热水,在原祈的不停叫喊中,提着热水拎着空脏水桶进门。
原祈捏着澡巾牢骚:“你是蜗牛么,这么慢!”
易安走到浴桶边,放下两个桶,伸手探水温:“不凉。”
原祈在她眼前挥澡巾:“谁说水凉了,我喊你给我搓背。”嚣张的语气就像地主家的大少爷,在喊老妈子服侍自己。
虽然水不算凉,但易安还是从铁皮浴桶里舀出来一些,又把热水倒进去,烫的原祈直嚷嚷:“果真最毒妇人心。”
易安把舀出来的脏水拎出去倒了,才折回来接过原祈递过来的澡巾,绕到他身后给他搓背。
原祈不但生有一张好脸,还有一副属于少年人特有的高挑细瘦,却线条优美的好身材,搭着奶白色的肌肤,温润细腻的触感——这是得到老天厚爱的完美基因,她知道,再过几年,他会更加迷人。
一手扶着他后肩,一手力道适中的替他搓背,搓着搓着,易安渐渐失神了,相似的场景,熟悉的画面,叫她分不清今夕是何年,慢慢的俯下身,将额头靠上他肩头,含糊不清的念了句:“易安,我好想你!”
原祈愣了一下,抬手推开她的头,转身看她:“你发什么神经,烫不死我,又想吓死我?”
好久没泡澡,他在浴桶里扑腾的欢快,水溅出来,把她白色的衬衫都给打湿了,连内里文胸上的蕾丝花边都透出来了,原祈喉结滑动,突然伸手搂住她脖子,把她往下拉,声音略有点沉:“易安,你不洗洗么?”
易安条件反射的伸手撑住铁皮浴桶的沿,不明就里:“嗯?”
原祈跟她大眼瞪小眼:“要过年了,你也一起洗洗吧。”
这个浴桶真的够大,他把她给拉进去了。
他们从浴桶折腾到炕上,烧了那么多火,抗热的可以煎鱼,他们又从炕上爬回换过水的浴桶里。
最后双双挤在炕梢木板垫起的被架上睡了。
还是易安先醒过来,她看着手脚并用缠着她的原祈,自嘲的笑笑,唇语:“这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正常的生理需求,和爱情无关。”
她轻手轻脚的要拿开他握着她胸上的手,不想却把他弄醒了,他睡眼惺忪的看着她:“我累了,别闹。”
“嗯,你继续睡。”
听她这么说,他反倒清醒了:“易安,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看了一眼他还停留在她胸上的手,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就算再冷静,她毕竟是个女人,有些东西,她不想让他看清楚——尽管已经有过那么多次缠绵,就算他不问,想来也知道了。
她顾左右而言他:“换个称呼吧。”
餍足的原祈心情不错,嘴角甚至噙着一丝笑容:“那你想让我管你叫什么,老婆?”
易安愣了一下,迟疑片刻,才轻声回复:“南南。”
原祈一听,突然变脸,狠狠的把她从自己怀里推出去,冷嘲热讽:“易安你别得寸进尺,我都已经跟你这样了,哈——囡囡?连个名字都要抢,你的心胸哪里去了?”
她被推到炕上烫了一下,却蛮不在乎,转过身去背对他坐起来,无奈的苦笑,嘴唇翕张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她说:“果真只是性~欲啊!”
看她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接着又套上毛衣,准备下地,原祈才又声调刻板的问:“怎么的,生气了?”
易安用手爬梳头发:“这么晚了,该做饭了,还有外面那些嘴也要吃东西。”
原祈裹着被歪着头看她,见她表情一如既往的平和,撇撇嘴,不再看她,从趴伏改仰躺,嘀嘀咕咕:“没有肉,今晚上吃点什么?好吧,我要吃鸡蛋手擀面,炸土豆,对了,我包里还有两根火腿肠,就用那个打卤,又累又饿,都没得选,这破地方……”
易安摇摇头,先出去把鸡鸭鹅和牛喂饱,圈起来,又把浴桶清理干净送回原处,把地面打算干净,这才开始准备原祈要求的手擀面。
原祈在易安要清理浴桶的时候就起来了,帮着拎水,后来易安和面,他就抱着胳膊倚着墙看她和。
相对无言,后来还是原祈找到话茬打破沉默,他说:“那天常福哥把他的事告诉我了,其实他只是得罪了村长,为什么会被所有人排挤?”
易安很平静的回答:“因为他是打破游戏规则的人,所以不见容于清水村。”
原祈冷嗤:“就算那规则是错误的?”
易安点头:“正确与否是相对来说的,人类社会的规则,并不一定要黑白分明,只要被绝大多数人认为是对自己有利的,那么这个规则就是正确的。”
原祈不置可否,想想那天常福后来的状态十分不好,所以他没问到最后,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开口:“常福哥是被逼无奈,才躲进这深山老林的?”
易安停下揉面的动作,扭头看原祈:“这样算是逃避,但他不是被逼无奈。”
原祈收敛了吊儿郎当的动作:“他难道不是被村长和那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