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by碧落浅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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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绾宁条件反射地以为他是在讽刺自己,刚要说点什么,却不料腰上骤然一紧,他原本虚搭在她腰上的手臂蓦地收紧,她就毫无反击之力地被勾进了一个冷硬如钢铁的胸膛,欲出口的话语被尽数吞进一个矜持而克制的深吻中。
顾绾宁瞪大眼,手臂下意识地撑着床,却触及到伤口,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出口的呼痛因为那种掠夺似的深吻而半路转作轻吟,所有的理智都被抽离,只余下他强加给她的似乎能将她撕扯成片的剧烈欲望。
她感觉唇舌渐渐发麻,浑身都是软的,突然被他重重压在怀里,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蛋此刻憋得通红。
“在你精心为另一个男人策划着庆祝生日的时候,”季薄唇喘着粗气,松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额,深邃的眼中是令她心惊的阴鹜,小声问,“在你跟另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般想引起唯则注意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起过我?绾宁,你有没有想起过我?”
同样的问题他连问了两遍,极力压制自己喷薄欲出的怒气。
顾绾宁呼吸都屏紧了。
她惊恐的想要避开他深沉的目光,却被他先一步制住了动作。
季薄川一手掌着她因亲吻而红透的半边脸蛋,继续道,“我不管你有怎样的打算,但我说过,你不能践踏我的底线,你不能。”
顾绾宁脑袋纷乱,他警告般的低语让她心惊,让她下意识地想解释点什么,可最终却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她真那么闲得无事要替自己的前任张罗庆生?这恐怕是顾绾宁今年说过最荒谬的借口。
可却是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的借口,包括季唯则,包括季薄川。
她爱着,她难以忘怀,她依旧走不出过去,这是他们所有人贴在她身上的标签。
顾绾宁不说话。
狭小而静谧的空间内,两人近得呼吸可闻,就这样对视着。
很久,她用季薄川无从预计过的方式,突然抬起头,大胆地吻上了他的喉结,她的唇带着湿润的灼烫,顺着他的喉结滑下,轻扫过他的脖子,最后落在他性感的锁骨处,一下又一下吮吻着那里细小的抓痕。
季薄川浑身一震。
喉咙一阵滑动,他浑身每一寸肌肉都绷紧到极致,燥热而难耐地感觉从她唇齿碰触到的地方,顷刻间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看着她,此刻她眉目低敛着,长长的睫毛止不住轻颤,脸烧红得血艳。
“够了,绾宁。”在她还欲继续的时候,季薄川声音沙哑地止住了她的动作。
该死的,他恨死了她这种证明清白的方式。
让他怎么都狠不下心质问下去。
“我信你。”紧紧将她抱进怀里,季薄川缓缓平复着急促的呼吸,浑身滚烫,“我相信你没有私心,别闹了,手都在流血。”
顾绾宁有些微喘着抬眸看他,眸中雾滟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季太太:#我有特殊的作弊技巧#
、十一章
礼堂的钟声响起,周遭都是亲友贺喜的笑容,神父的声音庄严而沉稳,新娘含羞等着新郎的亲吻。
“我愿意。”当季唯则声色洪亮地说出这三个字,将婚戒套上萧明萱的无名指,他看见了泪流满面的顾绾宁——她狼狈地蹲在教堂的一隅,清秀的面容上,是输得一败涂地的麻木。
报复成功后的快意压过了新婚的喜悦,季唯则恍惚听到了自己疯狂的心跳声,他在心中反复念着一句话:顾绾宁,原来你也会心痛。
……
手机持续不断地震动,季唯则从沙发上惊坐而起,随手擦了把额上的冷汗,看着来电显示上‘明萱’两个大字,他眉头一皱,将手机扔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怎么又会做这样的梦?
外面天还没大亮,季唯则一手拉了拉衬衣的领口,靠在沙发上,眼神麻木地注视着纱窗,想了很多。恨,他怎么不恨,如果不是当初顾绾宁鬼迷心窍,如果不是她心思恶毒、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们该是令所有人艳羡的一对。
五年,也许他们的孩子都已经上学了,可能是女儿,像她,又或许是儿子,像自己。
若是她一辈子不出现也就罢了,他顶多恨她一辈子,念她一辈子,可她偏偏以这样荒谬的身份回到季家。
嫂子?这两个字在他唇间被咬碎成渣。
她和大哥之间根本就没有爱情。
黯淡的光线中,季唯则脸色有些阴沉,莫名的快意,愤怒,各种情绪胶着。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季唯则伸手够了过来,“明萱,什么事?”语气中的不耐没能掩饰住。
“二哥,是我。”季云的声音。
“云云?怎么了?”季唯则起身拉开窗帘,晨风透过窗户吹进来,令他宿醉的脑袋醒了醒。
“疗养院打电话过来,三哥不见了!”季云语气明显有些着急,“看护说他晚上都还好好的,可凌晨查床的时候三哥就不见了,我打了大哥的电话打不通,二哥你快想想办法。”
“你先别慌,安抚好奶奶。”季唯则又在对话中吩咐了妹妹一阵,然后才挂了电话。
……
今天该是顾绾宁出院的日子,这两天她厚着脸皮紧磨慢磨 ,季薄川总算答应让她回老城区住两天,她一时欣喜,才五点多就起床了,等不及季薄川说的八点钟会安排人来接她,她拿出手机打了顾爸爸的电话。
“爸,您今天在家吗?我待会儿就过来看您。”
电话那头的顾爸爸却支支吾吾,“今天我有点事情,宁宁你要不要改天……”
“爸爸!”顾绾宁皱眉,“我多久才能见你一次,你就不能请假休息一天?”
那头却还是推脱。
“爸,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顾绾宁觉得有些不对劲,“是不是那个女人又来找你了?到底是不是!”
“不是,宁宁你别急,”那头顾源叹了口气,“是你弟弟的事。”
顾绾宁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很久才重新开口,“小邺怎么了?”
那头顾源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顾绾宁听完,安抚道,“爸你就别折腾了,这事情我会解决,您今天就哪儿都别去,给我炖点鸽子汤,晚上我过来喝。”
挂了电话之后,等不到八点钟,出院手续也没来得及办,顾绾宁就只给季薄川留了条信息,披上大衣,朝着顾爸爸所说的俱乐部去了。
出租车在凤凰路一家会员俱乐部门口停下,付了钱,顾绾宁将风衣裹紧了紧,脚步加快朝里走去,对前台的接待员道,“我找顾邺,麻烦带路。”
穿着旗袍的女人抬眸看她一眼,“哪个顾邺?对不起,这里不能泄露会员的隐私,小姐您有会员卡吗?”
顾绾宁皱眉瞥了旗袍女人一眼,眸中的不耐比对方眼中的只多不少,“我找顾邺,我是他家属,他在里面要闹出人命了,警察随后就到,你一定要拦着我?”
前台小姐被她不耐烦的态度惹恼,本还想抬扛说点什么,可立马听到了外面警车乌拉乌拉的声音,担心真搞出人命自己难辞其咎,沉着脸对顾绾宁说了个“请”字,走在前面带路。
进入一间包厢,透过隔音门都还能听到里面的吵嚷打斗声,包厢门被打开,顾绾宁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十来个年轻男男女女,一个酒瓶子砸到门上来,发出啪的一声碎裂声,带路的女人已经被吓得连忙退开。
顾绾宁始终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啪!”剧烈的爆裂声,人群中被几人围住的顾邺倏地跃起来,抡起桌上酒瓶子,狠狠朝着身边一男孩的脑门拍去!
“你他妈个小婊子养的!老子的东西都敢碰!老子今天打死你个贱逼!”
噼里啪啦!
稀里匡琅!
接下来混斗得更加厉害,桌子凳子被当成了凶器,砸得人惨叫声连连。但这样的闹剧也没能持续多久,三两分钟,警察来了,一群吆五喝六的男女被一一制伏住,警察狠狠地讯问,发现其中还有未成年,要立刻通知家属,将人带回警局。
临出包厢门的时候,被铐着双手的顾邺抬头,终于看见了门口的顾绾宁。
“我是他的家属。”顾绾宁终于说了前来的第一句话,眼神扫了眼额头还滴着血的顾邺,话是对押着顾邺的警察说的。
警察怀疑地看着她,眼中的疑问很明确:是家属你还看着人打架?
“我一个女人也插不了手,”顾绾宁插在风衣兜里的手拿了出来,腕上的伤口还有些发疼,“况且刚才报警的人就是我。”
“老子跟她没关系!”顾邺粗着脖子吼,“要去警局就快点!”
“咱们能单独谈一下吗?”顾绾宁看都没看顾邺一眼,话是对着警察说的。
两人出去在外间走廊上说了会儿话,再次进来的时候,一名警员给顾邺松了手拷,粗声粗气道,“你可以走了,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懂事。”
顾邺没说话,就狠狠瞪着门口云淡风轻的顾绾宁。
见他没事了,顾绾宁将手重新抄在兜里,转身就走。
顾邺连忙快步追上前去,“你站住!”
两人在走廊上面对面。
顾邺狠狠盯着眼前的女人,眼都怒红了,“你他妈少装圣母!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安心当你的少奶奶,老子……”
“啪!”顾绾宁一句话没说,甩手扇了他一耳光。
顾邺本就青紫的半边脸立刻红肿起来。
捂着脸,他望着她的神色从愤怒变成嘲讽,“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难道你不是处心积虑想进季家的大门,被季唯则甩了之后又转眼爬上季家老大的床?”
“你没资格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顾绾宁又给了他一巴掌,看着顾邺的眼神,说是失望都显得浅薄了,她将因疼痛而颤抖的手缓缓放下,一字一顿开口,“顾邺,全世界的人中,唯独你没资格这样对我大呼小叫,唯独你。”
顾邺捂着脸,错愕地看着她。
“也许我之于你,就是一个多管闲事的陌生人,也许你从来都没在意过我们之间的血缘联系,但是我真的曾把你当作亲弟弟来疼,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哪怕牺牲我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所谓幸福。”顾绾宁始终语气平铺直叙,眼眶湿了又干。
“今天是最后一次,”她静静地看着他,“以后你要聚众打架也好,杀人入狱也好,怎样都好,但请念在父亲年迈的份上,饶过他好不好?要闹,你远点去闹,要死,你也别死在咱爸的眼前,他受不了。”
顾邺僵硬着脸,不可置信地眼神就这样对上她毫无情绪的眼,“你骂我入狱,咒我去死,顾绾宁……”
“绾宁!”走廊的一头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季唯则快步赶上来,以为自己看错了人,随即注意到她通红的眼眶,“哭过了?”
顾绾宁将脸别到一边,“一点私事,已经解决了,我先走了。”
季唯则一把拉着了她的手,这才看到她刚才一直掩着的左手,手腕处的纱布已经被血渗透,“你伤口还在流血,胡乱出来干什么!”
包厢里,季云已经跟警察交涉清楚,将一个同样浑身污血的少年带了出来,冲季唯则道,“二哥,我找到三哥了。”
季唯则现在根本无心再理会其它,只随口道,“你先将他送去医院,多安排点人守着他。”语毕转过身拉住顾绾宁,“跟我来。”
一路上顾绾宁本想挣开他的手,可他拽得死紧,她另一只手又用不上大力,再者沿途还有人看着,她不想闹得难看,便只能被他半拖拉着上了车。
“送我回中心医院就好。”车上,顾绾宁疲倦地揉了揉额,小声道。
她手上的伤口的确需要重新包扎,也要寻个借口跟季薄川解释。
季唯则轻轻“嗯”了一声,从车镜中瞥了她一眼,却将车开往了偏离中心医院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是个渣,我都想呼他两耳光。
、十二章
浅灰色的兰博基尼在清河湾一栋欧式小别墅前停下,顾绾宁跟着季唯则下了车,看到周围的陌生的景色,皱眉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说了送我回医院?”
季唯则只拉过她朝里走,“回中心医院太远了,这里近些,先包扎好你的手,血都沁透纱布了。”
进入别墅内部,季唯则将她安顿在沙发上,自己去拿医药箱,顾绾宁此刻的确手疼得厉害,加上想要赶紧包扎好离开,也就没心思跟他起争执,在等他拿药箱来的时间里,她就只安静地打量着四周。
却越看越心惊。
从墙壁上的一幅幅油画,到脚下的每一块地板,再到客厅的每一个小摆件……这栋别墅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录了她曾经好笑的戏言,带给她强烈的熟悉感与震撼。还有客厅角落的挂着的那张大照片,照片里的一双男女身着学士服,摆着古怪的造型,眼中只看得到彼此。
那时的他们都还年轻,用最炽热与纯粹的感情来消磨时光;那时的他们都太年轻,看不到阳光背后的苍凉。
鼻尖酸涩一冲头,顾绾宁恍惚间,左手便被一只大手紧握住。
下意识地一震,她猛地抽回手。
“别动,”季唯则颇用了点劲按住她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腕上鲜红的纱布拆开。
顾绾宁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里很熟悉对不对,”他没有抬头,精力仍然专注在她的手上,边替她处理伤口边小声道,“你曾经跟我说过,我们结婚的话,要在市郊买一栋别墅,不大不小,别墅客厅要挂满莫奈的信笔涂鸦,地上要铺浮雕式的皮革地板,要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挂上一张最温暖、最不起眼的照片……”
顾绾宁浑身颤抖地紧靠着沙发,紧紧一闭眼,眼泪夺眶而出。
“我都当真了的,”季唯则抬起头来,眼神中闪烁着灼灼的情绪,注视着她的泪眼,“你曾经对我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当真了的,绾宁。”
“给你大哥打个电话吧,找不到我,他会发脾气的。”顾绾宁终于开口,浅浅吸进一口气,抽回被他握住的手。
季唯则心中一窒,“顾绾宁!”
她转过眼看着他,已经很平静,“你现在是在干什么?迟了五年之后,背着自己的妻子,带着自己嫂子到这样一栋偏远的别墅,说着这样一番暧昧不明的话,你究竟想要我回应你什么?是不是我此刻感动得不能自已、继续跟你纠缠不清才能令你满意?”
“那然后呢?得知我对你余情未了,你心满意足,然后你继续在理智与情感之间挣扎,然后你觉得愧对你的好妻子,将我远远甩到一边,事情又再次回到原点:你在人间,潇洒多情,我下地狱,永不超生。”顾绾宁通红的眼神盯着他,语气特别慢。
地狱……她说地狱。
季唯则心底猝不及防地一疼,近乎迫切地想要从她此刻的表情中看出异样来,“你这五年究竟是怎么过的?绾宁,告诉我,这五年来,你过得并不好是不是?我大哥对你并不好是不是?”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急切。
顾绾宁突然不顾手上的伤,自己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我在清河湾附近,出了点事,嗯,你叫司机过来吧。”三两句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再不看季唯则一眼。
季唯则猜到她是给季薄川打的电话,再看她现在的态度,心中一躁,不知出于怎样的冲动,脱口而出道,“你还在记恨明萱是不是?又或者还在记恨我?”
听他提到萧明萱,顾绾宁突然抬眸,冷冷地盯着他。
季唯被她眼中的厌恶刺激到,开始口不择言,“绾宁,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当初做错事的是你,是你害得明萱小产,而且可能终生不孕,你如今还摆这样的脸给谁看?”
“她终生不孕?咎由自取。”
“顾绾宁!”季唯则闪烁着怒火的眼神盯着她。
顾绾宁不甘示弱地回视着他,那双清丽的眸子中,带着快意,带着怜悯,须臾,她轻轻抬起右手,放在他的侧脸,首次这样温和地对他说话,“唯则,我是那样爱过你,但愿你能永远这么天真,永远被安静地蒙蔽双眼。”
因为真相,你承受不起。
她那种充满同情与讥讽的语气,让季唯则心底一震,前事在脑海中炸开了锅,好的,坏的,幸福的,痛苦的,每一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