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期不负言-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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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过我要走啊。”我心虚的应付着,在那样的目光下,觉得有些无所遁形。
“那日在晋国,我问你你是哪里人氏,你说你是止国人,可你习惯口音哪里有一点止国人的影子,我当时就知道你在骗我。”
乌子恺幽幽的说着,惹得我心底一阵轻颤。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倒霉啊,撒谎说自己是止国人,结果撒谎的对象居然是止国的皇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他却接着说道,“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单纯的一无所知。”
我愣了一下,右眼皮突突的跳着,难道我是穿越女的身份就要揭开了?
“我想了解你的全部,想永远的拥有你,可这些,都比不上我想把你留在身边的念头,潇潇,我不逼着你做决定,所以,你也要发誓,绝不轻言离别。”
他黑眸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着,庄重又虔诚。
我微微别过眼,披衣起身,倒了杯热茶塞在湿漉漉的他的手里,淡淡道,“别凉着了,喝杯热茶吧。”
他却死死攥着杯子,黑眸锁在我的身上,不动也不言语。
茶杯已经在他的手中碎裂开来,他手上流出的血,触目惊心的晕染在杯壁上。(杯子:我招谁惹谁了?不要动不动就捏我!)
我惊了一下,走到他身边,去掰他的手掌。
奈何他力气大得很,血一直不停的流着,却死也不松开握着杯子的手。
我怔愣了半晌,最后却还是低下头去,微微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卫潇潇对天发誓,与知己乌子恺,绝不轻言离别。”
却见那倔驴终于松开了手掌,望着我,唇畔噙着满足的傻笑。
我俯下身子,一片一片的去拔插入乌子恺手心的瓷器碎片。
每拔一下,我的眉头都多皱一分,乌子恺的唇边的笑意却更深一分。
我于是更加确信了,这是个傻子,不知道疼的。
好不容易清理好伤口,我掏出怀里的丝帕,有些不舍得的系在乌子恺的手掌上,话说那丝帕是我在云城的集市淘来的,上面用金线刺绣了非常飘逸的一个潇字,我一见就非常喜欢,一直带在身边。
如今却用来包扎伤口,我哀叹了一声,有些闷闷不乐。
乌子恺却像得了宝贝似的不住的看那方帕子,见我不太高兴的神情,笑道:“你困了吧,我这就回去了,你睡吧!”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听着门外的电闪雷鸣,我撇撇嘴,扯住了他的衣袖,道,“今晚你就别走了。”
乌子恺震惊的看着我,神色中透着微微的激动和赧然。
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我指了指桌子上的棋盘,说道:“你陪我下五子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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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太阳晒醒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我伸了伸懒腰,惊奇的发现自己是睡在床上的,而乌子恺早就不见了踪影。
依稀记得昨夜我教他下五子棋,刚开始赢了几局,没想到之后确是他一直赢我。
我有些恼了,还推翻了棋盘。
可后来怎么睡着的,我确是全然不记得了。
坐在铜镜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惊觉自己的眼睛肿的和核桃似的。
慌忙向丫鬟要了两片黄瓜,敷在了眼皮上,女人过了二十岁,就要好好保养自己了。
用过午膳,当我慢慢悠悠的踏进书房的时候,发现乌子恺,夏侯致远,惊月和十三皇子他们早就来了。
其实这课我也就是本着打发无聊时光的心里来听的,而众皇子们可不同啊,夏侯老狐狸要考试的,每次想到这里,心里就暗爽不已。
微笑的和乌子恺打招呼,我自顾自的向最后面的座位走去,途中经过夏侯致远的位置,他却很专心的盯着一本书看,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昨天晚上的事情,烟消云散了。
我这正放松呢,冷不防的被惊月一把扯住衣袖,笑嘻嘻的问道,“潇潇,你那晚糊在脸上的是什么药泥,也教教惊月啊。”
声音不大,奈何书房里的人却全能听到。
乌子恺和十三皇子都射来好奇的目光。
夏侯致远拿书的手顿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抬头。
我只好尴尬的笑道:“改天改天。”
心里却暗暗嘀咕,这皇宫里,还真的没有秘密可言。
低调的坐到角落里,我照例从衣襟中摸出个苹果,咔嚓喀嚓的啃了起来。
十三皇子好笑的盯着我手中的苹果,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将啃了半只的苹果递了出去,有些不舍得的说:“你也要吃吗?”
十三皇子愣了一下,忙装做若无其事的偏转了目光。
我见他不再垂涎我的苹果,当下吃得更加心安理得。
“微臣参见九皇子,十一皇子,十三皇子,十公主。”
风无涯照例是一身粗布青衣,踱了进来,语气不卑不亢。
“风老师免礼,我们开始上课吧。”
乌子恺淡淡的声音响起,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威严。
“今日臣想看看众位皇子公主学习的成果,就每人都弹奏一曲罢。”风无涯将琴轻轻摆在琴案上,退了两步,垂手站在一旁。
心知这些皇子公主之中不包括我,望着骤然有些紧张的气氛,我心里颇有些幸灾乐祸。
“十公主,你随老夫学习时间最长,你先来吧。”风无涯见无人自告奋勇,于是开始点名。
惊月闻言,苦着一张脸,走到了琴案前。
惊月所奏的是止国的名曲《佩兰》,取志洁高雅之意,整曲流畅清新,颇有魏晋之风。
我摇晃着脑袋,听得很是开心。
接着依次上场的是十三皇子和乌子恺,十三皇子拿着琴,弹了一首稀奇古怪的曲子,每每到让人忍受不下去的时候,又能奇迹般的转回来,整个曲子弹得我是一惊一乍,食不下咽啊,就在我受不了要冲出去的时候,十三皇子突然一声急转直下,收了尾。
可风无涯在整个听曲过程中却始终皱着眉,眼中微微闪亮着什么。
我狠狠的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不由不更加佩服起十三皇子来,他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啊~!
乌子恺则是中规中矩的盘膝而坐,右手轻挑,所奏之曲我整个听下来,真是冷汗涔涔啊。
原来他弹得正是那日我在龙门客栈唱的《西厢》。
四周对乌子恺射来奇怪的眼神,他却安之若素,只是看着我,嘴角噙着笑。
我咂巴咂巴嘴,顿时没有了吃苹果的心情了。
最后出场的是夏侯致远,只见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锦袍,左胸上泼墨似的绣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更称的他气质风流,高雅脱俗。
他的手按在琴弦上久久不动,忽而展颜一笑道,“昨日新做了一个曲子,也没想好名字,胡乱弹弹,还望诸位不要见笑。”
与君同消万古愁
最后出场的是夏侯致远,只见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锦袍,左胸上泼墨似的绣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更称的他气质风流,高雅脱俗。
他的手按在琴弦上久久不动,忽而展颜一笑道,“昨日新做了一个曲子,也没想好名字,胡乱弹弹,还望诸位不要见笑。”
那笑容平白的晃了众人的眼睛,于是我心中对夏侯致远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的说法更加确认了起来。
音起,无限缠绵。
我其实对音乐是没多少鉴赏力的,觉得好听,心里也就开心起来。
可是又觉得这么张大嘴的呆望着弹琴的人挺傻的。
于是从兜兜里又摸出个苹果,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
那音律缠缠绕绕,像是讲着什么故事一样,让人沉醉其中。
弹着弹着,夏侯致远忽而抬起眼,正碰见满嘴苹果屑的我。
突然脸色一沉,没有任何预兆的,‘当’的一声,乐曲戛然而止。
前一秒还柔情似水的诉说,忽然‘当’的一声,啥也没有了。
众人都不解的盯着夏侯致远。
夏侯致远黑着脸盯着我,我也委屈的低下了头。
我啃苹果的声音已经控制的很小了,你还想我怎样?
最可恶的是乌子恺,居然还帮着夏侯致远瞪我。
我怨念丛生的扔掉了啃了一半的苹果,大不了不吃就是了嘛。
室内又陷入了尴尬的寂静,我突然觉得有点内急。
这时候,风夫子看够了,摸着长须忽而了然一笑:“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我听了顿时万分感动,曾几何时,‘少年’这个词已经彻底和我划清界限了,我虽然每年都坚持过六一儿童节,可时光荏苒,却是我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是感动归感动,我还是无耻的举起了右手,谄媚的说,“风夫子,我内急……”
风夫子的脸急剧的变了几变,最后还是稳定住笑容,悠长的吐出两个字,“去吧。”
我顿时如获大赦,但仍装淑女的慢慢走了出去。
走到窗边的时候,隐隐听见室内的风夫子说了一句,“才女的性情总是有些惊世骇俗。”
我险险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忙飞一般的向厕所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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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皇宫的茅厕就是高级一些哈~
都有熏香的说~
我开始蹲在坑上想一些很哲学的问题。
比如说,夏侯致远为什么会生气。
比如说,我该不该给乌子恺介绍个女朋友。
想着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我和他(她)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柱香的时间,问了三个问题。
“你确定是要劫持我么?皇上的寝宫在前面右转啊。”
“我很NB,劫持我的后果你担当的起么?”
“大侠……非要在厕所里劫么?”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只觉得颈部一阵疼,就晕了过去。
临晕过去的时候我还在想,MD,原来后面也站了个黑衣人。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超大的床上,整张床都用白色的狐皮铺着,白色的纱帐在风中飘飘扬扬,我站到地上,脚底传来长绒地毯的触感,耳边,丝竹缭绕,就好像仙境一样。
我咽了咽口水,暗自赞叹主人的品味。
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纯白的雪纺纱裙,若隐若现的美丽。发髻被散开,微卷的长发就这样任意倾泻在我肩上。
我走至屋子的中央,气沉丹田,正要大吼一声,却见精致的雕花木门被轻轻的推开。
一位手中拿着托盘的白衣女子盈盈走了过来,清风抚过她的脸庞,恬淡俏丽。
她见我愣着,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轻轻拉着我的手,让我同她一起坐在桌子旁,柔声道,“好妹妹,先吃些东西吧。宫主晚上就会回来了。”
我接着傻傻愣愣的,问了一句很傻很俗却很有用的话,“这是哪?还有,你们宫主是谁?”
“呵呵,这里就是云珀宫啊,妹妹是宫主请回来的贵客,晚些时候,妹妹自然会见到宫主了。”
她展颜一笑,回答的也是滴水不漏。
“那我能出去走走么?”
“当然可以,我叫落霞,是这云珀宫的四护法之一,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来找我。”
白衣女子说完,就转身轻轻走了出去。
目送她走远,我穿上鞋子,推开了房门。
眼前但见,碧水云天。
原来我所在的位置正在湖心,这湖大的很,只有一排互相间距很大的木桩连着湖心和湖畔。
想想自己旱鸭子的身份和爬树都费事的轻功,我哀叹了一声,认命的回到了屋子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倒要看看,这云珀宫的主人是何许人也?
晚上。
睡在床上,夜风柔柔的,飘飘荡荡,平白勾起人许多愁绪。
我闭上眼睛,渐渐堕入梦境。
却听耳边一声悠悠的叹息。
“潇潇……离开他好么?”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但见自己的床畔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子。
月华如水,丽质天成。
我翻身坐了起来,哑着嗓子道:“琥珀。”
琥珀见我醒来,不但没有惊慌,反而扑通一声在我面前跪下,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潇潇,求你离开云深。”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一样,划开了我早已结痂的伤口。
我走下床,却没有伸手扶她,只是自嘲的笑道,“你个傻女人,你劫我做什么呢?云深他……爱的不是我。”
琥珀愣了一下,转眼间却又低下头去,喃喃道,“你又何苦安慰我……”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琥珀,心在痛,眼前跪在地上的女子,就是在牢中死也不肯向命运屈服的女子么?就是与我并肩在幽州拼杀的女子么?
我知道我不该责怪她,因为至少,她爱的比我深。
拽住她的手腕,狠狠的将她拉起来,我有些恼怒的低吼,“本已决定忘记,你又何苦让我再伤一次?”
我们站得很近,近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眼中波光流转,却全是坦然。
“原来是这样……”琥珀垂下头,低低笑了两声,忽而抬头展颜一笑,反握住我的手,言道,“走!潇潇,我们去喝酒!”
嫦娥瑶池。
桂花仙酿。
入口甘醇,却也醉人。
起先我们谁都没说话,只是一杯一杯的到着喝着,个怀心事,百转千回。
不知道喝到了第几杯,望着眼前的碧水连天,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由衷的说道,“琥珀,你的云珀宫,真美。”
心中暗暗苦涩……云珀宫……云珀宫……我早该想到的。
琥珀拿着酒杯,仰头饮下,杏眼迷蒙,“云珀宫依旧,琥珀依旧,他却不会再来。”
我哑然,夜有些清冷,他们之间的,我永远介入不了。
“他为什么不让我帮他?明明说好的,难道就因为我武功尽废,就再也不配了么?”琥珀不知道何时走至我身边,双手摇晃着我的肩膀,神情凄迷。
我不懂她指的是什么,却还是压下心中的苦涩,言道,“也许,他是想保护你。”
琥珀笑望着我,松开了我的肩膀,缓缓走至石凳上,又斟满一杯,黯然道,“潇潇,你错了,一直以来,他都只当我是师妹而已。”
仰头饮尽杯中酒,琥珀接着言道,“多想回到小时候在蓝屏山的日子,只有云深和我,日日习武读书,抚琴作诗,我没有云珀宫主的身份,云深也不必为了复国大计而苦苦奔走。”
复国大计?那样的不然纤尘的云深,竟也有满身的重担,满腹的苦涩么?
琥珀的眼睛闪着泪光,像是在问我;我和云深能回到过去么?我们可不可以都放下这一身负担?
我轻轻言道,“人生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如此而已,你的想法,也许我懂。”
也仰头饮尽杯中物,就当是……为我逝去的青春罢。
“潇潇你不懂,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琥珀又哭又笑的说着,“卫潇潇,为什么云深每次提起你,都是唇边带笑?卫潇潇,难道你真的不明白,云深爱的是你么?”
只当她是醉话,我偏过头,控制内心的波澜,缓缓言道,“琥珀,你醉了。”
她盯着我的眼睛,唇畔逸出浅笑,“真的不在乎么?云深他,就要娶公主了。”
心像狠狠的被什么刺中一样,垂下睫毛,我看见一颗泪,滚落尘土。
抬眼时却是笑意盎然,“不是我的,我在乎什么?”
“也对,本就不是我们的,在乎什么?”琥珀春山一笑,万物失色,摇摇晃晃的举起酒坛,对我喊道,“潇潇!不醉不归如何?”
“!”我也拿起一坛酒,递到唇畔。
月凉如水,为人间洒下万丈清辉。
两个白衣女子把酒言欢,突然变得笑语阵阵。
也许醉了,也许疯了。
可那都是昨日的事了。
叹年华一瞬,人今千里,梦沉书远。
烈焰花的爱语
月凉如水,为人间洒下万丈清辉。
两个白衣女子把酒言欢,突然变得笑语阵阵。
也许醉了,也许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