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结婚吧 作者:风禾尽起-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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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走了……
这两个字如同炸弹般在苏禾的脑袋中炸开,什么东西都成了空白。
“可是,怎么突然……我的意思是,之前也没听说……”
“具体怎么回事,我们这些外人也不清楚,只知道自从前几年苏太太的独生女离家出走之后,苏太太的身体就一直不好了,可能是伤了心吧,人哪,最怕的可不就是伤心吗?也没有很突然,苏太太从年初就一直在住院,病了好些时日子。
只是听说临了都闭了不眼哪,估计是想女儿想的。可不想么,就这么一个女儿,想这么大,还不认娘了。
唉,苏太太这个女儿也真是狠心,妈都病成这样了,也不回来看看。真是太狠心,太让人寒心了。
你们也赶得巧,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个苏太太就要下葬了。”
大抵也能猜出司机口中的那个狠心的女儿就是苏禾了。
周医生回过头忧心地看着苏禾,这个时候,他这个修过心理学的主治医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苏禾捏着拳头,紧紧的咬住,才能让自己安静地听司机讲完,没有哭出来。
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你们在这下车吧,来看苏太太的人太多,我的车子进不去,不好意思了。”
“没事,谢谢你了。”
周医生付了钱,拿下行李,然后打开后车门把苏禾半抱着抱下了车。
苏禾还咬着拳头,周医生都看见苏禾嘴角渗出来的血了。
“苏禾,冷静一点,把手放开,乖,把手放开。”
苏禾却充耳未闻,只是一个劲的咬着,像是丢了魂般。
周医生见说的不管用,只好用做的,一只手扶着苏禾的肩,一只手强迫的把苏禾的拳头从口里拿出。
“苏禾,你冷静一点,你忘记了吗?你还得去送你妈最后一程。”
手被周医生拉了下来,苏禾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寄托般,狠抽了口气,脚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要不是周医生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苏禾早就瘫到了地上。
而此时,苏禾包里的手机又在不停的响,周医生感觉一阵混乱,一手扶住苏禾,一手还要手忙脚乱的去找苏禾的手机。
他们才刚到,周医生猜测,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的,不是周晓就是谭少山。
等找到手机后,周医生看了眼来电显示,的确是谭少山打过来的。
谭少山的号码在苏禾的手机里没有什么特别的称呼,只是谭少山三个字,周医生皱着眉头看着苏禾。
“谭少山打过来的,你要接吗?”
苏禾却只是摇头,摇完头又像不知道该干什么似的,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了。
“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看我妈,我要回家……”
周攻生叹了口气,身上背着两个包,一只手臂半搂着苏禾往前走,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接起。
“苏禾,你到了吗?”
“谭先生,我是周石,我们到了。”
“周医生,你好,苏禾呢?”
听到是周医生的声音,谭少山的脸色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凝重了起来。
他在猜测各种原因,为什么周医生可以接苏禾的电话,换句话说,苏禾的电话为什么会是周医生接的。
但还好,谭少山还是谭少山,该有的男人风度,他还保持着,虽然心里正翻腾着。
他就知道,不能由着苏禾这么着。
“苏禾现在有事,不太方便接电话。”
周医生斟酌了下,甚至考量了下语气,才回答。周医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一点挑畔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别的什么意思,也没有。
谭少山舌抵着牙齿扫了一圈,片刻后才说道,“那行,知道你们安全到达就好了,那麻烦周医生转告一下苏禾,让她晚点得空了回个电话给我。”
“好的,那谭先生,我先挂了。”
一边打电话一边扶着人走路,加上人又多,这太困难了。
苏禾脚一直是软的,根本不听使唤,好几次都差点裁到地上去。
周医生扶着苏禾挤过人群,来到苏家门前,独门独院的一栋房子,门口有人银色的牌子,上面写着苏公府。
周医生四下对着房子的外观打量了番,未发表任何言论,这个时候也不太合时宜。
苏禾的父母在当地都是有影响力的人,在商界政界都是如此,前来吊唁的人很多。
不过,正如那位司机所说的,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所以相对前两天来说,今天人已经少很多了,外面的人比较多,在府里的人其实不多。
苏禾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像是不敢进去,抓着周医生的手臂问。
“周医生,你说,我妈是不是被我气死的。”
女儿哪里是什么贴心小棉袄,她苏禾就是一讨债的,一讨债的啊!
“苏禾,你别想太多,我们先进去吧。”
周医生扶着苏禾进了灵堂,一口大大的棺木就摆在中间,才到灵堂门口,苏禾扑通一声就直挺挺的跪了下来,那膝盖撞击地板的声音,听得周医生心里都一沉。
苏禾抖着下巴,在看见棺木的那一刻,完全出不了声了。
家属这边苏禾的父亲并不在,穿着白色孝衣的是苏禾的一个堂弟,已经是关系非常远的一个堂弟了,所以并不认识苏禾,头一次见到跪得这么真切的一个人,也着实吓了一跳。
站在他旁边手臂绑着白色布的是苏禾的大伯,见到苏禾的时候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苏禾的这个大伯比苏禾的父亲要大很多,是个艺术家。常居国外,很少回国,她这个大伯也是个奇人,一辈子,无儿无女的,也没结婚。
老人家在见到苏禾的那一刻,也没认出来,看了好一会,才抖着声音叫了一句。
“禾禾……”
这一声实在是悲切,周医生都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苏禾跪在地上挪到棺木前,一直堵着的心口突然像缺了口。
“妈……”
大伯的那声苏禾,还有苏禾叫的那声妈,让在场的各位都猜测到了苏禾的身份,于是纷纷跟着抹泪
“妈,我回来了,妈,对不起,妈妈,是女儿不孝,是我对不起你……妈,你醒醒啊……”
苏禾一字一泪,几乎哭瘫在地,苏禾的大伯拄着打拐杖本意是去扶苏禾,不知道怎么的也跪了下去,抱着苏禾的身子一起嚎哭。
大伯是性情中人,这一哭一发不可收拾,一边哭嘴里一边埋怨。
“禾禾,你这死孩子,你怎么那么狠心那么狠心哪,这一走就完全不跟家里联系,你妈临了多想再看你一眼……禾禾,你怎么那么狠心哪!”
大伯的话像把刀子一样,直直地插在苏禾心上,那疼痛到了骨子里,只换来一声声妈妈。
苏禾的堂弟怕老人家身子受不住,伸手去扶,被大伯一把给推开了,抱着苏禾又继续哭。
周医生也上前,准备帮着扶大伯起来,才走两步,就从偏门走出来个人。
来的正是苏禾的父亲,大概是因为前面太吵了,所以正在后面休息的苏父这才到走面来看看。
哪里会知道这灵堂底下跪着的,正是已经有好几年没回过家的苏禾了。
苏父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但一个字都没说,走了几步,上前就打了苏禾一巴掌。
打完之后,才开口。
“你回来做什么,你现在回来干什么?你去外面过你的幸福日子去,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说啊,还回来做什么?”
苏父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刚才那一巴掌实在是用了全力,苏禾被打的脸都偏到了一边,脸也迅速肿了起来。
眼看着苏父就要倒下,众人赶紧上前去扶,苏禾的堂弟也手忙脚乱地去扶,顾得了这边又顾不了那边。
苏禾抽着气,被打得眼前一阵花白,泪流满面的抬起头看着苏父,叫了一声,“爸……”
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周医生也是一阵一阵地鼻酸,也赶紧上了前。
大伯见苏禾被打哼都没哼一声,一阵心疼。
不禁数落起苏父起来。
“你打孩子做什么,禾禾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打她做什么,还不是被你打跑的,你要不打她,她之前能跑吗?你又打又打,你成心让弟妹走的不安生吗?”
苏父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说的,脸色十分难看,举起手掌又要打。
大伯急急将已经软成了泥的苏禾护住,不让苏父打到。
这次完全没有要人扶的自己撑着拐杖就起来了,一脸不爽地站了到苏父面前,瞪着着眼睛盯着苏父,苏父也反盯着他,碍于长幼问题,只喘着粗气,并没有说什么。
大伯见苏父不说什么,自己还有话说了。
“你打啊打啊,连我一起打啊。”
惹来苏父的又一阵瞪视,两兄弟就那么面对面地站着,眼睛瞪的像牛铃似的,你瞪着我我眼瞪着。
瞪着瞪着,苏大伯就见在了站在一旁的周医生。
吹了吹胡子,问。
“你是谁?”
虽然他年纪一大把了,但眼可不花,记性也不差,眼前的这小伙子可是跟苏禾一起来的。
“您好,我叫周石,是苏禾的朋友。”
一听到朋友两个字,大伯的反应就特别地大。
苏禾当年不就是因为“朋友”跟家里闹翻的吗?还是个男的,苏大伯想这肯定就是那位罪魁祸首了,想也不想的抡起拐杖就打。
自己打还不过隐,还叫来自家弟弟苏父一起。
“你打禾禾做什么,该打的是他,打不死你这鬼东西,不干一点好事,我打不死你这鬼东西。”
周医生这一顿打挨的实在是冤枉,心里也知道他们肯定是把他当成谭少山了。
挨了好几拐杖之后,周医生觉得再被打下去可能就真要伤了,只好一把抓住了大伯的拐杖。
“您听我说,您可能是误会了……我不是……”
不是什么?
周医生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苏禾,不是什么?好像也不太好解释。
“我跟苏禾是朋友,看她一个人回来不放心,所以才陪她一起回来。”
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场面。
苏大伯哪里听得进去,认定了眼前的这小子就是破坏他家家庭,害他侄女被赶出家门,害他弟妹走得不安生的罪人。
“你还狡辩,还敢狡辩,我打死你这个坏东西。”
这个时候苏医生还是希望苏禾能出面解释一下,可惜苏禾自顾不暇了,哪里还能管得了他。
苏父看着这一团乱,心如刀割,感觉活了一辈子,临了什么都没了一样。
看着跪在地上的苏禾,心里不知道怎么就忍心了下来,指着苏禾道。
“苏禾,你起来,起来!带着这个男人走,当初你是怎么离开的,现在还怎么离开,我苏家不需要你。”
苏禾听着苏父的话,心里一阵钝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周医生也顾不得去抓苏大伯的拐杖了,探下身去把苏禾抱起。
“苏禾,醒醒……”
苏禾明显已经晕过去了,周医生叫了两声,一点反应都没有。周医生摸了摸苏禾的脉,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看着苏禾一点反应都没有,苏大伯急得跳脚了。
“走什么走,孩子都被你吓晕过去了,我是大哥是大家长,我说了算,苏禾哪都不去,就留下来。”
苏父看着已经晕过去了的苏禾心里也心疼得要命,苏大伯这么一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苏大伯瞪了苏父一眼,像是真的认为是苏父把苏禾给吓晕过去了一般,然后才回过头来指挥。
“苏舟,你把你姐换回房间。”
苏大伯一转身,又瞪着苏父。“你,打电话叫医生,快点。”
苏禾的堂弟苏舟听从大伯的指挥,蹲下身去准备抱人,被周医生挡了开。
“伯父,我就是医生,我带苏禾去休息吧。”
看着医生这两个字的面子上,苏大伯没有再吱声了,垂头丧气地走在了前面带路。
临走前扔下一句,“那小舟你在前面看着,你还不跟过来。”
后面那半句自然是对周医生说的,不过,周医生觉得也不光是对他说的,似乎,也是对苏父这么说的。
因为他抱着苏禾跟着苏大伯的步子后,苏父也跟在其后。
好在这个时间在灵堂前的都是一些本家,还有留下来帮助的一些佣人,苏舟谢过客之后,也没传出什么闲话。
等到一切结束之后,苏舟就告诉院前的佣人,不要再让人进来了,然后自己一低脑袋,老老实实地给他婶烧纸去了。
等到周医生抱着苏禾跟着苏大伯进了苏公府其中的一间房间,把人放到床上之后,眼角不小心瞄到苏大伯那握着拐杖蠢蠢欲动的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还真是……打上隐了啊。
苏父一直沉默地跟在后面,看着周医生把苏禾放到床上替她脱了鞋,盖上被子时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越看眉头越皱,最后不得不自己上前,替苏禾把被子拉到下巴下面。
苏禾从小就不喜欢被子盖到下巴以上,苏父还记着苏禾的这个小小习惯。
苏大白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握着拐杖的手指又弹了弹,像是很想打人一样。
替苏禾拉好被子之后,苏父才开口问周医生。
“苏禾……她跟那人怎么样了?”
周医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苏禾的父亲说的是谁。
“听说要结婚了。”
苏父的眉头松了松,虽然不情愿,但是只要女过的好,比什么都强。
“只是……”
“只是什么?”
“苏禾的身体不太好,这也是我会陪她回来的原因。”
“怎么个不好法?”
苏大伯问。
这个……
周医生也没敢真说实话,怕两个老人家身体受不住,这刚走了一位,回头还得抢救两位。
所以想了想,周医生挑了个最不严生的说了。
“就像刚刚那样,如果太受刺激就会晕倒,每晕倒一次对她的身体都会造成伤害。”
周医生脸部肌肉几不可闻地抽了抽,这狗血的理由,不知道得了什么狗血的病,才会出现这么狗血的症状。
好在苏家还没出个医生,所以对周医生这编出来明显漏洞百出的“病”也没有怀疑。
只是苏父严肃的脸上明显写着忧心。
“怎么会这样,当初走的时候明明都好好的。”
苏父这么一想,直觉地就猜测苏父这病是不是被气的,被那小子给气的。
周医生委婉地回答:“病因比较复杂,苏禾的心思重,就比如说这次回来,其实她想了很久,只是怕你们不肯原谅她,怕你们不见她,怕你们一见她就气出病……她这是心病,熬出来的。”
周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暗暗叹息,他这样信口开河会不会被雷劈?
于是苏父一张老脸青了白白了青,反复几次之后,化作一声叹息。
看着躺在床上的苏禾,苏父第一个觉得对不起的,就是死去的妻子。
苏大伯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他固执,如果不是他坚持己见,如果不是他对苏禾那么凶,或许这一切都可能会有转机。
但现在,没有了。
苏父叹了口气,背着手,最后看了一眼苏禾,然后离开了房间。
苏大伯继续吹胡子,看着苏父离开的背影,想讲什么又没讲。于是握着拐杖,一屁股坐到了房间里的一张沙发椅上。
周医生看着那沙发椅一沉,眉毛跳了跳。
“伯父,要不您去休息吧,苏禾这里有我就行了。”
这一大把年纪的,真够折腾的。
苏大伯握着拐杖的手一紧,开口就骂,“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想打什么坏主意,想把我支走欺负我家禾禾是不是?”
虽然苏禾伯的话说的很有个性,但还是顾虑到了苏禾,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这一番话说出来,周医生只觉一阵蛋疼。
“不是,是担心您的身体。”
“怎么,嫌我老是不是?我有那么老吗?我看上去很虚弱吗?……”
于是,被堵得哑口无言的周医生继刚才的蛋疼之后,又再次菊紧了。
老人家这种生物,果然比女人还不好惹。
不过,苏大伯这中气十足的话,倒是让周医生想起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