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羊计-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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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封扬不相信的问：“你怎么知道？”
韶颜指着其中一个老太太说：“就那老太太我都见她哭三回了，上次是她弟弟死了，上上次是她侄孙死了，这次是她远房表哥死了。”
戚封扬微皱眉看了眼哭得正欢的白发老太太，心情十分复杂。
顾随安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她们哭的一百不哭的五十？”
韶颜笑着说：“你可不能小看这些老太太，人家也是很有商业头脑的，还知道做广告呢。有一次晚上我来医院给朋友送饭，她们见我手里拿的有饭盒以为我是病人家属，等我回去时刚出大门口就有人塞给我一个小纸片上面写着：职业哭丧，真哭一百，假哭五十，明码标价，拒绝还价。”
顾随安哈了一声，说：“这些老太太也算是自食其力，为我国困难的养老事业减轻负担。倒是你们医院，既然把人给医死了自然是应该赔偿人家。”
韶颜纠正道：“那人是死了，但不是我们医死的。”
这件事想起来就觉得窝囊，但不说又会觉得不甘心：“死者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胃癌晚期的患者，送来时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他家人要求立即手术。大夫说老人的身体情况不符合手术指征，而且现在做已经没有意义了只会增加老人的痛苦，不如保守治疗打一些营养针和止疼针让老人最后的日子可以好过一些。可是他家人却非要做手术不可，说这是全家人为老人尽的最后一点孝道，不管能不能治好或是出什么意外都跟医院没关系。刚开始没人愿意给他做，后来他家人又是托熟人、又是请吃饭、塞红包这才答应了。谁知老人刚推进手术室还没上手术台就咽气了，他家人这边听说老人咽气那边立即翻脸要求医院赔一百万。”
戚封扬大伯的弟子笑了一声说：“这不是明显的挖坑让你们往里面跳嘛。”
韶颜说：“谁说不是，老人那边还没从手术室送出来，那些人这边就堵住了科室的大门。”
另一个男子问：“那你们赔不赔？”
韶颜说：“根据以往的经验肯定要赔。”
那男子又问：“是做手术的医生掏钱还是医院掏钱？”一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韶颜说：“一般都是医院出大头，医生出小头。不过这是公立医院是由政府拨钱，最后花的还是纳税人的钱。”
“哈！”那男子笑道：“看看咱们挣的钱都养活了些什么人。”
、第 47 章
说话间已经到了医院门口，顾随安跟他的六个师弟朝东去回跆拳道馆，韶颜跟戚封扬朝西去停车场取车，大家就此分手。没走多远就遇上了韩磊和叶岚。
叶岚紧张的说：“我刚下手术就听说普外出事了，打伤了好几人，你没事吧？”
韶颜笑笑说：“没事，我跑得快。”将事情的大概给叶岚和韩磊讲了一遍。
听完，韩磊打趣道：“看来以后当医生不止要医术高、还得有一双跟兔子跑得一样快的腿和一个跟福尔摩斯一样具有敏锐洞察力的心。”
“最好还要有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演技。”韶颜补充道。
“要演技干嘛？”韩磊纳闷的问。
“跑不掉时用啊。”韶颜说：“上次我去神三区送病号，正好遇见闹事的跟这次情况差不多，那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见穿白大衣的就打，等我反应过来那些人已经围上来了我赶紧跟他们说，我现在有两个月的身孕你碰我一指头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一尸两命，你想清楚再打。那些人这才放了我。”
戚封扬听了说：“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韶颜瞟了他一眼说：“谁知道那时候你在哪呢。”那时他们两个还没和好呢。
韩磊看着叶岚说：“这种事难不成还经常发生。”
叶岚说：“可不是嘛，过几个月没这事我们还不习惯呢。”
韩磊一听，毫不犹豫的说：“算了，你别干了。回家我养你。”
叶岚咂咂嘴：“你现在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我高，拿什么养我？”
“就算没你高，也饿不着你。大不了以后你吃肉我喝汤。”
韶颜见叶岚神情微变似乎在努力压抑情绪，她了然一笑拉着戚封扬闪人。强大的女王也许可以抵抗得了虚浮的甜言蜜语，却抵抗不了实在的真情流露。
走了几步，戚封扬垂眸望着韶颜问：“学了五年，如果让你放弃你会觉得可惜么？”
韶颜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笑着反问：“你也想养我呀？”
戚封扬问：“你愿意让我养么？“
韶颜笑着说：“那要看你打算怎么养了。”
戚封扬停下脚步，看着她认真的说：“如果你愿意让我养，情况会是最初这一两年日子会艰苦一些，我没办法给你舒适的物质生活也没办法经常陪在你身边。之后三四年如果没有意外，可以给咱们买一个不大的窝，让你买想买的衣服、吃想吃的东西。第五六年如果你还想当医生，也许我可以帮你开一个诊所，或是你想做别的什么事情也可以给你提供一定的资金。”
韶颜没有说话，歪着头笑看着他。韩磊可以什么都不考虑就说出，你别干了，回家我养你。可戚封扬不会，他会想到她的梦想、她的意愿以及自己的能力。
当叶岚说：“可不是嘛，过几个月没这事我们还不习惯呢。”他眉间的皱痕不比韩磊浅，可他却什么都没说。他用三分钟的时间规划出他们的未来，不回避其中的艰苦不夸大能给她的幸福，理性的问她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未来。
这个男人，以前和他在一起时她说不出具体喜欢他哪里。只是因为他身上没有自己讨厌的恶习，又有许多她觉得可爱的小毛病，相处久了便不知不觉将他放在心里。那是单纯的喜欢，不涉及未来与现实，因是初恋并不觉得单薄。
直到这几天重新在一起之后，她才发现他身上那些厚重的、让她觉得值得托付终身的东西。他说，怀孕就怀孕吧，反正只剩三个月就毕业了，到时咱们正好能赶赶时髦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羡慕死韩磊他们。
他说，如果你愿意让我养，情况会是最初这一两年日子会艰苦一些，我没办法给你舒适的物质生活，也没办法经常陪在你身边。之后三四年如果没有意外，可以给咱们买一个不大的窝，让你买想买的衣服、吃想吃的东西。第五六年如果你还想当医生，也许我可以帮你开一个诊所，或是你想做别的什么事情也可以给你提供一定的资金。
他有着最耀眼的外表，却最朴实的内在。他用最平淡无华的语言，让她相信他可以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
等他们赶到酒店时，戚封扬的父母已经离开。戚封扬说：“改天等你休息的时候再约吧。”
韶颜点点头。估计这下自己在戚封扬那位冷艳高贵的母亲心里已经跌倒负分，愿不愿意再见她还不好说呢。还有那位在ICU门口有过一面之缘的戚父，估计对她的印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让韶颜意外的是，过了两天戚母竟打来电话主动约她见面。
临出门前，楚芬忧伤的对她说：“亲，祝你好运！防扇、防泼、防被骂啊！”
韶颜不在意的笑笑：“说不定等待我的是一张后面有一大串零的支票呢！”
楚芬有些幸灾乐祸的问：“如果她打骂你一顿怎么办？”
韶颜转转眼珠说：“我正好趁机把脑袋往桌子角上一磕，然后装失忆让她儿子负责。”
“那如果她给你的是一张后面有一大串零的支票你怎么办？”
“在郊区买套别墅，把她儿子囚禁起来。”
楚芬哈哈大笑：“我突然有点同情那位老太太了！”
戚母挑的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厅，午后空旷的大厅几乎没有客人。
韶颜到时戚母已经坐在那里等着她，姿态是一贯的冷艳高贵，见着她只是瞟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言语。
韶颜自然不会傻不愣愣的站在那儿，等人家开口请她坐下。自顾自的坐下，要了一杯不加奶不加糖的黑咖啡，那刺痛神经的苦味绝对可以让她这种习惯午后犯困的人精神抖擞一下午。
戚母轻啜了口美容养颜的花果茶，放下杯子开门见山的说：“说出你的条件。”
那高人一等的姿态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不过现在的韶颜已经不会因此而难过了，望着戚母不卑不亢的说：“我一直很想知道您不同意我跟戚封扬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讨厌我？还是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你配不上他。”戚母脱口而出。
“哦？”韶颜微点头：“看来您的心目中已经有了能配上他的人选。”她说呢，自己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被人讨厌。
戚母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韶颜又问：“戚封扬喜欢那女孩么？或是说他知道您已经为他选好结婚对象么？”
“这与你无关。”戚母冷声说：“你只要说出你的条件，我满足你的条件，然后永远从我面前消失就可以了！”
侍者在此时端上黑咖啡，韶颜轻啜一口，果然瞬间头脑清明精神百倍，黑咖啡果然是谈判时的必备饮品！
“我有个不错的提议，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一下。”
戚母面露鄙夷：“说。”
“您看中那个女孩家里出什么条件，我出跟她相同的条件或是比她更好的条件，您让我跟戚封扬在一起。”
戚母一愣，脸色变得难看，她以为韶颜口中的提议是打算提条件，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戚母冷笑一声说：“那女孩身高有一米七，你有吗？”
韶颜呼吸一滞，随后笑道：“我可以在其他方面弥补，比如嫁妆。我爸妈和舅舅给我准备了丰厚
的嫁妆。”
戚母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多丰厚？一栋房子？一辆车？还是一张六位数的存折？”
韶颜慢慢握紧放在桌子下面的拳头，笑道：“阿姨，您这是调查过我吗？”
戚母不屑的说：“你这种人根本不用调查，看一眼便知道你几斤几两重。”
韶颜一脸赞同的点点头，站起身抚了抚裙子：“既然您能一眼看出我几斤几两重，想必您也能一眼看出我对戚封扬势在必得的决心。我想我们也没有谈的必要了，我还要上夜班，再见。”
说完转身离开，不理会戚母要她站住的愤怒吼声。
、第 48 章
转眼到了六月初，当最后一页实习鉴定表被填满盖上医院科教科的红色大章后韶颜一年的实习生涯就此结束，也预示着她的大学生涯即将结束。
之前韶颜已经让表哥把用不上的东西带回平市，剩下东西一个行李箱就足够了，看着自己睡了五年的床只剩下一张光秃秃的床板，塞得满满的书柜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心里难免有些伤感。
白小文一年前回平市实习了，另一个室友也在一年前毕业，寝室里只剩下她跟楚芬两个人。等楚芬也收拾好行李，韶颜说：“我突然很想喝啤酒。”
楚芬说：“好啊，咱们两个一起去买。”
两人买了薯片和啤酒，回到寝室拉了两张椅子坐在窗边。
窗外阳光灿烂，可落在屋子里却显得格外冷清。
韶颜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说：“明明第一次进这个房间的记忆还清晰如昨天，转眼间我们竟然已经毕业了，要离开了。”
楚芬说：“是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觉得这女生看起来好小，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谁知竟是最难惹的一个。”
“难不成，你曾经还想要欺负我一下？”
“是啊，只是一直都没机会。”
两人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止住笑声，韶颜说：“好吧，姐姐今天心情好，给你个机会让你以偿多年所愿。”
楚芬摇头：“你不知道只有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才是最刻骨铭心的？这个愿望我要等到八十岁再来实现。”
韶颜鼻子一酸，低头看着手中的啤酒瓶。其实她没有必要这么伤感，楚芬已经决定留在Z城，她将来跟戚封扬结婚大概也会来Z城。只是……再无法像现在这样想聊天一起去买几瓶啤酒几代薯片就可以无忧无虑的聊一下午。
可是比起那些一分别便是永生难再相见的，她们还是幸运的。
晚上跟戚封扬一起吃饭时，韶颜告诉他明天要回平市。
戚封扬皱眉：“那天不是跟你说让你回去时提前跟我说，你现在才说，我明天的工作怎么办？”
韶颜笑：“这次你先不用跟我回去，我有事让你帮忙。”
第二天韶颜跟表哥沈光启一起回平市。
二姨和姨父人在欧洲，沈光启直接把韶颜送到了舅舅家。
舅舅还没下班，舅妈陪姥爷去医院做健康检查了，只有表弟宋容光一个人在家。沈光启与表弟聊了几句便迫不及待去会女朋友了。
临近中午，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可阿姨还是做了一大桌子两人爱吃的菜。
夹了一块排骨，韶颜问：“你们学校这么早就放假了？”
宋容光答：“课已经讲完了，要到七月初才考试，宿舍里热得要死我就回来了。”
“娇气。”韶颜皱皱鼻子一脸嫌恶。
“我娇气？！你去那里住几天试试！衣服从来没干过，褥子都能拧出水了，保准不出两天你就哭着喊着要回来。”宋容光的学校在南方，对于那边潮湿的天气恨之入骨。
“谁要你自己报那么远的学校。”韶颜幸灾乐祸的笑。宋家几个表兄弟中她与宋容光年纪最接近，关系也是最好的。
“那还不都是因为……”话说一半突然卡住。
“因为什么？”韶颜追问。
宋容光脸色一黯，顿了两秒钟才说：“因为想离我爸远一点。”
韶颜撇撇嘴没有揭穿，吃了两口饭听见宋容光问：“听我妈说你不是要带男朋友回来，人呢？”
既然他不跟她说实话，她干嘛要跟他说实话？“分了。”
“诶？！”
韶颜瞟了他一眼：“干嘛这么吃惊？没见过人分手啊？”
“不是。“宋容光咳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说：“可我看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
“难过有用吗？难过他就会回到我身边了？”这是当初与戚封扬分手时她每天都要对自己说上几遍的话，可是那时说再多遍心中的痛依旧没有减轻一分。
宋容光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皱起眉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你们女人怎么都这么冷血？！”
“都？”韶颜挑眉：“你还认识哪个冷血的女人？”
宋容光却闭嘴不再说话。
晚上，舅妈与舅舅一起回来，舅妈一进门就四处张望：“怎么就你们两个？”
“表哥一回来就火急火燎的去找紫衫姐了。”宋容光说。
沈月对儿子摆摆手：“我不是问你表哥。”
“那你问谁？”宋容光傻愣愣的问。
沈月有意无意的瞟向韶颜，韶颜却垂下眼睫一副躲避的样子。
“韶颜，你男朋友呢？不是说这才带他一起回来的么？”一直没有说话的宋英杰，开门见山的问。
宋容光见她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就替她说道：“我姐觉得不太合适，前两天分了。”
沈月一脸诧异，宋英杰只是微微皱眉就拉着妻子回房间换衣服。
吃过晚饭，宋英杰将韶颜叫到书房。他知道外甥女不是随便的女孩，柔声道：“韶颜，跟舅舅说说怎么回事。”
韶颜用淡然得近似木然的声音说：“他妈妈嫌我配不上他。”
即使是宋英杰，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竟然有人嫌弃他宋家的人，他倒要看看是哪家的皇亲国戚。
刘婉萍最近心情很不错，她那一向叛逆的儿子前几天竟然主动跟她说毕业后想回公司工作。她当然知道这是儿子为了跟那个女孩在一起故意来讨好自己。她没有拒绝是因为她已经想通了，只要戚封扬愿意回自家公司上班，她就任他玩几年，现在年轻人的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现在感情正浓，她做什么都事倍功半，等过几年他们感情淡了说不定不用她插手自己就分了。到时她再趁机将几个家世背景相当、又长得漂亮的女生安排在儿子身边想必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这几年她只要管好户口本别让那小妖精骗儿子跟她登记结婚，其他的便无须担心。
刘婉萍。宋英杰认识这个人对她的家世背景也有一定的了解。她是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