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床上的炮灰 作者:琴瑟如寐-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在欲死欲活之际,翻白的双眼骤然看见不远处的树影下,忽而闪过一个人影。
楚忘忙里抽闲,定睛看去——
此刻夜已沉沉,唯有远处灯火煌煌照着,一片黯淡不明,那人影亦黑梭梭得看不分明。唯有对方冷冽的目光直直地看将过来,几乎带了杀意。
楚忘喉咙一紧,挣扎起来。
他是极要面子的一个人,宁死也不愿意被人看到做这种腌臜事。
皇帝扣住他的头,喝问:“做什么?!”
楚忘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眼神使劲向皇帝身后示意。一片慌乱无措间,竟失口咬到了嘴中物什。
帝王大痛,当场抽身而出,一个巴掌甩将过去。
那一巴掌力道极重,抽得楚忘几乎半飞了出去,脸上也立刻肿起了一个鲜红的掌印,在晦暗的夜中熠熠发光。
他只觉脑中嗡嗡直响,眼前也看不分明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含着泪水说:“我不是故意的……”
楚忘此刻墨发披散,凤目含泪,虽是狼狈不堪,那副模样,却中了皇帝心坎间。
他扶起他,抚上他的红肿的脸,轻叹:“是朕鲁莽,疼不疼?”
楚忘扑朔朔地掉着泪:“疼!”
一双凤目,水波流转,朦朦胧胧间竟似带着丝丝缕缕的紫色,十分得勾魂夺魄。
皇帝深深凝视着他的眼:“是朕不好……我们立刻回去召太医。”
说罢将他抱在怀中,亲了亲他的脸。
楚忘也不知为何,忽地害起臊来。然后庆幸脸是红肿的,不怕脸红。
他扭捏了半阵,终于问道:“那个……你……那个,没事吧?”
皇帝沉下脸,终是按捺下怒气,安慰道:“朕没事。”
还好没事!
楚忘长舒了一口气。
要是狗皇帝以后不举,岂不是要换他来压他?他可硬不起来。
床笫情趣
或许是因为那一巴掌,皇帝心怀愧疚,竟然松了口,答应让定国候进宫来看望他。
他抚着楚忘的脸,轻轻抹上膏药:“等你这脸消肿了,就让你父亲进宫看你,如何?”
楚忘眼睛晶亮,内心澎湃不已。
这巴掌实在挨得太值!
那膏药晶莹剔透,带着淡淡的香味,一抹上肌肤便似化成了水,被立时吸收。
皇帝抹着抹着便将楚忘压在了床上,手执着那膏药低柔说道:“这百花玉露膏,据说有百用奇效,上敷下用,皆都适宜。朕原本还不信,今儿用了上头,的确不错……现在何不试试下头?”
楚忘白了脸,转头看着龙床,企图引开话题:“陛下,您觉不觉得这床明黄明黄的,太过艳俗?”
皇帝冷哼一声:“衣服脱了,把腚翘起来。”
楚忘慢吞吞地脱了衣服,然后趴下,高高翘起腚。
“其实我不喜欢这个姿势。”楚忘将头埋在被褥中,闷声说道。
皇帝挖了一大坨药膏,埋首努力开拓:“嗯?为何?”
“它总让我有一种想放屁的冲动。”
皇帝黑着脸抬起头,忽而冷笑一声:“是么?朕还可以让你有失禁的冲动,你信不信?”
说罢打开床侧的紫檀雕花木柜,里头充斥着琳琅满目、奇形怪状的金银制具和各色玉器。
楚忘见状猛一寒颤,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子。
当机立断地截下皇帝伸过去的手,然后转身抱住他,一个观音坐莲,迫不及待地坐了下去。
那雨露膏颇有效果,囫囵之间,噗嗤一声,便尽根没入。
帝王轻嗤一声:“今儿个真是热情主动。也罢……你自己动。”
楚忘臊红着脸,扭捏地动作起来。
帝王轻轻啃着他的颈项,似乎很是情动。
“叫朕名字……”他低哑地说。
楚忘的动作缓了缓,有些不知所措。
皇帝不耐,将他狠狠压制在床上,用力地贯穿他,低声命令:“叫。”
楚忘从谏如流,立马叫道:“啊!”
皇帝捏住他的下巴:“朕的名字!”
他颤抖着唇,犹疑半晌,终于轻声唤:“修北……”
声音低哑微弱,尾音抖得厉害,像是风中之烛,随时会熄灭似的。
皇帝俯身抱住他:“再唤一声。”
“修北……”
“再来。”
“修北……”
“朕还要听。”
“修北,修北,修北……”
这皇帝什么癖好?
幸好是喜好自己叫他的名字,若是喜欢在床上亲热地叫他楚忘的名字……
楚忘想象了一下皇帝忘忘忘地唤着自己的情形,浑身抖了三抖。
他刚抖了一半,皇帝已然捧着他的脸,深情款款的唤道:“忘儿。”
“我听这名儿,”他说到这儿,话语骤然被对方的进攻打断,喘息了一声,接着续道,“有点不自在……”
萧修北皱起眉头,便换了个叫法,重新攒起深情款款的劲:“忘忘……”
“好生别扭……”
“……阿忘。”
“哎呀,还是有点奇怪。”
帝王大怒:“楚忘你给朕闭嘴!你嘴太闲了是不是?!”
楚忘立刻噤声。
床第间一时只有肉体的碰撞声和喘息声。
两人闷声不吭、汗流浃背地奋斗许久,帝王忽然打破沉默:“吻我。”
楚忘睁开迷离的凤目,拥着他的背脊,很青涩地凑过头去,在对方唇边印下一个吻。
萧修北一笑:“不够。”
楚忘犹疑着贴上他的唇,然后张口咬住。
皇帝趁势便跟他湿吻起来,两人湿漉漉地纠缠半晌,方气喘吁吁地分开。
此刻楚忘的凤目中一片迷蒙,波光迷离风华暗敛的眸子几乎将对方吸进去。
他一时看得痴了,身下也忘了进攻,很缠绵地磨研着。
“楚忘,”他说,“朕比你大了六载,你唤我声哥哥,也不为过。”
楚忘睁着迷蒙的眼,有些木楞:“啊?”
“唤朕,哥哥。”
楚忘一片浆糊的脑中迟钝地想,这又是什么癖好?难道是杀同胞手足杀得太多,以至于心里畸形了么?
但嘴里顺着他,低声唤:“哥。”
皇帝浑身猛一颤抖,眼中露出一种难以描摹的痴狂悲伤,仿佛一只茕茕独行的处在绝境的孤兽。
“再叫。”
“哥……”
两人一直折腾到深夜,方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楚忘醒来,又是艳阳高照,独卧锦被。
侍候在一旁的小林子尖声说道:“公子,您醒啦。”也不过去服侍他,兀自将尾音怨念地拖得很长。
楚忘打量了他一眼:“林公公,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有人欠你钱啦?”
小林子冷哼一声:“可不是,因为某个人某件事,奴才被陛下罚了一个月俸禄!”
然后转首怒视楚忘,比出一根手指:“整整一个月!”
楚忘被那气势骇得缩了缩头,然后展开自己身为主子的威势,挥手斥退他,自己慢腾腾穿起了衣服。
穿着穿着便发现楚小忠这厮也在殿内,正对着镜子涂抹着什么。
“楚小忠!”楚忘一声怒喝,“没看见爷醒了吗?!”
小忠转过头,手中拿着一个物什,一脸笑嘻嘻:“少爷,这药膏还真好用!可惜只剩了一点。您脸上不就一巴掌印么,怎么用了这么多,我脸上都不够涂。”
楚忘黑了脸,抡起玉枕砸将过去。
楚小忠已然十分有经验,一把松松接住:“少爷,您脸上还没好全,今天还去看美人么?”
楚忘一瞪眼:“怎么不去看?!”
说罢胡乱塞了点糕点填了肚子,便又巴巴地往后宫赶去。
又绕到了那座熟悉的宅院,楚忘示意小忠蹲下,自己踩着他的背脊,趴上墙头。
这次院中竟有好几个女孩,皆在海棠树下执着绸扇扑蝶。
楚忘一阵激动,细细瞅着过去,扫了好几遍却找不到心中那人。
正失望间,却有一女孩发现了墙头上的楚忘。
那女孩气冲冲地几步走到墙下,拿起手中绸扇,向楚忘迎头掷来,娇声斥道:“又是你个登徒子!”
楚忘一把接住那绸扇,放在鼻下轻佻一嗅,直气得那女孩满脸通红:“诶,小娃娃,你家主子呢?”
女孩跺脚:“谁是小娃娃?!你这色魔,给我等着!”
说罢便噔噔噔一口气跑出院子,来到主仆二人身边。
“想要见我家主子,是吧?”那女孩挑眉问道,明眸中全是灵动的狡黠。
楚忘从墙头下来:“是啊!”
女孩穿着鹅黄色的裙罗,梳着娇俏的流云髻,模样可爱又清纯。
她伸指缠上衣上流苏,歪着头,闪了闪明眸:“我家主子今儿在赏梅。”
楚忘眼睛一亮,急急追问:“在哪儿赏梅?”
倒是小忠还存有几分理智,怀疑地问:“这时节,春光融融的,还有梅花?”
女孩一副你真是乡巴佬的表情:“你没听说过春梅么?春梅春梅,不就是在春天开的。况且,这宫中奇花异草如何地多。”说到这儿,她压低了声音,“这宫里头有处地方,可是种了各式奇珍的梅花,又僻静,又优雅……最适合幽会啊什么的。”
楚忘听得整个人都亢奋起来,连忙乞求道:“好姐姐,快带我去吧。”
女孩抢过楚忘手中的绸扇,挥了几下,天真烂漫地道:“行行,跟我走吧。主子要是问起来,千万别说是我带你们过来的。”
楚忘小鸡啄米:“一定,一定。”
女孩蹦蹦跳跳地在前头带路,七拐八拐,愈走愈偏。
楚忘心中感慨,果然僻静!
最合适幽会什么的!
楚小忠一把拉住自家主子的袖子:“少爷……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正说着,女孩已然回过头来:“到啦!”
她指着前头一座峨峨宅院:“就是这里。”
那宅院看起来已然荒废多年,朱红的大门微微敞着,蒙着一层灰,铜环中还挂着一把硕大的锈绿的铜锁。但飞檐雕甍中,依稀可见当年精致、繁华的模样。
女孩跑到朱门口,往里探头一望,感叹:“里头梅花还是那么漂亮!”
楚忘认认真真地一作揖:“姐姐义举,在下感激不尽!还问姐姐闺名,以期后报。”
女孩连忙摆手:“不必不必,做好事不留名嘛!快进去吧!”
楚忘便领着小忠跨进门去,见里头果然是密密麻麻地梅树——都光秃秃地凋零着。
他一呆,正欲回头去问,那朱门却砰地一声被关起来,随即铜锁的落锁声响起来。
小忠一声大叫,扑过去砸门:“你这贱婢,快把门打开!”
摘月宫
小忠一声大叫,扑过去砸门:“你这贱婢,快把门打开!”
女孩张扬的笑声隔着大门,传了过来:“你们两个蠢货!这种脑子,还跟觊觎我家主子!我告诉,要不是我家主子心善,拦着我,我早就禀告陛下,砍了你们的脑袋!”
小忠砸门叫道:“你去告啊告啊!到时候陛下还不知砍了谁的脑袋。”
女孩冷哼一声:“不就是佞幸么,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货色了。我家主子现在怀了龙种,将来小皇子出生,便是皇长子,说不准就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你们两个,就好好在这摘月宫凉快着吧!”
说着便长长感慨一声:“这摘月宫里头,最多的便是奇闻异事……你们主仆俩好好感受一下,将来出来了,也好给我们好好讲讲这摘月见闻!哈哈哈……”
到后天,那笑声便越来越远,然后消失。
小忠已然抖成了一团:“摘……摘月宫……”
楚忘失神喃喃道:“她……怀孕了……”
小忠捂了脸:“听说这里夜夜有女鬼哭声……”
楚忘抖着唇:“我是佞幸……而她怀了龙种……”
小忠从指缝中呜咽一声:“还有无数太监宫女在这里头被女鬼活生生索命……”
楚忘:“我们……再也不可能了。她应忘了我,我该忘了她……”
小忠:“呜呜呜……”
楚忘:“呜呜呜……”
小忠使劲砸着门:“天杀的!快开门呐!开门啊!”
砰!砰!砰!
门檐上的灰尘扑朔朔地落下来,然后朱红大门着实牢固,愣是撞不开。
小忠留着泪,环顾了一眼荒颓的宫院,只有光秃秃密麻麻的梅枝充斥眼帘,张牙舞爪:“主子……怎么办?”
楚忘亦流着泪:“忘了她。”
小忠怒吼:“怎么忘?!怎么忘!!怎么会忘了这处境,就算一时忘了,看到这些鬼梅树还得想起来——在这鬼地方!”
楚忘亦怒吼:“怎么忘?!怎么忘!!我喜欢了她整整十二年!她是我媳妇啊我媳妇啊!”
小忠一呆:“少爷你在说什么?”
楚忘背过身,抽泣,肩头一耸一耸:“什么都没说。”
小忠一时间有点恍惚:“除了表小姐……没想到少爷你还这么长情过别人。”
楚忘席地坐了下来,抽抽噎噎地环顾四周:“这院怎么又破又高?”
小忠随着他坐下,紧紧倚在他身边:“听说这儿是那个妖姬的住处……以前这里应该是十分气派的”
楚忘抽了抽鼻子:“哦,听说过,绝代佳人,红颜薄命。”
然后想起了什么,眼神倏时亮了起来:“还听说给先皇戴了绿帽子……真是我辈楷模,十分得大快人心!”
小忠一脸惊怖:“听说她为了保容貌青春不老挖少女活心生吞!”
楚忘虽然悲伤,闻言还是忍不住嗤笑一声:“她死时还未到二十五岁吧,正是女人年华最盛的时候,挖什么心保什么春?”
小忠呐呐:“那倒是……”
然后转头四顾:“不知变成鬼后会不会……”
楚忘道:“也不知后院的宫墙高否,能否爬出去。”
但要进后院,得先穿过黑梭梭得大殿。
大殿台阶,是上好的汉白玉砌成,经过多年风雨,早已是颓败一片。砌缝中犹有衰草夹缝生存,十分繁茂地凄凉着。
但是可怖的是,那玉阶现出一种黑沉沉的颜色来,像是染着黑紫血渍。或许当时那里的血既多且稠,丝丝缕缕地渗入玉阶中,哪怕年深日久,也不曾被岁月洗去,反而透出一股鬼气的阴森来。
小忠大叫一声:“我不去!”
然后捧着头用力晃,死命重复道:“不去不去不去!”
说罢,便又跑到了朱门便,使劲推开一条缝隙。但由于外头的铜锁,那缝隙便只是一条缝隙,不能更打开一分了。
小忠把自己身子使劲往那缝隙中塞去,便塞便吼道:“我就不信我挤不出去!”说着便龇牙用力,口中喊号子般呼喝起来:“呀!呀!啊——”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晚风冷飕飕地吹来,梅林细碎的树枝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有人碎步而行,有人细细耳语。
小忠:“呀……呀……啊……”
已然是一片有气无力。
楚忘看着他:“罢了吧,你那前胸后背,明日得起多大的淤青?”
小忠:“不怕!今儿那药膏挺好用,明日你向皇帝多讨些来便是。”
天色渐暗,与楚忘黑下来的脸相映成彰。
“不能再这样下去!”楚忘一声断喝,“此地偏僻,又是宫内禁地,他们也不知何时才能寻过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小忠一脸呆愣地望着他。
楚忘正色道:“后院的宫墙应该会矮一点,我们该去那里看看。”
小忠脸上的呆愣变成了惊恐:“我不去!不去不去不去!”
楚忘掸掸衣袂:“那我便一个人去了……你就一个人留在这里,夹门缝吧。”
小忠抽身而出,一把曳住对方衣袖,泪光闪闪:“少爷……您就这么想要寻死吗?一旦进去,说不准这摘月宫从此以后便多出了两个男鬼……”
然后自言自语道:“也是,您混在一堆女鬼中,也该是如鱼得水的……可我必然死不瞑目,夜夜哭嚎!”
楚忘一扇子狠狠敲在他头上:“闭嘴!你这蠢货!”然后想了想,缓下脸色,温言劝道:“你也莫要如此害怕,我告诉你,这月姬跟我楚忘颇有渊源。”
小忠仰起头:“啊?”
“我也是听老爹无意中提起,原来那月姬与我母亲竟是堂姊妹。算起来,我还是她的表侄。好歹血脉相连,她要索命也不至于索到我们头上……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走吧。”
小忠紧紧攥住对方衣袖,吸了吸鼻涕:“想那月姬倾国倾城……这般说来,夫人定然是美艳至极。”
楚忘得意一哼:“父亲常说我俏似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