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与大黄-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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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上吧,不用客气。”高长笑了笑,这话也不知道是跟那个男人说的,还是跟大黄说的。
枪声骤然响起,在一串连射中,大黄几个跃身就到了那个男人身前,猛地扑过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它会将这个男人扑到在地的时候,大黄前腿一甩,就把那个男人拍沟里去了。这个动作它最近每天都要做几百遍,猫绝对是一种锲而不舍的动物,不过刚刚大黄这一下,比拍喵仔的时候,狠一百倍都不止。
旁边另一个端枪的男人见状就想向大黄射击,高长抬手就给了他一枪,十分刁钻的角度,一枪打断了那把步枪的背带,就只伤了那个男人肩膀上一块皮。“你看,枪就是这种危险的东西,端着它瞄向别人的时候是挺爽的,但是自己要挨一下,滋味也不好受吧?”
“你们是那个村的?”刚刚被大黄扇进沟里去的那个男人很快就爬出来了。
“怎么,想打击报复?”高长冷笑道。
“这会儿知道怕了?”这男人背后有靠山,根本有恃无恐。
“还真是有点怕,不然刚刚我就把你们都结果了,六个人六法子弹,我说我一颗子弹都不用浪费,你信不信?”高长真不想这么早就跟镇上的势力对上。
“……”对于高长准到邪门的枪法,对方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我们住村里,你们住镇上,其实咱的交集也不多,各过各的,今天的事就当是一场误会了,怎么样?”高长道。
“这误会恐怕有点大。”那个人揉了揉脖子,弯腰去捡枪,结果那把枪却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按住了,他抬头看了看刚刚把自己拍翻的那条狗,大黄也低头看他,微微眯着眼睛,看起来心情不错。四眼相对之下,普通人类很快就败给了犬神后裔,他转头对高长说:“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想要你那把枪呗。”好歹跟大黄一块儿生活了十来年,高长对它还是相当了解的:“你刚刚说要吃它的肉,这会儿送把枪,就当是精神损失费吧。”
几个人很快就下了山坡,发动车子往镇上的方向开去了,高长不确定这些人到底会不会对他们的村子进行打击报复,因为最后的这笔精神损失费,对方显然给得不太甘心。
男人们这才靠了过来,有夸高长的枪法神的,也有担心这些人找他们麻烦的,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要是真跟他们院子杆上,大伙儿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但是谁也没敢说把大黄交出去就什么事都没有的话,这些人都多少知道点高长的臭脾气,也知道大黄跟他感情好。
高长知道,镇上既然有这样的势力,盯上他们的村子也是早晚的事,这些人的武器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自卫。他把这个道理跟男人们说了,然后又提醒大伙儿以后警觉点,现在不仅是虫子和野兽危险,人也很危险。
大黄的心情倒是不错,它蹲在地上拨弄那把步枪,一会儿横着放一会儿竖着放,一会儿又用爪子把它立起来,完全是一副热武器狂热分子的架势。
“我说,你要枪干嘛?”等男人们渐渐都散开了,高长蹲在大黄边上悄声问它,这家伙可是犬神后裔,好好修行的话还有什么是它对付不了的,至于在自己身上扛几十斤重的铁块吗?难道是为了耍酷?高长在心里不厚道地猜测。
“打鸟。”事实证明大黄还是很务实的,作为犬神后裔,等他晋级犬神以后,地面上自然少有敌手,水里也差不多,因为它会狗爬,天上就不一样了,毕竟长翅膀是鸟类的专利。
第 24 章
等到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黑透了,高长他们收拾收拾东西就打算回村子,风中的湿气已经越来越浓,很快就要下雨了,到时候天黑路滑连火把都点不了,难免危险。
这一天大伙儿的收获都还不错,这个山坡上虽然虫子也不少,但是从前村子里的人鲜少来这个地方摘野菜,所以多少也积累了些。蕨菜可以用盐腌了存在罐子里,能吃大半年,苦菜可以晒干了存放,要吃的时候用水泡一泡,十分方便。还挖了不少野山葱,这阵子大家过够了清汤寡水的日子,野山葱味道浓郁,院子里的女人小孩肯定都喜欢。
收成好,大伙儿心情也好,脚下步履轻快,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赶快回到院子里,跟里头的人们分享这一天的所得,好好冲个澡,让婆娘们把菜洗上,陈玉珍的手艺好,肯定能整出来几个好菜。
走到半路的时候,大雨哗啦啦就泼了下来,男人们被淋得一头一脸,小跑着往回赶。可越靠近他们的院子,高长就越觉得不对,这会儿已经到了每天起床活动的时候了,平常这个时候,村里那些孩子少不了要大闹一番,今天却出奇的沉寂。
高长看了大黄一眼,见它微微眯着眼睛,神情也有些凝重,就知道事情大概不好了,大黄的鼻子灵,要真出了什么事,它这会儿大概是已经闻到味道了。眼看着就快到家了,旁边人多,高长也就没问,反正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等他们回到院子,自然就知晓了。
等到了他们院子的后门,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对劲了,平时每到下雨天,院子里的人们都高兴得很,男人们出去找吃的,找回来的东西自家还能留一半,女人小孩没有不盼着的,每次一回到院子里,都能见一群人在后门边上等着,眼巴巴盯着男人们手里的袋子,等着看他们都带回来了什么好吃的。
可是眼下,出来放梯子的就只有留下来守院子的郑国宏一个人,其他人一概没有露脸。
“国宏,这是怎么回事?”男人们身上淌着水,心也跟着往下沉。
“先进来再说。”
郑国宏把梯子放下来,然后就再不肯说一句话,男人们背着好不容易弄回来的野菜爬过梯子,高长排在后面,听到厅里穿出来一些骚乱,距离这么近,从院子里传出来的血腥味对高长来说已经十分明显了,只是被这雨水一冲,其他人并不怎么闻得出来。
厅里架着几张门板,上头躺着一排大大小小的尸体,个个都被咬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淋,其中以小孩居多,高长点了点,总共十四个人,就有七个是孩子,另外四个是女人,三个是老人。
郑国宏说今天下午这些人刚走不多久,院子里就窜出来许多老鼠,当时很多孩子都还在家里睡觉,没一会儿就哭喊开了,几个男人每家每户地去把女人和孩子带出来集中在院子里。但是这些老鼠异常凶狠,跳起来就能从人身上咬块肉下来,连男人都拿他们没办法,老人小孩就更加没半点还手之力。
可恨的是它们最喜欢盯着小孩咬,院子里小孩多,老鼠数量也多,高长那只叫喵仔的小猫倒是能帮上点忙,可架不住老鼠的数量实在太多。几个男人实在护不过来,后来只好把这些小孩能藏的都藏起来,水缸里谷仓里衣柜里。当时院子里闹哄哄一片,小孩子个个都哭,止都止不住,等他们把老鼠打走的时候,发现有几个孩子已经……
痛失家人的男人们悲痛不已,特别是郑方毅,不仅没了唯一的儿子,连老婆都死了,如今家里就只剩下两个女儿。他要找他哥哥郑存刚算账,因为这一天他哥哥郑存刚抽到了长签,留下来守院子,而他们家就一个人都没死。
只要家里有男人留下来的,情况通常会好一些,说是分派任务让他们留下来守院子,但真遇上危险的时候,谁都知道要先救自己家人,舍己为人的事并不常常发生。不过也不能说他们不作为,这几个男人身上也都有不同程度上的咬伤,若不是因为他们护着,院子里的伤亡肯定会更加惨重。
老九叔正在对大伙儿的伤口进行消毒,把那些被老鼠要出血的伤口用淡盐水洗干净,然后再往上边抹锅灰,如今香炉灰已经是难得了,没地儿买香,自然就不再有香炉灰。锅灰是有的,院子里的那几口大锅,几天就要刮一次灰,把锅翻过来倒盖在地面上用锄头刮,村里人很少有不会刮锅的。
郑方毅和他哥郑存刚两个人都快吵翻天了,也没人过去搭理他们,那些没了亲人的,哪个不是痛苦难当,这会儿谁也没心情去给人家当和事老。家里没出事的,也都有些心有余悸,抱着老婆孩子窝成一堆,别人家的事情也是半点都不想插嘴。
满院子除了沉默就是低声的啜泣,村里不缺会哭丧的女人,可这会儿,却谁也没办法像从前那样大声嚎哭了。今天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更加明白清楚地看到,自己面对着的,到底是怎样残酷的一个世界。
“这些老鼠怎么进来的?”高长问郑国宏。
家鼠会挖洞,却并不十分擅长挖洞,它们的洞穴一般不会超过三米,就算被蓝色阳光晒了之后产生了变异,高长也很难相信这些老鼠是从他们院子周围的猪壕底下挖洞过来的
“挖了个洞从厅里上来的,我让人往里头灌了不少开水,又用石子把洞堵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上不来。”郑国宏今天留守,眼睁睁看着这么些人就这么没了,刚刚又被一个没了老婆的男人一通推搡,这会儿脸色也十分难看。
“从沟里挖上来的?”
“开水冒着热气都流到了猪壕里,看来是从石头缝里挖上来的。”
“那得把石头缝都堵起来,不然……”出了这么个事,高长心里也不是滋味,前些天这几个孩子都还蹲在他火盆边上想蹭块蛇肉吃,这会儿就在厅里躺了一排,人心都是肉长的,高长虽然不多喜欢孩子,但是见到这样的情景,他也不好受。
“你看看他们。”郑国宏抬了抬下巴示意高长看看院子里的男人们,要么抱头哭泣,要么木着脸坐在家人的尸首边上,要么抱着老婆孩子猫成一团,郑方毅和郑存刚还在打得难解难分,谁也不像是能出去干活的。
“能动的,就都先动起来吧。”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计较的,高长走到院子里,喊了几声喵仔,然后从院子的一个柴火堆里,传来了一声猫叫,好像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高长走过去一看,见它守着一堆老鼠吃得正香。
看着那一堆死老鼠,其中有几只老鼠的肚子还是圆滚滚的,高长毫不怀疑地相信,它们肚子里那些还没来得及消化的,其实就是人肉。想着那些人肉最终都会进喵仔的肚子,高长心里还是有些膈应,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它吃这些老鼠,猫吃老鼠是天性,在严酷的大自然面前,人类曾经有过的那些洁癖和讲究,对生存根本毫无帮助。
外边还下着大雨,时不时打几个闷雷,把这院子里的气氛衬托得更加绝望哀伤,可该干的活还得干。高长和郑国宏父子先从厅里走了出去,郑国宏的儿子叫郑衍清,平时基本上不太说话,今天见他爸要出来补墙洞,就跟着去了。
高长先是从竹林里捡了不少大小石块,用布袋子吊在腰上,然后拿着小锤就下了猪壕,顺便把自家的那把梯子也放了下去,一同下去的,还有大黄。
高长和郑国锋主要从低处墙角开始修补,郑衍清踩着梯子去修补那些位置比较高的地方,大黄负责放风,防止那几头野猪突然袭击。不过今天这几天野猪也相当安静,在坑底,还看到了几块没嚼干净的老鼠肉,看来这一天它们也吃得很饱,相对的也就没那么高的攻击性。
先是只有他们三个人,后来,出来帮忙的人就渐渐多了,还有几个女人从上边给他们丢石块下来,看来她们也从院子里走了出去,下雨的夜晚外头没有太多危险,无论是蛇还是虫子,都各自找地方避雨去了。
高长依稀间好像听到有谁一边干活一边低声哭泣,但是这雨越下越大,雷声和闪电也几乎没有间断,他也许是听岔了。到了下半夜,有些人就渐渐开始体力不支,三三两两回了院子,原本前一天就是睡到一半从床上爬起来出去搜集食物的,回来以后又受了那样的刺激,接着又淋了大半夜的雨,纵使村里的男人们个个身体强壮,也都有些吃不消了。
黎明到来的时候,下了一个晚上的暴雨这才渐渐停歇了,高长站在梯子上修补着最后的一小块墙壁,把大小合适的石子用锤子敲进石壁上的小孔里,让老鼠没有任何空隙可钻。
大黄就趴在墙头上,垂着耳朵注意着坑底那几头精神十足的野猪,它身上的毛发淋了雨,这会儿还没有干透,一小撮一小撮地粘在一起。等到第一缕蓝色阳光穿过竹林的时候,高长结束了手里的工作,抬头看了看上边那只无精打采的狗头,忍不住咧嘴笑了。
第 25 章
早在高长他们村子里的三个院子相继挖了壕沟养上野猪的时候,外头还零散住着的几户人家也都相继搬进了这三个院子,虽然说是寄人篱下,还得交些租子,但怎么也好过独自住在外面等死吧。
那些老鼠不知道为何,竟然会这样成群结队出来活动,原本它们变异后杀伤力就大,数量又多,这会儿聚到一起,就更是无所畏惧了。听说另外两个院子这一次也受到了老鼠的袭击,但是具体怎么样了,高长他们院子的人也没多打听。
好在野猪这个东西足够强悍,饶是老鼠数量巨大又十分凶狠,也奈何不了它们,这些野猪原本就皮糙肉厚,一般的动物都咬不透,在这一带的荒山上几乎没有天敌。何况高长他们带回来的这一窝猪崽,更是变异以后的母猪所生,现在被他们养在猪壕里,每天被蓝色眼光照射,长得也十分壮实。
更难得的是这些野猪什么都吃,无论是蛇、老鼠还是各种虫子,只要能入口的,都敢去嚼,毒物也是不怕的。但凡有活物进了它们的猪壕,就会被追赶猎食,跑得慢的,就都进了野猪肚子。动物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智慧,通常情况下,附近的活物都会避开这个猪壕,相应的,也就是避开了猪壕包围中的院子,目前除了这一群老鼠,他们几个院子都还没有被这样攻击过。
高长他们这个院子在这一次老鼠的袭击中伤了元气,大伙儿把遇难的人埋葬了,之后几天就没再安排人出去寻找食物,除了每天必要的取水和倒夜壶的工作,这一整个院子的人就都不出院子了。
这天傍晚高长正领着大黄和喵仔到院子里吃晚饭,筷子刚拿起来,郑展鹏就端着饭碗过来了。在这一次老鼠的攻击当中,郑展鹏的老婆没事,儿子也护得周全,两个老人却双双丢了性命,听说都是为了孙儿。
“高长,咱跟你商量个事。”郑展鹏这个人素来喜欢拐弯抹角,很少有这么直截了当的时候。
“什么事?”高长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半点胃口都没有,这几天没出院子,他们的伙食也都不成样子了。
“就是那几头野猪的事,当时五叔公过来要的时候,咱都不知道厉害,怕得罪人,谁都没敢吱声,那老狐狸,肯定早就想到了,还硬从咱们这里要走了四头野猪,连溪尾那个院子都分到三头。好在你当时没要他们的粮食,现在大伙儿都看到野猪的厉害了,只要你一句话,咱就去把那几头野猪再给讨回来。”郑展鹏说得愤愤,这人虽然平日里看着小气,却也是出了名的孝顺,如今爹妈都死了,再回头去想当日五叔公过来要野猪的情形,难免就越想越气。
“现在哪里还要得回来?”高长摇摇头,五叔公看得远,那么早就从自个儿这里弄了野猪回去养,如今出事了,高长他们院子里的人知道野猪珍贵,其他两个院子的人难道就不知道,怎么可能会轻易让野猪被带走。
“能要回来一头两头也好啊!”郑展鹏高声道:“一个院子要一头回来,咱不就多了两头,以后再出去找吃的,女人小孩的留院子里,咱多少也能放点心吧。你是不是抹不开这个面子?没事,只要你一句话,我替你去要!”
“哪能像你想的那么容易,这不是抹得开抹不开面子的事。”旁边的老九叔这会儿也说话了。老九叔碗里的东西跟大伙儿都有些不一样,前几天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