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一角-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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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自动将粮食换成如今的市价,一斤猪肉划下来,大概四十块,不便宜啊。
“也行,侄子就先预订半扇。”
“你再到别家转转,看还有没有人要。没人要的话,侄子全给包圆了。”柳毅笑笑道。
“大侄子果然是个爽快人啊。”
“呵呵,奶年纪大了,现下也没别的吃,只能买些肉间隙地补补。”
柳明贵见猪肉推销出去了,也不再无精打采,吐沫横飞地夸赞道:“满村谁不打心眼地羡慕二婶,有个孝顺的孙子哦。”
、第19章
六月十八这天,天刚擦黑,篝火就点起来了。
全村的老老少少,有一个算一个,都穿上崭新的衣服,等着拜神求雨。
村长一筹莫展地蹲在地上,在火把忽明忽暗的衬托下,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俗话说温饱思淫欲,不少外地来投奔亲戚的,每天的肚皮有保障后,无聊得快生锈了,静极思动,有这个机会,也是热情高涨,少不得好好放纵一回。
柳毅还是老样子,宽松的T恤,大裤衩,外加一双人字拖,整个人显得惫懒之极。
之前,牺牲睡眠时间,将百十来斤的猪肉腌制好,一阵忙活下来,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明贵叔家的肥猪,宰杀后,除了猪头,大肠,小肠,板油等等这些内脏外,好家伙,总共得了将近二百斤的肉。
除开有几家咬牙,奢侈地秤了几斤改善伙食外,其余的全被信守承诺的柳毅包圆了。
一百八十斤的肉,被柳毅一分为二,一半藏在空间保鲜,一半当即就腌制好,挂起来通风。
这么高的气温,肉不做处理,不消半天,保准全变质腐坏,这也是柳明贵家,赶在拜神这天杀猪的原因。
想到红烧肉的滋味,即使已经过足了把瘾的他,还是觉得口舌生津。
诱惑当前,他哪能亏待自己,当即请柳奶奶拿出看家手艺,用土灶和柴火,做了一盘记忆中的红烧肉出来。
果然不负农家猪威名,肥厚相间,肉质细腻滑嫩,简直是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连有点苦夏的柳奶奶,也是胃口大开,足足干了一大碗饭。
噼噼啪啪的炮竹声,终于将他从沉醉于销魂美食的心神中给拉了出来。
打眼望去,青羊观的道士,留着花白的齐胸胡须,穿着一袭宽大的道袍,手搭浮尘,肃穆而立,灯影婆娑间,还真有几分仙气,卖相不错。
话说回来,道士也是人,也离不开五谷杂粮的滋养啊,瞧那身空空荡荡的道袍,估计身上也没剩几两肉。
可见日子也不好过哦。
“想什么呢,笑得兮兮的?”柳志推了一把边上表情奇怪的损友。
“呔,忧国忧民呢。”
“别逗了,明人不说暗话,又冒什么坏水呢?”
“真的,就想着龙王也拜过了,各路神仙也打点了,万一,还不下雨怎么办?”
柳志的心神立马被转移过来,也顾不上追问刚才的事:“死心了呗,该咋过还得咋过。”
“这面对现实的代价也太大了吧?估计不少家得雪上加霜。”
“咸吃萝卜淡操心。”柳志斜睨了他一眼:“怎么,还怕人家求到你头上去?哦,也对,现儿啊,谁不晓得你柳子是全村的大户啊,好家伙,两百斤的肉全给包圆了。”
“蒙谁呢,咱村随便拉一家出来,都比我家底厚。”柳毅苦着一张脸辩解:“反过来,倒诬陷我是地主老财了。”
“兄弟,节约点吧,还不晓得这种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呢?”
柳毅心下有些感动,但还是半真半假地解释道:“如今这世道,过一天就是赚一天,还不如及时享乐呢。”
“我奶年纪也大了,再不弄点好吃的保养着,这样下去,可是得影响寿数的呢。”
“就你实诚啊。”
道士的祷告檄文,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他嘴里念念有词,一双木剑舞得有模有样,宽大的道袍迎风飘扬,飒飒作响,给人凭空增添不少信心。
随着仪式一步步进行,村民的期望值越来越高,磕起头也越发虔诚。
连柳毅也不由得受气氛的感染,收起漫不经心的心思来。
人就是这样,不到走投无路,如大海上的浮萍,无所寄托之时,谁会将期望定格在虚无缥缈的神灵上呢?
不管彼岸有没有神灵,但求个心里安慰吧。
他趴在地上,默默祈祷,保佑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保佑这个世界早早的恢复正常。
虽然从前混得很凄惨,相比之下,好歹水可以使劲喝,饭也可以吃一碗倒一碗。
折腾了个把小时,直到祭神结束,也没见掉落半滴雨点。
不过冲道士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这么卖命的份上,东西给得就不亏。
“你说那火是怎么喷出去的,真神啊?”人群散了,还有外地的小年轻在意犹未尽。
“傻,嘴里含着酒精呢。”
“那火光怎么是蓝色的?”小年轻还不死心地辩解道。
“只能说明嘴里含的不是酒精而是石蜡。”
小年轻的幻想如秋风扫落叶般四零八落,被打击得垂头丧气。
其实,这个时候全村除了马有才,估计就没几个笑得出来的。
“难不成是请来的道士道行不够?”
“外来的和尚不会念经啊。”
“我猜是龙王不在家。”
柳毅不管耳边三三两两的议论,牵着甜甜的手,快步往家走。
太阳马上要跃出地平线了,被烤焦的滋味,他是一点也不想尝试。
自从小丫头被肉勾引后,死活要跟着他回家,就是爸爸板着脸糊弄,都没吓退,红烧肉的魅力可见一般。
、第20章
“香不香?”柳毅边说边往小丫头碗里又夹了一块。
这孩子嘴巴包得满满的,满嘴都是油,也顾不上回话,只一个劲的点头。
“可怜哦。”柳奶奶怜惜地叹息着。
“奶,之前不说小孩子了,好多大人都是挑肥拣瘦的。现在呢,就跟狼见着羊一样。”柳毅摸摸小丫头枯黄的头发:“谁能料到会有今天呢。”
“是啊,生在福中不知福,折寿哦。”
“奶,你再吃几块?”一碗肉,也就剩下几块全肥的,大半全进了小丫头肚里。
这世道唯一的好处,就是小孩子再也不挑食了。
谁家都一个宝贝疙瘩,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吃个饭,几个大人跟在后面求爷爷告奶奶的。现在好了,个个乖觉得很。
“不吃了,吃多了不好消化,也少给甜甜吃点,别到时拉肚子,好事办成坏事。”
“晓得了。甜甜,还有一点咱不吃了,好不好?”
小丫头允吸着手指,不舍的望着肉碗。
柳毅叹了口气:“叔叔用个袋子装着,给你带回去,好不好?”
小丫头的眼神瞬间亮了,咧开嘴,笑得千树万树梨花开似的,:“毅叔叔真好,回家饿了,还有肉吃呢。”
“奶,你先歇着,碗等我回来洗,我先把孩子送回去。”
柳毅将小丫头抱在怀里,披上蓑衣,又盖上一层沾了水的旧棉絮,才小跑着出了门。
“太麻烦你了。”一进门,柳志接过吃饱后犯迷糊的闺女,抱歉地说道。
“没事,甜甜很讨人喜欢的,奶瞧着她,还多吃几碗饭呢。”
还好,柳志不是那没心没肺的二百五,谁家粮食会多得发霉,去照顾一个隔房的晚辈?也就笑笑没接口。
“肉肉。”小丫头被抱下去之前,还迷迷糊糊地记着柳毅的承诺。
“看,醒来就有得吃了。”
她半睁开眼睛,见牵挂在心的红烧肉确实在眼前,才面带笑容、满足地沉沉睡去。
“这孩子。”闺女也太实诚了,不光吃还打包呢。
哎,换以前,剩菜剩汤的谁要?每次上个饭店,剩的比吃的多。
“说那干嘛,还把我当兄弟不?”柳毅嗔道:“你们歇着,我得赶紧回去,省得奶不放心。”
“得,别急着走啊?”柳志一把拉住火急火燎的柳毅。
“有事?”
“当然,天大的好事。”
见柳毅安稳地坐下来,做出倾听状,他才故弄玄虚、挤眉弄眼地说道:“兄弟,你的桃花开了。”
“啥?”柳毅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家安逸久了,脑袋有点要生锈的节奏,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苦笑道:“是兄弟,就别揭疮疤了。”
“谁闲得拿这事开玩笑啊?”这小子也太没自信了吧:“我丈母娘的姨侄女,瞧见没有?人家看上你了。”
丈母娘的姨侄女?这弯绕的,印象中好像还真有这么个人。
前段时间,他丈人丈母娘千里投奔不算,还带了个垫宝,凭空增加三张嘴,还都是成年人,日子一下子紧巴起来。
“从小父母双亡,我丈母娘拿她当亲闺女,之前是医院的护士。咋样,那长相气质,配得上你吧?”
“没父没母,确实不错,省了很多麻烦。”
“就晓得你小子贼精,蔫坏。”柳志笑捶了他一下:“虽然有点残忍,但还真那么回事。”
柳毅摇头苦笑:“谢谢你对兄弟这么上心,心领,心领。”
“别啊,我可跟丈母娘拍胸脯打保证过。”
“听你的意思,到底是丈母娘瞧上我,还是人家姑娘家看上我啦?”
柳志尴尬地摸摸鼻子:“嘿嘿,都一样,都一样。”
“呵,我就知道,人家姑娘心高气傲的,哪能瞧得上咱这五短身材。还好,咱襄王无情,神女也无梦 ,没自作多情,让人家笑话。”
“瞧你说的,条件哪差啦,有吃有喝的,还要咋的?”
柳志拍拍他的肩膀:“咱说句交心的话,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只要你有心,今儿就能入洞房。”
提到‘洞房’两字,柳毅的心难免的痒痒了下。
作为一个如假包换的男人,又不是缺少啥零件,对男女那种事儿,自然有那么点幻想的。
但终究,还是从迤逦的画面中摆脱开来,时机不对啊。
“少来,别跟着打马虎眼,我又不缺心眼,要真揭不开锅,这还能见死不救?”他作势踢了对方一脚:“就为了一口吃的,就算计上兄弟啦?”
柳毅斯斯文文地剥开光鲜亮丽的外表:“要真收了她,一切重新回归正轨后,保准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我,继续回城过白天鹅的生活。”
对方能这么快反应过来,柳志是一点也不吃惊,还好,他也没打算隐瞒。
咳,想瞒也瞒不住,这小子,甭看平时不显山露水的,肚子里可是门清,想糊弄他,嘿。
“你就不能赶紧热乎着造个娃出来?”说着,还露出‘你懂我懂’的坏笑。
“滚犊子。”柳毅哭笑不得:“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啊,真那样,我头上保准绿油油一片。”
“好了,回了。你啊,咸吃萝卜淡操心,等兄弟真有那想法,再求你帮着张罗。”柳毅全身武装好,挥挥手道。
“真不考虑?”
“别说就一城里丫头,现在就是公主、郡主,天仙啥的,老子也不要。”
、第21章
“德行。”柳志看着堂弟毫不留恋的背影,无可奈何地笑骂道。丈母娘交待的任务是没法达成了,这小子比想象中还要难搞。
“怎么样,怎么样?”张淑芬牵着姨侄女从房间里走出来,满脸期待地问道。
柳志耸耸肩膀,摊开两手,意思非常明显。
“他不是你好兄弟吗?”
“妈,人家主意正着呢,哪会因为我一两句话,就耳根发软的。”
“这话说的,我们家吴婷哪儿差了不成?”
“还是得看缘分吧,有些事强求不来的。”面对丈母娘的强势,柳志避重就轻地答道。
“好了,大姨,你就别着急上火了。”吴婷柔声细语地安慰道:“还是算了吧,反正本来也不愿意找这么个人,现在是正正好。”
“哎,越越的孩子都四五岁了,你还在这不上不下的吊着,大姨看着揪心。”
张淑芬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侄女的手:“这个叫柳毅的,条件已经不错了,情况再恶化下去,他指不定会变成香饽饽,到时候,抢都抢不着了。”
面对大姨的一番利弊分析,吴婷有些不以为然,这论调也太悲观了。
“大姨,一切都会过去的,等雨过天晴,咱们回城了,医院里有好多的男医生,任你挑选,别挑花眼才好。”
张淑芬也知道跟侄女讲不通了,没到那一步,谁不会抱着幻想?
但她却不能做小女儿状,得做最坏的打算。
自己一家寄人篱下靠着女婿生活,还勉强说得过去,但一个姨侄女长时间赖着,算怎么回事?时间长了,保不准亲家会有想法。
基于这些考虑,才想在当地给婷婷说个人家的,挑来挑去,还就柳毅的条件最适合。
“柳志,找机会,再帮着圆圆、敲敲边鼓,将来婷婷会记着你这个姐夫的好的。”
“好的。”现下也只能这么回答了。
柳毅一鼓作气地跑到家,甩开身上如山般重的防护,累得气喘吁吁。
柳奶奶连忙端出一碗绿豆汤,慈爱地看着孙子喝下。
刚才那乖巧伶俐、惯会讨人欢喜的小丫头在这,她都没舍得分出一碗半杯,好东西当然要留给自家人了。
她对如今的生活非常满意,虽说日子艰难些,但孙子天天在眼前,爱怎么看怎么看,再不像过去似的,一年到头也见不着面,想得心焦。
孙子呢,从小就孝顺,现下这种光景,也没亏待一点半点。
有好吃好喝的,都尽着她吃,还想方设法的琢磨营养品,给她开胃。
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护着小孙子长大了。
儿子不要老母亲,自顾自逍遥自在,多少年也没个音信,放任她和亲身子自身自灭,所有的一切没关系,有相依为命的孙子就行。
如今,苦日子总算熬过来了,村里的老姐妹,哪个不羡慕她的?柳奶奶真心觉着老天爷心眼明着呢,善恶到头终有报。
“喝完等会好好睡一觉。”
“晓得了,奶先睡,我把碗筷洗了就去。”
自来水早就停了,现在家里用的,都是从井里打上来,倒在缸里储存的。
柳毅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深井水也不是源源不断的,每天一个循环下来,也就能灌满这么满满一缸。
他倒是无所谓,人口简单,还有空间这个神器在,怎么样都渴不死饿不死的。
但村里却有很多几代同堂的,以后日子还不晓得俭省成什么样呢?
也只能在心中感叹感叹,发泄物伤其类的悲哀,真事到临头,让他奋不顾身、舍己为人、与大家同甘共苦,对不起,思想境界还没到那一步。
原谅他就是一庸俗的小市民吧,自私自利,明哲保身,哪一样都不缺。
空间里各种种子基本全发芽了,移栽进去的蔬菜,长势也很喜人,虽然如意料中的一般,与外面农作物的生长周期没什么区别,但还是足够柳毅欣喜的了。
有这个大后方在,他和柳奶奶不管沦落何方,也会吃喝不愁。
哪怕家里的粮仓、物资全被抢劫一空了,他们也能从容不迫地活下去,这才是他真正的仪仗,永远不会担心被人夺走。
、第22章
夜色如约而至,柳毅一骨碌地爬起来,喝了碗稀粥,准备将家前屋后好好拾掇拾掇。
也不知从小的环境使然,使他内心缺乏安全感的原因,总感觉自家院子的安全系数有点低,但一时也没考虑周全,该怎样捯饬一番。
倒也不是杞人忧天,确实是有这方面的隐患,大棚的遭劫不就证明这一点了吗?
之所以还坐得住、睡得着,是因为毛贼再凶猛,也不可能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登门入室。
老房子此时的好处,显示得淋漓尽致,虽然年代久远,但主体结构全是青石,不似城里的豆腐渣工程,住个三十年就值得称道自豪了。
后来,又因不放心柳奶奶一个老人在家,毕业后,头半年攒的钱,全好不心疼地砸进去,将门窗都换成不锈钢的,结实稳固得很。
抢劫的,除非带着电锯,铁锤,不要脸的狂轰滥炸,光凭人力,绝不可能突破的。
假设真有那么一天,这个宅子不要也罢。
算了,实在不行,费点柴油,到石场采些石头,一个人辛苦点砌个石头院子出来吧。
大棚跟空间一样,被柳毅打理得整整齐齐,哪片种什么一目了然。
他在这方面还有点强迫症,就跟情人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似的,哪儿出点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