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归来-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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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
“打住喂，人说了要来那肯定是要来的。你着急也没用。有这功夫还不如练练琴，学生会那边不是说了吗，到时候会有个欢迎会。肯定是选学生演奏。大头是音乐学院那边，其他学院说不定也能分一个两个，抓住机会啊。”
“不成的……吧，要是在偶像跟前太激动了，弹崩了怎么办？”白甜甜一愣。随即又激动到结结巴巴，仿佛自己现在就在台上一样。“我手抖……”
这姑娘没救了……宋晏又瞅了她两眼，重新埋到自己的书堆中。
不过，心里却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
对她来说，这个消息简直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正好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努力一把？
找了杜元彦打听，他有些惊讶，“你也对布莱恩教授感兴趣？”在他的印象中，宋晏似乎对音乐没什么特别的偏好。
“喜欢啊，以后打算出国。这次来的虽然是钢琴教授，可是鉴赏水平一定也很高，难得见到这么高水准的大师，怎么着都想试试自己的能耐。”宋晏也不隐瞒，她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听了这样的回答，杜元彦摸了摸自己线条分明的下巴，“这样啊，那这次可是个好机会。学校打算展示一下同学们的……额，精神面貌，在音乐学院内部有个选拔，到时候给布莱恩教授演奏，顺便还可以得些宝贵的指点。”
他建议道，“你心动的话就早点准备，选拔就是这几天的事，之后针对被选上的人，学校会组织起来特训。具体时间我再去打听一下，到时候通知你。”
“谢啦。”宋晏大为感激，她因为忙着学业和竖琴，感觉都快跟学校脱节了，要是没有人指点，还真少不了一通乱转。
正要认真感谢一番，忽然想起，“对了，以你钢琴水平，比钢琴专业的也不差什么吧，怎么不去试试，弄不好布莱恩大师就惊为天人，收你做关门弟子了呢。”
军训的时候就听人说杜元彦的钢琴多么厉害，也是从小学的，天赋又那么好，不往前走实在是可惜了。
“我就算了，要是想走专业的话早就出国了，大学也不会选现在这个专业。家里人都支持我学自己喜欢的，就不折腾了。”杜元彦神态平静，墨黑的眉梢隐隐带着笑意，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可惜的。
这是自幼良好优渥的家庭条件和长辈无条件的疼宠堆积起来的从容，他不需要付出什么，面前的道路就是平坦铺金的，只需要遵从兴趣，自己高兴就好。
这才是应该投的胎啊！
家里有钱算什么，整天苦哈哈不得自由也没趣。满是了物质和疼爱，又没有什么所谓的责任束缚，才是顶顶幸福的人生啊。
宋晏心里唏嘘了两句，自己倒是没有什么眼红的，只是想起远在帝都的那个人，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就轻轻疼了一下。
他那个样子，哪怕家族权势滔天，心里总归是苦的。
想到这里，宋晏心情就低落了下来，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父兄有没有苛难。
摇头收起这些软弱的念头，从每天分给英语的时间中又匀出一个小时练琴，还逮住了在网上看韩剧的卫韵，进行视频纠错。被折腾的看不了正在苦追的片子，卫韵郁闷的直揪头发，哀叹果然老师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杜元彦那边的消息很快就过来了，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到这星期的周六周日，剩下的只有四天不到。
虽然她学起曲子来很快，可是整体素养比起专业学音乐的人来说，差距还是很明显的。随着周末的临近，宋晏心里也渐渐忐忑起来。
PS：
快离家了，好惆怅……（tot）~~
、第168章 进行时
时间过的飞快，眨眼就到了星期六。
校园里一片平静，只有音乐学院的小礼堂里，气氛紧张而又凝滞，仿佛是一触即爆的气球，压抑到让人手心冒汗。
原则上这次选拔并不是针对音乐学院内部，可是外院的人却被下意识摒除在了挑选的范围外。
理由显而易见—— 这次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学校非常重视，来担任评委的都是学院里非常出名和厉害的老师，参选的学生由各自导师推荐，一个个都是学院精英，非专业的很难有脱颖而出的实力。
宋晏左看看右看看，也不在乎四周好奇打量的目光，径直走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师面前报名。
“看，那不是我们大校花么，她来做什么？”近处一个留着齐刘海，下巴略尖的女生朝宋晏那边扬扬头，言语中透着几分傲气。
作为音乐学院小提琴系的常年第一，经常被夸气质出众的她，自然对空有脸蛋毫无才气的花瓶毫无好感。
“她去张老师那儿了。”旁边一个胖乎乎的可爱女生惊叫一声，似乎看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她也想报名？”
本来就是僧多粥少，现在外院的还要来掺一脚！霎时间，周围同学投来的眼光都不善起来。
现在台上正在表演的男生瘦高个子、带着黑框眼镜，他弹的是巴赫的《意大利协奏曲》第二乐章，手法熟练，轻松自如，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微笑。
一曲弹奏完毕，评委中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男老师就皱眉了，“旋律虽然自如，但是已经完全被左手八分音符的持续流动限制了。这些基本知识。怎么也不该被忽略才是。”
“回去再练练吧，记得一定要确保大节拍的稳定，主旋律才能在这之间准确流淌。”旁边一个年纪大些的教授看着男生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只好笑着打圆场，“小伙子的天赋不错，只是火候还不够呢，需要更多练习。”
接下来出场的女生，主修的也是钢琴，一曲莫扎特的《C小调鸣奏曲》演奏的异常美妙动人。
“艺术性非常好，弹性速度拿捏得也很有分寸。最重要的是在此同时节奏还非常稳定。”几位评委小声交谈了几句，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看到为首的教授在名单上自己的名字旁边做了个记号，那女生轻轻舒了一口气。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
一个接着一个，精彩而又有效率。
留下的人还没有参选的一半，据说这十个出头的人还不会都有上台的资格——考察期会一直延伸到布莱恩教授抵达S大音乐厅的前一天。
“看不出来，她倒是挺能藏的，之前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宋晏从琴凳上站起。礼堂里安静了一下，随即响起了窃窃私语。
齐刘海尖下巴的小提琴首席收起眼底的不屑，露出了深深的忌惮之色，虽然两人的乐器不同，但她还是在宋晏身上感到了浓浓的威胁。
她身边那个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女生闻言忙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因为院长开始讲话了……
————————
教室休息室里。讨论正酣。
音乐学院的副院长在手中的学生资料上勾勾画画，给表现优异，需要重点指导的学生做上标记。在整理到宋晏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转向身边的一位老教授，“王老师，这个学生是您推荐的吧，不知道师承何人。学过几年竖琴？”
王老教授眯着眼睛看看，忽的想起。“我记得开学的时候就跟你提起过，有个很好的钢琴苗子进了咱们学校，只是学的是软件工程……”
“这个啊，记得，难得看见您那般……额，气急败坏。”副院长摸摸半秃的头顶，很快就记了起来，笑过之后又很疑惑，“可那是个男孩子啊！”
“当然是男孩子，我还没老糊涂呢。”王老教授笑笑，“这小姑娘就是他推荐来的，前几天他来找我，希望能给这姑娘一个机会。我一想，行啊，天才推荐的一定不是普通人，即便是徇了私交情谊，也没那么容易过初选，就叫那姑娘今天过来了。”
副院长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刚才的演奏他听了，虽然比起专业学生，宋晏的准确度不够好，可是……
他缓缓闭上眼，南中勾画起刚才美妙的竖琴音。
圆圆的，轻盈的，像是珍珠一样挥洒出来，落在人心底的玉盘上，清脆有声，灵气逼人！那脆泠泠的乐音一串串的流淌，仿佛直接在心头跳跃舞动，很容易就抓住了听众的全部注意力！
“多么出色的想象力啊……”副院长重新睁开眼，手中的笔重重在宋晏名字上做上标记。
要成为一个出色的音乐家，仅仅具有声音想象力是不够的，还需要能够将脑海中所听到的音响带到现实世界的技术。
需要知道哪种肢体动作会对声音产生音响，以及如何影响……这些都需要正确的方法，以及科学的训练。
这棵苗子拥有旁人无法想象的天赋才华，却独独在技术基础上有所欠缺，实在是太可惜了。
同样的时候，伦敦的天气却还很阴冷。
富丽堂皇的巨大庄园内，温度和湿度都是恰到好处，面容古板冷肃的老管家正带着女仆们布置餐桌，不忘亲手拿尺子衡量刀叉餐盘的摆放位置。昂贵的丝绒窗帘阻隔了室外阴沉森冷的天气，室内处处点缀着勃勃的绿意。
水晶花瓶里簇拥着芬芳的鲜花，家具上繁复精巧的花纹装饰闪着金光，楼梯走廊边挂着大幅肖像，纤细精巧的束柱，磅礴华丽的灯光……种种细节无不透露着这个庞大家族的悠久历史和富有的底蕴。
经过精心布置，长长的餐桌迎来了主人。
待得主客坐定，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仆开始侍候用餐，银光闪闪的餐具上了又撤，花样繁多，一顿晚餐足足过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
用餐完毕，客人踩上厚质的羊毛地毯起身告辞，主人点了点头，“罗伯特，替我送布莱恩教授。抱歉给您带来的麻烦。”
布莱恩教授是个气质温和的中年人，穿着正装的身形显得格外挺拔，闻言忙致歉，“该是在下羞愧才是，没有为詹姆士少爷的康复提供帮助。”
“这个与你没有关系，本就该是医生的工作。”老公爵没有在意，“夫人心急之下，听说触及人灵魂的音乐对病人有好处，冲动把教授请来，实在是失礼了。”
……
客气了一番，老管家送了钢琴家离开。
“您太武断了，有没有效果应该等一段时间才能知道。”公爵夫人不满道。
她穿着件维多利亚风格的立领裙装，年华不再的面孔上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的秀雅美丽，只是在岁月的侵蚀下，眼角下吊，皱纹堆叠，面相显出几分刻薄。
老公爵也不满的看了眼妻子，还记得多少年前，她淡薰衣草紫色的眼妆如下午茶般清甜悠闲，一转眼，以往的风韵一点都没剩下了。脾气还越发古怪，连温柔的性子都不见了踪影。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亲自去美国拜访几个名医，总比这样添倒忙好！”顾忌着下面的小辈，老公爵强忍着烦躁，压低声音斥责。
嫡孙病情危重，召集了世界上最出色的医生们，汇集了国际上最拔尖的医疗技术，却除了查出詹姆士体内多了几种未知的，极其顽强厉害的生物碱，其他的竟然束手无策！
眼看病情已经拖延不下去，家族重要的继承人一天天衰弱下去……儿媳和查克的暗中敌斗，几个关系不怎么友好的家族释放出的幸灾乐祸……一切的一切，已经够让他烦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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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资料快把全副心神都查进去了。（tot）~~
、第169章 手耳
红酒在水晶杯中轻轻荡漾，泛着迷人的清澈色泽。查克仰头轻轻呡了一口，芳醇浓郁的口感让他的眉愉悦的挑起。也不急着喝，手下闲闲晃着杯子，朝着不远处那道怨毒的目光稍微举了举杯，做出祝贺之意。
不待那人勃然大怒，他脸上那点微小的情绪就完全敛去踪影，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祖母大人请消消气，詹姆士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上个星期去了趟德国，谈话很成功，瑞德博士已经答应专门赶来为詹姆士医治。”
“瑞德博士？是最有希望问鼎下次诺贝尔生物奖的那个瑞德博士？”查克的叔父，老公爵唯一的嫡子，闻言猛地抬头，露出一张典型的英国面孔，宝贝儿子的重病已经将他愁的快秃顶了。
“是的，叔叔。”对这个腿脚有些跛的叔父，查克一向表现的很尊敬，放下酒杯才回道，“虽然博士的兴趣只在研究上，不过还是愿意为救人尽一份心的。”
“你有心了。”
老公爵目光有些复杂，查克也只当做看不见。
他原先的身份不可谓不尴尬，可自从身体一向很好的詹姆士发病，而原本重病的他却在老公爵的日益看重下渐渐康复，事情就完全不同了。哪怕是詹姆士一派的心腹也不得不慎重考虑，万一主子病重不治，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是没有人怀疑，或者说绝大多数人都在怀疑，詹姆士的病情和查克的关系。
可是无论怎么掘地三尺，地毯式的排除，都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蛛丝马迹。
詹姆士身份贵重，祖母和母亲都不是傻子，安排在他身边的都是非常谨慎能干之人。对一切詹姆士会接触到的东西全部会细心检查。事后的检查也证明了保护工作并没有疏漏之处，那詹姆士身体中的那种难缠的生物碱到底是从何而来？
沉重表现多了会显得虚伪，少了又会显得缺乏兄弟感情，这个表情，查克做起来已经炉火纯青，非常得体的表现出了自己的风度，可是看在詹姆士的母亲伊丝夫人眼中，却依旧是虚伪之极。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喜怒于色的人，直到老公爵离开都一言不发，保持着寒冰一样的沉默。
第一继承人病重期间。为了显示家族团结共度难关，平时住在外面的人也搬回了斯图亚特家族的祖传庄园中生活。
因为人丁本来就不旺，所以除了常住的格罗斯特公爵夫妇。查克的叔叔一家，从外面搬回来的只有查克和詹姆士的妹妹伊丽莎白了。
仆人早已将房间收拾妥当，查克缓步进门，对那些优雅繁冗的装饰视而不见，慵懒斜坐在高靠背的大红色沙发上。从身上晚礼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略有磨损的金色怀表，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父亲、母亲，再等等。
那些伤害你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夜幕如同一块无可匹敌的黑色巨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空中虚弱的光线，不带丝毫的怜悯。只零星散碎着几点星芒，证明着这是夜空，而非无尽的黑暗。
“夫人。人已经带过来了。”贴身女仆将一个纤细的身影领进门，屈膝行礼后又静悄悄退了出去。
换下了晚餐时候的正装礼服裙，一身黑色蕾丝抽褶长裙为伊丝夫人平添了几分冷艳、不可侵犯的凛然，就像是她出口的话一样泛着寒意，“Nancy。知道我找你过来是为什么吗？”
来人只是简单的女佣制服，挽起的青丝下露出素白的一张脸。却是孔雅。
“伊丝夫人，我正想跟您汇报查克少爷的近况，因为最近少爷身边的防卫太严格了，所以我还在犹豫是用那种方式传信才能避免走漏风声。”孔雅不慌不忙解释，眼中却浮出了一丝惶恐。
伊丝夫人冷冷一笑，皱眉斥责，“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为了让你获得老约翰的信任，我前后费了多少功夫？你待在查克身边，就一直报告他老实老实老实，没有小动作……现在詹姆士昏迷不醒，你要怎么解释？”
“夫人，我真的没有说谎，查克少爷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见到的和接触到的只有那么些人，底细都是能查到的。”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可疑。”对于孔雅的说辞，伊丝夫人并没有过多怀疑，因为这跟另外的眼线报告的一样。
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她的眼底渐渐卷起了阴冷的风暴，“查克去年去过一次中国，决定下的很突然，他只带了老约翰和几个保镖，你和玛吉都没有获得跟随的资格，极有可能就是这里头出的意外。”
那个贱种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只有去中国的那次打了个她措手不及，想想就恨极！
“夫人，我跟您说过的啊，详细情况都……”
“我不要听这些。”伊丝夫人豁然站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