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怒放-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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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捡得到吗?是不是有点像天外奇谈,或者,你听后非常羡慕我不劳而获的生活,恨不得放下现在的生活,追随我一起流浪。
是的,我没有骗你,这些东西都是我捡来的。现代社会是一个畸形的、奢靡的、浪费的社会,人们喜欢疯狂购物,往往过量购物,并且没有食品知识,他们只会看包装袋上的食用期限,其实,即使超过了食用期限,食品仍然可以食用,它们并没有腐烂。
早饭后,我拿着一只布口袋出门。
我先在新宿中央公园内散步,打一套杨氏太极拳,算是锻炼身体。然后,走出公园,向各大餐馆、酒店走去。在新宿周围,餐馆、酒店、咖啡屋、面包房、食品店星罗棋布,我每天去不同的商店,逐一查看他们的垃圾桶放在哪里,记住他们倒垃圾的时间。日本人很认真,倒垃圾的时间会在垃圾站注明。
再然后,我就去逛新宿。新宿有许多好玩的地方,很多都是免费的。比如说,东京市政大厅45层的眺望层,在那里可以俯瞰东京全景,晚上的夜景也很漂亮。
在新宿南口,有一个御园公园,那是一家公立公园,门票很便宜,一个人只要200日元(折合人民币为12元)。那里景色优美,环境整洁。春天樱花胜雪,夏日紫藤倒垂,秋季红叶似火,冬天梅花皑皑。由于这里离车站很近,所以是年轻人约会的好地方,也是外国游客的必到之处。
我在这里捡取喝空的瓶瓶罐罐,集中起来后卖给收集站。钱虽然很少,但这是个轻松省心的工作,不需要花很多力气,也没有什么竞争者。
我还会做电车。新宿是交通集散地,jr线、小田急线、京王线、丸之内线、大江户线等都经过这里。我买一张最便宜的进场票就可以上车了。在车上我的眼睛扫视行李架,上面常常有看完后嫌拿在手里累赘而丢弃的漫画杂志、成人杂志。把这些杂志收罗起来后,是可以卖钱的。既可以卖给旧书店,也可以找个僻静的地方,卖给贪便宜的学生。
这样三逛两逛,就到了吃饭时间。我自然不会回去,我在外面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
我坐车或走到离新宿车站较近的高园寺、大久保等居民区,那里有很多超市,下午一点开始有各种试吃活动,面包、饺子、烧麦、烤牛肉、炸香肠、拉面、蛋糕等五花八门无所不有。我每个尝上一点,基本上肚子就饱了。当然不能只盯着一家超市每天去,试吃是为了出售,如果你老吃不买,是会被人讨厌的,我可不愿意做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呀。
下午呢,我除了继续捡瓶、罐、杂志外,也会逛逛商场。
东京呢,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繁华、最热闹、最安全、最和谐的城市。这里交通发达,商品丰富,科技先进,市民素质很高。我喜欢看服装店和杂货店。
女人嘛,没有不爱美的。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这个说法不准确,女人其实是为取悦自己而美的。把自己打扮一新的话,女人的爱心、自信心和喜悦之情会油然而生。女人天生是为美而生的动物,她们喜欢漂亮的东西,而漂亮的东西往往只有审美价值而没有使用价值,但是,女人就是祖祖辈辈钻不出这个死胡同。
你看,现在有很多大妈、师奶,她们傻乎乎拼命追星,那些明星都是创造出来的商品,我们在银幕上看到的他们根本不是真实的他们,可是,就有无数脑残女人为韩星痴狂。这就是女人的弱点和悲剧。我又扯远了,对不起。
日本的服装店服务一级棒,在这里,你可以尽情试穿,没有人会厌烦你,甚至,你还可以不交押金,就把自己心仪的服装穿出商店,去大街上逛一圈后再返回,不中意的话,可以不要。我常常在试衣间只试不买,过过干瘾。
我也喜欢杂货店。日本的杂货店简直是个艺术大画廊,碗筷瓢勺、锅盏杯盘、床上用品、家私用具无一不精,无一不美,令人百看不厌。
过完眼瘾,就到傍晚了。不过,我还不能吃晚饭,我必须要等到晚上九点,各大酒店、餐馆、饭铺打烊扔垃圾时,才能得到食物。当然,如果熬不住,可以去便利店扒那里的垃圾箱,一般我不做那事,因为收获不大,花的精力和时间却很多。
得到免费晚餐后,我屁颠颠地往回赶。我不喜欢一个人吃,我会叫上左邻右舍一起享用。和我有共同想法的人也不少,我们聚集在流浪村的广场上,把分别搞来的食物拼在一起,边吃喝,边交换捡垃圾、拾饭菜的信息。晚餐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你可能会问,一整天基本上是一个人行动,会不会很寂寞,有没有男人愿意陪伴在我身边。我告诉你,加入了流浪者的行列,就是告别了正常的人类生活,我们都已经断了男女之念,不再结伴同行,因为流浪者的生活是自由的,同时也是孤寂的。一个人,不能太贪心,既想这个,又要那个,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放在自己篮子里。那是一种贪念,是不现实的。我们人类在万能的神灵面前渺小得像一粒沙石,我们没有拥有一切的福分,我们在得到什么的同时,注定要失去什么,这就是我们人类的宿命,不认命不行。
、第二百二十七章 流浪者之歌(三)
我喜欢在清风微雨的午后,坐在新宿车站南口高级百货公司高岛屋门前的长椅上,呆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他们个个行色匆匆,神情落寞。他们大多是上班族,工作单位在新宿车站附近,在这里上下车后,奔赴另一个人生战场。他们的人生是点和线的人生,车站是他们生命旅途中的一个点,以这个支点为中心,划出两条直线,一条通向家,另一条通向职场。他们的人生简洁、单调、规矩、无趣。
也有一些人的目的地不是新宿,他们在这里转车,他们的目标在远方。他们大多是外地来京人员,在新宿下车后,采买礼品,吃饭喝酒,并顺便逛逛这个举世闻名的区域。这里既是东京市政厅所在地,又是东方第一欢乐街,它将严肃、淫荡、正气和下流集于一身,千姿百态,光怪陆离。
更有不少服饰高雅、打扮讲究的贵妇人、俏小姐不时走过我身边,她们是高岛屋的常客。虽然这里的东西是全日本最贵的,同样一条裙子、一件首饰、一块蛋糕、一把青菜、一只饭碗、一支钢笔、一碗面条都要比外面贵上几倍,但是她们宁愿在这里消费,因为这是身份的象征,是信誉的保证。这里以不出售假货、水货闻名于世。同样的东西,这里卖的是最高档次的甲级品,质量无可挑剔。
在这里买东西是一种享受。宽敞明亮的店堂,干净整齐的卖场,彬彬有礼的服务,信得过的没有瑕疵的产品,一切都是那么舒心、温馨、美好。
时间流经高岛屋创业180年的辉煌历史,它在日本人,不,是全世界人的心目中建立起一座信誉的丰碑,凡是在这里买下的任何东西。将它作为礼物送人的话,得到它的人都会奉若至宝,高兴地合不上嘴。因为,他们知道。高岛屋独有的粉红色玫瑰花包装纸,它代表的是精致、优雅、耐用和品味。
夫人、小姐们的神情,在平静安详中,带着一丝不经意的傲慢和张扬,她们不是有钱人家的太太,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她们不屑去超市买东西,那里太拥挤,服务不到家,商品太大众化。
我是一个生活的旁观者。我看着上班族每天来来去去、汗流浃背、小心翼翼的神态,为他们一鞠同情之泪。曾几何时,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虽然我不用每天挤满员电车上下班,不用研究上司脸色,但是。为了维持我的婚姻,为了博取丈夫的关爱,我费尽心思,失去了自己,在这一点上,我和辛苦打拼的工薪族又有什么区别?
我也同情那些太太、小姐们。她们自以为嫁入豪门,或身为富二代、富三代。那就是幸福的话,她们就大错特错了。物质的享受是有限的,而心灵的自由才是无限的。如果只是因为自己能买得起今春刚上市的古琦包包、香奈儿连衣裙、路易威登钱包、爱马仕围巾、sk2化妆品就觉得高人一等的话,那简直是一种自我欺骗、自我陶醉、自得其乐,幼稚、可笑、浅薄之极。如果一个人的幸福、快乐和自信要靠外在的所谓名牌来撑起来的话,那是一种无可救药的悲哀。
我有时候会在咖啡馆里买一杯热咖啡。然后,手捧香浓可口的咖啡,长久地坐在椅子上贪看世像百态。我的时间以天为单位来计算,在时间的拥有方面,在心灵的自由方面。我是一个真正的大富翁。
在樱花盛开的季节,我会花钱买一张门票进入御园公园观赏樱花。一般情况下,金钱,在我的生活里,几乎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打开自己的钱包用一下。
日本不愧为是樱花国度,在这里几乎集中了全地球所有品种的樱花,它们争奇斗艳,尽情绽放。樱花盛开的季节虽然极其短暂,前后不过一个星期左右,但是,一旦盛开,那云蒸霞蔚般连天接地的壮美丰姿,令人叹为观止。单看每一朵樱花,它们都平凡无奇,可是,聚集在一处的话,那种美丽,那种气势,那种氛围,可以感天动地。
我总是流连忘返于高大的樱花树下,细细观赏每一朵樱花,为她们的美丽和终将凋谢的生命叹息不已,也为自己终将凋谢的生命,为我们人类共同的宿命感概万千。
到了晚上,华灯高照,霓虹灯闪亮,我站在东京市政大厅45层高空展望室,俯瞰这座我既热爱又痛恨、既让我伤痕累累又带给我温馨和希望的城市,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座充满魅力的城市,让人难以舍弃,美得令人心醉。
一个初夏的星期日,台风刚刚过去,东京还没有从自然灾害里完全恢复过来,天气凉爽,微风拂面,路上行人众多。我在茫茫人海中,居然一眼瞥见了我久违的前夫。
他比原来苍老了许多,背有点驼,眼角多了许多皱纹,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他穿一身三年前流行的落伍衣服,右手挽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少妇。他一定又结婚了。向他这样对女人极具杀伤力的男人,即使自己不想结婚,女人也不会放过他的。
我一看那女人,就知道是个厉害婆娘。她的脸型上圆下尖,眉眼长得像狐狸,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妖气,眼睛呈倒三角形,又小又亮,眼波流转,眼睛深处射出一股寒霜般的犀利。皮肤很白很嫩,但那是化妆品使然,哦,天呐,这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我的前夫,他大概生来就是这样的命。他太受女人宠爱,不知不觉间,失去了自我判断和选择能力。试想,一个人,如果永远有源源不断的鲜花丽草听凭他选择的话,有几个人能不挑花眼,能把持得住自己呢?
哪个女人对他追求得热烈一点,持久一点,强悍一点,他就随波逐流,随她而去。他其实不爱任何女人,他只爱他自己。这样的男人往往犯在泼辣女人手里。因为,美男也是一种资源,而且是稀有资源,众女人环绕四周,虎视眈眈,如果没有一点过人的狠招、智慧、胆略,又怎么可能火中取栗,过关斩将,拔得头筹呢?
你瞧,现在走在大街上,臂弯里挽着自己年轻漂亮的夫人,他的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往四处扫射,一遇到美女,目光立刻滞涩不动,天生一个大色鬼。
我很奇怪,看见他后,我的心如千年枯井,微波不兴。我原以为,我会激动得热泪涟涟,心跳如撞鹿,我会冲上去厮打、怒骂、狂吼,不,一切想象中的情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很平静,看他,就像看一个车窗前掠过的风景,一个马上就要与我擦肩而过并且此生注定再也不会重逢的风景。
不过,我突然童心复归,动了调皮捣蛋、恶作剧之心。
我想小小教训一下这个离婚时不愿再见我一面,曾经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前夫。
我故意走到他夫人身边,然后狠狠撞了她一下。果然如我所料,那位厉害的夫人拉住我不依不饶,我没有搭理她,而是把眼光投向我前夫。
他一下子认出我来,吓得面无人色,一言不发,呆立不动。他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祈求我放他们一马。
我突然对他妻子娇笑一声,说道:“撞到你,对不起。别以为找到一位俊美的丈夫就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被别人丢弃的垃圾,你还当宝贝一样捧在手里,傻不傻呀你!!!看好自己的花心丈夫吧。”说完后,不等女人反应过来,扬长而去。
远远地,我听见他妻子责问他:“她是你什么人?不会是你姘头吧?她想触我霉头啊!!!你又背着我在外面粘花拈草了,看我回去不揭了你的皮。”
“我不认识她。你可别打再我,上次打伤的地方还没有长好呢,我会死在你手里的。”前夫可怜地求告着。
我不再往前走,转过身直立在如海的人潮里,目送他们的背影被无边无际的人流一点点吞没。
我的眼角湿润了。我不是为自己没有守住这个男人而哭泣,我是为我自己的青春而哭泣。我曾经那么疯狂、那么不顾一切地爱这个男人,追这个男人,我曾经倾注了自己生命的全力去维护自己的婚姻,可是,离婚后,当我有机会再次审视这个男人,我发现,当年的我,是多么浅薄粗鄙、幼稚可笑,我只是一个追求皮相美的低级人类。
如果不是遇上这个男人,我会不会有另外一个宁静、美好、幸福的人生呢?我陷入沉思。
他们的身影完完全全看不见了,刚才的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它只是一个白日梦。我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行了一个举手礼,就此向我的躁动、逆反、疯狂的青春说了一声再见。
不过,我要感谢前夫,是他让我成长。我现在每天幸福、快乐地流浪着,是拜他所赐。
、第二百二十八章 流浪者之歌(四)
时针指向了深夜两点。
周围死一般的静寂。世间万物仿佛已悄然远去,在这个偌大的星球上只剩下尾关和慈贞两个人。天空上,那椭圆形的月亮,依旧慈祥地俯瞰着人寰,散发出银子般皎洁的清辉。
慈贞大概说话说累了,她把头垂在桌上,脸朝尾关,眼睑合上,嘴角有一丝清水般的涎水流出来,拖拖拉拉逶迤桌上。
慈贞完全把尾关当成了自己人。她不乔装伪饰自己,以一种纯天然的本真姿态和尾关交往。
尾关发自内心感动着。他从床上拿过一床薄毯轻轻盖在她身上。他怕惊醒这个疲惫的女人,希望她在睡眠里找到真正的心灵放松。
这个苦命的女人,她为什么不回到自己的家乡台湾去?为什么要孤身一人生活在异国他乡?
她对那位托马斯的感情,后来有什么结果吗?
还有,她看来不是鬼魂,而是一个人,一个会思想、有感情的大活人。可是,为什么她要害怕白昼,昼伏夜出,总是选择在夜晚出现呢?
她是一个流浪者,即使身上有些钱,怎么能租得起这间房子呢?这间房子的面积虽然不大,建筑年代也比较久远,但是,它位于黄金地段的新宿,交通方便,闹中取静,租金应该相当可观,估计一个月没有二十万日元(折合人民币12000元)是租不下来的。她的钱到底从何而来呢?
这间房子的墙壁上有一个机关,连接着一条可以通往外面的暗道,这又是这么回事呢?这栋房子处处透露出神秘和古怪,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是居民住宅,还是公司、事务所所在地?
慈贞为什么要在深夜,打扮得性感妖冶,主动拉扯男人和她一起喝酒?但是,接触下来,她似乎又不是风尘女子。
刚见面时。就被她用铁锁链给绑了起来,以为她要谋财害命,但,其实。她只是需要一个说话解闷的伴儿。
这个谜一般的欢乐街,谜一般的建筑物,谜一般的女人啊!
尾关听慈贞述说了两个晚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