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酱油人物集子-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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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丈夫就是那么个脾气,罢了,这也是理所当然。卫夫人忙又交代了自己儿子几句,方让卫若兰好好歇息去了,这件事情就该由他们夫妇二人料理才是。
史鼐本来打算得很好,对这桩婚事十拿九稳,也已经对自己的夫人说了一声。他们夫妇二人虽然并不喜欢史湘云,可是也不会委屈了她,凡是自己子女有的必不会少了史湘云的份,必定是头份给她。史夫人虽知道湘云并不与自家亲近,就喜欢往贾府跑。但依旧把该交的都交了,还常常带史湘云出门走动,毕竟这也干系到她的名声以及对子女婚配的影响。史夫人对卫若兰这等夫婿人选可十二分的满意,若是没有史湘云,她必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卫若兰,如今真是有些可惜。罢了,这样的人物可再也没什么挑嘴的了,他们夫妇二人可对得起史湘云了,到时候再准备一副嫁妆就是了,连带着把史湘云之母的嫁妆也分文不动地一并放在其中,送史湘云出阁就是了。
可史鼐并没有料到卫起竟是拒绝了这门亲事,不仅有些恼火,可却瞧见卫起的神色不似以往,竟是也一份郁愤。卫起瞧了史鼐神色,他和史鼐交情一向不错,怕是史鼐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心情倒稍微好了点,只是随即皱眉道:“史侯爷见谅,这桩婚事不成了,原是我们家高攀不上,再者史大姑娘是个不拘小节的,也不太适合兰儿的性子。”史鼐闻听此言,心中一紧,不拘小节若是放在男儿身上也不是个好话,不拘小节可就意味着仕途不畅,就如那苏东坡名声够大了吧,只可惜举止疏荒,丝毫不符合朝廷考评,他的仕途如此,那些惹祸的诗词反倒不是主要因由,而是他竟是和妓女等往来,并以妾换马,闹腾得沸沸扬扬,士林不耻,如何能够进益?这评价对于男人都是要命,更何况于女子,史湘云该不会做了什么不好的吧!史鼐这回可定不住了,这个侄女倒罢了,横竖不过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别带累坏了他的儿女。
此时,史夫人正恼火非常。卫夫人婉言拒绝了亲事,还给她瞧了些东西,史夫人当即就满面羞惭,赔了不是,送上了一幅紫檀屏风以作赔礼,又亲自送了卫夫人离开,才好不容易回了屋子,忙打发人去打听。“史湘云。”史夫人听了自己心腹的回禀,几乎是咬牙切齿,素手狠狠地拍了桌子,简直就是个祸害。“绣菊,你瞧瞧,我原体谅她,又不过是个婶娘,不少深管,平时对她也格外精心照顾,自己的儿女反而排在后头。可你听听,这位大小姐竟是不满意的很,反倒处处编排我的不是,真当我是面团不成。”史夫人忙对着自己心腹丫鬟,道。
“主子,您别气坏了身子。”绣菊忙奉茶,对着自己主子安慰道。“我记得还有一个月就到了她父母忌日了吧,往日她一直静不下心思来,只爱往贾府跑。如今大了,可就不成了。你让汀兰捧上一部孝经,让她在自己屋子里抄上百遍,这阵子也别出门了,对外面就说她身子不适。”史夫人知道她于史湘云之事上到底有些尴尬,并没失去什么理智,且拿出了雷霆之势,干脆利落地禁了史湘云的足。
史湘云原在自己的闺房绣着活计,漫不经心,一边嚷着有些头疼,指使着伺候的丫鬟团团转,一边想着给爱哥哥的荷包该绣些什么花纹,又该如何配色。却听到翠缕俏生生地通报声,忙收起了之前的心思,忙出门迎了上去。汀兰知道史湘云已经得罪了史夫人,她又原是史夫人的心腹,自然没有以往的好生气,只是福了福身子,方一字一句把话交代了清楚。史湘云这回可是呆住了,给翠缕打了眼色。翠缕是个机灵的丫鬟,急忙往汀兰的手里塞了一个戒指,脸上带着赔笑,问汀兰这是何缘故?汀兰也不收,只觑了史湘云一眼,笑道:“主子的心思我哪里知道,想来夫人觉得姑娘太累了,日日做活做到夜里,虽为了节俭的缘故,倒也委屈了姑娘。正巧也到了姑娘父母的忌日,姑娘也趁清闲之日好好尽些孝心。”史湘云是何等人物,登时明白了由来,只怕是自己和爱哥哥说的话竟是被婶娘知道了,自己原不过是无心之语,婶娘竟是如此狠心计较。若不是自己父母早逝,自己的叔叔婶娘如何能得了这爵位富贵,如今倒是欺负起了她这个孤女,史湘云不由地很是委屈,眼里也带了泪水。
汀兰瞧了史湘云的神色,满心不屑,脸上却不露丝毫,安慰道:“姑娘可见是个有孝心的,也不枉费了奶奶的心思。”史湘云忙遮掩了神色,又与汀兰说了几句,方让汀兰离开。等汀兰一走,翠缕就上前扶住了湘云,史湘云知道自己已经惹了婶娘不悦,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到底也忍住了,只让翠缕扶自己躺在床上休息。
史鼐赶回家,就看到满面怒色,捂着心口的妻子。他不是不知道史湘云的性子,平日里也没少让自己妻子心里委屈,原有一肚子的火气,此时倒也发不出来了。史夫人瞧见了史鼐,登时就哭诉起来,又让绣菊把经过原由都说了个遍。“我今日才知道她竟是这般,编排我也就罢了,我也不是为了她,更不图她什么。可她倒好,死命地作践自己的名声,给自己表哥绣扇套,帕子,见了个男人就素日里学的那些礼仪全部都忘了,还要带累我的儿女。我真是造了什么孽啊!我能对卫夫人说些什么,只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史鼐揽住自己的妻子,亦觉得伤神,如今史湘云是别想找好人家了,卫家还算是厚道,并没有随便嚷嚷开来。
“史湘云身边的奴才也不是什么规矩的,不然怎么不看住主子。我记得那个翠缕是贾老太太给的吧,只怕这些事情也没少了这位不着调的姑太太的手笔。我自会理论,你先把那些奴才都给处理,打死不论。”史鼐眯起了眼睛,那贾宝玉拿这些东西到处乱说,史湘云也是个不知羞的,既然如此,他也不费这个心思了,索性就成全了他们,把这事情彻底遮掩了就是。史鼐摩挲了手上的扳指,贾史氏敢这么算计,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不提史侯夫妇如何动作。没几日,贾府就一片慌乱,那宝二爷竟是被一群地痞流氓给打了,正忙着请医问药的。“卫若兰,你可真狠,只怕这贾宝玉以后看得着,吃不了了。”冯紫英和卫若兰就在茶楼上瞧着贾宝玉挨打的全经过,又见贾府家丁手忙脚乱地把这个凤凰蛋抬了回去,都忍不住笑得畅快。要知道这些人都得了卫若兰的意思,只管往贾宝玉的命根子上招呼。卫若兰只笑了笑,低头喝了口茶,若是史湘云能够对这样的贾宝玉依旧喜爱如初,他可真心写个服字。
第28章 卫若兰重生篇(三)
此时贾府一团忙乱,贾母哭得直叫心肝肉,王夫人亦忍不住不断地擦眼泪,直催小厮快点把太医给请过来,好替宝玉医治。贾宝玉此时正躺在床上,不住地叫疼,又止不住地呼唤着丫鬟名字,一会儿袭人,一会儿麝月,一会儿晴雯。王夫人此时哪里还顾得了这些,袭人等丫鬟更是忙乱不堪。好不容易,总算是太医来了。王夫人虽百般担忧宝玉,亦只能躲在屏风后面暗暗垂泪,薛宝钗忙端茶好生劝解,倒是稍稍解了王夫人的忧虑,又有薛姨妈在一旁附和,倒是稍微平静下来。李纨知道如今这里忙乱,生怕有人冲撞了,因此并不带着姐妹们过来,惟独探春一心记挂哥哥,方与薛宝钗母女一起过来了。
老太医把了把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又确认再三,只觉得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贾母如今年纪大了,并不顾忌这个,只问太医如何?张太医忙说这些外伤倒是不碍紧,只须些药膏就能养好了。贾母见张太医声色不同寻常,她素来是个精明人,只觉得不好,忙打发了闲杂人出去,只让鸳鸯在跟前。张太医依旧有些支吾,随即才说了句,“只怕以后于子嗣一事上很是艰难。”贾母哪里还有稳得住,只不断地敲着拐杖,让张太医务必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情。王夫人此时哪里还顾得其他人,一听这话头,忙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焦急地看向张太医,早无素日的端庄之色,催促着太医。“老太太,恕小老儿无能,令公子恐怕以后于子嗣一事上不能了。”张太医虽觉得有些不好启齿,但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说了出来。贾母和王夫人只觉得犹如五雷轰顶,贾母好不容易才撑住了,王夫人却是瘫坐在红木雕花扶椅上。而在屏风另一边的薛宝钗母女也是吃了一惊,彼此看了对方一样。她们原是要离开的,只是王夫人早把薛宝钗看作是自己人,未来的儿媳,因此并不避讳。贾母也没想到这一层,因此并没有打发她们先离开。
探春一张小脸一下子白了,她原不过是为了讨好嫡母,如今听了这事情,王夫人岂不是要待她如眼中钉,肉中刺,她又不必薛姨妈与薛宝钗母女,到底背后亦有王家撑腰,还有薛家的百万家财为依仗。探春一咬牙,竟是装晕了过去,侍书是探春的心腹丫鬟,也是一个机灵的,忙向薛姨妈母女福身告罪,扶探春去椅子上休息。
薛姨妈瞧了瞧探春,这倒是一个机灵的丫头。薛姨妈又仔细地听了听屏风外的动静,只听太医娓娓道来,听着宝玉竟是早早地行了男女之事。贾宝玉本就年纪尚小,精血不足,本元有亏,又失于调养。但若单单只是如此倒并非没有回转的余地,只可惜如今又碰上这事,一干人下手极重,就算如何细心调养只怕也是不中用了。薛宝钗入坠冰窟,内心很是惶恐,忙拉住薛姨妈的手。薛姨妈轻轻地拍了拍宝钗,心下登时便改了主意。她原希望成就金玉良缘,好让宝钗成为荣国府的当家主母,还能扶持一把蟠儿。况且宝玉虽然脾气古怪了些,但是胜在温柔体贴,才学又极好,倒也是良配。谁知道就遇上了此事,罢了,她如何能把女儿推进火坑?看来得想个法子推了此事。薛姨妈心下主意已定。
屏风内三人心思各异,屏风外贾母和王夫人已经愣住了,宝玉不过是个孩子,怎么会做那等事情。王夫人随即就想到了宝玉房中那些丫鬟们,定是有人勾引了宝玉,如今竟害得自己宝玉落得如此地步。她定然不会放过那些狐媚子的。贾母只问张太医有没有法子,一会许下重金,一会儿又是许了前程。张太医却只摇了摇头,确实是回天无力了。贾母和王夫人都不知道是如何送走张太医。
此时,凤姐的巧姐正在出痘,并没有到这里,只是她也是一个耳目灵透的,深知这种事情沾不得,又命小厮去了书房好告诉贾琏一声。贾琏一听哪里还得了,他是个小辈的,本来就不得贾母的喜欢,这差事若落在他头上,无论办得好不好,够他喝上一壶的,忙匆匆出门好躲开这事。
贾母瞧了鸳鸯一眼,让鸳鸯忍不住心里发寒,忙低头发誓自己绝对不会泄露半字。贾母点了点,又立刻命令这个消息不准传出去并把在宝玉房里伺候的丫鬟全部都捆了来。贾母原打算让人喊来贾琏前去寻好的郎中来,却听小厮说琏二爷有事要办,竟是出门了。贾母只觉得心气不顺,火气上扬,只是宝玉却耽搁不得,方命赖管家打发心腹去找杏林高手,务必不能泄露了丝毫风声,赖大管家只在心里叫苦,却不敢耽搁片刻,急忙去办了。
很快,屋子里便挤满了伺候宝玉的丫鬟,头等的有袭人,晴雯,麝月,二等有碧痕,甚至连粗使的小丫头都一并拿了来。王夫人看着这一干相貌均是中上等的丫鬟,火气更大,只觉得都是狐媚子,随即目光很快就落在了长相极为出挑的晴雯身上,那竟是恨不得拿刀子狠狠地扎上几刀。晴雯不由地有些害怕,但是到底还是稳住了身形。稳婆已经被鸳鸯带了过来,贾母便令稳婆一一给这些丫鬟验身。
稳婆不敢有丝毫马虎,忙立刻办事。过了半柱香,稳婆方低眉顺眼地回禀道:“众位姑娘都好,只惟独有一个穿着桃红色比肩马甲,白色百褶裙,还束着松花系腰的那个姑娘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稳婆的形容真是袭人,袭人见贾母和王夫人的声色都不比以往,她方才并不在屋中,并不知道什么缘故,又见鸳鸯不忍之色,还微微侧过了头,竟是不再理会她了,便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夫人早就认定了是晴雯做下了这事情,可谁知道竟是她信任有加的袭人,又想到她还打算升了袭人的待遇,只觉得自己被打了脸。贾母的神色也不好看,毕竟袭人原是她见其温柔可靠指派给了宝玉,如今竟是害了自己如眼珠子般疼得孙子。二人更是怒气冲冲,王夫人更是恨不得活吃了袭人。“来人,把这个贱蹄子重打二十板子,然后给我卖到窑子里去,只说我吩咐的不准给她钱,让这个浪蹄子整天接客。”王夫人虽然吃斋念佛,但是又岂是真的面慈心善之人。
两个粗使婆子就要把袭人拉出去,袭人已经顾不上别的,直喊宝玉救他。宝玉乃是惜花之人,方才只顾着自己疼,并不留意外面的动静,却不料听到袭人的求救声,便要出来替袭人求情,却见自己母亲一脸怒色,不同往常,贾母也不如以前般慈祥,一时间竟不敢说什么,被鸳鸯又扶进了屋子里。
晴雯,麝月等一干与宝玉亲密的丫鬟见袭人如此情状,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叫声,又见宝玉素日里虽说护着她们,可却不敢在王夫人面前说一句话,心凉得很。就是与袭人素来不和的晴雯都难免有了兔死狐悲之意,袭人远比她要在主子跟前得意多了,又得王夫人看重,不过是与宝玉有了这事就落得这样的结局,这种事情固然是袭人的错,但是如果宝玉没有这个心思又怎么会成?碧痕他们给宝玉洗澡可洗了一地的水,连席子上都是,只不过没如袭人般爬上了主子的床罢了。晴雯偷偷看了麝月一眼,俩个人私下交情不坏,彼此也聊过些心思,都消了往日的打算,能早日放出去得好。
宝玉的事情贾母和王夫人动了雷霆之怒,把下人的嘴封得严严实实。外头人的只知道荣国府的宝二爷无故挨了打,其他的一概不知,就连贾赦和贾政都被贾母瞒得死死的。薛姨妈虽依旧与宝钗住在贾府,却命人打扫薛家在京城的房舍,月后就搬回去。王夫人一面庆幸自己的胞妹并不会说出宝玉的事情,还张罗人找些药方子,只是金玉良缘就此作罢,让王夫人感激之余,不免又恨薛姨妈翻脸无情,姐妹俩的感情也不如往日了。
王夫人和薛姨妈到底是亲姐妹,虽然生疏了不少,但是依旧还是有着几分情谊,只是探春的日子并不好过。王夫人生怕探春露出什么风声,借着自己身体不好的名头,把探春从大观园里迁了出来,住在自己院子里的西厢房,又拨了两个丫鬟去伺候探春。贾探春是个聪明人,如何不知道嫡母的心思,如今也只有一个法子就是忍了。至于李纨等人虽然不清楚里头的缘故,但是知道事情绝非如此简单,哪有因为打坏了花瓶就卖了丫鬟,而且是宝玉身边第一人的袭人。
林黛玉身边的丫鬟雪雁素来和府里的小丫鬟们感情很是不错,虽没得了什么确切的消息,但是也知道了些风声。林黛玉听了雪雁打听来的只言片语,又想到了各处的动静,良久才叹了口气,又忍不住滴了几滴眼泪。她怎么可能看不出袭人和宝玉的事请,只不过大家都在做睁眼瞎罢了。二舅母能因此动了雷霆之怒,他日就算祖母疼她,按照与爹爹的约定把自己许给宝玉,只怕二舅母不会饶了她去。况且宝玉连个丫鬟都保不住,又如何能够护住她,日后只怕自己日后也是个命苦的。“雪雁,咱们如今也只能顾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