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煞(gl)-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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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并不理会雷小语,自方才目光便一直停在华以沫身上,听得华以沫的话,面色不变道:“姑娘谬赞。”
“谬赞什么。本来就是,哼。”雷小语小声道。言罢,见华以沫的视线饶有兴趣地望过来,脸上一红,心里对她的敌意不自觉淡了几分。
“雷公子既找到了人,事务想来繁多,我们便也不再久留。”苏尘儿的声音忽然响起,得体地下了逐客令。
雷霆闻言,望向苏尘儿,正对上她清清冷冷的目光。
“嗯。”雷霆也不多言,颔首应了,便出声告辞,“苏姑娘既这般说,我等也告辞了。”
言罢,雷霆的视线再一次不着痕迹地滑过把玩着垂在胸前青丝的华以沫,方转身带着雷小语离了去。
苏尘儿注视着门重新被关上,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神色淡然地坐了下来。
“这雷霆,尘儿可是不喜欢他?”华以沫的声音落在苏尘儿耳边,她方抬起头,正瞧见对方含笑望着自己。
“此话怎讲?”苏尘儿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淡淡反问道。
华以沫的手指绕过自己的发梢,轻笑道:“话不过几句,尘儿便开始赶人,我倒是第一次见。”
“并谈不上不喜。”苏尘儿垂下眸来,“不过他的一些处世为人不太赞同罢了。”
“噢?我瞧他话也不多,怎惹得尘儿觉得不赞同?”华以沫倒起了好奇,出声追问道。
苏尘儿望向华以沫,并没有回答,反而道:“话怎得忒多,快将这些吃了,时日不早,趁着日头没有落山,等会我待你去逛一逛。再问下去,天都要黑了。”
华以沫本也是随口追问,并不十分关心答案。此时听到苏尘儿的话,心里觉得好笑,不由勾着唇角道:“尘儿说什么,便是什么了。难得尘儿应了邀约,自是最重要的。”
言罢,果然不再追问。
、120暗涛汹涌(五)
而此时的荣雪宫;在那僻静的雪峰之上,终于迎来了落奎使者的苏醒。
两日前,前去寻宫主回宫的落奎使者突然出现在荣雪宫不远处,一身是伤地昏倒在地上,被一个巡逻的宫众发现,才连忙带回了宫里疗养。
直到今日;方悠悠醒转。
一直守在床头的听风使者此时见落奎终于睁开了眼,心中舒了一大口气;忍不住出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身上怎么……”
落奎身子微微动了动,一阵钻心的疼便自背后传来。她的眉紧紧皱起来;尚未来得及说话,已闷哼了一声。
“小心些,别乱动。”听风连忙劝道;同时脸色沉重地解释,“你背后刀痕几乎自左肩贯穿到右腰,伤得极深,宫人发现你时,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到底是谁伤得你?”顿了顿,听风似想到什么,又追问道,“和你在一起的鬼判呢?”
闻言,落奎忽然神色痛苦地偏开头去,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咬着牙没有说话。
听风见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涌上来,联系到落奎身上几乎致命的伤口,脸色当下便差了几分,出口的语气颇有些急切:“落奎,你不要吓我……”
“鬼判她……”落奎出口的声音沙哑,连眼睛都痛苦地紧闭起来,“她死了。”
犹如一记重锤砸在听风头上,惊得她愣了许久,不敢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结果。
半晌,听风方听到自己有些微变的声音响起:“是谁干的?”
落奎夹杂着恨意的话语一字一句自唇中吐露出来:“噬血楼。”
断断续续的解释逐渐拼凑出一个悲戚场景,浮现在听风眼前。
那是白渊进入噬血楼第三日的事了。
当时,落奎与鬼判守在噬血楼的枯林外,因怕白渊出来时无法察觉,所以并不走远,甚至连休憩都在附近。
时值深夜,两人早已入睡。恍惚间,耳边传来隐约的动静。
几乎是惊醒的两人,甫一睁开眼,便将剑握紧,瞬间提高了警觉。果然不过眨眼间,已有十余人自枯林里窜出来,站在了面前。
带头的是一个紫色衣衫的女子,容貌隐在黑暗里只能瞧见依稀的轮廓。只见她沉着脸,手一挥,身后同样紫色宽袍衣衫的人,便提了手中的武器朝两人砍来。
对方轻功极佳,身手飘忽不定,虽功力不若两人,但腾跃闪躲间也耗了落奎和鬼判不少真气。何况双拳难敌四手,并没有奇迹发生,两人身上的伤口在打斗中越来越多。
“你们是谁?”开口的是鬼判。
那紫衣女子背着手在一旁观战,听到鬼判的质问,出声道:“怎么都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好奇。知与不知,还有甚要紧。”
落奎想到几人是从枯林里冲出来,心头一跳,架住了身前砍过来的刀,眉头皱起来,试探道:“你们可是噬血楼的?为何要与我们为难!”
紫衣女子毫不在意地笑笑:“当真是不识相。你们不离开,自然只有杀了你们。否则白渊怎么肯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守着我们楼主。”
落奎闻言,气得胸口都隐隐作痛,忍不住喝道:“无耻!”
然而对方却已经沉着脸不再开口,任由落奎谩骂。
最先撑不住的是落奎。她的功力较鬼判弱上几分,方将手里的剑送进身前男子的身体,背后忽然传来火辣辣的痛意。整个身子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意识一下子恍惚起来,脚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身旁的鬼判担忧地转过头来唤了她一声,那原先站立不动的紫衣女子忽然出了手,身影如同一道闪电,下一瞬,落奎的视线里,鬼判缓缓往后倒去。
几乎能感到背后的衣衫被血浸湿,黏稠地贴在身上。落奎的意识在看着鬼判倒下后也逐渐消散开来,睁开的眼慢慢开始阖上。
落奎再醒来时,发现身上随意被裹了草席,丢弃在一个山洞角落。
身旁的鬼判面色惨白,温度冰冷,已死去多时。
落奎的眼泪轻易便落了下来,牵动到身后的伤口,钻心的疼。许是因为伤得太重,落奎思忖对方应该以为自己已经被砍死,才错漏了自己。她知道自己情况的确十分糟糕,身上衣衫估计已经被血痂粘在伤口之上,若是再不处理,必将发炎恶化。
然而,她不能死。她告诉自己。她已见不到宫主,当今之计,只有回荣雪宫一条路。
她望了鬼判的尸体一眼,忍着眼泪,发誓一定要为两人讨回公道。
一路艰辛暂且不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落奎在一次生命垂危时,遇上了一个好心的江湖侠士。他带她去了一个小医馆,简单处理了她身上的伤口。在得知她急着赶路时,劝阻无效,还为她雇了一辆马车。
因此,落奎才得以留着命回到了荣雪宫。
当落奎说完最后一个字,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当中。
听风的呼吸有些乱,几乎很难想象两人是如何的浴血奋战,最后落奎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半晌,听风深吸了口气,方开了口,道:“你方才说,她们想要宫主留在噬血楼守着楼主,是怎么回事?”
落奎的神色一时有些古怪,沉吟了片刻,才道:“我也是……听鬼判说的。宫主她……”落奎目光复杂地望着听风,踟蹰道,“几年前失忆那段时日,与噬血楼楼主……起了,起了不伦情感。”
闻言,听风明显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落奎知晓听风与自己初初听到这件事一样,不敢置信,又解释道:“噬血楼楼主其实便是妖女灵岚。呵呵,很难想到罢?我也是这次同鬼判出去……方听她说起的。听风,你可还记得白珺?”
听风脸上有了震色,:“竟是灵岚么……”顿了顿,她又点点头,不明白为何还扯到了白珺,“白珺她失踪很久了。怕是……凶多吉少。”
“嗯。”落奎目光添了抹沉痛,“白珺她的确死了……她正是因宫主和噬血楼楼主才死去的。宫主之前被三才怪围攻受了伤,后不小心走火入魔,失了记忆,是碰巧撞见的灵岚救得她。一年后,白珺在幽梦谷找到两人时,察觉到她们朝夕相处,竟有了……感情。这让她,很难为。她努力让宫主恢复了记忆,然而却发现,宫主似乎,并不舍得放下灵岚。”
听风一言不发地听着,心里已隐隐有了猜想。她一直知道,白珺因身世的原因,虽然看起来很独立,实则十分依赖白渊。且性子偏执,若是让她知道白渊竟然要留在一个女人身旁,想来是无法忍受。
果然,落奎的话继续说了下去:“白珺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宫主这样,当即做出了一个决定。她……制造了一场意外,用自己的死换来了两人的嫌隙,逼回了宫主。你也知晓,在荣雪宫,除了宫主,白珺与鬼判个性最合得来。因此做出决定后,白珺便写信给了鬼判,选择让她一个人知晓这件事,怕的就是时间过去,万一哪日宫主又对这份感情放不下,好让知情鬼判去阻止。而如今,她所担心的,果然还是发生了。更没想到的是,噬血楼竟然为此……下了这样的毒手。”
言罢,落奎又想到了死去的鬼判,面色起了悲戚之意。
听风在听落奎诉说这段事时唇便一直紧抿着,很难短时间里接受这样的故事。房间里重新陷入沉寂。
许久。听风方缓过神,垂眸望向躺在床上的落奎,压着声音道:“鬼判的仇,一定是要报的。当务之急,必须闯进噬血楼,将宫主找回来。宫主必定不知晓实情,否则她不会忍心……让我们受这样的委屈的。”说到后来,听风的声音有些微的沙哑。
落奎重重点了点头。目光坚决。
雷霆离开后,华以沫与苏尘儿虽被扰断了一些时间,去依旧还是在轻松的气氛下结束了用膳。之后,苏尘儿也依了先前的言说,领着华以沫来到了街上。
正是午后,气温较晨时回暖些许,深秋的日光照在身上倒是一件惬意的事。街上人来人往,些许店铺主人懒懒地坐在门口晒着太阳,眯着眼瞧着过路行人,也不招呼。偶有几个客人迈入店里,也只应上一句“客官随便瞧”,待有人欲结账时,才笑着起身进了店铺。
一切就像是缓慢流动的河,淌过平静日子里的每寸褶皱。
华以沫与苏尘儿随意地走着。苏尘儿轻柔温润的声音间或响起,为华以沫介绍着她知晓的地方。华以沫的目光在晃过苏尘儿指过的店铺时,总会在苏尘儿脸上逗留片刻,唇角笑意若有似无,丝毫不见以往的戾气。
这般走了片刻,苏尘儿的步子突然停了住。
华以沫偏头望向苏尘儿,见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店铺,淡淡地开了口:“这家铺子是景州城有名的手工罗织铺子,经营了数代。我瞧天气也快冷了,既然来了,便进去给你准备件入冬的衣衫罢。”
华以沫闻言,自是爽快地应了:“尘儿既这般说,自是再好不过的。”
两人踏进罗织铺子时,倚在柜台的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抬头朝两人温和笑了笑,道:“两位姑娘哪位要做衣裳?”
华以沫的目光扫过店里挂起来的不同款式的绸缎,果然都是上品。这般兀自瞧着,耳边已落了苏尘儿轻柔的应答:“是这位姑娘。”
女子颔首:“行。那姑娘便先挑着,到时同我去里屋量量尺寸。”
苏尘儿转过头来,望向华以沫,正要开口,华以沫已然含笑开了口:“便由尘儿帮我挑一款罢。”
苏尘儿神色一顿,随即颔首应了:“也好。”
这般说着,果然走到那些罗缎前,细细地打量起来。
华以沫望着苏尘儿神色认真的侧脸,唇边笑意一直没有褪去。
过了约莫近一刻,苏尘儿才转向女子,伸手指着一匹绸缎道:“便这匹罢。”
华以沫偏头望向苏尘儿手指的方向。如她所料,是一匹月白色绸缎,边缘有暗纹勾织出藤蔓般交缠的纹路,素雅洁净,精致得紧。
“好的。”女子应了句,便朝华以沫招了招手,“这位姑娘便随我进里屋来。”
言罢,率先进了里屋。
华以沫的视线从绸缎上收回来,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念头,她的目光滑过苏尘儿,然后踏步跟进了里屋中。
女子去了尺,转身来到华以沫面前站定,正想为眼前的姑娘量身形,耳边忽然响起了对方轻声的话语。
“我听闻手工罗织做得多了,能目测出客人的身形尺寸,可是真的?”
女子微怔,随即点下头来:“此言倒是不假。虽无法精准到毫厘,大概却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很多时候,客人并不放心,所以才按着惯例给客人量下尺寸。”
“噢?”华以沫轻扬了唇角,“那不知老板娘能否猜猜我的尺寸,让我见识一番。”
女子的目光打量过华以沫,并不拒绝,略一思忖,便道出了几个数字。言罢,软了声音道:“不知我猜得可准?
华以沫唇边笑意愈发大:“果然好眼力。我倒想到一个要求,还望你帮我一帮。”
苏尘儿等了片刻,里屋的布帘便被撩开。华以沫笑着走了出来。
“姑娘既不在景州久待,后日太阳落山前我将成衣准备好,你们再过来取罢。到时再将多余的定金交还。”女子温婉道。
“好。”华以沫朝女子颔首,然后走到苏尘儿身边,“尘儿,我们继续再逛逛其他的罢。”
苏尘儿面色沉静地应了,在女子的目送里,与华以沫肩并肩走出铺子去。
“倒是两位感情极好的姑娘。”女子兀自低头言语了一句,摇头笑了笑,“两件衣裳,有些赶啊。看来要多费些工夫了。”
、121大婚前夕(一)
日暮渐渐低垂。
景州城的城门口照例摆着些小摊。其中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商贩瞧了瞧天色;见时候不早了,低下头去,准备开始收拾摊子。上面摆放的都是一些小玩意,零零碎碎铺了一面。
正低头收拾间,一只白皙的手忽然伸到了男子眼前,拈了摊上一个制作颇为精美的小铃铛;轻轻晃了晃。
叮铃之声清脆响起。晃得商贩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一个黄衣女子站在眼前;唇角含了笑,瞧来约莫三十出头的模样;风韵却是迷人,投足之间俱是慵懒姿态。只见她把弄了一阵那个小铃铛,方抬起头来;望着商贩,朱唇轻启:“小哥,这铃铛挺可爱的。不过我与丫鬟走了散,与她约好在那家酒楼碰头,此刻身上未能带钱,不知小哥可否将这送于我?”
说话时,女子一颦一笑,转目间风采自眉眼处散开来,有馥郁桃花香气在商贩鼻间缭绕。同时,女子不忘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酒楼示意。
商贩怔怔地望着女子半晌,才忽然回过神来,脸色不禁有些发烫,连忙点了头,支吾道:“姑娘……姑娘不必客气,不过一个小玩意,拿,拿去便是。”
“多谢小哥。”女子又朝商贩笑了笑,低眉去瞧那铃铛,拈着铃铛的两根手指又轻晃了番,方神色满意地转身离了去。
商贩这才敢抬头用眼角余光去瞄离去的女子,摊子前的香气依旧不散。他注视着女子步伐轻盈地拐入了方才指着的那家酒楼,方才舒了口气,红着脸继续收拾摊子,心里暗暗道:好香的女子。
“给我一个雅间。”黄衣女子迈入酒楼,半个身子倚在柜台上,轻声朝掌柜道,“记得再送来一壶好酒,我等人。”
“好咧,马上就来。”
片刻后。黄衣女子坐在雅间,给自己斟了一杯薄酒,浅浅抿着,低头悠闲地摆弄着放在桌上的铃铛。
没过多久,雅间的房门便被敲了响。三长两短。
“进来。”女子头也抬头,出声应道。
房门被推开,又被锁了上。一个长相极为普通的男子进的门来,到了桌前,单膝便跪在了女子身前的地上。
女子手里兀自摇了摇铃铛,声音自铃声里飘出来:“如何了?”
那跪地的男子自出现后便一直低着头,闻言回道:“禀小主,华以沫与苏尘儿日前决定前往阮家堡,如今依旧停留在景州城内。而魉主已到达阮家堡。近日魍主那里还传来消息,得知元魄丹的事是从苏尘儿口中道出,让小主务必探出苏尘儿的底细,一旦有结论,务必迅速上汇暗王。”
“这苏尘儿,倒的确有几分意思。”黄衣女子停下了玩铃铛的手,自言自语了一句,随之偏头俯视着跪地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