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们牵了手(高干)-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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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格在座椅里翻个身,一抬眼就能够看见他的姿势,“你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江司潜勾勾唇畔,帅气得一塌糊涂。
“你笑是什么意思啊?”许格原本就一肚子火气,只不过这火气是冲自己的,眼下江司潜这种勾魂摄魄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都该叫做嘲笑,许格的火气瞬间就有了导火线。
江司潜侧目瞥了她一眼,极风凉地说道,“许小姐这是想干出一番事业了?”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他是要嘲笑自己的!
许格悻悻地转过头不再看他,居然连吵架的心情都没有,更不要说打架了。她很烦躁,而烦躁的原因是许格心虚地觉得江司潜的嘲讽简直就是一针见血,直击她痛处。她已经在医院扪心愧疚很久了,只是当有人撕扯那层薄薄的面子时,哪怕是再轻的力道,她也受不了,这简直比齐绍维看不上她更令她低落,如果说齐绍维看不上她这件事是令她低落到尘埃里去的,那现在被江司潜亲手扯了面子毫无疑问就是直接就将她低落进了十八层地狱。
“这就受不了的话,”大抵是看出许格窘迫之后的破罐子破摔了,江司潜低低开口,声音好听得宛若清涧流水。“以后怎么接手那么大的摊子呢?”
难得许格小宇宙没有爆发,她的双眼望着车窗外不断闪现又不断消失的光影霓虹,竟是罕见的认真口吻。“我从来都没想过以后要接爸爸的班,你说我自私也好,没出息也好,”许格伸出手指轻点车窗外遗落下来的光亮,一闪即逝,“就只想陪在那个人身边,过每天都能黏在一起的简单日子,他有自己热爱的工作,我呢,有热爱的他。”
他听着她的描画,竟会觉得心底隐隐抽疼。这场景,熟悉得令他烦乱,又烦乱得令他不敢碰触。若是当年的谢筱依也可以这样想,那么他们,断不会是今日的结局罢。
“你信不信,”许格转过头来,眼睛亮亮的,璀璨如星,“我连跟男人kiss都没有过。”
他眸光一暗,她便了然地笑笑,“咱俩那是形势所迫,无关风月。”
他忽地靠边停了车,一本正经地问她,“你喜欢他什么?”
像是在回忆,因为只有沉浸在甜美回忆中时,她的脸上才会闪现那样焕发的颜色。好一会儿,许格转头同江司潜四目对望,“那你又喜欢她什么?”
江司潜将椅背放平,伸手垫在脑后躺下去侧身同许格对视,“她很漂亮,也很优雅,有时候聪明得令人头疼,有时候又呆笨得让我心疼。”
许格听着他的话,忽然记起上次在杂志上见过的谢筱依,真的很美很美,若是跟江司潜站在一起,定会般配得令星光黯然。许格也学着他那个将手臂垫在脑后的姿势,这样充满浪漫回忆的夜晚,让许格一句话就给毁了。“这么稀有的绝版神兽,你怎么能给放走呢?”
江司潜睨了她一眼(潜台词是你语文修辞是不是计算机老师教的),嘲讽之意甚浓。“难道你就比我好到哪里去了?”
许格倏地变了脸色,字正腔圆地道,“我们两个怎么能够放在一起比较?!我好歹一直都在对齐绍维穷追不舍好吗,是他一直不肯搭理我。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拼尽全力啊,说说看,你有没有追去巴黎过?”
江司潜微怔,而后立即将眼底的异色隐去,“为什么就得是我追过去,而不是她留下来?”
许格忍了一夜的小宇宙终于寻到了爆发点,她迅速坐起来伸手猛戳着江司潜的额头,“你根本就不是真的爱她啊,爱的这么有所保留讲究退路,怎么还能叫真爱?”
江司潜也明显躺不住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顺势坐了起来。“你连kiss都没发生过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跟我讨论真爱。”
“靠!你说不过就揭我短,怪不得谢姑娘要远走高飞,这要是真跟了你搞不好哪天一吵架你就把她屁股上有几颗痣都暴露出去了,谢姑娘英明神武!”
江司潜这会儿的表情该叫做怒极反笑,他冷冷地瞪着许格,是那种恨不得将她拆入腹中的眼神。“她那里有没有痣我不知道,你这里的尺寸我倒是挺清楚的。”语毕还用下巴指了指许格锁骨以下胃肠之上的某部位。
许格的脸轰的一下红透彻了,“哎我说,”只是红透彻之余还不忘凑近江司潜进行深刻八卦,“难道你们没睡过?”
江司潜一张俊脸整个儿都黑了,“意思是你们已经睡过了?”
许格没皮没脸地长叹一声,“我倒是想啊!”
“给我记清楚,你现在是江太太。”江司潜咬牙切齿的表情实在令人发指,他伸手用力攫住许格尖俏的下巴,左右摇晃两下,“还有,跟秦征保持距离,你根本不可能是他喜欢的类型。”
许格兴奋不已地眨眨眼睛,极呆萌地诧异道,“你们两个果然是好兄弟,连台词居然都一模一样哎!”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一会儿手动更新,码完就发,谢谢各位赏脸的妹子。╭(╯3╰)╮
第37章 chapter37
在经历爸爸劳累过度以致昏厥这件事之后;许格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因为许德怀身体的关系,许格斗胆跟公婆进言;回娘家住了好几天。这期间;许格多次同许德怀促膝长谈;很坚定地表述了自己要参与公司事务的决心。
许格也理不清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医生在跟她说起爸爸的健康状况时,言语之间闪烁其词。跟江司潜和平谈心的那个夜晚,谢筱依的事迹是真真刺激到她了,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有的只是千方百计想对她实施潜规则的龌龊贱男;而她却能够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凭着自己的努力与傲气一路走到人上。江司潜在跟许格讲这些话的时候,眼底隐隐闪现着连他都不自知的骄傲光芒。许格并不是想要跟谢筱依比什么,至少对这个时候的许格来说,她断然不会料想到未来的日子会同谢筱依的男人两两纠缠不清。眼下,她满心满眼都是对同龄人的羡慕,亦或者说,谢筱依是她奋斗的榜样。
关于接手公司这件事,许德怀从来都没有勉强过许格,甚至是连提都没有提过一次的。如若不是爸爸忽然生病,许格断然不会意识到她正在挥霍什么。许格从来都是那副没心没肺的刁蛮模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还一针,人再犯我斩草除根。可是接触久了了解深了便会知道,这姑娘的内心,柔软的不可思议。
所以那晚,当江司潜说她是纸老虎的时候,许格才会忍不住双眼朦胧。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哪怕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真相,只要心照不宣地三缄其口,那么也足以粉饰太平。而有些事一旦看穿,就再回不去原来的模样,就好像他们之间。
得知许格的决心以后,江司潜便建议许格先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公司练手长经验,毕竟德怀跟江城对许格来说,许家大小姐跟江家少奶奶的头衔太过沉重,下面的员工哪里有人敢对她说一个不字。
许格答应得倒是干脆,亢奋慢慢降温之后,忽然发现自己除了会玩儿会吃会消遣之外,竟然并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手的金牌技能,她甚至连制表都不会,还如何敢夸下将来接手德怀的海口。
江司潜只是给她提了建议,并且表情严肃地也跟许格约法三章,后续出现的任何困难,她都要想办法自己解决。许格虽然是个厚脸皮,但好歹也是有脸皮的,何况这一次是真的下了大决心。
重新整理简历,散到各大招聘网络里,还平生第一次挤进了人才市场。那样人影攒动燥热嘈杂的雄壮场面,许格一辈子都忘不了,因为一从市场挤出来,许格就扶着树干吐得昏天暗地。天气早就凉爽了,只是里面的空气实在很不新鲜。
许格本以为,自己读大学的那四年已经是她人生受苦受难磨砺品性的巅峰了,而今才知道,跟那些整日为生计奔波的人比起来,她这点儿自以为的苦楚简直就是沧海一粟。这以前,就算是忽然心血来潮想要工作,有哪一次不是为了去巴着齐绍维的,甚至常常跟老板大手一挥不求薪资,如今想来,许格都觉得齐绍维看不上自己实在是明智的。
在工作暂时没消息的空档,许格报了业务进修速成班,其实也就是教使用办公软件的培训班。许格白天去上课,晚上回家就对着电脑反复练习,第一天的时候她制表制到手抽筋,直至能熟练地做到在十分钟之内完成任何样式的表格,许格才蜷着身子闭上早就睁不开的眼睛。江司潜后半夜抱她回房间的时候,许格还混沌不清地嘀咕着control加c。
陆续有公司给许格来了电话,只是面试之后均都无疾而终。开始许格摸不着头脑,直至去面试第四份工作的时候,许格从礼貌送她出门看她上了玛莎拉蒂车子的hr眼中寻到了答案。那以后,许格便不敢开车了,每天每日,就连去培训班也开始随着人潮挤公交,又过上了读大学狠黏齐绍维时的那段日子。
两周之后,总算有面试过的公司回电邀请了。许格握着手机激动得连声音都颤抖了,放下电话就十万火急地打给江司潜,他那时正在开会,竟也接了,还极耐心地听着她叽叽喳喳欢脱了十来分钟。只是许格并不知道有一帮江城的高管那时正正襟危坐地等着江司潜挂电话。
参加二轮面试的时候,那张卷纸上的专业题许格根本不会几道,眼看着交卷的人越来越多,许格咬着笔杆上端皱眉思量许久,在倒计时十五分钟考试结束的时候,许格埋下头,奋笔疾书,突发奇想地写了一封信。
交卷的时候,许格瞥了眼周围人的卷纸,哪个不是满满当当。什么叫做祸不单行,就是在许格现在这种心灰意冷的情况下,天还很配合地下起了秋雨以染气氛。许格习惯性地去翻皮包外面的夹层,以前车钥匙总是放在这里,摸了半天才恍然根本就没有开车。
以前在家里,每日出门前都会有阿姨提醒她穿多穿少,若是天气有雨,那么在她车里必然会放着一把伞。在外读书的四年里,她也从来没有为天气的事浪费过一丝一毫的精力,为了跟踪齐绍维跑去花店公益打工那一次,他举着外套送她回了寝室,虽然齐绍维才是被彻底浇透的那一个,可许格却在床上躺了三天。从那以后,但凡是明日有雨的天气,齐绍维总会在今天打来电话,嘱咐她明天出门要带伞。她倒是听话地带了几回,后来发现齐绍维每次也带着伞,她便找各种借口不肯带了,诸如又忘了,诸如伞丢了,诸如被室友拿去了。齐绍维拿她从来就没有办法,索性自己买了一把超大的雨伞,于是雨天就成了许格最喜欢的日子。
而此刻面对着滂沱秋雨的许格,却忽然有了另一番感悟。
如果不能陪我到最后,就不要一直对我好,不要一直宠我惯我,更不要把有我在常常挂在嘴边,因为我会当真,很认真很认真的当真。
雨大得连出租车都不肯停,打开手机通讯录,那么多的号码,她却挑不出几个能来接她的人。
许家的司机……
当然不行,她不想让老爸知道自己四处找工作的事。
郑茵茵……
只怕现在这个时期,两个人心里都是隔阂未消的。
齐绍维……
这个名字再也没有闪烁过,以后,怕是也不会了。
秦征……
自他说了那样的话,她便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给予不了,至少也别给希望。
江司潜……
许格勾了勾嘴角,还好还好,还好她还有这个名义上的夫君。
按下拨号键,许格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盼过他深沉如夜的声音。一秒,两秒,三秒……她在心里静静地倒数,数到十一的时候,终于被接起了。
“喂。”
“那个——下雨了啊,没带伞,能不能发发慈悲来接我一下,我在——”
“我派司机过去。”
许格愣愣地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好半天都以为是自己的手机突然没电了。她等了半天,他并没有回打过来。许格不死心地又打了一遍,那头却已经关机。不一会儿,有陌生的号码进来,许格按了接听键,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许小姐,您现在在哪里?”
许格报了的地址,在楼檐下等,那司机很守时,说十五分钟到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许格坐在后座位,心情就如同外面的天气,也就没有同他攀谈闲扯的兴致,再说她现在身份不同,言谈举止总得顾及到江太太的身份。那司机先生倒是格外的热情,从许格上了车,便一直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能说的许格就端庄贤淑地回。
“江先生这次去巴黎怎么也得个把月,您怎么不陪着他呢?”
许格一愣,有些茫然。
原来是去了巴黎啊,怪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全部更完~
今晚没了,看完就安心睡吧!╭(╯3╰)╮
第38章 chapter38
第39章 chapter39
许格下班回来就看见何黛如掐腰站在客厅里火冒三丈地握着手机训话。许格站在玄关处非常感兴趣地听;江司潜去巴黎有三个星期了,包括某日下楼在拐角处偷听的那一次;光是被许格抓到这二老给江司潜打电话催他抓紧回来就已经有三回了。
许格真心十分珍惜眼下这种生活状态;她娘亲生完她不久就被阎王爷封后了;何黛如对她好得简直就是亲妈附体;不过如果她亲爹也能过来同住而江司潜永久性不回来那她绝壁会找庙烧香。许格甚至在心里不断跟各路神灵祈愿,就这样让江司潜跟谢姑娘幸福甜蜜地在巴黎住上一生一世吧阿门。
然而你总该听过天不遂人愿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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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格停好车,便提着个环保袋匆匆忙忙挤进市场,这一个星期下来;鱼腥味儿早就闻惯了;成堆成块的家禽尸体也已经免疫了,不过许格还是习惯戴着口罩。她已经完全知道哪一家的菜又便宜又新鲜,哪一家的老板又热情又大方了。说实在的,刚接这个活儿的时候许格戴口罩是怕丢脸,几天下来倒也不觉得这工作多么低贱了,相反这个脏乱嘈杂的市场还让她有了另一番见识。
就比如说,一进门那家卖西瓜的摊主是对夫妻。男的挂着大金链子在吆喝,女的戴着大金镯子在收钱,西瓜分成两堆,左面那堆是几块钱一斤,右面那堆是十几块钱一斤,价格相差悬殊。许格有次眼睁睁看着一个白领模样的妹子挎着包包去那个摊子买西瓜,摊主说左面那堆是地产西瓜(就是当地的),右面那堆是泰国进口的,那妹子从泰国进口那堆挑了个个头很小的西瓜抱到电子秤上,五十八块钱许格看得分明。那妹子提着西瓜极满意地走了,等她彻底消失不见,许格便看见男摊主又从左面那堆地产西瓜中随便抱出一个放进右面泰国进口那堆里……
这件事对许格的触动极大,她那个爱打抱不平的性子虽然差点冲去将摊主揍趴下,但好在最后冷静忍住了。这一课让许格顿悟了两件事,一是能够赚到大钱的人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二是很多国人都认外国货,不然苹果为啥那么火(苹果:卧槽躺着也中枪,不服你们也出个能流逼过老子的得瑟得瑟啊)。
许格买菜已经有了固定的摊位,摊主是位上了年纪的大婶,有个高中生模样的小姑娘常常会过来帮忙。某次许格买好菜正往桑塔纳里装货,就见一辆奔驰倏地停在自己不远处,然后车门打开,许格不经意瞥见下车的竟是那个小姑娘。后来因为天天来买菜跟小丫头熟了才知道,原来她们一家都是农村的,她爸爸在这城市做了十多年工程,后来成了工头,日子就越来越好了,后来把仍在农村种地的奶奶也接进了市里,但是奶奶享不了清福,爸爸怕她闷出病来,就给她兑了这么个蔬菜摊消遣。
这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