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硝烟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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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颐在一边翻译。
麦金托什顿时了然,“原来是木头做的击剑。”
“是的。”
他不由得意起来,“这个我在行。要知道,我10岁起,父亲就逼我开始学习剑术。”
闻言,唐颐瞥去一眼,眼里满满的不信任,暗忖,我也10岁起学功夫,不还是三脚猫的水平?
麦金托什却显得胸有成竹,“不信?我现在就削一把剑出来,等着看我大显身手。”
不等她翻成法语,他指了指自己,对小孩说,“我教你。”
他啪嗒一声,坐直身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卢卡斯眨着眼睛,跟屁虫似的尾随在后,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两人的背影被西下的阳光拉了一地。
唐颐不放心,解开围裙,跟了出去。
只见麦金托什围着柴堆走了一圈,挑挑拣拣,终于找出一根大小合适合适的木柴,递给卢卡斯,问,“怎么样,拿得动吗?”
小孩接过,耍了几下,点头。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匕首,一屁股坐在木墩子上,拎起柴木,动作利索地刨了下去。卢卡斯蹲在他面前,双手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他工作,时不时地插上几句嘴。
两人都是金发蓝眼,这远远望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就跟一对父子似的。
唐颐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一个大男孩,一个小男孩,虽然不是来自于一个国家,却不影响彼此的交流与沟通。麦金托什性格开朗,对小孩子也挺有耐心的,三言两语,两人之间就达成了一种默契。
她松了口气,转身回到屋里,切了一盘苹果给外面两人送出去。将厨房收拾妥当,随意地扎了把马尾,拎着画板跑去花园里素描。
弹不了钢琴,幸好还能画画打发时间,浑然忘我地沉浸在创作灵感中,等她上完色,太阳终于开始落山了。
背后传来脚步声,她骤然惊觉,回头望去,原来是瓦尔纳婶婶。
“原来你在这,你的先生在到处找你呢。”虽然两人没结婚,但在她眼里,订婚就等于结婚,只是个时间问题。
“他找我?他在哪儿?”她放下笔,站了起来。
“在浴室里。”
唐颐一怔,随即问,“他在浴室里做什么?”
瓦尔纳哈哈一笑,道,“傻姑娘,当然是洗澡啊。”
洗澡?她迟疑地问了句,“现在几点了。”
“八点多了。”
不知不觉,竟已一多小时过去了,惊叹时间的流逝。
“我听他说要人帮忙,大概是忘了拿衣服。人家一小伙子洗澡,我不方便进去,就过来叫你。一声,反正你们俩是订了婚的。”
见她愣着,瓦尔纳拍了拍她,“别让他等久了。”
无计可施,总不能让他赤身裸体地走出来,只好去他房间拿了一套替换衣服。她在浴室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伸出手,敲了下房门。
里面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在那问,“谁啊 。”
“我!”
态度立马大转变,道,“门没锁,进来吧。”
她微微一迟疑,最后还是推开门,一步跨了进去。
麦金托什坐在浴缸里,裸着上半身,下半身泡在浴缸里瞧不见。他身上抹了肥皂,头发湿淋淋地贴在颈子上,手臂横着一道狰狞的伤口,但好在已经结了痂。
见她捧着自己的衣服,站在门口,便招了招手,道,“你来的正好,肥皂用完了,麻烦递一块新的给我。谢谢!”
唐颐带了一肚子的牢骚,憋着气,道,“还真把自己当做世袭侯爵,把我当成你花钱雇来的小女佣么?”
他镇定自若地反驳,“当然不是,你是我不花钱的未婚妻。”
听他开玩笑,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见状,他伸手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嬉皮笑脸地道,“好啦,偶然开个玩笑,无伤大雅。”
有时候,麦金托什也挺无赖的,但他和库里斯不同,前者让她好气又好笑,后者让她恐惧又反感。
唐颐四处环视了下,肥皂没瞧见,却在柜子上找到了一瓶浴盐。打开瓶盖闻了闻,不同于自己用的玫瑰清香,是浓郁的丁香花。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中一动,突然有了个鬼主意。
走到浴缸前,她没将瓶子递给他,而是打开盖子,一股脑儿地将整瓶浴盐都倒了进去。这味道本来就香馥激浓烈,再被热水这么一熏,四周顿时充满了花香。
他嗷嗷地叫了起来,“你怎么都给我倒进去了?”
“除臭。”
他伸长脖子四处嗅嗅,抱怨,“现在更臭了,这股味道就和理发店似的!”
她没理他,一转身,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落了座。
一个大男人光着身体在洗澡,这么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姑娘,居然没害羞,这让他惊讶极了。于是他转过头,半开着玩笑地问,“你怎么不出去?难道是我的个人魅力,已经把你深深地迷住了吗?”
她做了个鬼脸,调准好画板的角度,拿起笔在纸上打下淡淡的轮廓,漫不经心地道,“我要画一张人体素描,正好没模特。”
闻言,麦金托什立即将手撑住额头,做了个沉思者的动作,道,“很荣幸成为你的男模。要不要摆一个让我看起来更英俊的动作?”
唐颐低头在阴影上画出线条,心不在焉地回了句,“你放心,我会美化你的。”
听她这么一说,他的自尊顿时受损了,忍不住为自己申诉,“嘿,我的英俊是与生俱来的,还需要美化吗?”
第三十六章 试探
第二天一清早,卢卡斯跑来学剑,一进屋,就叫了起来,“哇,什么味道,好香啊!”
麦金正坐在桌边吃早饭,拿起面包抹上黄油,淡定地否认,“没有。”
“明明就有!”卢卡斯不死心地又用力嗅了嗅,然后一拍手,道,“是丁香花的香味。”
麦金托什一把掐住他的鼻子,往外推开,“现在哪来的丁香花,早过了花期。”
“是吗?”小卢卡斯一脸的疑惑。
看他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唐颐忍不住噗嗤一笑,听见声音,麦金托什极其幽怨地投来一瞥,似乎在说,还不是你搞的鬼!
想想一个大男人,浑身上下却带着一股浓郁的花香,确实挺诡异。她悄悄地扬起嘴角,难掩眼底的笑意。
“唐——颐。”
听见他在叫自己,她转过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脸上一凉,紧接着一股淡淡的奶香飘来。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手的黄油。见她中了招,一大一小在那里笑得可恶,还相互击掌欢呼,说什么这是男人间的联盟。
自己不学好也就算了,还要把邻居家的小孩子带坏!唐颐心里来气,顾不得将脸上的黄油擦掉,用刀刮了一大坨的果酱,拇指按住刀身,不甘示弱地用力一弹,草莓酱不偏不倚,正中他眉心。
见他眨眼成了中原一点红,她顿时失声而笑,扔下刀具拍了拍手,对自己的精准度甚是满意。哼,你虽然来自于大英帝国,战斗力不弱。但小女子来自于中国,巾帼不让须眉,也不是随便好欺负的!
看见他的狼狈,卢卡斯在一边欢呼鼓掌。
麦金托什伸手将眉宇间的果酱挑在指尖上,放进嘴里舔了舔,然后一把按住卢卡斯的脑袋,板正他的脸,认真地教育之,“你的盟友在这边,不可以当墙头草,两边倒,知道不?”
小卢卡斯看着他咯咯傻笑,“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唐。”
麦金托什听了他的话,顿时做了个捧心脏的动作,语气夸张地道,“盟友心碎了。”
唐颐听不下去了,起身将餐巾递给他,道,“对小孩子也贫嘴。”
他哈哈大笑几声,不以为然地擦了擦脸,“开心就好。”
人生苦短,要学会苦中作乐,这话父亲也常挂在嘴边,唐颐无法反驳。
卢卡斯眨着大眼睛,问,“今天教我剑术吗?”
“那你把剑带来了吗?”
小卢卡斯从裤带中抽出木剑,万分自豪地道,“当然。”
唐颐瞥去一眼,和他的匕首一个模子,只是没那么多的细纹和配饰。
麦金托什拎起剩下的小半个面包,一下子塞进嘴里,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口齿不清地道,“走,现在就传授你正统英式剑道去。”
卢卡斯欢呼一声,屁颠颠地跟在后面。唐颐捂嘴偷笑,果然是盟友,一见如故。
两人跑到外面空地上,就听麦金托什在那里解释,“击剑是一种讲究协调性的运动。手、脚、脑,三位一体,眼观四方耳听八方,一定要将思想集中于一点上。进攻的时候,右脚跨出一步,右手也要跟进。击剑不是拳击,不用蛮力,而是讲究力度和方位,以及整个人的灵巧性。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当对手攻过来时,把剑身横跨在胸口,以此阻挡对方的袭击……”
因为语言障碍,他虽然说了一大堆内容,卢卡斯真正能听进去的却没多少。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兴致,反正闲着没事,还有一整天的时间,他们一个教一个学,乐不思蜀。
麦金托什一本正经地纠正卢卡斯的姿势,期间,抽空望了眼唐颐。两人的目光不其然地在空中相会,他眨了眨眼睛,弯眸一笑。
唐颐也跟着笑了,伸手做了胜利的手势,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也回了一个v。
这时,瓦尔纳捧着一大堆的衣服,从里屋走了出来。
打了声招呼后,唐颐问,“您去哪里?”
“水龙头坏了,出不了水,我去河边洗衣服。”
唐颐伸手翻了翻,里面有不少是自己的,还有麦金托什的,这么大一堆让个老婶子给自己洗,心里过不去,忙道,“我和您一起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洗就行了,你是个大小姐,住在我们家已经受委屈了,怎么还能干这粗活呢?”
在家是大小姐,可出了门,寄人篱下,便不分贵贱。于是,唐颐从她手中接了一部分的衣服过来,坚持道,“我们的衣服还是我来洗吧。”
瓦尔纳笑呵呵地赞扬,“你可真是一个好姑娘。”
在家其实也蛮横,只不过在外人眼前收敛了起来。唐颐听着表扬,有些不好意思,正打算谦虚几句。不想,瓦尔纳凑近了脸,又低低地在她耳边补了一句,“其实,你是不愿意我碰你先生的内衣裤衩吧。”
听她这么说,唐颐顿时脸上一红,“不是的,您误会……”
瓦尔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断她的解释,道,“我也是过来人,我明白的!”
走到河边,这里有一条木头做的栈桥,通往河中央。四周有峡谷围绕,人烟稀少,也没有船只,很是安静。两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一边搓洗衣服。
瓦尔纳是个热情的乡下妇女,没有城市里的矜持和做作,所以为人爽直热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直言无忌。她对这对年轻人很有好感,忍不住心里头的好奇,便问,“你和你未婚夫是在哪来认识的?”
倒不是不信任这位老实的婶婶,而是时势逼人,多说多错,少说少错,所以她只能含糊其辞地一笔带过,“在我家乡。”
瓦尔纳思想简单,并不觉得奇怪,道,“这小伙儿很精神啊,和你很般配。”
唐颐暗忖,确实精神,就是有点精神过旺了。
见她不说话,瓦尔纳又问,“你俩订婚多久了?”
呃,这让她如何回答?不想对她说谎,于是她就支吾着换了个话题掩饰过去。
瓦尔纳见她闪烁其词,还以为是害羞,也不在意,自顾自地道,“订婚久了却不结婚,怕男人会忍不住……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方面吧?”
唐颐一怔,下意识地摇头。
瓦尔纳笑道,“傻姑娘,你母亲从没和你交流过这方面的事宜吗?”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闻言,瓦尔纳抬起头,带着歉意投来一眼,道,“对不起,提及你的伤心事了。”
她摇头,母亲去世已久,早没了伤心,只剩下怀念。
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只要有父亲,就还有家,很多事情都不用她亲力亲为。长那么大,第一次在河边洗衣服,跟着瓦尔纳学样,弯下腰去在河边漂洗,然后擦上皂角,再用力揉搓。这动作难倒是不难,就是重复多了,累得很。等衣服洗好,腰也折了,酸得都直不起来。
见她扶着腰直哼哼,瓦尔纳取笑道,“回家让你先生好好揉一揉,没事的。”
唐颐咬着嘴唇,心想,算了吧,还是我回家自己抹一点伤筋药好了。
瓦尔纳做惯了农活,所以这点劳力真的不算什么,她接过唐颐手里的衣服,道,“下一次,在河里游泳的时候,顺便洗衣服,这样一举两得,节省了不少力气。对了,你会游泳的吧?”
她点点头,“小时候,爸爸有教过我,就是长久没下水了。”
“不怕,这里水流并不湍急,水也不算深,不会有事的。”
两人洗完衣服,打道回府,这么一堆小山丘似的衣服要晒干,怎好意思让瓦尔纳一个人包揽?于是,唐颐站在院子里,帮她一起晾衣服。正忙活着,突然腰间一紧,似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投不投降?”
回过头一看,原来是身高还不到她腰间的卢卡斯,唐颐不由好气又好笑,“不可以顽皮。”
“这不是顽皮,是在模拟战场,丹尼教我的。”
麦金托什站在不远处,听见小卢卡斯的话,便眨了下右眼,向他伸出了大拇指。
唐颐瞪去一眼,“果然被你教坏了。”
他难得没和她争辩。见她晾起了自己的衣服,嘴角上扬的弧度更甚,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双手,低着脸亲吻了下,道,“辛苦你了。”
感受到他唇间的温度,她心口一跳,正想抽回手,就听见他在耳边恬不知耻地继续说道,“那么,明后天的衣服也一起劳烦你了!”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还来不及说话,就听瓦尔纳在一边接过话茬,道,“你媳妇扭到了腰,一会儿回房要好好给她揉揉,不处理好,将来会影响生孩子的。”
生、孩、子!
听到这三个字,唐颐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看见她脸红耳赤的模样,还挺可爱的,麦金托什坏坏一笑,在她耳边低声道,“众望所归,要不然,我们就假戏真做吧。”
她的脸更红了,抽回手,不轻不重地拍向他的脸,嘴里叱道,“你再胡说,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麦金托什是个大老爷们,又是个将领,常年在外风吹雨淋地受训练,早就铸造了一身厚皮糙肉。这一巴掌甩在面庞上,疼倒是没觉得,就只觉得一片羽毛,轻飘飘地扫过了心头。
两人之间的动静,立即引起了瓦尔纳的侧目,见状,忍不住在旁一声叹息,“年轻真好,处处充满了对生活的激情啊。”
听见激情两个字,唐颐又想歪了,脸上挂不住,使劲地跺了跺脚,捂脸一溜烟地跑了。
麦金托什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不由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若要是问他现在是什么感触,那就是微风席面,花香萦绕,我心荡漾……
第三十七章 危险
卢卡斯的叔叔在农作之余,也是某品种狗俱乐部的一员,家里养了好几条。听卢卡斯说,那狗来自于中国,最近刚产下一窝小崽子。
唐颐有些好奇,来自中国的狗?不会是京巴吧?
跟着卢卡斯回家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松狮!
见她这么吃惊,卢卡斯的叔叔便解释,“1880年这类狗种就进入了欧洲大陆,1894年起正式被宠物俱乐部承认,并允许交。配繁殖。要知道,在这里松狮犬可是身份的象征啊,我们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得到一张官方签发的品种繁。殖许可证。现在,我们每两年让它们交。配一次,每次也就四五只小狗诞生,过来向我们预定的都是一些达官显宦。”
虽说只是一只狗,但唐颐却感到一种亲切感,大概是因为彼此都来自于同一片热土。小狗刚出生不久,毛茸茸的煞是可爱。只见它眯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然后扑腾一下,一屁股坐了下来。见状,她忍不住将小狗抱了起来。
感受有人在摸自己,它睁开黑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伸出紫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
那温热的感觉痒痒的,她心里一乐,对它更是爱不释手。一边逗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