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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有狐自家中来-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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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说的那些,即使是现在,我也依然没有答案,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找到他们,因为这是目前我唯一的希望,我不愿意放弃希望,救不救在他们,找不找却在于我。”
贵桦沉吟片刻,微微笑,“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陈霁微愣,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怔忪。
贵桦奇怪问道:“怎么?我说错了?”
陈霁苦笑。
一直没有出声的隅溪忽然开口问道:“贵桦,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而且还知道的这样详细?”
“不是我知道得多详细,而是有人曾经这么详细地告诉过我。”贵桦摸摸后脖子,站起身走到桌子旁,苦涩地笑,“几年前我曾偶遇过一个兆族人,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你见过他们?”陈霁心里一颤,追问道:“你还能和他联络上吗?”
“恐怕不行。”贵桦摇头。
泰顺忽然抓住贵桦的手,急切说道:“虽然我不是很懂你刚才说的那些,但是我知道我师父是好人,你如果知道那些人的行踪,就告诉师父吧!”
“不是我不说,而是说了也没用,”贵桦叹气道:“他已经死了十年,他的尸首遵照他的遗嘱已经火化了。”
希望落空,陈霁颓然地倚靠在墙壁上。
泰顺有些不忍,抓着贵桦的手追问道:“有没有其他线索?既然他能放心让你处置他的尸首,他一定很信任你,你一定还知道些什么的,对不对?”
这样的要求已经十分无礼,青狐忍不住出声制止道:“泰顺!”
泰顺一顿,也明白自己的要求过于强人所难。
贵桦却拍了拍泰顺的手。
泰顺不解地看向他。
贵桦拿过泰顺手里的笔,指向南部的一条山脉,沉声说道:“我唯一能告诉你们的,只有这个。”
泰顺低头一看,低呼道:“南岭?”
贵桦点点头,“没错,我认识的那个人,他就是从这里来。”
“南岭,被称为中国南部最大的山脉,横跨南方四大省,我们要从哪上去呢?湖南?江西?广东或是广西?”泰顺站在火车站的大门下,手里举着一份小版本的国家地图,满脸忧愁地回身问道。
在他身后,在邵武人民礼堂似的火车站大门外,站着五个面色各异的人。
陈霁与青狐两人站在最前头,陈霁还是往常的装扮,头发绑成麻花辫垂在胸前,在她身后,王澹澹提着一个行李袋,他的妻子隅溪一身简装,长长的头发束在脑后,悄然无声地立在一旁,这几个人里最显眼的莫过于贵桦。
虽然已经被勒令换掉那一身金光闪闪的西装,换上了普通人的夏天装束,但是贵桦还是坚持挑选了一件银色的t恤,手上那把描金黑骨扇也顽强不屈地上下轻摇着。
泰顺居高临下地环视一圈后,笑着追问道:“我们下一站去哪?我得去买车票了。”
青狐登上台阶,从泰顺身边经过时,伸手摸了摸泰顺的脑袋,笑道:“那还用问,当然是往人群最多的地方走。”
陈霁跟在后头,也摸了把泰顺的脑袋,“我们去广州。”
贵桦摇着扇子从泰顺身边擦身而过,“然后北上韶关。”
隅溪和王澹澹一左一右从泰顺身边走过。
泰顺摸摸自己被揉乱的头发,哈哈一笑,回头边嚷边追,“喂!你们五个!等等我嘛!”



、*都欢迎你

第十三章*都欢迎你
密闭的长途汽车颠簸了多久,陈霁便晕车晕了多久;在陈霁第三次头晕到想要呕吐的时候;青狐终于忍不住发怒了,“刚才到底是哪个混蛋嫌转火车麻烦要改坐长途汽车的?”
泰顺心惊胆战地伸长胳膊;“是、是、是我……”
贵桦从泰顺后头也高高举起胳膊;“啊哈,还有我!”
王澹澹勇敢地伸出手;手指尖指向青狐的鼻子,“不还有你吗青狐先生……”
“嗯哼!”泰顺果断压下王澹澹直戳真相的胳膊;笑道:“大师兄;我这有水;你喂师父喝点吧。”
青狐接过矿泉水;小心翼翼地喂头晕目眩的陈霁喝了一口。
陈霁喝了点水;精神好了一些,便弱弱地举起手,说道:“好像还有我……”
青狐的脸色又黑了几轮。
隅溪坐在一旁,“啪哧”拍开一包薯片,冷笑道:“都别急着表态了,在座的除了之前弃权的澹澹外,全都是好吃懒做兼嫌麻烦的主,难道不是吗?”
贵桦摇着扇子点点头,笑道:“此话不假!”
陈霁白着一张脸,问道:“我们还有多久才能下车?”
泰顺掐指算道:“从邵武到广州,至少也要十几个小时呢,我们这才刚刚启程,天都还没黑呢。”
陈霁立即绝望,“你们谁把我打晕吧,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坐长途卧铺,也必须是最后一次。”
王澹澹从背包里掏出一堆零食,“吃点东西转移注意力会不会好点?”
“要说转移注意力,还是这个东西好!”泰顺也从背包里掏出一样东西,丢到两张下铺间的过道上,众人一看,居然是两副扑克牌。
贵桦立即丢了描金骨扇,利落洗牌分牌,王澹澹看起来老实,玩起牌来一点也不含糊,和老婆隅溪组成一队,杀得贵桦和泰顺毫无还手能力。
陈霁撩开窗帘往车外看,夕阳的余晖染在天变,硬是撑着不入暮,她看了半晌,忽然开口问道:“广州那个地方,人太多了,我们为什么要选这个方向?从别处入南岭,也是可以的吧?”
青狐坐在她边上,笑道:“人多的地方妖怪就少,虽然我们现在多了隅溪和贵桦,但是他们俩也是在逃的身份,尽量能避免和妖怪接触,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澹澹听到他们的对话,扭头问贵桦道:“妖怪之中也有通缉犯的说法吗?”
贵桦瞥了他一眼,促狭笑道:“你怎么不问你夫人?”
王澹澹抬起眼偷偷看了对面面色冷淡的隅溪一眼,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啊呀!”泰顺忽然一甩牌,大笑道:“赢了!”
陈霁扫了眼正在打牌的四个人,暗暗握住青狐的手,眼神交汇间,青狐微微摇头,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
终于等到入夜的时候,车里大部分的旅客都安静下来,下铺打牌的四个家伙也各自爬回床上,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车外忽然下起雨,雨水打在车窗上,滑下一条条冷冰冰的水痕,陈霁睡不着,她的隔壁铺是隅溪,下铺是青狐,听声音,他们俩应该都睡着了。
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陈霁终于觉得不对劲,她摸摸身下的被褥,诧异地发现那处全是湿的。
青狐几乎是在陈霁的脚刚往外爬时便睁开了眼,“怎么了?”
陈霁小心翼翼爬下床,跪在青狐床上,探头检查上铺的底层,“咱们靠窗,雨水渗进来把我的被褥打湿了,你这边还好,有我在上面接着雨,没渗下来。”
卧铺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青狐摸摸陈霁的胳膊,发现她身上冰凉一片,忙替她盖上被子,“你睡我这床,我去和泰顺挤挤。”
“你和泰顺一样高,两个人挤一张这么小的床,怎么挤?”陈霁拉住青狐的手,不让他走。
青狐失笑,揶揄道:“那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挤挤?”
陈霁斜睨了春风满面的青狐一眼,微笑道:“从小挤到大,怕什么?”
青狐立即侧着身往窗边一缩,放下一边胳膊,嘻嘻笑道:“快来快来!”
陈霁无语,也侧着身躺下,脑袋枕着他的胳膊,与他面对面,长途卧铺的床位很窄很小,两个成年人即使紧紧贴在一起侧躺也还是有随时滚下去的危险,青狐的一只手给陈霁充当枕头,另一只手就只能腾出来紧紧搂住她的腰,防止她掉到床下。
陈霁的鼻尖就压在青狐的胸膛上,压得久了,吐出来的气息像一股股热浪般扑向青狐狂躁劲跳的心,逼得他时不时就要吐纳深呼吸,活像水下憋气。
陈霁也觉得热,总是不自在地扭着身,想让自己凉快点,她的手被压在身下,有渐麻的趋势,她微微挺起身,手臂一抬,热乎乎的掌心忽然碰到一个比自己的体温更热的东西。
青狐闷哼了一声,瞪向陈霁,“快闭上眼,我要变身了!”
陈霁惊愕地看着他,紧张地小声问道:“你要变回狐狸了?”
青狐哭笑不得地抱住陈霁,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呼着热气低声叹道:“是变成色狼。”
“诶?”陈霁吃了一惊,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碰到的是什么东西,手忙脚乱地往外退,然后便不负众望地滚落到过道上了。
“噗!”睡在他们身后上铺的贵桦闷笑一声后,赶紧拿被子盖住脑袋。
贵桦下铺睡着泰顺,这会儿也颤巍巍地伸出一只胳膊,小声解释道:“师父,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咳!”隅溪在上铺冷冷地咳嗽了一声,把自己的被子丢下来,兜头盖住满脸狼狈的陈霁。
陈霁裹着被子,重新坐回青狐床铺的床脚,再也不敢乱动一下。
隔了一会儿,身下的被子被人扯了扯,陈霁低头去看,发现青狐堂而皇之地塞了张纸条过来,她借着窗外一闪而逝的路灯光,看清纸条上写着的字。
“我们拜过天地,却还没有入过洞房。”
陈霁的脑子里瞬间浮现当初在万妖冢桃花树下的孟浪情景,那种身不由己完全被青狐掌控的酥麻感再次袭来,一张脸霎时红透,她想也不想地将纸条揉成一团,重新塞回青狐的被窝里。
隔了没几秒钟,青狐又递过来一张纸条,这回他只写了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求洞房。”
陈霁把这□裸的求爱三字经捏成一团,胳膊一挥就要朝青狐砸过去,谁知青狐动作迅速,手臂一拉就把坐着的陈霁扯倒在他身上,还沉了嗓子在她耳边拼命笑,“别闹别闹,要吵醒其他人的。”
陈霁趴在青狐胸口上,从上往下瞪了他两眼。
床本来就小,又加了两床被子,青狐摸索了半天碰不着陈霁的身体,果断扯掉她身上的被子,把憋着气不敢出声的陈霁塞进自己被窝。
隔壁床铺上,王澹澹背对着他们,只伸出一只手,迅速且小心地将那条多余的被子扯了回来。
陈霁的脸越发红透,可惜被禁锢在青狐怀里,又不敢声张,只能闭紧眼,硬邦邦地僵直身体。
窗外的路灯一闪而逝,陈霁陡然睁开眼,一眼望见身下青狐笑吟吟的眼。
“睡不着?”青狐小声问道。
陈霁别扭地点点头。
青狐捏捏她的脸颊,笑道:“我给你唱歌?”
陈霁偷看了眼四周的旅客,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咳……”青狐润了润喉咙,亮闪闪的眼睛直直盯着陈霁,小声唱道:“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
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野火烧不尽,风雨吹不倒。
青青河边草,绵绵到海角,海角路不尽,相思情未了。
无论春夏与秋冬,一样青翠一样好。
无论南北与西东,但愿相随到终老。
在颠簸前进的长途卧铺车内,在满车子的呼噜声与脚臭味里,从小就认床的陈霁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没有晕车,没有被颠醒,甚至没有被谁的梦话声惊醒,她软绵绵地趴在青狐的胸口上,一侧脸颊压迫着他的心脏,微张的嘴里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小条口水。
青狐抱着这个从小抱到大的女人,胸腔里一片踏实,渐渐地也睡着了。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青狐与陈霁是被泰顺摇醒的,车子已经到了站,车上的旅客纷纷收拾行李下车,陈霁爬起身,顿感全身僵硬。
被她压了一晚的青狐刚要爬起,立即垮了脸,“我的胳膊呢?”
泰顺抬起他沉甸甸的胳膊,笑道:“被师父压麻了。”
前头司机催着所有人下车,青狐只能在泰顺的搀扶下站起来,颤颤巍巍地下了车。
车外天气晴好,夏光灿烂,往来的旅客络绎不绝,前头满满塞塞地停靠着各式出租车,招揽着日租生意的大爷大娘一见着贵桦,哗啦啦便涌过来,叽里咕噜讲了一通。
贵桦环视一周后,带着些许迷茫的礼貌笑容看向青狐,“我怎么一句话都没听懂?”
青狐的手还处于无知觉状态,他耷下一边肩膀,龇牙咧嘴地笑,“废话,你一闽北老雪鱼,听得懂才怪。”
泰顺也摇头叹气,“俺是大西北的……”
见青狐望过来,王澹澹立即摇头,“我和隅溪也是闽北的!”
陈霁和青狐面面相觑。
“哈哈哈,现在不是流行普通话吗?既来之则安之!跟着贵桦大爷往前走!”贵桦摇开扇子,豪气万千地往车站出口处走去,走了两步,忽然回头,表情略奇怪地问道:“话说,我怎么记得广州有个外号来着,叫什么呢?”
五人众齐齐摇头。
贵桦用扇子顶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想不起所谓的外号,便放弃了努力,笑着去招揽出租车了。
没有人在意过贵桦的问题,对他们来说,广州不过是一处客栈,他们停留一晚,明日便会启程赶赴南岭。
于是,自然也没有人会想起,广州的外号,原本就叫做,“妖都”。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咱们下一站去魔都吧→ →


、恍然入梦

第十四章恍然入梦
陈霁一行人在不差钱的情况下由总管泰顺安排入住了火车站附近看起来最豪华的酒店,然后又在总管节约开支的要求下一群人被迫挤进一家沙县小吃。
隅溪推开面前的拌面扁肉;怒道:“为什么出了福建还是要吃这东西?”
王澹澹连忙安慰妻子道:“要不然我们也可以去吃莆仙卤面……”
隅溪眼珠子一翻;坐在位置上死活不肯动筷。
泰顺尴尬地将陈霁的信用卡递还给她,“师父;这么贵重的东西您还是收回去吧。”
这是要把财政大权归还出去了。
陈霁低头咬了口扁肉;眼也没抬,口齿不清地说道:“我不要。”
青狐从陈霁身边伸出手推开那张卡;笑道:“卡可以随便刷,青青之所以不用现金;为的就是让这张卡的主人能追寻到我们的行踪;至于金额;哎呀;反正那不是我的钱。”
“卡的主人是谁?”贵桦顶着张百万价值的脸;对钱财一事颇为敏感,“这卡一般人可申请不到。”
“哦?”泰顺好奇地伸长脑袋,“我只知道这卡的额度很夸张。”
贵桦笑道:“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拿得到的。”
王澹澹满脸崇敬地看向陈霁。
陈霁头也不抬,“不要看我,这卡是我爸的,我爸是个隐居在家的老流氓,除了看报纸没别的兴趣爱好,我是他的老来子,所以比较疼我,这辈子的积蓄全在这张卡上了。”
“那你妈呢?”隅溪也忍不住问道:“你妈一定很了不起吧?”
陈霁吃光最后一条拌面,这才抹着嘴淡然说道:“我妈只是一个因身体不适而提前退休的普通中学教师,这辈子最畏惧的事情就是教师职称评定,因为我考不上高中,所以她最操心的就是我的将来。”
饭桌上除了青狐外,所有人都被陈霁一本正经的模样打动了。
泰顺叹气,“唉,你们家也不容易啊。”
王澹澹安慰,“没有关系,虽然我们没有学历,但也不代表我们不能养家糊口!”
隅溪瞥了眼青狐,没有说话。
贵桦摇着描金扇,笑而不语。
陈霁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出去透透气,你们慢吃。”
他们吃饭的沙县小吃位于街边的一处小店面里,店外阳光普照,人群聚散,好不热闹,陈霁站在店门口,抬头望向对面的高楼大厦,却被那些玻璃窗折射出来的阳光迷花了眼。
青狐站在她身后,轻声说道:“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的。”
陈霁没有回头,她依然仰着脖子看对面玻璃窗上的光晕,“青狐,我们出来多久了?”
“不记得了,”青狐想了想,回答道:“可能有一个多星期了吧?”
陈霁点点头,“感觉已经过了一年。”
青狐笑道:“怎么会,我们出来的时候是夏天,等这个夏天结束,我们就能回家了。”
扛着一袋面粉的店主从他们俩身边经过,听到他们的对话,忽然笑了,“诶,你们是外地来旅游的吧?你们去看了紫荆花没?可美了!”
陈霁一愣,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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