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东叫别扭第二季-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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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赵赵氏挂了电话径直朝我甩过来一地冰碴:“赵大咪,你干的好事!”
同在桌下的老赵用懵懂的眼神向我讨教:你干了什么好人好事还留名了?
我朝他苦涩地笑笑,忍不住在心里狂骂道:彭大树,老娘跟你不共戴天!
餐厅是呆不下去了。一则饭菜都让大咪妈雄浑的掌风拍到邻桌的盘子里去了。二则餐厅经理已经亲自过来送了我们一个打包的果盘让我们赶紧滚蛋。三则在公众面前显露了彪悍绝技的大咪妈已经率先愤然离席返回宾馆了。我匆忙结了账,老赵同志拎着果盘,我俩争先恐后地追了出去。
撩在回宾馆的路上,老赵问:你又干啥了?
呃。我结巴道,我,我跟彭大树开,开,开了个小玩笑。
不说实话一会别跟我求救。老赵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爸,这次你一定得救我。我惊恐羞愤交加之余还略带一丝丝得意:我,我,我调戏了彭大树!
具体的说。老赵追问。
具体的说就是我先是看到他的短信故意没回,完了接了他的电话问了他一溜十三遭祖宗十八代,最后跟他说他打错了并关机抠电池。我言简意赅总结道。
无聊!老赵评论道。
是,您批评的对。可现在关键是我妈不认为我无聊,她认为我无法无天啊!我欲哭无泪道。
餐厅离宾馆很近,没多久我们就撩到了目的地。房门紧闭,阻挡着赵赵氏无处安放的怒气。
有门卡不?我问老赵。
老赵事不关己地摇摇头。
我只好硬着头皮敲门:妈,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妈贵姓:这句都快成了你的万年卷首语了。)
妈,您开开门,我跟您认错,我负荆请罪罪不至死啊!我态度极度诚恳。
我都已经做好了在走廊打地铺持久战的准备,孰料门却突然从里边打开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厚实的大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呆立一边的老赵同志给拽了进去。
我喜极而泣,刚想跟着挤进去,房门却毫不留情地贴着我的面门再度关闭。不是吧,来真格的?
我清清嗓子故意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不让我进去,那我走了哈。
好久,里面才传来一声断喝:你敢!
没错,我是不敢。
我站的腿都酸了,干脆毫无形象地顺着墙壁坐在了地上。唉,我叹了口气,一边捶腿一边感叹道:走也不让走,留也不让留,咋这么矛盾纠结呢?
里边的人没再理我。我趴了会儿门缝,隔音效果不错,一片安静。我觉得眼皮好沉,有点昏昏欲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正做着磕头虫呢,突然感觉有人在我耳边说话,“睡着了?”
嗯!我迷糊地答应一声,吸吸口水,使劲睁开眼一看,对面蹲着一个陌生的小哥。
我砸吧砸吧嘴,强打起精神道:服务员,帮我把这门打开,我有急事。
小哥无奈道:我不是服务员。
哦。我扶着墙站了起来,说:那我自己下去叫吧。
谁知刚走出去一步,竟然听到背后响起了天籁一样的咯噔开门声,我差点尿流满裆。
知道什么叫亲妈么?这就是亲妈呀!
“妈,您终于肯原谅我了!”我老泪纵横地一转身,赫然看见亲妈亲昵地拉着刚才那陌生小哥的一双玉手,一边顺着掌纹抚摸一边情深似海道:大树啊,你来啦!
沾了对手彭大树的光,我终于得以进入房间,不用再蹲守门边了。
彭大树一边进门一边很有礼貌地打招呼道:“赵叔叔赵阿姨你们好。我一接到阿姨的电话就赶过来了。”
我心里赞叹道,嗬!好一个言听计从的孝子贤孙。
我背手站在门廊处,冷冷地斜睨着赵赵氏如何揩油。
“好孩子,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跑一趟。哎呀,十几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赵赵氏的开局生硬的很。
我目测了一下这棵大树的身高,175撑死,遂突施冷箭开腔道:“你多高啊?”
一米七四。彭大树如是说。
哈,我冷笑一声,腹诽道:174也敢叫大高个?欺我泱泱中华上面没人是吧?!
赵赵氏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示意我该夹紧的地方要夹紧。
我不再吱声,双眼却毫不顾忌地继续上下打量之:橄榄球形状的脑袋上顶着一个感谢政府重新做人的发型;一张黢黑发亮的脸上大赦天下似的点缀着泯然众人的五官;下巴异军突起逆天而行很有影射性地跟整个脸部形成隔海相望的政治局势;左眼球想跟右眼球说句话得走出二里地去可他竟然还能找到一副黑框眼镜一统视觉江湖。
哈,我在心里乐开了花,沃特?就这尊荣还敢自称小伙儿贼精神?
“哎呀,模样也变了,还能看出点小时候的样子,但可比小时候好看多了!”赵赵氏在一边继续social。(你妈贵姓:苍穹啊,如果这娘俩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哥们小时候得长成啥样啊!)
“就是太瘦了。离家在外不能好好吃饭,真让人心疼啊。”赵赵氏的情感非常流于表面。
我咳嗽一声,示意她你离家在外让人心疼的亲闺女在这儿呢。
“别站着了,坐,坐!”大咪爸这时也自告奋勇地热络道。
我心说,老赵同志,你的定位是个花瓶,请你找准自己的位置,这样的重头戏就不要出来抢镜头了。
赵赵氏拉着彭大树抢占了房间里唯二的两把椅子,手还是没有松开。“大树啊,你今年二十几了?”赵赵氏一派居委会风范。
彭大树看了我一眼,推诿扯皮道:“我肯定比大咪大。”
好你个阴险毒辣儿,现在就开始攀比上了是吧?想把战火引到老娘身上是吧?看老娘怎么改变风向烧你个凤凰涅槃!
我挂上一脸如沐春风的微笑,点头和煦温柔道:“我八四年的,你多大?”
“我八三年底的,比你大。”彭大树看似谦和实则嚣张。
“呵呵”我狂狼一笑,“姐是一八八四年的!”(你妈贵姓:快跑吧,老妖精来啦!)
“幼稚!”大咪妈暴喝一声,用眼神向我发出了“马上装鹌鹑”的最后通牒。
迫于赵赵氏的淫威,我只好拧着身子,偏着脑袋,绞着手指,眼神向下,尾椎骨向上,扮起了扭捏。
腰眼和腹股沟一阵撕痛。
“我听你妈说,你还是研究生呢!”变脸泰斗赵赵氏转而春风拂面地对彭大树说。
“对。我在中国政法大学念的本硕连读。”彭大树看似平和实则显摆。
“孩子真有本事!”赵赵氏恰如其分地丢给老赵一个眼神,老赵立马忙不迭地和声道:“有本事,有本事!”
“毕业几年啦?”赵赵氏继续盘问。
“两年。不过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在外面的律所兼职,所以现在已经有六七年的工作经验了。那时候不是想赚钱,只是想学习提高自己。不过,我大学三年级开始就自己负担学费和生活费了,逢年过节还能给家里人买点礼物啥的。”(你妈贵姓:赵大咪我现在同意你了,丫的确很能显摆!)
“看人家孩子,真自立!”赵赵氏再丢,老赵再和:“真自立,真自立!”
“哪像我们家的窝囊废,到现在还时不时伸手问家里要钱,没羞没臊。”赵赵氏恨铁不成钢。
“阿姨,不能这么说。赚钱是男生的任务,女生嘛有份工作随便赚个仨瓜俩枣自己花着开心就好了。”彭大树看似知心实则腹黑。
鹌鹑上身的我看着赵赵氏瞬间如烟花般绽放的鱼尾纹,听着赵赵氏垂涎欲滴的“谁家姑娘嫁给你有福来!”,偷偷在内心深处cosplay单田芳道: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且看真泼皮赵大咪大战伪温拿彭福来!
“还没有对象啊?”赵赵氏完全没有礼仪地拿眼神扫射着彭大树。
“还没有。”彭大树说。
“孩子这么优秀,眼光指定高。”赵赵氏说着还怒其不争地扫了我一眼。
“不是。晚辈之前一直忙学习忙工作……”彭大树如是说。
听到这我实在忍不住扑哧了出来,哎呀妈呀,晚辈这种词都敢往外拽,冒昧地问一下贵演技派,您这是在拍民国戏吗?!
“作死啊!”赵赵氏清晰地向我摆出了这个口型。
彭大树到底不是一般角色,钢铁心智,完全不被我的失声所打断,继续道:“对其他方面的事情不是太在意。”
亲娘,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敢情贵电脑硬盘里几十G的爱情动作片都是不请自到的病毒来的?!
“是,我们知道,你们高学历的人才成家都晚。”赵赵氏眯缝着笑眼,道:“但也不能再拖了,你也不小了,你家爸妈为这事也挺着急的。”
“这件事情上他们倒很少催我,因为我老早就跟他们讲明了,婚姻感情这种事情是最急不来的。缘分到了,我不退缩;缘分不到,我不强求。”原来彭大树也是个诗人啊。
赵赵氏一听眼中都闪出泪花来了,嘴上不住说:“孩子说的多好!说的多好!”其实内心恨不得赏他两个大耳瓜子,老娘都这么明示地要把我姑娘撮合给你了,你还在这一口一个缘分缘分的,缘你个鸟毛!
看着这对假母子之间终于出现了真裂缝,我赶紧奉献上我的一臂之力。
“啊!”我摆着一个鹌鹑的造型仰望星空,颤声朗诵道:“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斯~而~已~~~~~”
“闭嘴!”赵赵氏怒不可遏地喝止了我的抒情,握着彭大树的厚实手掌不知不觉也使出了十成功力。彭大树的脸眼见着一阵青紫。
我脖子一梗,故意继续朗声道:“啊!宁肯高贵地发着霉,也不孟浪地凑作堆!”
“熊孩子!”赵赵氏屁股都抬起来了,但碍于情面又不好意思施暴,只好把一腔怒火都逼到了指尖。彭大树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强压心中的喜悦,一脸悲壮视死如归地说:“妈,今天你就是捏死他,我也要说!因为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心声,更是像彭大树,哦不,像彭木这样优秀、自立、高学历、有本事、眼光高的孩子所共同拥有的夙愿。是不是啊彭大树同学?”
还没等彭大树吱声,我换了一口气就紧接着挑拨离间道:“爸,妈,你们就别再逼彭大树了,他当面怕打击您二老不好意思说,我替他说。啊!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彭大树,两者皆可抛。”
彭大树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显然是实在无力承受大咪妈情深似海的抚摸了。
“赵叔叔,赵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休息了。改天我再来看你们。”彭大树把手从赵赵氏的魔爪里扯脱出来,急急忙忙的转身就要出门。
“哎,这就走了,我送送你啊!”赵赵氏显然意犹未尽。
“不用了,你们休息吧。呃,让大咪送我就行。”彭大树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直白的说。
哼,阴险毒辣儿,我在心里说道,送就送,老娘一个大赢家,还怕你不成?!
赵赵氏一听眉开眼笑,一脸“谢谢你对我姑娘不怀好意”的表情,忙不迭地说:“好好好。大咪先送你,你再送大咪,你们俩互相送!”
靠,我心说,传统剧目十八相送哇。
彭大树开路,我跟在后面,俩人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言,心里都在寻思一会儿到没人的地方怎么先下手为强撕烂丫的贱嘴!
“大树啊,大咪就交给你了!”战火无情人有情,都坐进电梯了,大咪爹妈的殷殷期盼还在背后回荡,回荡。
电梯里只有我跟彭大树两个人,正是密室杀人的好时机。但碍于摄像头的存在,我俩都强压着心中的杀气,没有径直扑向对方的咽喉。
终于,电梯叮呤地响了一声,一楼到了。
我抢在彭大树前面蹿出了电梯门,反身率先摆出了一个浑身上下毫无破绽的格斗姿势。
孰料,彭大树却费解的看了我一眼,貌似关心实则讥讽地说:“你怎么了?”
“明知故问!”我嗤之以鼻道:“彭大树你还是不是个爷们?”
“我当然是了。”彭大树一脸无辜。
“你是个球!咱俩的问题就咱俩解决,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老娘都奉陪到底绝无二话,但你干啥把我爸妈扯进来啊?你是个爷们你给我妈打电话告状?!”我愤愤然大声指责道。
“你有话好好说,吵吵什么。”彭大树一边抠耳朵一边狡辩道:“我什么时候给你妈打电话了。是你妈打给我让我过来的。再说我要是知道你妈下手这么狠,我才不会过来。”
“哈”我气急反笑:“太能演了,人家演独孤求败,你演无辜求爱。好,你说你没给我妈打电话,那她是怎么知道我下午挂你电话的事儿的?”
彭大树叹了口气道:“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你下午说我打错了的。我打给我妈求证一下电话号码是否有误,然后我妈就打给你妈了呗。”
我被噎了一下,幸好反应够快,转口道:“p大点事儿就打给你妈告状,你一个奔三的大老爷们还没断奶哇?!”
彭大树的脸色终于不预了起来,闷声道:“赵大咪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没得罪你吧?!”
我冷笑道:“你确实没得罪我。你只不过是看不上我而已。Md,看不上你家还收礼,咋这么有脸呢?!”
彭大树立即摘道:“什么我就看不上你,明明是你看不上我!刚刚在上面故意拆台的人,好像不是我吧?!”
“呃”我又被噎了一下,心说,个死律师逻辑思维咋这么缜密,咋这么会戳人命门。
我清清嗓子,大喇喇胡搅蛮缠道:“没错,我是没看上你,我故意拆台,我一门心思想把这事搅黄,你能耐我何?你礼都收了,你还想怎样?!”
彭大树濒临崩溃道:“我不知道我妈收了你们什么礼,但我回去就让她给退回来,行了吧?!”
我吸吸鼻子道:“没这么容易!利息怎么算,我家又不是做慈善。”
“你……”彭大树很想怒发冲冠,但是一则发量不够,二则今天是免冠。
“赵大咪,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啊,你怎么变得这么难缠?!”彭大树终于撕破了脸皮。
“我以前要是这样,能屈辱地败给你吗?!”我翻着白眼道。
“败给我?”彭大树眉头紧皱,喃喃道:“可我记得参加奥数竞赛里没有你啊!”
靠你个阴险毒辣儿,又故意在这抖搂你智商上的优越感是吧?
我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您太看得起我了,我能参加奥赛吗?我一个十以内加减法都做不明白的人。”
“那你是怎么败给我的?竞选班长?英文演讲?还是三好学生评比?”彭大树眨巴着小眼睛,显得分外求知。
我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磨牙道:“你真不记得了?!”
彭大树好好地想了想,才一字一句说:“真不记得了!”
我悲愤地颤抖着凝望他良久,终于目眦尽裂仰天咆哮道:“我灭你满门!”
第三集 天干物燥生理需要
“然后呢?然后呢?”半染跪坐在沙发上,一边用扇子给我扇风降温,一边殷切询问道。
“然后他就捂着耳朵仓皇跑掉了。我也无心恋战,当即坐车回来了。”我说。
“姐,不是我说,你貌似又输了。”半染轻声道。
“何以见得?”我犹在强撑。
“你想啊,这失禁心结折磨了你十多年,让你心心念念不能自拔,可人家胜利者却一副完全不记得了的屌拽姿态。有时候做人的差距啊,一旦拉开就追不回来了。”半染哀痛道。
“姐知道有差距。”我咬牙切齿道:“可姐不会放弃的,姐要复仇!”
“算了,姐,放下吧。冤家宜解不宜结,放下仇恨才能获得快乐。”半染成功激起我的斗志,却突然调转枪口禅意劝慰道。
“可是他甩了张东健!”我故技重施。
半染淡淡地摇头笑笑:“那说明人家有魅力。再说,就算他不甩张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