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成荻野千寻-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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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着逼人热浪的狂风瞬间卷起,以燎原之势瞬间扫荡了整片树林,鼻尖甚至能闻到烧灼的气味!
“呜!”
高温引起的强光和刺痛让兰声忍不住便把眼睛闭了起来,她听见小晴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再睁开眼时,这小少女便看见了个妖娆妩媚披散着夜色一样长长黑发的丰满女子红唇轻吻在玉色烟斗上,姿态慵懒地以熟稔而饶有趣味的眼神朝自己吐出缭绕的迷雾——
“名字,还有报上所求何事。”
女人口吻间是笃定的,好似她早已知道答案一般。这女子十指纤纤一拢,蔻丹红艳便衬在了鸦色绣暗红细纹的开襟和服上,细长白皙的脖胫和形状优美半露的胸部从沉色华丽布料中伸出,红唇一勾便是万种风情……
“我,我叫千寻,荻野……千寻。”
兰声的声音像含被塞了满嘴新鲜出炉的棉花糖一般——她已经完全惊呆啦。小少女红着脸尽量不去看对方极富挑逗意味的装束,结结巴巴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请破坏那个结界……然后契约剩下的一半灵力就、就归你所有……”
“嗯……没问题。唤我摩利吧,红叶亦可。”
摩利轻笑着一掠长发,纯白烟气便迅速蔓延在了身畔——这使她看来正似绽放在暗夜里一朵跳跃着的冰冷火焰。而后这女人低声一笑,手抵上结界那瞬,便有艳丽火舌以饕餮之态一霎扭曲了浅金色屏障,似饥渴猛兽张开血盆大口般将之一霎吞噬殆尽——
再一眨眼,便有道粗壮的浅蓝灵光自神社中骤起,霎那间冲破云霄,直撼明月!
“吼——”
属于龙神的清啸声直破九天——众人抬头,皆见得一尾美丽得堪称精致的幼年白龙带着点点晶莹灵光,以冲天之势倏息之间飞离神社;然后哗啦一声,这尊贵生物便冲入了琥珀川中,再也不愿出来了!
“河神大人!”
兰声跌跌撞撞地拉着友人摸着黑跑到河岸。她把手围在嘴边旁朝河面大喊起来,那喊声略微惊动了水面,搅碎了一河冰冷的月光,“我有话跟你说——你上次救了我的事情,我还没道谢……!”
谢……谢……谢……谢……
河水沉静依然,如同死去一般。
只有兰声激越的高喊化作了轻柔的回声,反复回荡其上……
河风带起了兰声的头发,她的额发已经被冷却的汗水迷住了双眼。这小少女失落地看着夜里那黑漆漆的水面映着夜灯,细碎星光沉寂着缓缓流动其中……她细看去,发觉连河水的水质都看起来大不如前,生气不再了。
是已经,对人失望了吗?
“琥珀主大人——!”
兰声又用足全身力气反复呼唤了好几次,却终究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大概是被吓怕了吧。看样子那孩子暂时不会再信任何人了呢……”
名叫摩利的女人言罢便轻抬起兰声的下巴,声音里带着秋来红叶艳可燎原的娇媚和沙哑感,“你的‘运’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势啊……千寻小小姐,”女人说着,便亲昵地将这小少女揉入怀中,“相较而言你的朋友就可怜多了,不是自己的东西,始终不是自己的……”
兰声僵硬着,两眼变成了豆豆——她被柔软的那啥啥蹭、蹭到了!还一不小心就瞄到了雪白的深沟,好软好软好有弹性><
不过“不是自己的东西,始终不是自己的”这话……
“等等!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兰声急切地捏住女人的衣袖,眼里满是焦灼。
“就是那个意思。哎呀,这样就脸红了,太小了,逗起来没以前好玩……”
摩利咕哝着脱开身去,媚眼一斜,妖娆丰满的身形便缓缓消失在了夜色中,“下次还要叫我哦!我和主公可是不一样的,人家远比他懂得怜香惜玉多啦……如果你讨厌他的话,就尽管来找我。”
“主、主公?等等!请先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兰声惊疑着往前再追了几步,徒劳地对着那女人消失的方向伸了伸手。
千万,千万不要是她想的……这小少女抱紧了双臂,霎时觉得凄惶起来。而她脑子里才刚浮起这不祥的念头,河风便轻快地将熟悉的腥气带到了她鼻尖——
那是血管里流动的生命之泉才有的、生铁一样的味道!
兰声又惊又惧地转过头去。
那双睁得又圆又大的黑眼睛里映出了东久世惨白得像已死去一般的面孔,还有那双失去了焦距的绿色眼睛,以及踉跄着缓缓地滑倒在泥土里的身体——
“小晴!”
她声音一下就变了,人扑过去扶起那已彻底失去了意识的友人,手一摸东久世的背部便发现上面全是湿漉漉的温热液体,凑到鼻前借着灯光,可见一片触目惊心的可怖深红,“不要睡,不要睡过去……醒醒呀!”
'啊……真是令人沉醉的杰作不是吗?这药是我一生杰作,它的效果堪称奇迹。但再好的药也总会失效的。不过到时候……也不关我事了。'
有优雅而带着笑意的男声在兰声脑海中响起。随同着一齐浮起的,还有一双非常漂亮的、具有诱使人堕落于深渊之中魔性的粉色眼眸……
——那应该是非常关键的人物,可她不记得那是谁了。不记得了!
这浑身颤抖的小少女抱着友人迅速流失热量的身体,眼眶中连一滴泪都流不出。她的手又湿又滑,努力着抓了好几次后,才把手机从东久世随身的小皮包里拿出。然后这女孩儿表情木然地拨通了通讯列表最上一条老管家的电话,张嘴间声音已干涩得不成样子——
“小晴身上突然出现了很深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她看起来快不行了!拜托你,流伯伯,想想办法救救她啊!”
、16第十六章
兰声木然地抱着东久世坐在宽敞舒适的后车座上,看着窗外夜灯迅速拉成一道道刺目的白线。
他们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东久世流——那位资历很老的管家先生已经三下两除二把小晴的伤口处理好了,他此时正沉默地在前面把着轿车的方向盘。友人的体温已经低到了一个让人心惊的温度……
兰声胸口正有一整条汹涌的河流在激荡着。它四处流离而去却始终无法找到那该得的归处,只有一次次地撞击在了这小少女的胸腔里,发出了悲怆的歌声……
哗啦,哗啦,哗啦……
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兰声一直被精魅们叫成“运的宠儿”,而她的运道也确实强势得可怕。
可是身边的人……却并不会因为她的强运而变得稍微幸运些。在她强运的对比下,重要的人们那些两难的境地总让她本身拥有的丰厚福缘显得如此单薄而讽刺——这样难以推己及人、无法留住所在乎事物的自己……
说她贪心也好天真也罢,只有身边的人都快乐平安,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幸福。
她现在,只希望小晴能够挺过这一关……
兰声恍惚着,听见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慢慢变成了车轮架在铁轨上的撞击声,而眼中灯光在霎那间变成了璀璨而柔和的星光——
等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坐在列车里柔软的皮垫子上了!
“欢迎乘坐银河高速列车,各位乘客请拿好您的车票以及行李,在即将到达目的站点时提前走到各出口处;请优先让孕妇老人小孩入座,谢谢您的合作。以上,祝您拥有一个愉快的旅途……”乘务员小姐甜美清亮的声音从头顶扩音器处传出。
兰声皱起眉看着那许许多多面目模糊的人在车厢两面进进出出,一种流动的冰冷感悄然蔓延。
“啊,千寻同学,好久不见呢!”
空灵优美的女童声在兰声耳畔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微微暖意。于是这怅然若失的小少女一转过头去,便看见了一个粉发粉眸的漂亮小姑娘抱着本精致的日记在自己身边坐下;那人的笑容灿烂之余却又给人一种奇异的缥缈感——
“确实好久不见了呢,桃果同学。”兰声努力朝对方扯起笑容,眼里却始终脱不了忧愁的光。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你怎么了吗?”
桃果笑得非常温柔而明亮,这早熟的孩子安抚性地拍了拍了兰声的手,“能像千寻同学你这样的人都丧气起来的事,想必确实非常痛苦吧……能告诉我吗?也许我在这最后,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这粉色短发的小女孩笑着笑着,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些微红色。
“你受伤了!”
兰声细一打量对方,才发现那个娇小的女孩身上带着浓烈的鲜血味——除却被创可贴包裹的双手和被吊起来的胳膊,小腿上还有看起来非常可怕血肉外翻却并无鲜血流出的伤口,“这么可怕的伤!天哪,发生了什么事吗?”她说着,就已经伸手要去帮对方清理伤口。
“不用处理了,没有用的啦……”
桃果笑着摇摇头,捂着胸口痛苦地咳嗽完后轻松地拍拍身上的尘土,粉色眼眸眯成了好看的弧度,“我呢……有跟你说过命运的话题吧?我把自己的那份运势分光了,于是就跑这里来啦。你看这些上车的人,”那幼小的女孩伸出手去,指指那些面色疲惫的新乘客——他们身上无一例外地都带着种窒息一样的死寂感,压抑而晦暗,“他们是……我没能来得及救出来的人。”
这女孩那双早慧而易早夭的孩童才有的眼眸里略微盈起了感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兰声见此忍不住忧心地轻问。
“啊,坐在你对面的人干的好事。”桃果语气十分轻快,“不过他现在再不能害人了,我很开心。”
说着兰声便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粉色长发粉色眼眸的年轻男人朝这边招招手——
“小桃果说的话真让人伤心。你也好我也好,都不过是一把利剑的两面。我们所有的人都生活在狭小的盒子里,甚至直到老死都认为这是应当的处境。可是你不觉得这个社会有什么出了问题么?因为天生的缺陷就被轻易抛弃的人群,还有那些被排离于社会边缘的人们……我讨厌着这样的社会,但这样的社会正为大多数人所享受着。因此我觉得要追求更富公平与人性的幸福,在成功路上牺牲者巨是必须的。”
男人说着,笑容完美得就像用激光刀精心加工过的钻石切面一般,好看得让人一见便觉那是个非常文雅优秀的年轻人——
“而你,我亲爱的桃果,不想有任何人牺牲的小桃果……事实证明了,没有人牺牲是不可能的。看你手上的鲜血……难道就比我少了吗?”
然后这俊秀的男人微侧过脸向兰声点点头,嘴角勾起了常具有迷惑力的弧度,“呀,第二次见面。东久世小姐还好吗?那药,应该已经失效了吧。”
“……!”兰声脑子里顿时痛感大作。
“是你……不对!”想起来……快想起来呀!
这娇小的女孩心头顿时涌起了强烈的愤怒感。她猛地起身想要冲过去狠狠摇晃那人的领子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最终还是被剧烈的撞击感击垮了;在被桃果强拉着坐回座位上后,兰声痛苦地抱住了头——
“我不想忘记,不想忘记呀!可是全都想不起来了……啊,好多水……”
黑发黑眼的小少女又哭又笑,她不住地伸手去抹自己的眼眶,却怎么也抹不干那汹涌的泪水。
“东久世桑的伤复发了吧。”
桃果伸出还完好的右手搭上兰声的肩,“渡濑的药是强行把属于别人的大量生气打入生命力即将枯竭的生命体里的,从本质上来说,这无异于饮鸠止渴。因为那毕竟不是对方甘愿给予的、属于她的东西……”
桃果看一眼对面座位上那笑容优雅姿态闲适的男人一眼,稚气的脸上终于浮起了清浅而笃定的笑,“千寻同学,你的手里是有命运的果实在的吧?虽然那不很够……我实在是没办法再支付些什么了。你愿意为你的朋友付出点什么吗?不会损失很多,也不会影响你现在的生活……”那双漂亮的粉红色眼眸里满满的,是不属于孩童的庄重和博爱。
“嗯,当然!”
兰声抽噎着点点头。然后她惊讶地发现了在自己手上出现了一个红颜鲜亮的苹果——
渡濑的脸色变了。那浑身是伤的娇小女孩从兰声手里拿过果实的一瞬,他已是满脸忿恨大惊出声,“我明明已经用诅咒封住了你所有的能力,为什么你还会有余力来换乘命运……!”
“因为我在拿我所剩下的最后的力量做引子呀,”桃果用仅剩的一只完好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来自东久世父母的馈赠,对兰声露出了一个美好脆弱得让人心疼的笑——
“我一直……一直对东久世桑感到非常抱歉。挽留她的生命,这真的是我仅能为她和她的家人做的事情了。对不起,千寻同学,最终还是要拜托你了,这本日记,帮我交给我即将出生的妹妹……”
那个有着亮粉色双眸的女孩儿这样说着,微笑着朝她拖以遗物的邻座挥了挥手。而在兰声接过那本还带着体温的日记本的一瞬,那些面目模糊的人们流动速度瞬间加快成朦胧的灰色影子;再一眨眼,车厢里已经换上了一批完全陌生的乘客!那些形迹古怪的乘客们难以称之为人。他们或高似巨大云杉或矮似路旁酢浆草,□在狩衣或单衣短打布料外的皮肤或红或紫或绿,看起来有种浮动的不真实感,偶一回头便露出了渗人的晶亮竖瞳……
“列车即将启动,请诸君站稳扶好。下一站是高天原居所,请诸君……”
不经意间,乘务员小姐的遣词造句里已换上了听来颇有古雅之风的言辞,列车里也迅速氤氲起了伴着古老雅乐舒缓节奏蔓延开来的浅淡熏香。那香气极为庄重,带着一种能让人舒缓心神连毛孔也发出叹息的魔力……但兰声只是抱紧了那个小小的本子颤抖着,从骨髓一直颤栗到肌肤末端——
虽然桃果并没有明说,但她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那两个人应该是已经到达了往生的世界,再也没法回到日常生活中来了吧?
荻野目桃果,和自己现在的姓氏只有一字之差的早慧女孩。
渡濑真悧,似乎曾有一面之缘、她却不再记得的危险男人。
他们如此相似,却又如此不同,为命运这弄人的物什缠斗相搏不死不休,一直到最后的旅途也还在交锋不断,最后一起化作尘土坠入了不可知的黑色深渊之中……
谁对谁错,又为什么对,为什么错……谁能说得清楚这一切?
兰声只觉心口处越发酸胀。
无论谁对谁错,那些前一刻还在活泼跳跃着的生命的焰火都已实实在在地熄灭了。桃果的父母从此失去了女儿,那还未出生的小婴儿未能见上姐姐一面;就算是渡濑那个男人,他的妻子也自此失去了丈夫,兄弟姐妹也……
“那,那个……失礼了,这里有人坐吗?”
带着晦意的少年声在她耳边响起。那声音的主人明显是在强打起精神,但那美丽的音色仍让兰声一瞬觉得有清泉泠泠流入了心头,温柔地安抚并包裹起了她正在发痛的胸腔……
“没有,你随便坐……”
黑发黑眼的小少女话音含糊地摇摇头。她拿手背胡乱蹭了两把脸之后抬脸,努力朝来人露出了友好的笑,然后表情定格成了非常微妙的模样——那张圆圆苹果脸上嘴角向上翘起了笑意,睫毛挂着串串透明的泪珠,睁得又圆又亮的夜色眼眸里则是带着忧郁的惊异,“……琥珀川大人!您……!”
“是你啊,那天的……谢谢你。”
穿着素净狩衣的小少年身形僵了僵。他那双色泽柔美正似河里荇草摇曳着波光的澄澈眼眸慢慢黯淡了下来,“我们竟在这里相遇了,真巧啊。”少年河神坐下在兰声身畔。他低着头,深绿色碎发遮住了表情,整个人身上的气场更消沉了些。
“……”兰声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不起……”她嗫嚅着,伸出一只手轻轻拉了拉小少年洁白的衣袖,再之后却不忍心收回去了——总觉得一放手,这位河神大人就会坠入她所不能及染着血的淤泥之中,“没能帮上你更多……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