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守则-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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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红火,正当二妮每日里喜得合不拢嘴,扬州那边去传来了个让她沮丧的消息——孟月怀孕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孟月怀孕
二妮收到消息时。信已到了贺老太太那里,她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头上还顶着一块裁书包剩下的边角废料,拔腿就朝第二进院子里跑。
傻姑娘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替她打起帘子,她便迎头冲了进去,只见贺老太太同孟瑶各坐罗汉床一头,后者正在念信,前者脸上笑吟吟,便知丫头们禀报的那事儿,多半是真的了。
二妮觉着腿有些发软,打了声招呼便自拣一张离孟瑶最近的椅子坐下,问道:“大嫂,如何?”
孟瑶瞧见她这副模样,不禁暗暗叹息,果然嫁了人的女子,心境还是不同以前了,当初那般的看不上贺济义,被逼无奈嫁进来,现如今还是将这些妻妾争宠的事情,放到了心上去。
孟瑶问了贺老太太一句。听得她无异议,便将信从头念起,信中称,贺济义在扬州一切都好,赚了不少银子,还赁了大宅子,如今孟月又有了三个月的身子,特意写信回来,让老太太也高兴高兴。
二妮听完,满脸的不高兴,道:“他既是赚了不少银子,为何不运些回来孝敬娘?娘见了银子,才更高兴呢。”
这不是暗指贺老太太见钱眼开么,孟瑶偷眼看了看旁边,只见贺老太太脸上神色并无变化,心想到底这是亲内侄女,还是不同些的。
贺老太太素来心疼小儿,少不得要替他辩护几句,道:“扬州是甚么地方,物价贵着呢,加上出门在外,一根针都是要钱的,他不把钱留在身边,万一有点事可怎么办呢?”说完又安慰二妮:“咱们在家又不缺吃喝,怕甚么,万事有你大哥大嫂呢。”
她一面说,一面看孟瑶。孟瑶只得接口道:“弟妹你放心,只要哥嫂有一碗粥喝,就少不了你一口。”
二妮见贺老太太一味护着贺济义,有些沮丧,摇头道:“大嫂你晓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瑶自然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刚才那话不过是讲给贺老太太听罢了。她们妯娌俩正说着,贺老太太已是在一旁开心拍手道:“太好了,咱们贺家终于要添孙子了。”
这话说的,难道小囡囡不是贺家的孙女?再说她怎么就能肯定孟月肚子里怀的一定是男胎?孟瑶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
贺老太太浑然不觉,自顾自讲着高兴的话,甚至扭头吩咐孟瑶道:“媳妇,你叫济礼给扬州去封信,把孟姨娘接回来,咱们贺家的孙子,怎么能生在外头?”
这下连二妮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她呼地站起身,叫嚷道:“娘,我晓得,嫁了人,男人就是天。济义无论要纳几个妾,我都不管。可我也晓得,就算在乡下,女人若没得儿子,一辈子都过得艰难,要看别人眼色行事,如今孟姨娘有了身孕,你就要把她接回来压我一头?姨妈,你忍心?”
她把成亲前的称呼都叫了出来,贺老太太颇为动容,为难道:“二妮,我晓得你不愿意,可那毕竟是贺家的骨肉。”
二妮道:“济义还在扬州呢,那孩子未必生在他爹身边,就不姓贺了?再说,我听说那孟姨娘是大家出身,娇气得很,万一回来住丫头们伺候不周出了差池,我可担待不起。”
二妮的话,实在说的太过直接了,也亏得贺老太太是她亲姨妈,才不但没动怒,还似乎听了进去,沉思起来。
过了一时,贺老太太还是放不下孟月肚子里的孩子,劝二妮道:“二妮,你既是做了我家媳妇,就要贤惠。”
二妮猛一跺脚,道:“我一乡下媳妇。只晓得要能干,要贤惠作甚?”
她举止上还算没出格,言语上却在耍泼,贺老太太也拿她无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道:“算了,就依你罢。”
二妮得胜,却一点儿也不开心,红着眼眶退出来,沿着廊下疾步走。孟瑶追上她,笑道:“老太太决定的事,你都能拧过来,还是你有本事。”
二妮忍不住抹了把泪,道:“我有甚么本事,多个乡下女人的不顾脸面罢了。”
孟瑶见她落泪,不好再说,叹着气道:“不瞒你说,先前齐姨娘去扬州,我就跟老太太讲过,得照着大户人家的规矩服用避子汤,直到大妇有了嫡子,却奈何老太太不依,我也没得办法。”
二妮握住她的手道:“大嫂,你不消说得。这事儿本来就跟你没得干系,是我自己命苦。”
孟瑶想逗她宽怀,打趣她道:“此前见你万般不情愿嫁到贺家来,还以为你对济义不怎么上心呢,原来还是在意他的。”
二妮冲廊外“呸”了一声,恨恨道:“我哪里是在意他,我是可怜我自己,这女人若生儿子落在了人后头,处处就得低人一头。”说罢,又一握孟瑶的手,道:“大嫂。你屋里也是有妾的,一样要当心,别看咱们是做大的,万一儿子生在了妾的后头,一样要受气。”
看来二妮并不知道贺济礼躲着傻姑娘的事,孟瑶也乐得自己有个真贤惠的名声,便反握住二妮的手拍了拍,笑道:“多谢你提醒,我省得了。”
二妮抽出手来,拿袖子朝脸上抹了抹,道:“出来这些时候了,我还得回去做书包,大嫂,我这就回去了。”
孟瑶点了点头,目送她朝归田居方向去了。
贺老太太想念远方未出世性别也没定的孙子,白日里吃不下饭,夜里睡不着觉,谁知过了几日,扬州又有信来,称孟月害喜严重,无法长途跋涉,让家里不用派人去接她。
贺老太太听贺济礼念了信,气得够呛,害喜顶多能害几个月,再说都是水路,又不用颠簸,怎么就不能回来了?敢情她这里心心念念着孟月,别个却根本没打算回来,真是自作多情。
贺济礼对扬州的情况,晓得的多些,气道:“准是她在扬州自大,当惯了‘少夫人’,舍不得回来低头做小了。”
贺老太太一听,登时把贺济礼也给怪上了,道:“当初是谁出主意,让她留在扬州做个外室的?现在倒好,外室做成‘少夫人’了。只怕扬州济义的那些朋友,只知有‘孟少夫人’,不知咱们这里还有个二妮呢。”
贺济礼闻言气坏了,孟月是被贺济义偷偷带到扬州去的,不留在扬州做外室,又能怎么样,怎么如今倒怪起他这个大伯子来了?他这一气,就忘了长幼尊卑,同贺老太太大吵一架,踢坏了一张凳子才回房去。
孟瑶早听到前面院子里的动静,没去劝,直到贺济礼回来,才笑他道:“外头若传你不孝倒还罢了,只是你踢坏了凳子,还是得自己掏钱补上。”
贺济礼方才正在气头上,此时经孟瑶一提醒,才回想起来,大呼后悔:“失策,失策。又要赔凳子,又要背个不孝的名声,全是为了济义那不争气的小子,实在不值当。”
孟瑶招手唤来知梅,问道:“办妥了?”
知梅上前笑道:“老太太院子里的人,本来就都是咱们点派的,就算大少夫人不给赏,她们也不会出去乱说。”
贺济礼这才知道,孟瑶为了让他不顶个不孝的名声,早去打点好了,心下不禁很是感动,朝她投去个感激的眼神。
傻姑娘见屋内一派和睦,趁机钻进来,提了茶壶就倒茶,口称:“大少爷吵架辛苦了,快喝口茶润润嗓子。”
贺济礼确是口渴,本接了茶在吃,结果却因她这一句,茶水呛在了嗓子里,咳嗽半天才好受些。孟瑶见他脸憋得通红,像是要打人的模样,忙把傻姑娘遣了下去,劝抚道:“跟个傻姑娘计较甚么。”
贺济礼一仰头,叫道:“你知道她傻,还不卖?”
孟瑶别了脸暗笑,只当没听见。过了会子,丫头们上来摆饭,称厨房新做了一样菜,问孟瑶要不要给归田居送一碗过去。孟瑶皱眉道:“这是自然,咱们吃甚么,二少夫人就吃甚么,还要来问我?”
因她提起二妮,贺济礼便道:“听说二妮卖书包赚了不少钱,该不会就是州学门口那家店罢?我有心去归田居瞧瞧,但济义不在家,我做大伯的不方便,你寻个机会,过去看看,能拿个书包回来更好,让我带去瞧瞧,看到底是不是州学门口卖的那种。”
孟瑶毫不客气地奚落他道:“还以为你会心疼那一碗菜呢,看来如今见二妮有些钱了,态度也就变了。”
贺济礼气道:“我也不过是嘴上念叨念叨,她以前没钱时,我又何曾短过她的饮食?如今米甚么价,菜甚么价,你还真以为济义给她寄回来的银子,够她嚼裹的?那点子钱,也就够哄她和娘。”
贺济义上次寄回来的钱,的确不多,而且总共也就寄过一回,再也无音信,孟瑶知道,贺济礼讲的是实话,忙起身一福,向他道歉,笑道:“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
贺济礼却并不喜欢这个评价,嘀咕了一声,自顾自拿了筷子吃饭。孟瑶帮他夹了一筷子菜,叹道:“咱们还算好的,老太太不过骂你两句,想想二妮多可怜,还没和济义圆房,就先要有庶子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生意危机
贺济礼到底是男人。只站在男人的立场上想问题,不以为然道:“都是咱贺家的子孙,有甚么。”
孟瑶思及自身,不禁有些气恼,道:“看你这模样,是急着让傻姑娘给你生个儿子了?”说罢将筷子一摔,上归田居去了。
二妮正独自吃饭,见孟瑶进门,忙放了筷子迎上来,问道:“大嫂这样快就吃过了?”
孟瑶笑道:“没吃,过来与你同吃,你可别嫌我。”
二妮十分欢喜,亲自替她搬来凳子,请她上桌,笑道:“我正愁一个人吃着没味儿呢,可巧大嫂就来陪我了。”
孟瑶面前,早有丫头们摆上了碗筷,二妮夹了一筷子才送来的新菜,放到她碗里。
孟瑶尝了一口菜,咸淡正好,道:“既然一个人吃着没味儿。何不去扬州。”
二妮一愣:“我去那地方作甚?”
孟瑶道:“去作甚?去怀个儿子。你不是也说没儿子的女人,日子难过么。孟姨娘是我堂妹,她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若真让她生了儿子占了这头一份,以后有得你受的。”
二妮不明白,孟瑶怎么突然跑过来讲这样一番话,她低头想了会儿,苦笑道:“他心不在我身上,我去了也无用,还不如守着铺子做我的书包,多赚些钱是真的。”
孟瑶有些替她着急,按了她的手道:“既是想生儿子,不去怎么成?铺子有我呢,分红少不了你的。”
二妮的眼圈开始泛红,哽咽道:“大嫂你不知道,这几日夜里,我就没睡着过,翻来覆去的,终于是想明白了。”
孟瑶问道:“想明白甚么了?”
二妮却摇头不语,把泪憋了回去,勉强笑着,招呼她吃菜。
孟瑶见她如此,满腹狐疑,心想她该不会是有了寻短见的心,但转念一想,她既然心里还有铺子,想必是不会走绝路;只不知她口中的“想明白了”。究竟是个甚么意思。
饭桌上,两人各有心事,一顿饭吃得郁郁寡欢。饭毕,丫头们端上茶来,孟瑶略吃了几口便起身回房,躺在榻上长吁短叹。
贺济礼认为她这是自寻烦恼,傻姑娘他从来没近过身的,哪里就能蹦出个儿子来?再说小囡囡才几个月,就算他想儿子,也没那么快就想的,他们两口子还年轻,又不是不能生了。他这般想着,就没上前安慰,心说,随她去罢。
孟瑶见他态度冷淡,也不上前问句话儿,心里愈发难过,侧过身默默落了会子泪,上床睡了,一夜无话。
世事真是有趣,谁能料到孟月这一怀孕。闹得两房人都不开心,让贺家妯娌俩都有了心事。二妮倒还罢了,每日里做书包,大概顾不得想东想西,倒是孟瑶对铺子不甚上心,每日里除了抱小囡囡,就是枯坐发呆。
知梅见不是事,苦劝道:“大少夫人,你也管管铺子。”
孟瑶无精打采道:“当初开那店子,就是为了帮二少夫人,如今她上了道,我还理它作甚,我虽然手头不甚宽裕,但不缺那点银子。”
知梅无法,只得悄悄去州学寻贺济礼,让他回家后开导开导孟瑶。可贺济礼压根不知孟瑶为甚么苦恼,直称她是没事,闲的,反倒让知梅去劝孟瑶,叫她没事就去邻居家串串门子,别整日闷在家里。
知梅见指望贺济礼无门,只得转到州学对面,自己去看店子,希望能寻点甚么事出来,转移转移孟瑶的注意力。
孟瑶开的那家店,店面不大,却装修得富丽堂皇,门口高悬着黑底金字的招牌,上书高升笔墨。在那一排小店中,显得格外打眼。
这里知梅来过几趟,熟门熟路的进去,跟掌柜的打招呼。掌柜一抬眼,见是东家身边的大丫头,不敢怠慢,忙请到里面吃茶。知梅随他进到后面,抬头看那摞在柜子里的书包和笔船,问道:“掌柜的辛苦,最近店里生意还好?”
掌柜的以为是孟瑶派她来问询,忙垂手回话道:“东家问的正是时候,小人早就想禀报了,只是孟家少爷不理睬,想去贺家,又因东家嘱咐过,不敢去。”
孟里只顾有新奇的文具,好让他拿到州学里去显摆,再加上学业繁忙,自然是无暇料理这些事情的;而孟瑶生怕她做生意的事传到贺家其他人耳里,早就嘱咐过掌柜的不许去贺家找她。
知梅点了点头,心下有些欢喜,暗道还真有了事要烦扰大少夫人,这趟不白来。她拣了张凳子坐下。又让掌柜的也坐,问道:“掌柜的有甚么事要向我们大少夫人禀报?就在这里说给我听罢,我转告大少夫人就是。”
掌柜的欠身坐下,指着门外叹气道:“你方才过来,可曾去瞧瞧别家笔墨店的柜台?全照着咱们店的样子做上了。”
知梅一愣:“你是说,别家店在仿造我们家的笔船和书包?”
掌柜的点点头,道:“正是,我们店里的笔船和书包虽然新奇,做起来却并不难,随便寻个匠人和裁缝,都能做出来。所以这才不到两个月,整条街上都到处是一模一样的货了。”
仿造货品,自古以来都有的事,告诉孟瑶,只怕也没甚么好法子,知梅苦笑道:“钱无一家独赚的道理,恐怕只能随它去了。不知掌柜的可有甚么好主意?”
掌柜的直摇头,道:“这又不是甚么秘方,是没甚么好办法,只是店里的生意本来就变差了,这样一来更是雪上加霜。若是生意照样红火,再多几家仿造的也不怕。”
知梅吃惊道:“生意不是从一开始就很好么,怎么会变差的?”
掌柜的自柜里取出一个书包,递与她瞧,道:“笔船倒没甚么,主要问题,就出在这书包上。”
知梅接过书包仔细瞧了瞧,缎子面儿,宝石扣儿,没甚么问题呀?她抬头疑惑看掌柜的,掌柜的道:“这料子虽好,却薄,以往富贵人家,内里多是做单层的,加上是单肩挎着,装不了几本书,倒还嫌不出短处来。如今咱们的书包,里头加了好几层隔层,能装的东西多了;又添了双肩的带子,背得动的东西也多了,这重量一上来,绸子缎子可就承不起了,用不了多久就得裂。”
知梅拉了拉书包,的确是不敢用力,遂道:“这事儿我得跟我们大少夫人讲讲,你等信儿罢。”
掌柜的应了,又要端红枣茶来请知梅尝尝。知梅急着回去,忙称不必,起身告辞。她回到贺府,孟瑶仍坐在窗前发呆,见她回来也没甚么反应。知梅暗叹一口气,走上前去,将掌柜所述之事禀报了一遍。
孟瑶听完,漫不经心道:“仿造的事没得法子,至于书包料子不结实,去告诉二少夫人,叫她想办法。”
知梅见她这般,十分无奈,只得前往归田居,告诉二妮,书包料子不结实,让她想想法子。
这店子是二妮立身的本钱,故此十分上心,一听知梅讲完就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