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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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尸身停放在船舱里,冰凉透骨,虽说是暑天,可那舱里因为停了那具尸首,竟然从里向外的冒着阴森森的冷风,白色的粗纺麻线布罩住那具修长的身躯后,就再没人敢上前掀开去看一眼了。
女子们不敢到这个舱里来,可廿朝安他们确是坚持每天都来守夜的,三个人轮班值夜,夜夜不落。到如今,以介氏五姐妹为首的十几个人也不去管他们这几个人了,一腔心思都在如何向主子交差上,再加上看这几个人似乎对这名突然故去的同伴情深意重,断不会丢下尸体自己逃掉的,所以也就对他们三个的行为不加干涉了。
一拨女人,仍旧每天叽叽喳喳,三个男人难得说上几句话,连廿朝安都变得沉默寡言了。如果从前说话是廿朝安表现自我、吸引他人注意,并化解困难的一种策略,那现在这种情形下,他就已经是毫无表现自己的欲望,也无从化解或者亦无意化解眼下的境遇了。不是悲苦、不是绝望、不是艰难也不是痛楚,只说眼下,那就是一种被拘囿的混沌感,挣不得也解不得,怨不得也恨不得;就连面对二哥的尸首,廿朝安都觉得他已经无从哀伤无从悲痛了——
从有到无——从追逐到失去——从欢乐到苦闷——从等待到彷徨——从坚持到无从坚持——这么多这么远,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和顺从那些过往的记忆,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异国的一切——他们怀揣着的是一个莫须有的希望了,即使这样的莫须有,他们谁也不能去打破它的虚,即便它真的虚的经不起一句探寻。
因为那“虚”里就是他们全部的对于未来所寄予的所有的美好和期待,如果没有了它,他们或者宁愿不是自己,而是躺在舱里的那具尸首。
今晚的月光,皎洁明亮,在茫茫水面上播洒出淡淡的月晕,随着船行晕开的水波轻轻摇摆着,宁静安然的夏日的夜晚。
介子凤隔着舱门,站在外边,看着舱内的三个人。
自从那一个人死去,这三个人也就像丢了半个魂似的,连一日三餐都是她们催着,要不然,估计他们呆坐一整天也不会饿。不管他们是真不饿还是没胃口,她们该履行的职责还是要履行,死了一个就死了,要是这三个再饿个半死不活,那可就真要了命了。
“几位公子可以用饭了!”介子凤在门外催促。
“你们两个去,我留下!”冷面看着廿朝安和黑子,今天轮着他值夜了。
将腰上悬着的长剑解下来,一手抓住剑鞘,另只手按住剑柄,“叱啦”——他的长剑在月华之光下亮出冷森森的光芒。寒玉剑,剑如其名,对敌作战寒如冰石,若遇明主,暖如明玉;练武之人,求一得心趁手的武器有时比什么都难。记得师傅在送他这把剑时恋恋不舍的左看右看,才塞到他怀里,说:“讨个好兵器可比讨个好老婆难,师傅成全你!”
想到这儿,冷面的脸上有了略微的笑意;不过,他想——其实师傅说的不对,好兵器是可以打造的,也是可以去再造的,可是,一个值得你一生去爱和厮守的人却是真的不容易等到。在没有碰到她之前,他的世界里没有女人这两个字,只有武术只有武林只有兄弟——当情缘来到,他就同时也是迟到者;他曾经有机会不当迟到者,因为那时候她还没有出嫁,她也没有入宫,她也没有仇恨——可是,他究竟是党了迟到者,虽然他们相对而言,谁也没有比谁更早到多少,但是,他们都集体迟到。
廿朝安曾经在天子一号开玩笑时说,“我可算是第一个,没有再比我守的她早的了。”晚秋蝉讥笑道:“你便是一出生便守在她身边也没用。”惹得红姑娘和门外偷听的几名女子都笑开了。
夜,凉如水,静如初,在这样的夜里真的很适合思念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这思念里俱都活生生的跳到眼前来,他喜武,尤其记得和她一起笑傲江湖——那一次,他替她杀了一个人,她不但不谢他还埋怨他应该早些出手,不该看她的笑话;那一次,她狼狈的摔倒在他怀里,让他的心脏几乎骤然止住跳跃……博情宫,正阳门,浴血之战……
往事一幕幕,他的手尖慢慢滑过寒玉剑的剑身,他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是他们绝世三公子和她一起,那时他和假面都以为她是玉面的新欢——而她却丝毫不以为然,她在他们的客房里反客为主,他听她叫他“扑克——”他那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是这个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就记住了。知道后来,听她叽里呱啦的解释,才知道那原来是一种可以玩游戏的纸牌,上面画着各种各样的人脸。她说他的脸就适合画在扑克上。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一个人的喜欢,她的喜欢以各种不同的方式让他们都接受,所以直到现在,无论是他们为她几经生死,还是她为他们忍辱偷生,他也不知道在她的心底里除去流行云,谁应该排在前面。虽然,这样的问题毫无意义,但是其实,从他们一起闯江湖到现在,这个问题谁都想问,却谁也不敢问——谁先问了这个问题那便成了她心中斤斤计较的小人,便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倒霉蛋。
如果,还有一个男人可以稍微降服她的话,那真的就是流行云了。流行云能做到,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的心里恨比爱多。当一个人的心里恨比爱更多,那便意味着他对于世间情爱的无往不胜。
恨,才让一个人干脆、果决、断然;爱,却往往是执迷、纠缠、反复;流行云是胜利者,所以他最先走了,并且,走的没有遗憾。
锦书呢,她的心里是爱多还是恨多?是情多还是义多?
飘然的思绪杂乱纷扰,目光锁向水面,有凉风淡淡,轻轻将剑送回剑鞘——整个人已从回忆中翻转而出。
“冷面——”一个声音婉转出于身后,惊了静夜之人。
第一七五章 还魂
锦书坐起身,她刚才看见了外面站着的应该是冷面,叫了两声没见应声。低头看看自己,真的是晚秋蝉的这具身体,只是他如今被自己占了身子,只能将周身灵气化于一隅潜伏起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出来的,因为他一旦出来,锦书便再也进不去了。
心脏骤然停跳,三秒、两秒、一秒,脚带着整个身子一点点的朝着声音的出处拧转,头偏向外,一百八十度的转身——
终于忍不住苦笑,原来他也会幻听?!太思念一个人是否就如此?不但被往事的丝线缠紧扣牢,还能于安静无声的时候突然听见那熟悉的声音。
冷面背对着窗户,月光洒进来,外面偶尔传来女子们的吟唱声,咿咿呀呀,听不太清楚。
“冷面吗?”又是一声,他听出那声音的确切的位置是在船舱内的卧床附近。
这次,绝对不是他听错了。
难道真的是——怎么会呢?
“二弟,你——还活着?”看见晚秋蝉好端端的坐了起来,冷面吃惊不小,由于在深层意识内一直不能坚信晚秋蝉是真的死了,所以对于他的复活竟也不觉得惧怕。
万分惊喜的冲将过去,紧紧的抓住晚秋蝉的双臂,前后摇晃起来。“我们都不相信你死了,这下好了,你果然没死!”
冷面是激动的,对于晚秋蝉的死而复生,这种激动虽然和刚才幻听的激动不同,程度却差不多。
第一次,他搂住了晚秋蝉。这真的是两兄弟之间的第一次拥抱了。
锦书被冷面紧裹在臂弯,有些透不过气。刚刚经历一次生死,她是大伤了元气的。稍微挣扎了一下,又惊觉自己现在是在晚秋蝉的身体里,也就是说冷面还不知道这具身体里的魂魄是谁?!
倒看不出来,平常他们三个谁都不服气谁,感情原来也是这么深厚呢——只是,两个大男人搂这么紧,感觉似乎总有点——不太正常。
锦书这么想着,冷面已经松开了胳膊,发觉到自己刚才的失态,面色有些发窘。“你看我一高兴,有点忘乎所以了——我去喊三弟和黑子去——”
“大哥,稍等一下——”掀开被子,从床板上跳下来,锦书在冷面对面站定。
“冷大哥,我下边要跟你说的事情很突然,但我保证这是真的,并不是信口开河。你现在看见的人是假面,但是假面身体里的魂魄却是锦书的。锦书与假面在地狱里碰见,因为之前假面用溶血之术救过我,所以,我的魂魄可以寄生在他身上,我被阎王放回凡间,以后,都会借着他这具身体活着。当然,假面他也没有死,只是他的魂灵不能出来活动。”说完,锦书习惯性的抬起眉毛,表示自己说的这些话的不可置疑。
一动不动的冷面已如雕塑一般。一个兄弟死了一次又活了,活过来的却已经不是他的兄弟,而是她——锦书;让他去相信——他当然相信。
而其实,他早就相信了,从她开口说完第一句话,他就已经相信对面站着的人是锦书了,根本不用去管她下面又说了什么,更不去想整个事件到底有多么匪夷所思。
谁还管的了那么多?
那不是锦书会是谁呢?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的,连说完话的蹙眉的小动作都是一样的——
他呆若木鸡——
两只脚如机械人似的,笨重缓慢的向外走,他得去告诉另外两个人去,这件事——就是锦书活着,和他们在一起,晚秋蝉也活着,也和他们在一起。
廿朝安看见活生生的晚秋蝉模样的锦书,只听锦书说了一句:“啥也别问了,反正就是我。”
就突然五官扭曲移位,喉咙放开,竟自痛哭出声——泪如断珠。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哭什么?为什么哭?这一哭竟有些不可收拾。
黑子表情依旧如常,只是他紧紧攥住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唇看出他在压抑着自己心底多么汹涌的波澜。
多少的日子过去了,这一天——他们平平静静安安定定的呆在一起的这一天就是从今天开始的。
每个人都暂时不去考虑前面的纹水是什么样的波折,他们的心在这短暂的安宁里浸透了满满的幸福感。
这是多么来之不易的带着缺憾的幸福啊,却珍贵到无人舍得去触碰了。
锦书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笑嘻嘻的问三个人:“为什么这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你们就这么容易的相信了?连过程都懒得问——是不是如果一个乞丐说身体是我的魂魄你们也会相信?!”
三个人面对面互相看了看,齐齐的点头。
如此类推,也就是说,如果一只小兔子或者一只乌鸦或者一头小猪开口说话了,他们也会相信——
想到这儿,锦书还真晕了,不敢继续想了。这才知道,什么叫一切皆有可能。
行船上的姑娘们终于彻底的踏实了,总算是不必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虽然,这整件事她们也并不太明白,比如说——那个死去了三日的美男为啥突然就活过来了,不但活过来了,而且还从一个绝世美男子变成一个美貌的女子。
但是,这种转变显然为这几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注入了活力,船舱内每天都是欢声笑语不断,连那个一句话也不说的哑巴,居然也偶尔能蹦出几句话来。
因为历来是女皇袭位,女尊男卑是纹水国的传统,所以,锦书在船上要比冷面、廿朝安和黑子自由的多。
本来,姑娘们是要给锦书另外换一间大的条件更好的卧室,可是三个男人都不同意,锦书就还在原来的船舱内。
被派去看守她的几个女孩子才半个时辰就被锦书搞定了,现在围前围后的唯恐照顾不到。
黑子每天晚上把自己房间的床搬到锦书房间的门舱外面,他那张床把过道堵的死死的,谁也过不来。虽然锦书再三规劝他,叫他不用这么紧张,可黑子还是黑子,任锦书说破了天,他也不开口,更不行动。黑子坚持己见的时候,固执的很,锦书对于他的固执一向没有什么好办法——以前还可以偶尔发脾气吓吓他,现在就是她真的生了气,他也不会听了。
廿朝安比锦书还生气,好好的夜晚就被这样的黑子给浪费掉了,他已经想了很久憋了很久的话要悄悄的说给她听——她现在不是姑娘了,虽然她借着二哥的身子,可总得让他望梅止渴吧——哎,现在连望梅也不成了——
晚上不成,只好白天多在一起,多听听她说话——
锦书的船舱,成了这艘船上最热闹的地方。除了廿朝安和冷面、黑子,那些姑娘们也几乎每天来报道,没事来听锦书聊天,觉得她说的事情都是从未听过的,新奇的很。
一路就这样走着,心情好了,日程就快多了。
话外——时隔两个月,木终于又更了一章,自己先汗死了,亲们不要生气,故事也快讲完了,我会努力尽快,实在抱歉的很——木给大家鞠躬,谢谢一直坚持守在某人的万年坑里里可爱的亲们。。。。。。
第一七六章 纹水之乱
“皇上大限怕就在这几日了,恕老臣无能。”御医跪在地上,语气平静,双眼低垂看着地面。
一位女子站在她面前,表情僵硬,僵硬后面带着阴狠。
“马御医辛苦多时,本王谢谢你了,身后事就不必多虑了,下去领赏吧。”话音落下,早有一群武士将这名五六十岁的老人拖了出去。
老人似乎早已心知肚明,被架出去后口中喊道:“老臣愧对先皇啊——老臣死有余辜。”
“主子,现在怎么办?”女子身后有人问。
“等——”女子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衣裳,想到三日后她胸前这只黑鹤就能换成凤凰,一脸得色。“最多三日,便是老家伙不死,我也不等了,夜长梦多——我就葬个活皇帝,然后登基。”
“朝中大臣们近日不断有人打探皇上的病情,很多人传言说木袭宫那位主子已经被国师找到,就要回来了。”又有人说。
“那又如何?她回来,恐怕就得叫我一声皇上姐姐了,到时是生是死也得听我的。”女子狞笑,“对了,这几日土裎宫里那些大大小小的男主子都给我轰走,我从风烈带回来的那几位男子就安排到那里去。”
“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
“讲——”
“为何主子非要不远千里到风烈去找男宠?我们纹水国里各大人家模样清秀才华出众的也是不少的。”
“你懂什么?!这几个男人身份地位谋略样貌在风烈国里是头等的,暂不说咱们纹水找不找得到这样的人物,你想——他们在风烈被皇帝囚禁两年,而且不知何年何月能得自由——如今我救了他们,又许给他们荣华富贵,他们是不是要感谢我,感谢我是不是就要效忠于我——得几个忠心护住的能人有时比千军万马还有用。”
“哦,属下明白了,主子深谋远虑,并不是贪图美色享受,实乃我纹水之福气。”话说的极到位,虽带着明显的谄媚,却让人舒服,这位下属的马屁功夫已经相当纯熟了。
话说的这位女子是谁?她正是纹水国的千靖王姬煜欢。姬姓,纹水国的国姓。病重的皇帝是纹水第八代女皇,姬格桑。
姬煜欢,是姬格桑的姐姐达希旗王的小女儿,从小聪颖异常,但城府极深。成年后被封为千靖王,确也为纹水百姓做了许多好事,但此人野心勃勃,一心要做纹水国国主。格桑皇帝早知其野心,但姐姐多年未育,膝下这一女爱如珍宝,临终时百般托付于她,格桑皇帝实不忍将她除去,为了国家的稳定,便一直采访安抚政策。
正所谓皇帝者对敌人决不能有仁慈之心,此乃大忌。格桑皇帝养虎为患,姬煜欢功劳越大,称帝的野心也越大,格桑皇帝的亲生女儿又长期云游在外,五年未归国,格桑皇帝既忧心国政又担忧女儿的安危,心思过虑,一病不起。
御医在千靖王的授意和威胁下,并没有好好为格桑皇帝养治,这才致使小病成大病,大病成重病,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