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的希望-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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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雅尼克叫醒了，“你在车里待着，我马上就回来。”他嘱咐道，“千万别开窗户。”
雅尼克道，“我跟你去，我可以帮忙。”
“在车里等我。”
瑞克一个人走进公园，他的脚踩上绿色的草地，这里和他前天看到的一样，绿树成荫。
卡尔小时候，瑞克和洛莉经常带着他来这玩，去年的这个时候树下坐满了人，一个家庭，一对情侣，几个学生……公园的管理员每天都忙着清理垃圾，瑞克有一次遇见管理员，那个人知道他是治安官，还跟他抱怨了一番。
瑞克来这里不是为了重拾过去，等他与家人团聚以后，他们会有更多值得纪念的回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瑞克听见了鸟叫的声音。
……
瑞克找到了一只剩下腰部以上的半截身体，在草地上不停的来回爬的女性行尸。
瑞克在距离行尸半米远的地方蹲下，挣扎着在草地上爬行的半身行尸很快发现了他。
“很遗憾你变成这样。”瑞克掏出手枪指着行尸的头，行尸慢慢抬起一只手，不知道是想抓住他，还是祈求他不要开枪。
“砰！”行尸脑袋里流出的血液染红了一小块绿色草地。
瑞克的心里很难过。


、第九章

雅尼克坐在车里左等右等，没有东西能让他知道瑞克走了多长时间，他又不能下车去找人，又等了一会儿，他把鞋脱了，脚踩在座椅上，双手环膝压低身体，整个人犹如雕像般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场景和时机不对，他真想对着瑞克离开时的方向高歌一曲‘你快回来’。
过了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雅尼克等得都快睡着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打开背包，从一堆弹夹里翻出一把手枪，不会开枪怕什么？拿着它好歹好歹还能壮胆，他满意的想。
……
瑞克回来了，他走到车前，看见车里的雅尼克缩着身体，手里握着一把手枪，紧张的左右张望，瑞克刚一拉开车门，雅尼克就迅速把枪口对准了他，两个人都把对方吓了一跳。
“小心走火。”瑞克用手移开他的枪坐到驾驶位上。
雅尼克他把枪收好，辩解道，“我刚才没开保险。”尽管‘空有手枪在身却不会开保险’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瑞克无言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车子发动了。
“介意我问问吗？”雅尼克抓着前面的座椅背凑近瑞克，他真的很好奇这个把寻找妻儿与好友放在首要位置的男人到底为什么看见公园就停车了，总不可能是因为人有三急，去了一趟公共洗手间吧？
“不介意，但是我暂时不想回答。”瑞克头也不回的说，他时刻注意着道路前方的状况。
“我明白了。”雅尼克松开座椅背，身体往后一靠，他仰起头将视线移向窗外，临近午时的阳光普照大地，一朵朵白云映照着蓝天。
要是没有路上那些摇来晃去的行尸就好了，太煞风景。
“你的好奇心很重，这不是一件坏事。”瑞克用余光瞥了雅尼克一眼，“我儿子也是这样，卡尔总喜欢缠着我和他妈妈问个不停。”他说着，把一个东西递给雅尼克。
雅尼克把它接过来，发现是一个话筒。
瑞克示意他拿好话筒，“你试试用紧急频道呼叫其他人。”
“乐意效劳，长官。”雅尼克拿着话筒摸了几下，“我该说什么？”
“你这样说……”瑞克教了他一遍，“记住了吗？”
“我试试。”雅尼克说着突然又咳嗽起来，“咳……咳咳……”
“很难受吗？”瑞克把水壶给他，“多喝点水。”
“我没事。”雅尼克示意瑞克把水壶收回去，他把话筒凑到嘴边，“有人听到吗？喂？”
“你就像在打电话。”瑞克指出他的不严谨，“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雅尼克，按我教你的话说。”
雅尼克关掉话筒，“我重新来一次，保证按你教的说，一个字不差。”
“紧急频道呼叫，我们正沿着85号州际公路开往亚特兰大城，收到请回话……喂，有人吗？有人听到我的声音吗？”雅尼克又问了一遍，“有人在听吗？收到请回话，我们正沿着85号州际公路开往亚特兰大城，喂？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没人回答。
雅尼克属于那种一旦认定了要完成某件事就非得坚持到底的类型，他毫不气馁，继续对着话筒呼叫。
“……”瑞克见他果真是说到做到，把自己那一段又长又啰嗦，极具代表性的官方发言对着话筒说了很多遍，每说完一遍还会停下等上一会儿，等待来自其他幸存者的回应，但是很可惜，幸运女神这一次没有眷顾他们，其他幸存者的回应？不，什么动静都没有，车里有的只是雅尼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同一句话的声音。
“或许是话筒有毛病了，有备用的吗？”雅尼克把话筒放回去。
“没有。”瑞克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雅尼克能看出来瑞克现在的心情有点糟，也许他的妻子和儿子离开家的时候确实还活着，可是谁能保证他们安然无恙活到了现在？即使他们还活着，双方遇到的可能性又有多少？这种行为无异于大海捞针。
“雅尼克。”瑞克突然叫了他的名字，“前天你救了我，谢谢。”
雅尼克无所谓的摆摆手，仿佛这不过是芝麻大点的事，根本不值一提，“你该庆幸我的视力很好，心理素质也不错，要不是我解决了那只行尸以后发现你跟他们不太一样，我就得无缘无故背上一条人命了。”他装作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你的运气还不错，遇见了我，换成其他人没准会大叫‘救命，行尸会说话了！’然后对着你脑袋来一下。”
“我们快到了。”又开了几十分钟，瑞克看见了前方的转弯路标，根据他的记忆，见到这个路标只需再开一个小时左右就能抵达亚特兰大城。
“希望天黑前能赶到避难所。”
雅尼克也看见了那个路标，他不熟悉这里的路，瑞克说快到了应该就快了。
他对瑞克送上了衷心的祝福，“祝你尽快找到家人。”洒进车窗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用手被挡住眼睛，说了一句他以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毫发无损活蹦乱跳的那种。”
瑞克听到了这句话，心情很复杂。
“雅尼克。”瑞克唤道，“有兴趣听我给你讲讲卡尔的事吗？”
“洗耳恭听。”雅尼克来了兴趣，他坐直了身体，两只眼睛好奇的转来转去。
瑞克琢磨了一会儿，没弄明白洗耳恭听是什么意思，因为雅尼克是用中文发音说的这四个字。
“你的意思是，yes？”
雅尼克连连点头，“yes，你猜得很对，下次我会记得改说yes，一个词比较省力气。”
瑞克的心柔软了些许，名叫雅尼克的少年和自己的儿子卡尔的模样似乎在这一刻重叠了，他们同样的年轻富有朝气，他们不应该在这个年龄经历生死存亡的残酷过程，可他们没得选择，所有活着的人类都无法选择，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明天。
他们能做到的，就是尽自己所能，把握住现在。
瑞克回忆道，“卡尔很听话，嗯，他在学校里很老实，每天都会按时回家，这是他妈妈的功劳，洛莉管教孩子很有一套。”
“还有呢？”雅尼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很可爱，他不爱说话，但是有问必答，他……很聪明。”
“就这些？”雅尼克有些失望，这与他的预期相差太多了，“他长什么样？眼睛是什么颜色？头发呢？他有多高？喜欢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和哪个明星的音乐？”
瑞克答，“蓝眼睛，棕色头发，他的头发天生就是卷的，因为这个学校的老师还找过我，说他赶时髦烫头发，结果我们一见面她就什么都明白了，至于身高，去年医院体检是一米五五，现在大概长高了点，一米六？”他连思索的过程都没有，这些话就直接从嘴里蹦出来了。
雅尼克把这些信息集合在一起，不知怎么在脑海中拼凑出了一个戴着棕色卷发的圆滚滚的哆啦A梦，他抽了一下嘴角，转头去看瑞克，蓝眼睛，棕色卷发，父子俩会不会长得太像了点？
雅尼克道，“卡尔一定长得跟你很像。”
“人们常说卡尔更像他妈妈。”瑞克笑了，笑容一闪即逝。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啊，卡文。


、第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说好的三更，虽然时间推迟了，但是肯定会更新三章的，这是第一更。感谢，诺受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1219　12：58：21（抱住亲一个）
油表上的数字告诉瑞克，剩下的汽油不多了。
如果附近有人家居住就好了……
瑞克不过随意想想，眼前还真出现了一栋房子，这栋孤零零的房子就建在路边上，停下车走几步就到了。
这算是心想事成了？
也许可以去借点汽油？
瑞克想碰碰运气，缓缓地把车停下。
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的地方，根本没有公交车站，也不可能会有拉活的出租车经过，选择住在这里的人家，平时出行肯定需要代步工具，瑞克只希望他们不是信奉环保理念，喜欢骑自行车的那类人。
开启车门前，他从杂物袋里拿出一个资料夹，打开它，展平，手指小心翼翼的摸着资料夹里夹着的一张照片。
雅尼克见瑞克对一张照片视若珍宝，大感好奇，他趁着瑞克目光专注的对着照片发呆的时候凑了过去，照片上是笑容洋溢的三个人，一男一女和一个男孩，男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和他坐在同一辆车上的瑞克本人。
雅尼克不必去猜，照片上的另外两个人一定是瑞克的妻子和儿子。
瑞克本人就在面前，不需要去看照片上的他，雅尼克对瑞克的妻子不感兴趣，他把目光移到了照片上的小男孩，卡尔的身上。
卡尔长得很讨喜，白白嫩嫩，一身的稚气未脱，天真的眼神和婴儿肥的脸更衬出了孩童独有的可爱。
“这张照片……”雅尼克不禁问出了口。
“两年前拍的。”瑞克把照片从资料夹里抽出来，放进贴身衬衣的口袋里。
“这样啊。”雅尼克很自觉的没有追问，为什么是两年以前拍的照片？瑞克很喜欢他的儿子，通过这几天的相处，雅尼克清楚瑞克责任心很强，想必工作再忙也不会连照张相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原因绝对出在他妻子那。
瑞克拿起枪袋和空油桶下了车，他背着枪袋手提空油桶，大步往那栋房子的方向走过去。
“瑞克？”不明所以的雅尼克跟着下了车。
“把你的包背好，关好车门跟上我。”瑞克招手，示意他动作快点。
“我知道了，是汽油！”雅尼克马上明白瑞克的意思了，没有汽油就开不了车，无法开车他们将寸步难行，直接走在路上不光危险，而且还很耗费时间。
他回身拿了包往肩上一背，还挺沉！这时瑞克已经走得有些远了，雅尼克关好车门小跑着追了上去。
这是一栋白色的房子，房顶上有一片已经掉了漆，露出木头原本的颜色。
房子周围种了很多灌木和花，能够看出居住在这的人相当热爱生活。
不知躲在哪的小鸟们叽叽喳喳，树上的知了不厌其烦的叫个不停，路边高的盖过膝盖的杂草随风飘扬，这一幕幕都展现着生机盎然的意味。
瑞克和雅尼克把包放在灌木丛旁边，雅尼克不放心的把几个包往更里面挪了挪，瑞克对着房子大声的呼喊，希望房子里的人能听见，继而来给他们开门。
“你好，我是警察，能借点汽油吗？”
没有人回答。
瑞克和雅尼克对视了一眼，瑞克就近放下手里提着的空油桶，示意雅尼克不要出声。
他们走到白色的大门前停下，瑞克不轻不重的敲了几下门。
“你好？有人在家吗？”
还是没人应答。
他们又绕着房子走了几步，瑞克走到一扇窗户前，这扇窗户有些矮，上面还落了许多灰尘，正午的阳光照射在玻璃上使屋内的场景变得模糊不清，瑞克弯下腰仔细察看，眼睛一眨不眨，看得十分入神，雅尼克站在他的后面，很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瑞克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在雅尼克跃跃欲试的表情下拦住他，不让他靠近窗户。
“雅尼克，回车上去，这里不会有任何收获了。”
雅尼克当然不干，有什么是瑞克能看他不能看的？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他懂，可是人就是这样，瑞克越是阻拦，他的好奇心越强烈，对方究竟看见什么了？这个疑惑让他的心像小猫抓一样痒痒的。
瑞克见他坚持，便不再阻拦，他让出了自己的位置，雅尼克怕他反悔，连忙过去。
地上散着几个行李箱，屋内的东西摆的乱七八糟，住在这里的人似乎准备出远门，所以收拾好了一些物品。
然而，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留在这里不曾离去？
隔着一扇窗户，雅尼克正对面的墙上用血写着一句话——上帝请宽恕我们。
这是遗言。
血字下面的床上躺着一具男性尸体，他的脑袋开了瓢，一大块头骨不翼而飞，身体上扑满了苍蝇，上衣沾染了许多血迹，裤子却很干净。
他闭着眼睛，像是要说临死前的遗言那般张着嘴，手边放着一杆枪，紧挨着这具尸体的是另一具穿着淡粉色碎花上衣的女性尸体，她的表情安详而又宁静，仿佛见到了桃源。
雅尼克不是信仰坚定的人，再说他本来就不信上帝，此刻，房子主人用鲜血写下的遗言使他心中产生的怀疑越来越大，他再一次动摇了，上一次是因为房东老头。
他反复问自己，真的有上帝吗？
老头告诉过他，在上帝的眼中自杀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死后绝不可能上到天堂，但是，即使这样坚信着，那两个人却还是选择自杀了，他们究竟遭遇了多么令人绝望的事情，才会被逼走到自杀这一条绝路？
我们，这些侥幸逃过一劫而活下来的人，又能够坚持多久？
……
雅尼克和瑞克心思各异，他们坐在房子边上的石凳上，一棵大树的树荫把石桌和石凳笼罩起来，雅尼克想说点什么，一扭头发现了一辆车，这辆车恰巧停在树的后边。
“瑞克！树那边有辆车！”
瑞克打开车门直接看油表，意料之中的结果，这辆车也没油了，否则那两个人也不会选择自杀了。
回到警车上，两个人都没有了聊天的兴致。
瑞克继续开车，雅尼克侧躺在后车座上睡觉。
两个人心知肚明，到了亚特兰大城必须尽快找到汽油，或者干脆换一辆车开，油箱里剩余的汽油最多能支撑他们到亚特兰大城，这还得是在一切顺利的前提下。
前方充满了许许多多的未知数。
亚特兰大城的避难所，又真的像雅尼克从广播里听到的那么美好吗？
……
警车驶上亚特兰大城城外的高速公路。
进城和出城的两条车道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一边空无一物，一边挤满了汽车。
各种类型的废弃车辆把一整条车道都堵住了，其中甚至还有大巴。
不难想象当时人们是如何仓惶着逃亡这座城市的。
“这里真的有避难所吗？”不知不觉，雅尼克把心里所想的话说了出来。
如果有避难所，他们为什么还要逃走？
瑞克明白这个道理，但即使是明白，哪怕还有一丝希望，他也要进城，他要去避难所，还要在那里找到洛莉和卡尔，以及肖恩。
“不管有没有避难所，我都陪你走这一趟。”雅尼克露齿一笑，夸张的伸了个懒腰。
瑞克没吭声，通过这几天短暂的接触，雅尼克知道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表面上板着一张脸，心里还是高兴的，这个别扭的男人，雅尼克摇摇头，扑哧的笑了出来。
瑞克知道，雅尼克一直在变着法的让自己放宽心，轻飘飘的谢谢两个字不能算是回报，比起把恩挂在嘴边的口头感谢，瑞克更倾向于手头行动。
雅尼克救了他一条命，这份恩情，日后一定要报。
……
车越往城内开，两人越是心惊。
偌大的一个亚特兰大城里一片死寂，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地面的垃圾多的要命，除了废弃的汽车，他们甚至还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