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里的花(故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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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搞的?我们家小清以前虽然对不起你,但是你也不至于这么待她吧!〃外婆情急之下猛地推了一把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
〃我当初真不该劝她把孩子留下来的,劝她和你重新开始。没想到你以前只真的是演戏?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以为你是个好孩子!……〃
当一个人担心到了一个极点的时候,出口伤人反而可以让他们感到解脱。
顾适皱眉,不懂老人在说些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医院不准大声喧哗!〃一个护士推着医疗用具走了过来,态度冷淡地警告道。
〃护士小姐,快报警!这个人虐^待我的孙女!〃
〃怎么回事?〃护士淡淡地扫了顾适一眼,丝毫没有看到影帝的惊讶,实在是淡定至极。
〃我孙女在里面大出^血,刚刚我听前台护士讲说是因为被人虐^待才导致的!〃
〃是啊,她不是被绑架了吗?〃护士说完昂头走了,给了他们一个淡然的背影。
“绑架……?”外婆呆呆地看着护士远去的背影,喃喃道。
顾适轻叹了口气,向前一步,弯腰九十度向两个老人鞠了个躬,“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她。”
明明是老人的误会,他却先态度真诚地道歉,其实是带了私心的。
于是气氛立刻尴尬起来。
外婆摆摆手,连忙说没事没事,外公脸上也挂了歉疚。
顾适在弯腰的一瞬间突然想起来他刚出道的时候,也是这样九十度的大鞠躬,尽管如此,那时候每天都是精神抖擞的。不像现在,弯下去了才发现,腹部一直被忽略疼痛因为拉扯而更加明显,仿佛胃里装了无数把小刀在横冲直撞。
于是他直起腰来之后,眼前昏黑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是拼劲全力才站稳了,佯装无事。
他们说话间,走廊座椅的位置已被人占了去,似乎是另外一家的产妇也在里面生产。
仅剩两个位置,自然给了两位老人,顾适靠墙站在外婆的旁边。
顾适将绑架的始末避重就轻说给老人听了。
听到“股票”,两位老人果不其然还是皱了眉头,似乎在懊恼自己的外孙女不该淌进这摊浑水。
“难为你了孩子。”一直未发一语的外公突然如此评判道,“被上代的恩怨牵累。”
外婆颌首,眼神也放柔和。
顾适礼貌性微笑。
“姐夫,姐没事儿吧?”
舒沐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拍了拍顾适的肩膀。
彼时顾适正受着煎熬,倚在墙上,身上时冷时热,脚下绵^软,感觉如坠云端,腹内的绞痛让他恨不得蜷缩起身体,心却被手术室内的女人高高的吊着,似被几根线拉扯的生疼。
“刚刚医生出来说已经没有大碍,只是错过顺产时机,只能剖腹。”
顾适眨了眨眼,似乎被流至睫毛上的汗水弄得难受。
舒沐泽听姐姐没事了,长呼一口气,复又大惊小怪起来,“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顾适连忙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弯眉一笑,“担心她。”
舒沐泽翻了个白眼,你就撑着吧你就!
刚巧这时候座位空出来一个,舒沐泽赶忙扶着他坐了过去。
“怎么回事?”外婆好奇地看着他俩。
“姐夫他胃病犯了。”
“啊?严重不?”外婆赶忙起身,“我去倒点热水。”
顾适双手环腹,弯腰垂首,不用再伪装,于是仿佛老僧入定,不搭理人了。
有些时候疼痛你说出来,反而比强撑着要好。
舒沐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甫一睁眼便看到几张放大的挂满担心脸。
“孩子呢?”
“这呢!”外公外婆忙将孩子们抱了过来。
外婆抱着重外孙们,笑的合不拢嘴,“哎哟,你吓死我们了youyoupooh,还好母子平安,孩子们都很健康。”
“是啊!”舒沐泽在一旁好奇地摸^摸这、摸^摸那,“B超一点都不准的,说好是俩个男孩,结果明明是龙凤胎嘛!”
舒沐清看着俩还没张开的小婴儿,仿佛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身上的疼痛,埋怨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怎么?嫌弃龙凤胎啊?”
“怎么可能?!”舒沐泽做出个夸张的表情,说着把脸往孩子脸上贴,“爱死了!”
舒沐清继续左顾右盼,一副生龙活虎,刚刚的危险完全与她无关的样子。
“找姐夫呢?”
“不然?”舒沐清调整了下躺姿。
舒沐泽呵呵一笑,“他回家给孩子拿衣服和尿布去了,外公外婆来得急,没顾得上带。”他瞧着舒沐清明显安心下来的脸,又道:“你不知道刚刚姐夫有多夸张,那满脸的汗啊,担心死你了都!”
外公外婆也捂着嘴笑,并没拆穿,把孩子放在舒沐清两侧,将病床往上调了二十度。
“你们不知道他中午单枪匹马来救我的样子别提多帅了,将歹徒瞬间就放到了!”舒沐清啧了两声,似在感慨。
而此时正在家里找尿布的郑安,不知为何莫名有些被忽略的心酸,眼眶一热,只差没落下泪来。
外婆给了她个爆栗,“那么危险的状况,我和你外公俩把老命都快被你急没了,现在倒还得瑟起来。”
舒沐清抬手捂头,动作大到差点把孩子带下床去,还好舒沐泽一把抱住,放回了床边的摇篮里。
幸好孩子们睡得熟,不然肯定又是哇哇大哭。
这自然免不了又遭外婆一顿数落。
气氛活跃而幸福。
就在这时,顾适回来了,大步走至床边吻了一下舒沐清,柔声说道:“辛苦了。”
舒沐清有点被吓到,他俩很少如此亲密,可刚刚唇^瓣相触,却能清楚感到一丝暖流直传入她的心底。
舒沐泽在一旁轻咳了两声,提醒道:“衣服和尿布呢?”
顾适一愣,依旧看着病床^上的舒沐清,微笑道:“郑安提着,似乎在大厅遇到熟人。”
舒沐清抬手摸了摸男人手背的上针孔,“胃病又犯了?”
顾适回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并且有些惊讶于女人何时变得这么敏锐,果然做了母亲就是不一样么?
“以后你们再帮着他瞒我,就小心一点!”舒沐清张牙舞爪道。
大家齐刷刷点头。
“你们不知道他那破胃有多破,他又是个无敌大忍者,除非痛昏过去,不然肯定不会讲的!”
女人果然生完孩子就有一种摇杆挺直的感觉么?
一旁的孩子们似乎是知道爸爸来了,争先恐后地醒来开始乱动。
顾适弯腰一手一个抱了起来,他还是西装革履的样子,铁灰色的西装,一米八几的个头,抱着俩个粉^嫩小婴儿,这怪异的组合竟然显得这么和谐完满。
“还没取名字呢?不如外公赐这俩个小家伙个名字吧。”顾适摇着手臂,安抚怀里的孩子。
沉默寡言的退休高中语文老师一下子眉开眼笑,沉思了一会,“就叫,顾木和顾庆吧。”
“顾木、顾庆?为啥为啥?”好奇宝宝舒沐泽摸着下巴品着名字。
“‘木、庆’,正是沐清,希望他们俩人琴瑟和鸣,白头到老永不分离。哥哥犬木’,希望他老实温和,成为良材;妹妹犬庆’,希望她一生幸福,不求有多大成就,有个欢乐喜庆的人生就足够了。再者,这两个字平实简单,朴实无华才是最真。”
于是名字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转眼两三个月过去了,顾适不顾季长羡的挽留,正式做完交接手续,从季氏离开了。
季长羡终于如愿以偿完全得到了季氏,而季老太太和季长天则完全退隐,不再插手公司任何事宜。
多日的小雪终于放晴,空气格外清新宜人。
舒沐清与刚渡完蜜月回来的江如琪推着俩个孩子在市中心的广场上闲逛。
大屏幕正直播着顾大影帝复出的新闻发布会。
镜头前的他是一贯的神采奕奕,一贯的大背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显得一张俊脸更加成熟坚毅。
就在这时,妹妹顾庆的手里突然拿着一个发亮的东西在那里玩。
“手机?”舒沐清连忙拿过宝宝手里的东西,可能是顾适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推车的。
似乎是来短信了,被宝宝乱弄,已经点了进去。
“顾先生您好,我明天临时需要参加一个学术讨论,这次的治疗可以改在下个拜二吗?
发信人:黄小姐”
舒沐清默默将手机收入口袋。
晚上,舒沐清看着男人温柔哄着孩子睡觉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
她都忘了他的抑郁症。
他掩饰的太好了,好到她以为他早已痊愈。
可哪有这么容易呢?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将孩子托给李姐带着,打车去了心理诊疗所。
她昨天已经用短信与那位黄小姐做了预约。
心理诊疗所比她想象中还要大得多,十分正规,位于TC大楼的上层。
黄小姐很年轻,虽然长相平凡,却气质温婉,给人一种平和安静的感觉,仿佛天生就应该是心理质询师。
“病人的隐私我们也不方便透露,我在这里只能给亲属建议,给病人多一些关心与爱便是最好的。”黄小姐倒了杯热水给舒沐清。
舒沐清连忙称谢接过。
“这段时间,顾先生的病情有明显的好转。”黄小姐站在落地窗前,回眸对病人的妻子笑道:“顾先生是我见过最有毅力最坚强的人。”她顿了顿,“舒小姐请放心,他一直在积极治疗,并且乐观的生活着。”
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一室澄明。
冬日的阳光很温暖,即使在雪地里打滚,心也是被温柔包裹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啦~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的厚爱~~
求评论~~
还有,请继续关注番外~
、番外《墨白》第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开头顾大神拍的那部电影
楔子
“白延年,你何必非得赶尽杀绝!”江静大声喊道;她云鬓凌乱;呼吸急促,好似是一路冲上了二楼的书房;大衣与旗袍的衣摆上沾着星点的泥土;皱皱巴巴的,全然没有平日里白家大少奶奶的半分端庄矜贵。
白延年从一堆公文中抬起头来;黑发油亮,整齐地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夫人;不置一词;眸中暗沉;看不出意味。
江静身子剧烈一抖,声音忽又低弱,右手死命地抠住门框,仿佛用了老大的力,“求求你,放过沈城吧!”
白延年冷哼,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
江清看着他的神情,不由有些惧怕起来,却还是走到男人身边,抓着男人的衣襟,“求求你……放过他……”
说着,已是泪盈于睫。
“放过他?”那谁来放过我呢?白延年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女人,一刹那有些失神,单手扶在腹上,清楚地感觉到血从昨日的枪伤处渗了出来,“人又不是我抓的,何来放人一说?”
“我知道你与他素来不合,昨晚你也在场,自然是知道他没有背叛党国的。”女人放柔了态度。
白延年挑眉,“现在倒知道来求我了?”他将女人的腰搂紧,女人刚要挣扎,又僵在一半,不敢再动弹。
“要救他容易,那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许再与他有任何来往。”男人声音低沉。
女人紧蹙着眉头,垂下眼帘,她的眼睫毛极长,甚至能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惹得男人有时候特别想用手触碰。
“好的。”她难得乖顺。
男人放开锢着她腰的手,“出去吧。”宛若叹息。
江静如蒙大赦,自然没听出男人声音中的沉重。相较于来时的不顾一切,女人走的很小心翼翼,生怕男人后悔似的,步子迈的极快。
待女人小心带上了房门,白延年才捂着伤口,阖目忍过眼前的一阵昏眩,缓缓坐了下去。还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沈城那桩便已是棘手至极。
……
第一章
民国十九年,建国初期,时局动荡,江南吴镇却是一片繁荣安详之景。可不是吗?北方军阀刚刚被推翻,一片混乱,而南方却正享受着难得的短短几年和平。
此时正值春初,冰雪初融,江南吴镇虽小,却是当之无愧的水乡。她幸运的没有被战乱所连累,可谓是吴音软语撩动人心,风景娇美当如画境。
说起吴镇,不得不说起三大家族——镇首沈家,镇司江家以及镇财白家。
要说在几十年前,白家是排不上号的。仕农工商排好了序,若放在从前,商户是最为低下卑贱的,不过现在已是民国,吴镇自然要跟上改革的步伐。
沈家在建国初立了功,大当家任了镇长,如此世袭。在那之前,沈家在吴镇也是响当当的大贵族。现在沈家的三个少爷个个称的上是人中之龙,若说非要在他们仨个中挑个最,那必然是正房所出的小少爷沈城了,虽然只是十岁稚子,却是整个江南都有名的神童。
而曾出过探花的江家则是森门大院,书香门第了。可惜子嗣不继,到这一代,江家家主是个情种,正房病逝后没有再娶或纳偏房,至今只有一个独女,名唤江静,生的标致秀美,瓷娃娃似的。
“还没有到啊?”
女孩儿梳着两个发鬓,玲珑可爱的紧,被拉着跑都不忘咬两口手中的冰糖葫芦,可真是一个小吃货。
“别吃了,小心戳伤嘴。”
前面拉着女孩儿小手的男孩儿无不担忧地说道,表情严肃。
此时天尚未全亮,晨雾迷蒙,街上几无行人,只有俩三个侍女和仆人在后面紧紧跟着,生怕跟丢了。
俩个小家伙在白府的侧门停了下来,皆穿着厚厚的棉袄,上好的布料,却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干嘛。
“白哥哥就在里面?”女孩儿小声地问道。
男孩儿点点头,悄声应道:“他昨天闯祸被白伯伯罚了,我们进去看看他。”
“嗯。”女孩儿用力点点头,模样乖巧。
俩孩子趁侍卫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推开侧门的溜了进去。侍卫在一旁也躲得辛苦,藏树后面的藏树后面,躲草丛里的躲草丛里,生怕被这少爷小姐瞧见。沈家的小少爷和江家的千金他们自然是认得的,左右一想便知是偷偷跑出来探望那刚被老爷罚打了的自家小少爷。
俩孩子摸到后院时,诧异发现地发现地上跪了一个少年。
看背影似乎很年轻,肩宽腰窄,却绝不是那肥头胖脑的白家小少爷——白立冬。头发上、肩膀上结了露水——看样子似乎是跪了一夜。虽然已是立春,但毕竟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少年却仅着单衣,看不出身份,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跪在这里。
俩孩子原本以为那少年不会动,但听到脚步声后,他竟缓缓抬起头,向他们看过来,目光漠然。
“……白……延年?”沈家小少爷惊呼,又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怕惹来旁人。
一旁江静不认识眼前的人,待看清少年的脸时却是挪不开眼了,少年生得极英俊,即使是不谙世事如她,也觉得惊叹。
“他是谁啊?”女孩儿扯了扯男孩儿的袖子。
“他……”男孩儿欲言又止,“先别管这个了,找到立冬要紧。”
“哦。”
可惜白府镇财,当家的极尽奢华,府邸对于俩个小孩儿来说自然也是大的了无边际。更何况白府主事印染,这后院再往后走便是印染、晾晒、放置布料之处,五颜六色的彩布将俩个孩子弄得晕头转向,转啊转啊,又转回了后院。
少年还跪在那儿,此时也有侍女无声地在庭院中穿梭。
俩个孩子不敢再转悠,呐呐过去询问。
“咳……那个立冬的房间在哪儿啊?”
少年漆黑的眸子盯着他们看了一会,直盯的俩个小孩不知手脚该往哪儿摆才开口道:“往东走过了拱门,左转便是了。”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也许是一夜没有开口的原因,冷淡得仿若薄冰。
少年并没有说谎,俩孩子顺着他的指示果然找到了白立冬的寝房。
彼时白立冬正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听着门外一阵悉悉索索,立马知道是沈城和江静来了,屁颠屁颠跑过去开门。
“伤怎么样了?”
“你说呢?”白立冬又趴回床上。
“我们给你带了你最爱的糕点。”沈城从怀中掏出几个布包。
“谢啦!”胖小子喜滋滋地接过,一副浑然忘记屁股上的伤口的模样。
见目的地已经到了,女孩儿好奇心起,又询问起刚刚跪在院中的奇怪少年。
对于此,沈城也是一知半解,不知从何说起。
“三哥又被罚了?”本该狼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