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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幽期不负言-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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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花的爱语

月凉如水,为人间洒下万丈清辉。

两个白衣女子把酒言欢,突然变得笑语阵阵。

也许醉了,也许疯了。

可那都是昨日的事。

叹年华一瞬,人今千里,梦沉书远。

头疼的厉害,胃里烧灼的难受。

梦里淡淡萦绕鼻尖的清爽味道,像是一剂解药,让我渴望又下意识的想逃离。

模模糊糊的记得琥珀说了一句,“如果是你,卫潇潇……也许能给云深幸福。”

缠缠绕绕,无根无解。

睡到午后才起来,也许那浅浅淡淡的阳光,是唯一能温暖我的东西。

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间,穿过回廊,向大厅走去。

一进大厅的门,就看见琥珀正坐在主位上喝茶,今日的她穿了件湖蓝色的罗衣,琥珀的气质本就飘渺,我本来以为只有白衣才能诠释,却没想到,她穿别的颜色也这般好看。

“潇潇,你醒了~你可真是贪睡呢。”琥珀含笑看我。

我吐了吐舌头,干笑的在她身边坐下。

旁边的丫鬟双手奉上热茶,我喝了几口,胃里顿觉舒服了不少。

“这是蓝屏山特产的心雨茶,好喝么?”琥珀见我喝得急切,低低的笑了起来。

心雨茶……怪不得这茶香味如此熟悉,就好像师父在身边一般,心思至此,我开口问道:“琥珀,心雨茶只有蓝屏山才产么?”

琥珀张口正要答我,却见门口跑进一个人来。

青色锦袍,碧玉束发,阳光的映衬下,他脸上始终带着傻乎乎的甜笑,手中还握着一大束烈焰花,边跑边喊,“琥珀,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我心里惊呼一声,这个傻子不是十三皇子夏侯琦夜么?

琥珀见到来人,脸上也难掩惊诧之色,道,“夜琦,你竟寻到这儿来了?!”

奇怪……明明叫琦夜……为何琥珀唤他夜琦呢?

“那日琥珀姑娘救了我,我还没好好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呢。”夏侯琦夜在对上我的目光之后,突然大惊之色,却还是坚持的把后半句说完。

琥珀脸上黑线满满,无奈的说,“如果那也算救命之恩的话。”

看来,琥珀和夏侯琦夜是早认识的,而夏侯琦夜此来也不是为我。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不知道是为何。

“我来介绍下,夜琦,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潇潇。潇潇,这是我刚结识的一位公子,夜琦。”琥珀站起来说道。

夏侯琦夜拼命的冲我眨巴着眼睛,我了然一笑,道,“初次见面,请多指教,琦……夜琦公子。”

“见到姑娘这样的美女,夜琦真是三生有幸。”夏侯琦夜撒起谎来,也是一点也不含糊,还风度翩翩的说。

“夜琦,来找我有事么?”琥珀转头问到。

只见夏侯琦夜方才如梦初醒的递过手中大束的烈焰花,有些羞涩的说,“送你,琥珀。”

双手递花,期盼又虔诚。

我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要知道,烈焰花是止国皇室用来赐婚的,一般某某待字闺中的女子收到一朵御赐的烈焰花就表示她已经被皇上或某某皇子选中,马上要入宫为妃了。

但是……那也只要一朵而已……琦夜捧着这么一大束,这也太夸张了吧,御花园想必是经历了一场浩劫的。

琥珀有些诧异,但还是出于礼貌的接下了琦夜手中的花,奇怪的说,“你跑了这么远,就是要给我送这个?”

琥珀此言一出,我就知道她绝对不知道皇室的这个风俗。可眼角仍然瞄到琦夜那个笑到抽筋的嘴角,我暗自抚了抚额头,琥珀……被这样的天才和傻子恋上,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

以前总听说天才和白痴只有一线之隔,自从认识了夏侯琦夜之后,方知此言不虚。

人都说,夏侯琦夜是止国第一才子,他三岁能识字,五岁能作诗,长大后更是精通奇门遁甲。

只是行事怪异,常常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花你收下了,不能反悔了哦!”夏侯琦夜笑得像个傻子。

“收下了,那又怎样?”琥珀依旧云里雾里。

我开始嘀咕,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一下琥珀,她正在许下一个一生的承诺?

“那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它,疼爱它,不许抛弃它。”夏侯琦夜眼睛冒出星星。

“唉……我会派人好好照看它的。”受不了神经脱节的夏侯琦夜,琥珀转身拉住我的手,言道,“潇潇,饿了吧,咱们去吃饭。”

我“恩。”了一声,随琥珀向门口走去,只留下站在原地,表情变得有点僵硬的夏侯琦夜。

一只脚踏出了门外,琥珀突然回过头去,对站在大厅正中央的夏侯琦夜轻轻说了声,“夜琦公子,要不要一起吃点?”

夏侯琦夜立刻像个小狗狗一样跟了上来。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拿眼瞪我,可琥珀转过头来时,他却是满脸笑意盎然了。

我心里暗叹,川剧的变脸,也不过如此了。

菜都上全了,虽然清淡些,却道道雅致。

夏侯琦夜突然站起身来,对琥珀灿笑道,“我先失陪下。”

琥珀微笑点头。

过了半分钟,我也站起来说,“我要先去上茅厕。”

琥珀满脸黑线的点了点头,我就飞一般的跑开了。

云珀宫。

茅厕边。

一个白衣女子和一个青衣男子面对面的站着,两人神情激动,像是在争执着什么。

“一百两,还要夏侯琛书房那个夜明珠。”

“50两吧,你也心太黑了,那个夜明珠可是止国的国宝。”

“不管,要不然我就告诉琥珀你是十三皇子,刚才那烈焰花是赐婚用的,你一直在欺骗她。”白衣女子嘟起嘴,不依不饶。

青衣男子狠狠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诱惑到,“100两不带夜明珠,我还告诉你一个十皇兄的秘密。”

“那小P孩的秘密我不感兴趣,价钱一分不能少,你可想好了,咱们在这磨蹭这么久了,万一琥珀生气了……”

“你个强盗!成交!”青衣男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白衣女子,抬脚就要往回走。

却见白衣女子在身后得意的笑开,“这就对了,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媳妇抓不到流氓。”

却见青衣男子脚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回去的路上,夏侯琦夜对我说,乌子恺为了找我,已将皇宫闹的人仰马翻了,我再不回去,恐怕这止国都要乱套了。

我低头吐了吐舌头,决定吃完饭就向琥珀辞行。

回桌吃饭。

吃得我胃口大开。

夏侯琦夜却只是呆呆的傻笑着,一口饭不吃,只是盯着琥珀。

琥珀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不住的给我夹菜。

还都是青菜。

渐渐的我的脸都吃成葱心绿了。

我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祸首夏侯琦夜一脚,夏侯琦夜一点也没惯着我,转过来就回踢。

我俩表面上一个吃菜一个傻笑,琥珀也是浑然不觉。

踢着踢着,突然听‘轰’的一声,桌子塌了。

夏侯琦夜借机忙扶起倒在地上的琥珀,笑得一脸阴险。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吃了。

吃完饭后,我拉着依依不舍的夏侯琦夜,告辞出了云珀宫。

说起来,这里离皇宫也不是很远,骑马只需要半天的路程。

我不会骑马,只好与夏侯琦夜共乘一骑。

夏侯琦夜趁机要了我一百两银子辛苦费,我仰天长叹,抢劫啊,却也只好无奈答应。

行至半路上,突然遇见了一个大水坑,因为马跑的太急,刹车不灵,一个甩尾,我身子就急急飞了出去,我用轻功在半空扑腾扑腾了半天,才落在另外一个泥坑里,我浑身是泥的从坑里爬了起来,露出两排森森的白牙:“夏侯琦夜!我要杀了你!”

夏侯琦夜骑马站在不远处,望着我大笑,笑着笑着突然戛然而止,眼神惊悚的望着我身后。

我顺着他的目光一回头,就狠狠的撞进一个墨蓝色的怀抱。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年轻俊逸的容颜,眸子上薄薄的浮上一层怒气。

我咽了口口水,有些绝望的看着夏侯致远身上被我渲染的一片泥泞,天,为什么我总会得罪他呢?

他用袖子狠狠的擦拭着我脸颊上的泥。

怒道,“又到哪里去胡闹了?”

那语气中失而复得的激动,竟让我呆楞了半晌。

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早就说我美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天怒人怨人神共愤,夏侯致远这个小P孩莫非也不可避免的喜欢上我了?

然而我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嘴巴先于大脑思考,只见我倒退三步,惊悚的盯着他说道,“难道你暗恋我?”

夏侯致远僵硬了一下,突然猛地抽回手,古怪的看着我,第一反应的反驳,“没有!怎么可能!”

望着他如画般的俊颜,我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还好还好。”

接着就非常放松的扯起他的袖子擦了起来。

夏侯致远的额头抽了抽,脸色阴晴不定的望着自得其乐的我,突然狠狠的抽回了我手中的袖子,转身上了身后的骏马。

一言不发的绝尘而去。

我僵在原地,吃了一肚子的灰。

这是……什么情况?

我无言的望向夏侯琦夜,却见他在马背上笑得都快抽了,见我瞪他,他边笑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要我再送你,得加一颗夜明珠。”

我满脸黑线,“不是说好一百两的么?你这是坐地起价啊!”

夏侯琦夜笑得更加阴险,“你决定好没?等一下日头再大些,你身上的泥可就要风干了。”

望望天空,我咬牙切齿的暗暗骂道,皇宫里的人,果然个个是狐狸。

夏侯老狐狸生了一窝小狐狸,乌子恺不算,他是变异的。

抬头的时候却是娇羞的一笑,“可以啊~~~不过,我要坐在你怀里~”

夏侯琦夜的笑一下都僵在了脸上。

爬上了马背,在夏侯琦夜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坏心的把泥巴蹭了他一身。

风,在耳旁呼啸而过。

我听见夏侯琦夜苦笑着说,“皇兄们怎么会都喜欢上你,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应梦见

爬上了马背,在夏侯琦夜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坏心的把泥巴蹭了他一身。

风,在而帮呼啸而过。

我听见夏侯琦夜苦笑着说,“皇兄们怎么会都喜欢上你,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回宫以后,乌子恺一反常态的没有板起面孔恐吓我,只是用那有些沙哑的声音对我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你又怎么会骗我。”

可恨我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他这番话,真的比任何严刑拷打都管用。

我乖乖的说了云珀宫的事,状似无意的提起云深的婚事,云淡风轻。

他愣了一下,喃喃的说,“对不起,因为怕你伤心,所以一只瞒着你。”

我怒道,“谁说我在意?”

他反问,“你不在意么?”

我突然笑得直不起来腰,直道,“我已经忘记了,这多好笑。”

于是他沉默,我也不语。

心里突然变得粘粘稠稠的,很难过很想逃离,我望天长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忘记那个幽州我最狼狈时的重逢。

用心一遍遍临摹他当时的眼神和微笑时上扬的唇角,若是他的温柔只给我一人,那该有多好。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直到第二天晚上,睡不着,就去御花园里转转。

不知道游荡到哪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箫声。

仙人凤咽琼箫,怅断魂送远,《九辩》难招。

醉鬟留盼,小窗剪烛,歌云载恨,飞上云霄。

随箫声而行,在一片烈焰花中停下了脚步。

他依旧白衣胜雪,站在金黄的烈焰花中央,翩翩风姿。

我走至他身前,他却仿佛没有发现似的接着吹箫,那箫声缠缠绕绕,莫名的纠葛着我的心疼。

我不语,俯身摘下一朵烈焰花,双手递到他眼前,微笑道,“鲜花配美人。”

箫声戛然而止,他垂下双手站在我面前。

四目对望。

我们都知道现在这一刻意味着什么。

卫潇潇在用她最后的骄傲问着,云深,我们在一起好么?

然而沉默,只是沉默。

我苦笑。

我可以不在乎他之前的冷淡,我可以同他一起背负他所谓的家国梦想,我可以陪他浪迹天涯,只因为幽州他那一个微笑简单的温暖。

却单单怕他一个沉默的叹息。

之前总说乌子恺傻,没想到,最傻的,却是自己。

他张口,“潇潇……”

我忽然慌张了神色,胡乱的丢掉手中的烈焰花,笑道,“开玩笑的,云深,祝你幸福。”

他却执着的开口,“潇潇,幽州初逢的回忆对你而言,那么重要么?”

那神色即便再淡然,却还是被月华抹上了忧伤的味道。

我点头,微笑。

是的,我曾不止一次的同他提起过幽州,我经常大笑的自嘲当时的窘迫和狼狈,还有他大方给的那锭胖嘟嘟的银子。

他的披风,他的温暖,都是关于他的。

见我微笑,他的神色竟蒙上了凄凉的味道,淡淡扯起个唇角,“若是那一日,你遇见的人不是我呢?”

我一愣,继而心痛而气愤,我瞪着他,怒道,“云深,这是我想到的最拙劣的借口!”

转身飞也似的跑开了,不敢让自己停下脚步。

云深云深,为何要对我这般残忍,即便不能相爱,连回忆,也要收回么?

可当日跑开的我并不知道,身后的男人,是怎样在萧索的夜风中伫立了一夜,唇畔的笑始终没放下,可眼角却悄悄的湿了。

云深视角

“卫潇潇!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乌子恺拿着手中被缝成一团糟的长衫,哭笑不得的喊着。

“对不起嘛,大不了改成马甲好了……”床底下传来一道心虚却又调皮的声音。

在屋顶上的我突然不由自主的上扬了唇角,能把天下第一神捕气成这幅模样的女子,还真的让我生出几分好奇。

“你钻床底下做什么?出来!”乌子恺难得耐心的坐了下来。

“那你要保证不把我丢到牢里面去!”床底下的声音寻求着安全保证。

“好。”

“你发誓!”

“发什么誓?”

“嗯……乌子恺要是再把卫潇潇扔到牢里去,就让他以后生孩子没屁眼!”

床底下的女声突然兴奋的说道。

我的嘴角开始恶狠狠的抽搐……好个粗鲁的女子……

“卫潇潇!”伴着一声怒吼,床底的人被连拖带拽了出来。

布裙荆钗,不染脂粉。

那么一个娇娇俏俏的女子忽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她,的确不算是很美。

只是顾盼之间飞扬的灵动,自信温暖的笑容。

让人怔愣继而想靠近。

她盈盈一笑,有点迷糊有点恶劣。

于是明白了,这样的女子,又怎会是礼教束缚下那些唯唯诺诺的花瓶。

她的狂妄,她的嚣张,她的慧黠,她的娇憨,都是无可取代的。

心被这样温暖的人儿照亮了一角,直觉的,觉得也许我一潭死水的生命,会因为这个人而有所改变。

可我还是选择沉默了,调查乌子恺真正的身份,是我欠夏侯琛的承诺,是我娶止国公主的条件。

若是……父亲在天有灵……也会保佑我手刃那个篡位弑君的仇人之子吧。

我可以不在乎晋国的锦绣河山,可以不在乎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可唯独不能不在乎的却是……父亲临死前那被最相信的人背叛的伤痛。

今日,我是司徒云深,可总有一日,我会是晋国的君主。

而止国和晋国早有罅隙,这正是我可以利用的。

“属下见过太子。”邵可跪在我脚下,毕恭毕敬。

“我只是一个流亡之人罢了……这晋国,也早已不是我司徒家的天下了。”我自嘲,握紧了手中的玉箫。

“皇上对邵可有知遇之恩,邵可这一生只认司徒家为主,太子殿下,邵可和李佑日日都在盼您归来,涿郡有寒江天险,进可攻,退可守,只要殿下愿意,光复之日便指日可待。”

邵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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