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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血族伯爵和千年白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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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个如花,一个故事

李碧华说,这便是爱情:大概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蝶。其他的只化为蛾、蟑螂、蚊子、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胭脂扣》里,如花花魁,身处烟花柳巷之地,纸醉金迷,柔情蜜意,但如若,花残柳败,恩客温柔,如流云四散,等待她的便是,凄凉晚景,奈何天。
然而,她身在风尘,心却在天涯,所以她选择,绚丽的爱一场。
风尘女子与富家少爷的恋情,惊心动魄,却最终不过,悲剧收场,闹得个,魂归却心不安。
死后,于世间,她兜兜转转,寻寻觅觅,流落于万丈红尘,湮没于幻海天涯。心里怀揣着希望的种子,甜蜜又欢欣、无奈又彷徨、期待又绝望着,在无尽的寻觅中,如一缕青烟,缓缓消散。
生活如此多娇,虽然不可逆转且短暂,却已足够我们去品味去享受。
高官厚禄、才高八斗、金钱欲望,不过过眼云烟,何必过于执着?也许,最终发现,悠然生活里,才寻到失落已久的心情。
十丈软帐红尘,翻潮滚滚,都飞不出人心,能够洒脱醉酒,与知己畅饮三百杯,何妨妩媚韵味,来场写意风流?
也许,前世,我是妖,我是侠,我是王,甚至只是一抹飘荡的幽魂……再世为人,何必遵循那么多规矩,活出自我,活得潇洒,笑得快意。
青山依旧在,轻纱卷白云,悠然自得,出世而入世,在纷乱中仍保留一份纯洁心性。
尘世中的人,像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的焚尽尘世的躯体、像凤凰涅槃般浴火重生的灵魂洗礼的超脱,只为在那凡尘中,寻觅到,眼中心里缺失的另一半。
觅,意为希望之见、为执着之见、为痴迷之见。
寻觅、等待,是苦涩,亦是,希望。
一个如花,一个故事,《胭脂扣》里的如花,是悲剧,那这个名为“素莲”的女子呢?孰人能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素莲比如花幸运,她魂魄无处归,却遇到了将她从禁锢中解救出来的贵人。
这是否意味着,她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凤吟雪给她施了一个往生咒,她短暂却华丽的一生,像一场电影,在他和路易斯面前,一幕幕凄美上演。
其实,是很俗套的故事,女孩父母早亡,舅舅欠下大量赌债,于是将她卖于勾栏,长相清秀中带着几分艳丽,女子艺名曰“素莲”,琴棋书画,样样皆精,一首《牡丹亭》昆曲,“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更是唱红整个苏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正式挂牌那日,从此满脸笑意不由己,胭脂香里掩埋真心,虚与委蛇中沉沦。
本想趁着年轻,姿色甚佳,存足赎身钱,买得自由,隐埋过去,从良嫁人,平淡度过余生。哪知,命中注定情劫,逃不开,躲不掉。
那日,烟雨蒙蒙,旗袍浸湿,满身狼狈,相遇于小桥,轻柔嗓音,温润如玉,君子端方,“小姐,如不嫌弃,便用我的伞吧?”
抬眼,眼神清澈,俊朗无双,气质清朗,心瞬间漏跳一拍,除了悸动,还是,悸动,“不……我……”
“小姐,不用担心我,我家就在附近,就是那杜字开头的府邸。”
瞬间,满心冰冷,失望透顶……原来,是杜家,名满苏州城的丝绸商铺,杜家。
还没开始,便已被判死刑,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吧!……
那一刻,觉得自己很脏,不配与如此温良的大家公子说话,更别说用他的伞,于是,落荒而逃,只给那男子留下一个,柔弱却隐隐透着倔强的背影,搅乱了男子一湖春水。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然而,第二次的相遇,却没有浪漫,只有失望,只有尴尬。
男子与人谈生意,应酬赴约于万花楼,点头牌,便见妖艳女子,满身胭脂粉香,满脸谄媚笑容,却在四目相对时,同时怔住,素莲眼里闪过惊慌,却转瞬又熟练地娇柔暧昧,“公子真是面生得很啊?奴家名曰素莲,不知少爷如何称呼?”
手里倒着酒,心却在颤抖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一点尊严,希望,都不留给我?罢罢罢,命里注定如浮萍,就随风飘摇吧……
男子定定的望着女子,眼里闪过心痛,却仍是温润的语调,“杜,辈分未,单名一个然字。”
“杜少爷啊!奴家真是……”
“别笑了,”男子突然大吼一声,引得在场人都怔住侧目。
女子似是惶恐,“杜……杜少爷,奴家是哪里做的不好吗?”
男子还是凝视着那,曾经打动自己的柔弱却隐隐坚强的人,突然伸手拉起她死死抱紧怀里,轻声说,“不想笑,就别笑,我……心疼。”
男子一句话,打破女子所有伪装,眼泪翻腾,热泪滚烫,灼伤了两人的心。
而身边的人暧昧地笑笑,又大笑了起来,划拳、喝酒、调情……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破碎的两颗心,在互相伤害地靠近。
然后,一向洁身自好的杜家大少爷,开始频频出现在万花楼,花大价钱,包下花魁素莲,一时在苏州社交圈,留下个怜香惜玉的“美名”,引得杜老爷,大发雷霆,将杜未然禁足在家,面壁思过。
杜未然毕竟年轻气盛,在家大吵大闹,要娶素莲为妻,举家大惊,杜老爷气极,要赶杜未然出家门,却不曾想,杜未然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家门。
素莲倾尽所有,为自己赎身,购了一间小房,与杜未然开了间小铺子,平平淡淡地过起了日子,素莲脸上的妆褪了,华美的旗袍换下了,操持起家务,想着怎样,算是一辈子。
那些日子里,日子虽然清贫,两人脸上的笑容却多了起来,两人都曾是双手不沾阳春水,却为了对方,一点点的学,生活渐渐平稳下来,然而,那一天,素莲永远无法忘却那样的绝望……
一封信,只言片语,人却不见,素莲等了好久,她无法相信信上写的,“对不起,素莲。这辈子,就算我辜负你了,我实在无法继续这样的日子了,再见。”
可是,等啊等,只等来个,天黑又天亮,然后是传来唢呐的声音。
“你知道不?今日杜家大少爷要娶周家小姐,杜家可热闹了!”
“是吗?那我也要去看看!”
女人们笑着走开了,留下素莲破碎的心,她不知发生了什么,怎么她只是出去开店子,回来后,就一切都变了?难道,杜郎与他之间的爱情,就如此浅薄吗?
不……她不信,他一定要亲口听见杜郎承认,他不要她了!
然后,女子疯狂地往杜府奔去,却在半路被劫走,然后后来的意识,她就不知道了,等她再次睁开眼时,便看见自己飘浮在半空,地上躺着自己的尸体,她惊恐地大叫,她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死了,而且死因不明!
她想去找杜未然,白天她不能出去,只能晚上飘到杜府,却看到杜府早已是红事变白事,满目刺眼的奠字灯笼,闪亮地刺得她心痛,因为她有感觉,那里面躺的是,她的,杜郎……
然后,就是地府里无尽的寻觅、等待,她却始终没有看见她的杜郎,后来,她逃出地府,想看是否杜郎没死,要不然为什么地府没有他的身影?!
他们说过,要生生世世,黄泉路上,结伴而行,不喝孟婆,不忘尘世,她要找到杜未然,不管多久,不管他在哪。
然后,后面的故事,便是空白,只剩下被禁锢的呼救,她不知怎么来到了这幅画里,她被锁在里面,不得出。
画里的女子渐渐睁开了眼,眼里蓄满了泪水,泣不成声,“杜郎……我想起来了……可是,你在哪呢?”
路易斯看不见灵魂,也听不见灵魂的声音,看着面前不停流着泪的油画,静静的体会刚刚看到的那比电影还精彩的故事,转头,却看见小狐狸眼里一直往外冒着泪水,心猛地一疼,伸手搂过吟雪,轻柔地为他拭去泪水,“雪儿,怎么了?”
吟雪却仍是沉默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一脸悲伤的女子,“为什么你这么辛苦,却还在一直坚持呢?雪儿不懂,真的不懂。”
“因为……”女子低低地笑了声,“因为我除了他,什么都没有,我爱他,胜过我的生命。”
吟雪疑惑地看着她,将脑袋靠在路易斯肩上,泪水仍止不住,“我的心很痛,却不知为何而痛。”
“因为,雪儿善良,雪儿在为他们的爱情,感到震撼与感动。”路易斯轻柔抚着少年的发,叹息一声,温柔出声。
“爱情?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可以让人执着到这种地步?如此脆弱的灵魂,却在人间游荡了这么多年,只为了一个没有飘渺的结果?那万一,真的是那个男人当年抛弃了你呢?”
沉默了好久,女子才说道,“我相信他,如果他真的背叛我,我就不会爱他了,他就不是我的杜郎了,如果我找不到结果,我不会安心,我要知道为什么。”
吟雪转身勾住路易斯的脖子,整个人缩进他怀里,闷闷地说道,“路易恩公哥哥,我累了,我想睡觉,雪儿不懂,雪儿是不是很笨?不过……”
少年转过头,看向那幅画,“姐姐,我会帮你找到杜未然,我也需要一个答案。”爱情既然如此痛苦,为何还要坚持?爹爹不是教雪儿,要开心吗?

第十章 火狐下界,伯爵暴走

阳光灿烂的日子,人的心情总是特别好,温暖的金色仿佛不是照在人身上,而是直直撒进人心里。
而小狐狸的心情却不似往日那样,总是充满了阳光,此时他怔怔的看着窗外,正飘然飞舞的一片枯叶,在空中旋转着,却最终归于尘土。
“为什么注定陨落,却还要追寻那远在天际的,绚丽?爹爹,雪儿不懂,为什么爹爹从没对雪儿讲过?”
路易斯推门进来便看见微微蹙着眉,一脸苦恼的吟雪,定定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似有无数的困惑,从那总是张扬着纯然色彩的眼里,源源而出,心一痛,走上前,揽住单薄纤细少年,将下巴放在少年头顶,轻声叹道,“雪儿,别皱眉,路易心疼。”这样的表情不属于你。
“可是,爹爹娘娘,从来都是那么幸福,爱情难道不是那样的吗?为何我总能感到素莲姐姐身上源源散发出来的,那么复杂的情绪?难道绝望和希望、悲伤与甜蜜,也能兼容吗?路易恩公哥哥,雪儿真的不懂……”吟雪轻灵的声音此时带着浓浓的,困惑,不解。
“我陪雪儿一起寻找答案,好吗?”我们一起探寻,爱情的奥秘,直到你彻底懂得,我的心意。
九霄之上,五彩瑶池地,清灵歌声飘渺,琼浆玉露、醇香四散,一人单手执酒杯,修长如玉的食指暧昧地摩挲着酒杯,眼神泛着满满的慵懒恣意,嘴角含着一抹似讽非讽淡笑,一双桃花般的殷红瞳孔,上挑的全然是诱惑的风情,而所有的魅惑最终凝于右边嘴角的一颗,小小红痔。
当他微微勾起唇角时,那红痣,便如有了生命般,诱人陷落。
他身着纯然鲜红锦袍,火焰般的长发,随风飘摇,张扬而热烈,整个人的气质仿若图图燃烧的红莲,他身材并非健硕,而是修长如玉,挺拔如松。
此时,他正凝视着幻天镜里,那张略显青涩却精妙无双,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容颜,嘴角的弧度似乎拉大了些,却多了些嘲讽的意味,他抬起酒杯晃了晃,微微眯起眼,嗅了嗅空中氤氲着的淡雅醇香,舒服惬意的轻叹出声,嗓音极富磁性,隐隐然带着几分天成的诱惑。
“雪儿啊!怎么这么不乖,我才离开这么几天,你就这么安然地靠在别的男人怀里了呀?火狐哥哥,很,很,不开心呢!怎么办呢?……”
男子轻笑一声,风华绝代,道不尽的春情妖韵,一口饮尽酒杯里的醇香玉露,而后随手抛开,又伸手拉出挂在白皙精致脖颈处,一块莹然纯白狐狸状的玉佩,轻轻吻了吻,仰躺着倒入那,幻彩般的瑶池。
徒留隐隐的回音,一遍遍回荡天际,“所以啊,雪儿,洗干净,等着焱璟哥哥来打你屁股了……”
吟雪突然一个激灵从路易斯怀里蹦了出来,脸上溢满惊喜的神色,“路易路易路易……他来了!他来了!”
路易斯因为小狐狸突然跳出自己怀里,感到一丝不悦,却在看到少年许久不见的兴奋表情时,化作一抹淡笑,然而,这抹笑却立马彻底凝在嘴角,只因少年的这句,“他来了”。
只见,吟雪化作一只小狐狸,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吱吱撒欢地叫唤着,转而又变做少年模样,只是这次他身上原本的白衬衫,却变作了一身白色丝绸锦衣。
路易斯看着眼前,这个眉宇间莲花印记,隐隐发光,旋转着柔软身子,一身飘飘白衣飘渺,长发飞舞四散,清澈眼眸溢满兴奋,脸颊红晕晕染的少年,微微蹙起了眉。
这本该是绝丽的风景,他的心里却只有沉重与不悦。因为,这一切,都不是为了他,而他,此时,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还能有什么比心上人的心里,有一个比自己重要的存在,更让人火大?
就在男人忍耐力快达到极限,额上青筋直跳,手握成拳,指尖都泛着白时,一股异样的力量波动从空气中传来,男人身上的防御自动打开,将保护圈拉大,周身泛起一层血色光芒,他伸手去拉小狐狸,却晚了一步,小狐狸的竟这样消失了!
而那股异样的力量,也立马消散,男人身上的防护也自然消匿,男人缓缓低下头,身上散发出来狂暴的气息,双手紧握成拳,身边的东西都被吸入男人身边的风暴中,形成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良久,男人抬起头,睁开那双深红血色的双眸,看向一个方向,那里半空中立着一个红衣绝妖男子,他手中抱着一只白色小狐狸,正温柔的抚摸着小狐狸的毛,而小狐狸正闭着眼,睡得正香。
陡然,路易斯眼里的血色更盛,仿佛要滴出血般,然后,一声巨响,男人身边完好的地方,便只剩下他所站的方寸之地了。
路易斯抬起手,指向悬在半空中的男子,“你就是雪儿口中的那个,他?”声音一贯的优雅,然而,只有伯爵自己知道心里承载了多少怒气。
那人却只是挑了挑眉,又示威般地摸了摸小狐狸柔软的皮毛,满意地看见男人眼里的血色又浓了一分,“是又如何?”
“是,绕你一命;不是,必死。”因为,如果是,伤害了你,雪儿也会伤心。
“哦?只不知,能耐是否跟口气一般。”
就在路易斯准备打出手中酝酿已久的能量球,一声嘤咛,吸引了二人的心神。
只见小狐狸又变回了人,欢快地叫了声,“焱璟哥哥,你来看雪儿了啊?”
还没等焱璟回答,吟雪便转过头,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跳出焱璟怀里,奔到路易斯身边,紧张地拉起他的手,“路易恩公哥哥,这是怎么了?房子怎么倒了?你有没有受伤?”
就这样一句关心,让男人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了,伸手正准备楼少年入怀,却被一只手隔空挡住,面无表情地抬眼,却见小狐狸欢快地对着那只手的主人笑,那么干净,那么纯然。
心猛地一疼,我难道,果然是迟来的么?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最重要的人了么?有他在,我总是被遗忘的那个么?
男人转身瞬移离开,他怕他会一时忍不住,出手伤了小狐狸。
自然,他也就没听见小狐狸的那句,“焱璟哥哥,这是路易恩公哥哥,雪儿很喜欢他的。”少年转身,却不见了路易斯,惊讶出声,“咦?人呢?”
焱璟却只是斜了斜眼睛,不置可否,伸手一把捞过小狐狸抱在怀里,“雪儿,真是不乖呢!难道忘了哥哥走之前对你说的话了?”
“啊?什么话?”吟雪疑惑地问道,转而,又换了副激动的口吻,“焱璟哥哥,你知不知道怎么去地府?我想去查一个鬼魂的转世情况。”
焱璟挑了挑那双好看的凤眼,魅惑无双,低下头,慵懒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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