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煞(gl)-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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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尘儿求鬼医姑娘救夫君一命。”
一双白皙的手忽然从薄帐内探出来。撩开了帐子。
下一瞬,一只白如雪的玉足落在了玉塌前的地面上。精致的脚踝处,缠了一条赤色红线。
落地无声。
苏尘儿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赤足。
脚趾圆润小巧。大大方方地落在眼前,没有丝毫别扭。
只一怔之间,下颔处便忽然落了微凉的纤指。
苏尘儿的头,缓缓被抬起来。
素白的衣摆。然后是被银色腰带束着的纤腰。再上去,便是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同样纤细的锁骨。
最后落在眼中的,是洁白如月色的容颜。
华以沫微微眯起眼。卷翘的睫毛眨了眨。脸上忽然有了笑意。
指腹缓缓抚过苏尘儿的下唇沿。
苏尘儿神色不变,看不到丝毫不满,顺着那手指抬起了头,仰视向眼前女子。
“唔。那你要付出什么来交换呢?”
眼前的人儿眯着的眼里有着晶亮的神采,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苏尘儿,缓缓道。
“只要阮家堡能为鬼医姑娘做到,必尽力为之。”苏尘儿直视着对方,神色温润,眼里却清冷得望不见喜怒。
对方偏着头思忖了会,唇角依旧噙着笑,望着苏尘儿,状似疑惑道:“若我不想要阮家堡为我做什么呢?”
苏尘儿垂下眼。顿了顿。再抬起眼时,已是一片坚定:“苏尘儿能为鬼医姑娘做到的,也必尽力为之。”
华以沫闻言,愉悦地笑出声来。手指缓缓从苏尘儿的下颔收回。
“果然是个伶俐的人儿呢。”
顿了顿,忽然正了脸色道:“若我要你呢?”
苏尘儿沉默了片刻。
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很好。”华以沫笑声愈发愉快,将右手覆盖在苏尘儿的脸上。
那精致如画的沉静面容上极快地闪过一丝变化,复又没入深处。
苏尘儿任由对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在外面淋了些雨罢。”华以沫的手抚过对方的轮廓,感受着指尖微微的湿润清凉,“哎。若是把我的地方弄脏了,可不好。我会不高兴的。”华以沫望着指尖的晶莹,并不看苏尘儿。状似烦恼道。
苏尘儿的眼底神色沉了沉。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眼前的人儿放下自己的手,对着自己缓缓道:“这衣服太脏,便脱了罢。”
苏尘儿的手指落在自己衣带上时,还是不易察觉地颤了颤。
然后,没有犹豫地将衣带扯了开来。
脸色不变。动作虽然缓慢,却并无扭捏。
天青色的衣裙,缓缓飘落在地。
苏尘儿站着的身子忍不住因膝盖处的疼痛有些摇晃。
华以沫忍不住笑起来。笑声如银铃般回荡在石室里。
一时笑靥如花,容颜美好。
下一刻,她轻轻伸出手,推向咬着牙试图努力压下疼痛站稳身体的苏尘儿。
如一片薄纸跌落尘土。
仅着白色亵衣的苏尘儿,没有防备地倒下。
额际的薄汗迅速沁了出来。唇角也在那一瞬咬出了血。
撞在地上的腿脚剧痛。
苏尘儿脸色泛白,睁开眼睛时,漆黑的眼里却没有恼怒的情绪,只有掩不住的痛意微微溢出来。
华以沫笑着蹲□子,素白衣摆垂在地上,以及那一头乌如墨色的青丝也温柔地铺散在白色虎皮之上。
“呀,没有生气啊?”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苏尘儿耳边响起。脑中的嗡嗡声终于一点点褪去。
苏尘儿抬眼,望向华以沫。
“真是漂亮的眼睛啊。”华以沫望了会苏尘儿,忽然伸出手去抚摸苏尘儿的眼,“真好,现在是我的了呢。”
苏尘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一抹冰凉落在自己薄薄的眼皮上,有寒意渗进来。
与此同时,华以沫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从此刻起,你的身、你的心,都是我的。”顿了顿,“如有背叛,必毁之。”
话语轻柔,却认真到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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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相许(五)
近日,江湖上又掀起了一阵小风波。
最高兴的莫过于茶楼老板。望着座无虚席的座位,以及说书人旁聚集的人群,想不眉开眼笑都不行。
“呔。你当如何?那玉剑公子竟然在自己的大婚之日,在拜堂之时毒发。便是那一低头的工夫,已经软倒在地了。”
底下一片惊呼声。
“真是没有福气啊。”右边一个蓝袍男子缓缓摇头叹气道。
说书人嘿嘿笑了两声,道:“这位兄台,此语非虚。江湖第一美人,见者动心。这不,苏尘儿去沉渊求医,结果……”
说到这,说书人故意卖了个关子,停了下来,朝众人眨眨眼,才在众人期待的眼神里接着道:“连鬼医都把人给留下来了!”
如他所料,底下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目目相觑,不解其意。
“鬼医……不是个女子么?”店家小儿也忍不住驻了足,望向说书先生,疑惑道。
“哈,小二哥,你这便不知了。女人见到比自己漂亮的,总是难免不高兴的。”一旁的粗犷大汉笑道,“苏尘儿老子也曾有幸见过一面,啧啧,本来还想说阮君炎这小子好福气!倒是不曾想人算不如天算,到嘴的美人飞了!哈哈”
说书人闻言,噙着笑摇摇头:“这可难说。你以为阮家堡会放任这件事发生吗?这简直是当着整个江湖狠狠扇了他们一个耳光啊。当日阮君炎的婚事宣扬得沸沸腾腾,这回发展成这样,他们岂是好想与的?”
“那后来到底如何了?”小儿有些憋不住,问道。
说书人惬意地摇了摇扇子,答道:“料是你们也猜不到。那阮君炎,突然消失了……”
鬼医窟。
华以沫言罢,便朝苏尘儿伸出手去。
苏尘儿的视线落在那只白皙异常的手上。
然后,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华以沫忍不住饶有兴趣地望着苏尘儿,笑道:“美人,不怕我再摔你一次么?”
说话间,手上使力,已将苏尘儿缓缓拉了起来。
苏尘儿并未开口,顺着华以沫的借力忍着膝盖处的疼痛缓缓站了起来。
华以沫仔细瞧着苏尘儿,望着她因为疼痛额际大汗珠沿着轮廓忽然滚落下来。
“疼么?”
苏尘儿抿着唇缓缓摇了摇头。
华以沫唇边绽开笑容。然后,上前一步,右手已搂上了苏尘儿的腰。
腰际一阵冰凉。
那凉意,竟透过亵衣浸透进来。
华以沫的脸几乎要贴上苏尘儿的脸。那笑靥晃得苏尘儿一阵头晕。
下一瞬,华以沫噙着笑,左腿微微屈了屈。
苏尘儿的身子随之一颤。
针刺般的疼痛从膝盖处往蔓延开来。
没有防备的身体,脆弱得仿佛眨眼间便要倒下。
对方的手却稳稳地依旧放在自己的腰上。近在眼前的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苏尘儿的脸色愈发苍白了些。
然而那张绝色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痛苦,然后重新归于平静。
苏尘儿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语气一如往常道:“还请鬼医姑娘移步,夫君正在外面等候。”
华以沫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了拢。然后放开了搂着对方的手,视线落在苏尘儿的脸上。
空气里的气压渐渐低下来。
一时谁都没有再开口。
苏尘儿心底划过一丝叹息。放柔了语气,又唤了一声:“鬼医姑娘。”
华以沫忽然开口打断了苏尘儿的声音。
“错了。”
“嗯?”苏尘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叫主人。”华以沫淡淡地开口道。
苏尘儿的神色顿了顿。最后还是低下头,轻轻启了唇。
“主人。”
对方似满意地点点头:“乖。要有这样的觉悟,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了。”顿了顿,“你没有夫君,只有主人,可明白?”
苏尘儿垂着眼帘,低低应了声是。
“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华以沫出口道,眼角余光瞟向苏尘儿,“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能走才行。”
苏尘儿接过对方手中的药瓶时,脸上冷情神色还是微微缓和了些。
她执着药瓶,抬头望向华以沫,沉吟了番,才轻轻开口道:“你……”只说了一个字,便忍不住抿了抿唇。
华以沫看出对方难得的不自在来,轻轻笑了声,道:“我不是说了么,你的身,你的心,皆是我的。不过撩个裤管上个药而已,这般便不习惯了么?”
苏尘儿瞧出对方的揶揄来,也不再出声,而是低下头,将亵裤轻轻挽了上来。
赫然入目的青紫出现在一大片雪肤之上。
只见那腿直若白莲,增一分太多,减一分太少。
苏尘儿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腿上,却也不理会,只低下头来,将手中瓷瓶里的乳白药膏倒了些出来,抹在膝盖处。
清凉如雨,一点点润进骨肉,拂化那些刺痛。
苏尘儿虽明白鬼医手里自是好药,却也没料到效用这般明显,只一个转眼,腿上原本如重压般的疼痛便退了大半。她试着撑着身子站起来,虽然行路仍有些不便,却已不会太痛苦难耐。
“谢谢。”苏尘儿朝华以沫点点头,将药瓶递了过去。
“你拿着便是。”华以沫也不伸手接,只道,“以后许是免不了有用。”
言罢,眼带深意地望了苏尘儿一眼。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当两人走过通道,来到前面时,正瞧见阿奴正托着腮坐在石桌旁唉声叹气。
“阿奴。”
阿奴正反复担忧着主人见到被自己擅自打进来的苏尘儿会怎般,耳边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惊得整个人从石凳上弹跳起来。
“主人!”阿奴下意识地叫了出来,转头又瞧见完整进去却只着了一身亵衣出来的苏尘儿,有些艰难地转了转思绪,然后猛地瞪大了眼睛,颤颤地伸出手指,指向苏尘儿,话语也有了颤音:“主人……你把人家……怎么了?”
华以沫的眉轻轻一挑:“你想到哪里去了?”
阿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想得歪了,忍不住脸红了红。
“好了,先去给她寻件外衣来。”华以沫朝阿奴吩咐道。
“是,主人。”阿奴松了口气,脸上很快有了笑意,正欲雀跃地转身去寻衣服,身后又跟着凉凉地传来一句话:“等会再找你算账。”
阿奴脸上笑意一僵。
一路上,只有阿奴的声音叽叽喳喳地响着。
华以沫毫不理会,只是余光瞟到苏尘儿身上那件粉色衣裙时,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虽然……眼前的人穿起粉色来,将那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衬退了些,可是——还是很讨厌粉色啊。
华以沫心里暗暗又为阿奴记上了一笔。
苏尘儿虽然并不主动开口,但阿奴问她话的时候,也是微笑着简短地答了话。起初阿奴还因方才主人的话有些忧心,然不久之后便将此事重新丢在脑后,仿佛受到鼓励一般说得愈发起劲。
一条路便显得愈发短。
然而,当几人迈出洞口时,那顶软轿,却并不在视线之中。
苏尘儿眼底神色一变。
华以沫偏过头,望向苏尘儿。
苏尘儿的唇抿成了薄薄一条线,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华以沫的眉微微皱起来。顿了顿发,方语气不悦道:“既然无人,走了。”
言罢,转身朝里行去。
走了几步,复又停下来,转身望向仍停在原地的苏尘儿。
“阿奴。”
阿奴正一头雾水,听到主人唤她,转过头来。
“将她一并带回去。”华以沫淡淡地开了口。
“啊?”阿奴惊讶地望向华以沫。
华以沫的视线却一直落在苏尘儿身上,唇角浮上一丝笑意:“虽然现在人没了,但是……我说的话,仍成效。”
苏尘儿闻言,终于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华以沫,眼底是捉摸不定的神色,一时漆黑得望不见尽头。
“给我点时间。至少让我知晓发生了什么。”
苏尘儿对着华以沫,缓缓开了口。
华以沫却一脸无所谓地笑着,眼神也深邃起来:“若我不给呢?”
三日后,阮家堡。
“什么,人就这般被带走了?”阮天鹰瞪大了眼,望向跪在地上的人怒道。
“回堡主,来人功力极高,我们三个不是对手。不过我瞧来人似并无恶意……”说话的正是当时轿旁的四人之一。
阮天鹰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一旁的风茹坐在座位上,掩着面流泪。
“给我去找!一定要把少爷找到!”阮天鹰阴沉着脸道。
“是,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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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一)
正此时,跪着的人才方起了个身欲退下,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不必去了。”
阮天鹰抬头间,便瞧见风茜跨步而来。
而风茜身后,又跟进来一个身着墨色长袍的男子。那男子不过而立之年,唇角噙笑,背着手走在风茜身后,棱角分明的脸上有掩不住的自傲神色。
“茜儿,这是?”阮天鹰微微皱了皱眉,望着风茜的神色有些不解。
从地上刚起身的阮家堡弟子望见那男子陡然睁大了眼,眼底诧异非常,伸手指向墨衣男子,神色震惊:“堡主,就是他!几日前在鬼医窟前带走少爷的就是此人!”
男子听到有人认出他来,也并不反驳,只干脆地点点头,道:“那日正是在下不假。”
阮天鹰不是莽撞之人,压下心里的讶异,目光转向风茜,等待着她的回答。
风茜瞧见阮天鹰的眼色,笑着跨上前去,解释道:“姨夫不要误会。其实那日这人是去救炎哥哥的。”
男子开口接了风茜的话,表示风茜说的是真的:“在下易远。那日因事出紧急,才来不及同阮家堡的人解释便擅自带了阮公子离去。在下也是怕惊了鬼医窟的人。那鬼医善毒,若是连累了旁人便不好了。如今阮公子的毒已解,阮堡主不必担心。”
阮天鹰似也没料到事情竟是这般发展,一时倒怔了怔:“易公子……怎会去那里为小儿解毒?”
易远解释道:“说起来还是风茜姑娘的缘故。那日我偶遇风茜姑娘,也是有缘,便接了风茜姑娘的拜托,且去试上一试。何况……”易远的眼底沉了沉,“鬼医可不是什么善茬。在下久闻阮家堡在江湖的侠义之名,也不忍见死不救。”
风茹在旁闻言道:“原来如此,倒是误会易公子了。易公子快请坐。”
“不怪他们。也是在下没说清。”易远也不推辞,朝上座的两人示意性地点了点头,便同风茜在一旁入了座。
“不知如今犬子在何处?”阮天鹰出口问道。
“阮公子中毒太深,如今还在舍下疗伤,想必不过三日便能将毒素褪尽,阮堡主尽管放心。到时候必将人完好奉还。”易远道。
“这也太麻烦易公子了。”
易远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道:“阮堡主客气了。这几日风茜姑娘一直在舍下照料阮公子,在下倒也清闲。只是阮公子如今不宜行动,因此才没有同在下一起过来。”
“多亏易公子了。”风茹在一旁欣慰道,“不知易公子师从何处?”
“易远惭愧。家师两年前方去世,无法习得家师真传,愧对家师了。”说到这,易远的神色有些叹息,“说起来家师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正是妙手回春刘道因。”
阮天鹰神色缓和下来:“原来是神医刘道因的徒弟。我倒也放心了。”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转头朝风茜道,“茜儿,那你可见着尘儿?”
风茜眼底闪过一丝光,脸上却挂上了惊讶的神色:“苏姐姐?茜儿不知啊。我与易公子直接约在平湖县的。苏姐姐没同其他人一起回来吗?”
阮天鹰脸色一变,转头望向仍留在室内没有离去的那个抬轿人。
对方慌乱得跨上前来,朝阮天鹰抱拳道:“堡主!当时苏姑娘还在鬼医窟内求医。当时我们一急之下便都去追少爷了……”
“你的意思是,尘儿还在鬼医窟?”阮天鹰怒目斥道,“糊涂!
芙蓉帐。暖春宵。
华以沫斜斜地靠在榻上,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
“嗯。重点。”含糊而暧昧的声音从唇边溢出,软糯粘人。
苏尘儿微微垂着眼,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鼻间是苦涩清冽的药香,从眼前女子身上散发出来,仿佛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